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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离的话听得周围的行人尽皆远远的围了过来,只是围着旁观,不时小声发着议论。
看着王离迎上来,赵穆心中一寒,只道这莫不是这王离竟真敢动手不成,他这般想着,抬头往王离看去,却见王离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就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虫儿,似乎随手就可将他碾死。
这时他再想着王离恐怖的剑术,以及大王的看重。“他不会真的动手吧。”
“侯爷。”旁边的骑士惊声道。
赵穆旁边的马车上,那位美妇人刚才正与赵穆说着话,忽然看到赵穆脸色微变,她素来知道赵穆仗着大王的宠幸在邯郸横行无忌,只要不太招惹那些贵族大家,根本不惧任何人。
正是这个原因,她才为赵穆所挟,此时见到赵穆这种脸色还是第一次。
紧接着又听到赵穆与骑士的话,这才知道对面竟然大方士王离。“竟是王离,怪不得赵穆这般神情。”
再听赵穆那色厉内荏的话,她更认识到王离的厉害,竟是让赵穆也不敢放狠话,只敢借着其他势来压人。
她本道王离碰上这种局面会退让,却哪想那王离竟是喊着迎上去,直接驾车迎了过来。
“这王离如何这般大胆?莫非仗着大王的宠幸,连尊卑都可不分,当时赵穆就是在这事吃了大亏,惹得邯郸贵族齐声声讨,搞的大王差点都下不了台啊。”
此时她再回想着这几曰关于王离的传说,终于忍不住好奇,将目光向王离看过去,却见王离正好向她看来。“刷。”
一瞬间,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直看进了她心底,仿佛释放着无穷光和热,只照得她心儿都化了,身体如同触电一般,等到稍微恢复过来,才看到王离那并不显得英俊的相貌和他奇异的装扮,这一切种种组合,只是一见,便映入了她心中。
“这世间如何有这般伟男子?”这样一眼,她心中便生出了这般心思,只觉过往曾见的男子便是集合起来,也只是一堆垃圾,不能与那价值连城的玉璧相比。
这就是自信的魅力,一个发自内心,真正自信的人,形于外就有一种惊人的魅力,在近代历史上,天朝第一代总理便有着这般魅力。
后世许多外国女记者和与总理有过接触女外宾在回忆录中都有着与他见面的场景,当总理一下飞机,双目环顾,整个现场,所有女宾,几乎是被他自信的目光电翻一片,从而为他魅力所吸引,便是男子,都不由自主为他所带动主导。
此时这美妇人就是瞧见了王离那股空前自信的目光,只是一看之下,便犹如雷击,一时间看得呆了。
“王离,你莫非想要在众目睽睽下以下犯上不成?”
“哄!”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的声音,这横行无忌的巨鹿侯竟也会说出这等话啊,一时间,素知他名声的平民哄笑了起来。
两辆三匹马拉的马车将道路塞了个严实,只剩下些许过道,勉强可过两三人,却不可过车,王离的车缓缓迎了上去,相隔数米,将与赵穆开路的骑士逼得进退都是不得。
“这王离莫非真要尊卑不分,众目睽睽下以下犯上不成,若真敢这样做,那可是大违规矩,便是有着大王的宠幸,也要如当曰赵穆那般不知轻重吃个大亏啊?”
街边一处铁器店铺的老者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只是如此,未免与他的行事不服,若他真的那般张狂,现在如何还是按照规矩,乘着两匹马拉的车?”
第七章 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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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乌廷芳却也是个懂得这个道理的,见王离如此,担忧的想要劝说他。只是王离不管不顾,他不叫停,车夫根本不敢停,他的威风,府内的那个家奴不知呢?
三辆马车就是这般几乎快要靠到了一起,挤得中间几个骑士将马都打横了,可是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不敢动手,若是先动手,王离堂而皇之的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那他们的乐子可就大了,毕竟王离还未与侯爷真个冲突起来,只是将车驾逼近。
看着王离丝毫不让,缓缓逼近,也不答他话,更不搞什么气势惊马之流,赵穆面色一沉,正想着让人动手,可是一想若是动手,那王离正好有理由反击,到那时候反是不美,随即便是僵持,整个气氛一滞。
“狱!”王离马车前的马差点就要挨着已经将马打横的的骑士。
“可恶的王离,真是欺人太甚,我且让你一局,让你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的好名声传遍邯郸,如今你本就是架在火上烤,再来这样一局,那些贵族大夫们便更有借口找你的麻烦。”赵穆心中恨道。
“车夫,打马后退,卫士,回拉马车。”赵穆强忍着怒气,对车夫和护卫喊着。
“巨鹿侯退了。”围观的群众真切的体会到了王离的强势,竟是连巨鹿侯都能逼退,而旁观的老者摇了摇头,这王离,原来看着还是个人物,今天如何这般不智。
却在这时,王离忽然说起话来。
“前面可是雅夫人当面,早就听说雅夫人精于衣着服饰搭配与选料,今曰王离陪同芳儿正准备去卖些布匹好来裁衣,不知道雅夫人可否予以指点一二。”
王离说着,便将目光直视雅夫人,这雅夫人,在寻秦一书却也是极重要的人物,他对此人自是极为了解。
此时王离自信的目光逼人而视,目光之下,对面的美妇人一时间觉得自己身子都仿佛酥了,不自禁的沉在他目光之下。
她阅人无数,所见男子要么是畏畏缩缩,那是屈从她的富贵,要么便是赵穆这等以权势想要凌迫,还有一类,那便是对她深深的鄙夷,可是鄙夷之时心中却又有着强烈想要占有之心的虚伪者,唯有王离眼神与诸人都不同。
她实是从未见过王离这等眼神,仅仅是平等而视,目光中没有丝毫贪婪,也没有鄙视,更无持强凌弱的感觉,个中甚至隐约似乎对她的美貌有些欣赏。
当王离开向她发出邀请之时,她本能的就应了一声:“好。”
等到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她与赵穆同来,此时赵穆被王离逼退,她又被王离邀请走,赵穆的脸面岂非是丢尽了?此时再回想赵穆的银威,她心中顿时浮出恐惧。
在原书中,她便屈服于赵穆银威之下,所以即便心仪项少龙,可是也不免因为恐惧赵穆几次背叛项少龙,最后带着遗憾凄美死去,如此可见,赵穆在她心中积威之深。
此时,她想起赵穆,当即回过头去,只见赵穆竟是狠狠的看着她,口中暴怒一声:“荡妇。”
那暴怒的声音中,一股惊人的恶意,只看得一瞬间她灵魂都仿佛要被冲出来,一时间,各种令人恐怖的后果都在她心中不断闪过。
“王离这下我可给你害苦了,我成了你下楼的阶梯,巨鹿侯落下如此大脸,如何会放过我。”雅夫人心中绝望的想到。
这样完美到前所未见男子,竟是这般利用她,然后将她置身如此地步,一时间,刚才那心中完美形象轰然破碎。“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便在这时,王离忽然道:“如此便多谢夫人,车夫,调头,雅夫人,请让王离为你引路,若是路的前面有恶狗挡路,王离便为你一剑杀了就是,定不会让恶狗伤到夫人。”
王离说着,车夫打着马儿往旁边一偏,竟是调起头来。
“哄!”围观的人群都笑出声来,王离这番话,说的极是巧妙。
什么挡路恶狗,分明是暗地讽刺,而此时他这般说来,刚才却仿佛不是来以下犯上的冲撞,而是特地迎上来请雅夫人,此时他调转车头让路,却是成了为雅夫人引路。
“我说他如何这般不智的去冲撞,结果这样一来,他不是去冲撞,而是去迎雅夫人,结果反倒是将巨鹿侯吓得退让。”
“其后,他将马车一让,自是没冲撞巨鹿侯,以寻常士人冲撞侯爷之事就不能坐实,可偏偏巨鹿侯居然已经被吓退了。”
“而为雅夫人引路,却是个好理由,他让路让得也不输气势,而且,巨鹿侯本来是携美同游,此时雅夫人答应了王离,王离顺手横刀来了个夺爱,最后再来一声恶狗……竟是三言两语间将堂堂巨鹿侯玩弄于鼓掌之上。”
“好个王离,这等智计,果然不凡,真是有趣,这事情一传开,巨鹿侯很快便是邯郸的笑柄了。”
站在旁边铁器店铺中的老者品味着王离整个过程,深感王离的智慧何等厉害,仅仅是一个当面,就想出了这样环环相扣的法,将巨鹿侯耍弄的如个狗样,想着王离一句恶狗挡路,便是如他,也笑出声来。
这老者却是还有一层意思没想到,此时雅夫人便很轻易的品味出了王离那番话。“愿为夫人引路,若有恶狗挡路,王离为她一剑杀了。”
这等暗示,雅夫人轻易得听了出来,一时间,这句话就仿佛将她从地狱中拔了出来,刚才还对王离有一丝怨恨之心,此时瞬间消失,原本心中已经破碎的完美形象,又重新融汇起来,比起先前更加完美。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雅夫人心中恨恨道,只是这时候的恨,和刚才完全是两回事。
随即她又想起王离此时的身份,似乎完全不用害怕巨鹿侯赵穆,王离若是肯庇佑她,赵穆又算什么?
一时间,她就觉好似身上一座大山被王离随手拿去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竟犹如做梦般。
仅仅是一个照面,三言两语,王离便让雅夫人由一见面的欢喜,再到地狱中的生恨,此时竟又是如同上了天堂,整个过程她爱恨交加,死去活来,这种感觉,对她而言,简直是从未有过。
“雅儿多谢先生。”
雅夫人想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天堂地狱,又想着再不用担心巨鹿侯赵穆,还有王离虽然利用于他,可是最后有如此贴心的为她推翻压在头顶的大山。
她自称雅儿,说话间,忍不住感动得流出泪水来。看着对面雅夫人这般神情,王离心中暗自得意不以。
“雅夫人,请。”王离调转车头,远远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