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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当保拉和邦德正拼命地冲向芬兰边界时,有两个男人从冯·格勒达被毁灭了的冰宫的那座摧毁了并起着火的地堡旁边的岩石中爬了出来。
在愈来愈浓的幽暗里,没有人看见他们。
经历了那天早晨令人胆寒的袭击之后,这两个人一直在地堡里唯一奇迹般完整地保留下来的一个角落里拚命地干着活——这一角落是一间钢筋混凝土仓库,里面停放着一架灰色的小飞机,是塞斯那150 康穆特型飞机,在它的三轮起落架下安装了滑雪板。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想办法把紧紧扣住的仓库门打开了。
这架飞机看来完好无损,不远前方的跑道却被炸得坑坑洼洼,堆满了残石碎渣。两人当中那个高个子对他那个一直在卖力干活的同伴发出了一些友好的指令。他的同伴顺从地跋涉到了跑道那里,把能搬开的乱石碎砖一一清除掉,在塞斯那飞机前面清理出了几百米凑合能用的跑道。
飞机的发动机断断续续地发出噗噗声,然后稳定下来,开始变成愉快的嗡嗡声。
另外那个人回来了。他爬上飞机,坐到高个子旁边,小小的飞机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仿佛它的驾驶员正在测试他身下跑道的承受力。
然后,驾驶员转过头去,向他的同伴做了个拇指向上的手势,按下了侧翼的控制器,好使飞机有最大的上升力。一秒钟以后,他轻轻地打开了风门。
发动机全速转动起来,塞斯那飞机颠簸着向前,愈来愈快,驾驶员伸长脖子,让飞机一会儿转向左边一会儿又转向右边,好躲开跑道上最坑洼不平的地方。扑通一声,塞斯那飞机驶上了一段短短的平直冰面,它似乎额外增加了每小时几公里的地面速度,开始掠过粗糙不平的地面。
他们的前方出现了黑压压的树林,很快便显得愈来愈高大。当飞机的重量安全地转移到机翼上的时刻,驾驶员感觉到了飞机作出的反应。他轻轻地扳回操纵杆。塞斯那飞机的机头向上抬起了。它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向前驶去,在地面上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平衡,不断地加快着升空速度。
驾驶员又向后扳动了一下操纵杆,他的左手把风门完全打开,然后作了一番迂回调整,好让机尾多增加一点重量。
螺旋桨向天空攀缘着。机头稍稍低了一下,接着螺旋桨再次攀缘,抓搔着天空,把它的圆筒形机身带上飞行平面,直到小飞机机头向上,开始稳定地升向天空。
他们升空时,离枞树顶端只有几英寸。
康拉德·冯·格勒达伯爵微笑着设定了航线,驾驶着正在爬升的塞斯那飞机向他的下一个目的地飞去。这一天是个失败的日子,甚至是惨败的日子,但是他并没有认输。还有无数人想投身到他的指挥之下。不过首先,他要算清一笔帐。他感激地对汉斯·布赫曼那张疙里疙瘩的粗脸点了点头。这个布赫曼,正是邦德曾认作“坏”布拉德·蒂尔皮茨的那个。保拉和邦德在清晨两点钟到达了雷冯图利旅馆。邦德立即到绅宝汽车那里给M 发了一份密码电报。他写这份密码时措词十分小心。
他来到服务台时,那里有一张留给他的短信。内容如下:
亲爱的詹姆斯,我们住在5 号套间。
我们可否睡上一觉,等到下午再离开赫尔辛基呢?你的亲亲,保拉。
又及,此刻我并不十分疲倦,我已让他们送香槟酒来,还要了这个旅馆颇为出色的熏鲑鱼。
邦德相当满意地想起了保拉秘密的魅力和她那特殊的迷人手段。他轻快地朝电梯走去。
19尚未解决的零星问题
他们驾驶着绅宝汽车回赫尔辛基,一路上几乎一直不停地交谈着。
“有许多事我还没有搞清楚,”他们离开萨拉不久,邦德便开口了。他现在神清气爽,轻松自在,刮了胡子,洗过淋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哪些事?”保拉这时正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她已经换了衣服,穿上了毛皮大衣,比起她原来那副自称为“一只保温内衣的包裹”的模样,她现在看上去更像女人了。保拉晃了晃脑袋,让一头可爱的金发披散开来,舒适地靠在邦德的肩头上。
“你的机构——‘苏坡’——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阿内·塔迪尔——或是像他喜欢自称的那样——冯·格勒达伯爵的?”
她微微一笑,看上去对自己十分满意。“那全是我的想法。詹姆斯,你知道,我一直在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在好多年以前就了解了我的秘密。我知道我有很出色的伪装。但是你却甚至于没有怀疑过。”
“我的确愚蠢得对你信以为真,”邦德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查过你的背景,但是什么也没有查到。现在提起来很容易,但是有时候我的确奇怪过,为什么我们总在那遥远的地方偶然遇见。”
“哎。”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邦德提醒道。
“好吧,我们知道他在进行某种活动。我的意思是,关于我是安妮·塔迪尔的同学的那些情节是绝对真实的。她的母亲确实把她带回了家,而我确实遇见了她。但是在那以后很久,那时‘苏坡’早已吸收了我,当我从官方了解到安妮加入了摩萨德时,我完全不能相信这件事。”
“为什么?”
邦德的思想有一刻离开了公路。一提起安妮·塔迪尔,必然会引起不愉快的回忆。
“你是问为什么我不相信她是个货真价实的摩萨德特工?”保拉没有犹豫。“我太了解她了。她是阿内·塔迪尔的掌上明珠。她也深深地爱着他。
作为一个女人,我很了解这一点。一部分是从她说的那些话知道的,一部分靠直觉。人人都知道她父亲的事情——他们当然知道,关于这件事,从来不是什么秘密。而安妮的秘密却是:她已经被他洗脑子了。我想,甚至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为她设计好了生活道路。他几乎肯定和她保持着经常联系,向她提出忠告,进行教育。只有他才能教会安妮如何打进摩萨德去。”
“而她也干得很出色。”邦德注视着身边那张美丽的脸。“你为什么向我提起她的名字?记得吗,就是那第一次,当我在你的公寓里用刀子打斗之后询问你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你是怎么想的,詹姆斯?我当时处在很为难的地位上。
只有用这个办法,我才能传递出一点线索。”
“好的。现在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保拉从一开始就了解整个“纳萨”事件的内幕——甚至还在的黎波里发生的第一次事件之前。“苏坡”通过告密者和观察,知道塔迪尔已经回到芬兰,用了冯·格勒达这个名字,并且似乎在边界另一边的俄国进行着某种活动。“当所有各国的情报机构都被召集来研究国家社会党行动军的问题时,我提出这可能是塔迪尔干的。”她告诉他。“作为我辛苦的报酬,我的上司们命令我打进那个组织里去。于是我便出现在一些恰当的地方,发表一些恰当的言论。它果然成功了。我成了一名出色的正宗雅利安纳粹分子。”
冯·格勒达终于来和她联系了。“后来我被任命为他的参谋机构常驻赫尔辛基的人员。换句话说,我是个上级完全知情的双重间谍。”
“可是他们却不愿意把情报传递给我的机构,是吗?”有许多事情仍然使邦德迷惑不解。
“不,事实上,他们正在准备一份完整的档案。后来由于冰宫的风潮——关于‘蓝野兔’的风潮爆发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写报告了。柯尼亚的上级组织了‘破冰船’行动,我则被派去保护你。我想,你的机构是在那以后,在你动身去冰宫以后才了解全部情况的。”
邦德考虑了一会儿,汽车又前进了几公里。最后他说道,“这实在难以让人接受——所有关于破冰船行动和跟柯尼亚商量好的条件。”
“的确难以令人相信,除非你身历其境,除非你真正了解冯·格勒达的奸诈和柯尼亚·莫索洛夫的狡猾。”她发出了讨人欢喜的笑声。“他们两人都是自大狂,又都热衷于掌握权力,不过你知道,在这方面两人又各有特点。
我已经从赫尔辛基去北极,穿过边境到地堡,来回一共走了十二趟了,你知道吗?当事情被戳穿的时候,我也在那里,而且是受到信赖的人。”
“什么,‘蓝野兔’吗?”
“是的。那件事是绝对真实的。你不得不佩服塔迪尔,或者冯·格勒达。
他确实有胆量。惊人的胆量。要知道,苏联人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更加注意地监视着他。”
“我怀疑。”邦德在一条冰冻的弯路上驾驶得稍快了些,他咒骂了一句,左脚踩住刹车,制止了正在打滑的车,几秒钟之内便稳住了汽车。“你知道,有个英国将军说过,应该把愚蠢无能的木制汤匙奖章,奖给俄国人。他们能够干出最愚蠢的事情。告诉我,在‘蓝野兔’发生了什么。”保拉是所谓的元首手下最受信任的小圈子里受到重用的一个。“他整天对我们夸耀他是如何聪明地贿赂了‘蓝野兔’那些笨蛋士官们。他的确为那些军火装备付给了他们有限的一点儿钱,而他们也似乎从没有想到会被抓住。”
“可是他们被抓住了。”
“他们的确被抓住了。这事发生时我正好在场。那个肥胖矮小的一级准尉急急忙忙跑到地堡。他跟他们其他人一样,只不过是个穿军服的农民而已。
浑身臭气熏天。可是冯·格勒达太会对付他了。我承认这人遇到危机时总能格外镇定自如。不过,那当然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命中注定要成为新的元首。
一切都能马到成功,决不会出错,任何一个人都有他的价钱。我听见他告诉‘蓝野兔’的一级准尉,叫他让军队领导召来‘格鲁乌’的人。他知道他们会把这件事转手交给克格勃的。奇怪的是,事情居然成功了。一眨眼的功大,柯尼亚·莫索洛夫就来了。”
“并且要求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