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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枯拉朽掌”失传江湖数百年,威厉狠辣处,确是无以复加,钩鼻老妇那敢硬接,只得跃退一边,让竺瑞青闯了出去。
可是“幽灵教”一向做案不留活口的,钩鼻老妇岂能让他们脱身,足尖一点,人已追了下去。
钩鼻老妇刚刚跃出马家大院,倏听一声乾笑,道:“老鹰婆,匆匆忙忙的是失了魂呢?还是让狗把鹰鼻子咬了?”
钩鼻老妇心中大怒,什么人敢拿自己开玩笑,立定身形一瞧,眼前站着个蓬头暴齿,鼻塌嘴歪,鸠形鹄面,鹑衣百结的老化子,手执一根竹杖,正好将他去路阻住。
钩鼻老妇心中微微一惊,这贼化子一向行踪飘忽,怎会突然在此出现?但她也非好惹的人,遂冷声一笑,叱道:“贼化子!你故阻我应老婆子的去路?”
老化子突现惊愕说道:“没有呀?我万铁皮天胆也不敢阻你名震武林的‘三妖’鹰婆婆的去路!我是一片好心,以为你的鹰鼻子让狗咬了,想替你打狗呢?”
说完歪嘴一裂,疏疏落落的露出几颗黄牙,模样丑得惊人。
钩鼻老妇原来是闻名黑道的魔头‘三妖’之一的鹰婆婆,她本姓应名素贞,只为长了个鹰钩鼻子,而“应”“鹰”又复同音,所以别人都取笑她为鹰婆婆。
这一刻应婆婆只气得脸色铁青,但她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老化子万铁皮,素有钢皮铁骨,万人敌之称,一身轻功神奇绝妙,来无踪去无影,赛似鬼魂,手中一支竹杖一百零八招龙蛇杖法,更是波谲云诡,烕厉无伦,武林中谁个不知,那个不晓。
钩鼻老妇应婆婆虽然不一定怕他,但她也不愿招惹这么个厉害人物,原因是一旦交上手,绝不是千招内可以分出胜负来的,临了究竟鹿死谁手,也无法预知,遂哼了声道:“臭化子,还不与我滚开!”
老化子又复一声乾笑道:“滚开似乎太不雅观?我爬开点不就得了!”
说毕用竹杖在地下划了两划,人倒真是让开了几步,只是,就这瞬息的耽误,竺瑞青早走得没影了,再要找他,谈何容易。
钩鼻老妇应婆婆只恨得咬了咬牙,叱道:“贼化子,这笔账记下了,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你算账的!”
语未毕,人已纵起,她不敢再事停留,万铁皮一张歪嘴,武林中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口头上向不饶人,说斗嘴她决非对手,何苦自找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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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竺瑞青抱着少年书生一阵急奔,又复来到漓江岸旁,眼看身后没人追来,遂就岸旁觅一隐地,将少年书生放下,却见身子微僵,气息已断,不由大吃一惊,伸手胸口一探,万幸尚有余温,只要心脉未断,总有得救。
竺瑞青心头一宽之下,忽觉手触处,两旁软绵绵且有弹力,心中又不禁一愕,伸手摸摸自己前胸,坚硬如铁,与对方简直无法相比,只道对方娇生惯养,没下功夫苦练,不禁大摇其头。
可是,目下救人要紧,他那有余暇去想别的,怀中陶出玉瓶,倾出一颗“一元神丹”揑碎腊丸就塞到少年书生口中。
只是,少年书生气息已断,根本无法下咽,万不得已,竺瑞青只有嘴对嘴的,以本身唾液与丹田真气替对方送下。
正在这个当口,突听身后一声怪叫道:“畜生!你做得好事………”
竺瑞青闻声一惊,赶忙跃起,猛然转身,身后那有什么人影,不过,他从衣袂带起的微微风声,已发觉对方匿身三丈外的一颗大树后,遂朝那大树一揖,道:“不知那位高人驾到,既蒙瞧得起区区在下,何不请出一见?”
树后之人,自以为轻功独步武林,天下无双,正想找对方寻寻开心,那知只一下,就被对方看破拆穿,心中那得不大大吃了一惊?
眼看对方小小年纪,不知那来这么深厚惊人功力,丑脸一红,缓缓踱出,竟是那塌鼻歪嘴,手捧竹杖的老化子万铁皮!
竺瑞青一看到那一付丑陋不堪的相貌,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怔,可是,武林中越是形态相貌有缺憾的人,其武功造诣,也必有独到之处,越是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在武林中地位也必定极高。
竺瑞青一眼之下,已知对方定是位江湖异人,只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此番用意何在,遂又深施一礼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前辈大驾,不敢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化子万铁皮一声乾笑道:“好小子!你倒是伶牙俐齿,先拍起马屁来了,可惜老化子不吃这一套,我问你,你师父是谁?”
竺瑞青一听对方口气,并不十分和善,当真像个长辈在教训晚辈似的,他那吃这一套?遂从怀中取出玉色透亮的“逍遥扇”,十分灵活的一开一合,道:“前辈识得此扇,当知我师父是谁。”
竺瑞青语气不卑不亢,模样却傲慢异常。
竺瑞青以为对方见他如此,定会光火,岂知,对方一见到“逍遥扇”,立即抢前疾扑,快似惊虹电闪般,五指已堪堪抓住他的扇尖。
老化子万铁皮,一言不发,突然出手夺扇,确实大大的出乎竺瑞青意料之外,但他身怀艺业,何等精纯,扇招中一式“落叶飞花”,又正是闪避高手夺扇的诡异招式,对方出手虽快,又那能称心如愿。
只见他玉扇一挥,骤然张了开来,廻风一旋,扇风反削了对方腕脉,一守一攻,处处都见功夫,毫无破绽可寻。
老化子万铁皮一声惊“咦!”道:“好一招‘落叶飞花’,再亮一招‘花开富贵’老化子瞧瞧!”
老化子边说,手中竹杖已然出手,待他语声一落,已见杖影如山,直压而下,势如山崩地裂般,威猛难当。
这“花开富贵”正是“落叶飞花”接下去的一招,也是扇招中最为神奥威猛的一招绝学,老化子杖影如山压下,扇招中除了“花开富贵”,别无妙招可应,老化子使招原意,似是逼他非出这招不可!
竺瑞青身兼三家之长,艺业何等博渊,他根本不一定要使出这一招“花开富贵”方能将对方招式化解开,美髯翁风雨八剑中的“狂风骤雨”同样能将这招化解於无形,只是,老化子一语叫破他的招式,却使他大大的吃了一惊,惊怔心神未定,竟不由自主的跟着老化子的叫声,使出了“花开富贵”一招。
刹那间,扇影加虹,射出万点寒星,但听“叮叮叮”一连八下扇杖相触之声,声显人分,老化子闪退寻丈,一脸惊愕猜疑神色,道:“好小子,果是老毕的亲传,只是,当年天山一战,我两以毕生功力,同样施展这么一招,老化子似乎只听到七下响声,万想不到与你这小子居然击出了八声,小子!你师父呢?他死到那里去了?老化子找他多年………”
竺瑞青见老化子突然收招,自言自语,所说始终使他无法判断老化子是友是敌?最后听他问起恩师,心中不由隐隐作痛,但他却不敢明言,遂道:“前辈究竟是友是敌?”
老化子万铁皮一听,忽发乾笑道:“老化子,非敌!非友!亦可敌!可友!这要看你小子是何路道!”
竺瑞青一听,老化子语意含糊,不易推测,心中又惦念身后少年书生的安危,不愿多耗无谓的时间,遂道:“老前辈既不愿明言,在下也就不便奉告,我这急於救人一命………”
老化子忽发冷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小子难道不懂礼教之防!”
竺瑞青一听大愕,但他一时就不明对方所指,遂道:“我竺瑞青幼读诗书,岂不知守礼,前辈只要见到在下有越轨之事,但凭处置!”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如此一说,我们是友非敌,此处非救人之所,请随我来吧!”
竺瑞青一想也对,眼看天色将明,此处难免不被“幽灵教”的人发现,遂抱起少年书生随着老化子而去!
一阵急奔,来到一家门口,门外一对大石狮,黑漆大门上配着一对闪亮的大铜环,只见那副气派,就知这家人家十分富有。
老化子上前扣响铜环,不大工夫,里面传出讯问的声音,老化子报了姓名,大门立即“呀”的打了开来。门里出现一位老家人。
老家人一见万铁皮立即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老化子道:“于义!速报你家员外,就说我书房候他相见!”
说毕也不用那老人家领路,迳自往里闯去!
竺瑞青一直闷声随其身後,来到一间十分整洁雅致的书房,房中壁上,挂满了当代名人字画,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藉,一看就知是书香门第之家,竺瑞青心中大感诧异,老化子怎会舆这等人有来往,看样子交情并非泛泛。
竺瑞青将少年书生放在书房卧榻上。
却听老化子道:“你别动他了,少时自有人救他!”
竺瑞青心中又不禁大奇,少年书生经他以丹田真气,渡下罕世妙药“一元神丹”后,体内寒气已退,只稍再替他推拿一阵,自会痊愈苏醒过来,又何须别人费事?
可是老化子言行举动,事事透着古怪,不知玩的什么把戏?所说既无恶意,丑睑上更复严肃异常,他自不便不听。
瞬息工夫,步履声响,自远而近,帘起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身后并随着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
白发老人一见老化子立郎抱拳道:“万大侠!一别三年,我祖孙无时不惦念着你………”
他这话没说完,身后少女已盈盈拜了下去,双眼微红,娇声叫道:“师父!你想坏玲儿了!”
老化子一裂歪嘴道:“这几年为师两条腿,差点没跑断了,我也没敢怨人,只怨自己生就苦命,现在别的慢谈,玲玲,你将他抱进你的房去,替他推拿一阵,先救醒再说!”说毕,就朝塌上一指。
这一指除了他本人外,余三人全是惊愕不已,白发老人以为他疯子,但他却不敢开口拦阻。
被唤作玲玲的少女粉脸飞霞,赛似鸡冠,芳心中更是忐忑直跳,他知道师父一向作事神鬼莫测,为人且又诙谐,这其中又不知闹的什么玄虚。
然则,室中尚有一位看似土气,实则英挺俊秀的美少年,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岂能当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