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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话,大家才发现,他们的听觉都恢复了。
他们看到的一切,仍然使他们有点晕头转向,这时他们开始回到保拉原先扎营的地方,邦德领先朝着树林里克努特看守着莫索洛夫的地点走去。
他比别人都更早发现出了事,并且立刻作出了反应。他很快地用手势命令拉普人散开卧倒。他自己也卧倒在地上,同时把保拉推倒。
“你们留在这里,”他轻声命令道。这时邦德的全部感官都调动起来,手握沉重的P7 型手枪。“告诉你的手下,如果发生什么情况,就掩护我。”保拉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邦德弯着腰,作好了一切准备,向前跑进树丛中。有着一副邪恶面孔的克努特死后显得更加奇特。邦德从雪地上的痕迹猜出,抓住他的是四个人,他们用刀子使他沉默下来。拉普人的咽喉被割断了,但是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说明咽喉上的伤只是一场挣扎中的最后一刀。克努特虽然遭到突然袭击,还是英勇地战斗过。
柯尼亚·莫索洛夫已经无影无踪了。就连最不开窍的傻瓜也会很快地认识到,此处决非久留之地。邦德回到了保拉身边,心里在猜想,他们的雪橇是否完好无损,柯尼亚是否立即会发起反击。保拉听到他带回的消息后心情很沉重。后来她告诉邦德,克努特在她身边工作了多年,是她在俄国边境这边最忠实的外勤人员之一。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是把这消息转达给其他人,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颤抖。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出克努特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邦德迅速而明确地发出了命令。派一名拉普人去检查摩托雪橇。邦德决定,如果摩托雪橇仍然藏在那里并且能够运转,他们一行人就立即离开此地。
他们最担心的是那些救出柯尼亚的人仍埋伏在附近,随时准备袭击他们。“让你的手下都作好战斗准备——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必要,就得冲杀出去。”
他告诉保拉。
特里冯去了,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回来报告说,雪橇还在那里,没有人动过,没有迹象表明它们已被发现。
邦德现在才明白,为什么1939 年拉普人能成为抗击强大的俄国军队的一支难以对付的敌人。他们能够迅速而灵巧地在树林里行进,互相掩护,交错前进,有时连邦德也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保拉一直留在邦德身边,因为必须由她把大家带领出去。邦德和她来到雪橇那里时,三个拉普人已经在开动发动机了。四辆摩托雪橇的吼声似乎把树林都震得晃动起来,邦德随时准备接受雨点般射向他们的子弹。
只用了几秒钟,保拉就跨上了巨大的雅玛哈雪橇的鞍座——邦德也坐在她的身后——然后他们便开动了,愈来愈快,在树丛中穿来穿去,直奔南方。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麻烦。
他们的行程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虽然邦德坐在保拉身后又冷又不舒服的位置上,他还是注意到三个拉普人是分散开来的,他们在围着他和保拉绕圈子,一路上掩护着他们,以免他们遭到伏击。在某个地点,他们遇到一段特别崎岖难行的路而慢了下来,这时,邦德觉得他似乎听见了其他一些发动机——其他一些摩托雪橇的声音。有一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柯尼亚·莫洛索夫是不会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回到芬兰的。他也许正跟在他们后面,也有可能算计好了保拉准备最后进行突围的地点,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他们最后在树林里停了下来,下面就是把俄国和芬兰划分开的一条空旷的大峡谷,它由北向南延伸过去,像一条干涸的人工河道。
邦德决定,他们立即占据好防守位置。他和保拉留在大雅玛哈雪橇旁边,三个拉普人则消失在树林中,他们围着保拉和邦德,形成一个三角。他们将等待天黑下来以后再快速冲回芬兰去。
“你有把握能够过去吗?”邦德问保拉,他想考验一下她的勇气和毅力。
“我是说,我可不愿遇上一枚地雷而送了命。”保拉沉默了几秒钟。“如果你想自己步行过去……”她开口了,声调有点尖刻。
“我完全相信你,保拉。”邦德倚在雅玛哈上,探过身去吻了她。她在颤抖,但并不是因为寒冷,詹姆斯·邦德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假如柯尼亚打算趁他们还在俄国边境这边的时候动手的话,那么他很快就要开始了。
光线逐渐暗淡下来,邦德只觉得自己内心愈来愈紧张不安。特里冯已经在一棵松树的枝条上找了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邦德看不见他——也根本没有看见他爬上去——但是知道他在那里,因为拉普人已经详细告诉保拉他会在哪里了。
邦德眯着眼使劲瞧,还是看不见他,迅速暗下来的光线使他更难看清楚。
突然间,“蓝色时刻”已经来临——从雪地上反射出一抹蓝绿色的朦胧光线,使一切都变了样。
“准备好了吗?”邦德朝保拉望去,看见她在点头。他的眼睛刚刚离开那棵他知道特里冯就藏在上面的松树,他们便听到第一声枪响。
它直接来自松树,那么,拉普人赶在柯尼亚手下人之前开了火。枪声还在空中回响时,其余的枪声便响了起来。这些枪声是从树林里形成半圆形向前方射击的:起先是单独的枪声,接下来是机关枪的致命的扫射声。
很难说出敌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取得进展。邦德只知道一场颇为激烈的枪战正在他们前方进行着。
虽然“蓝色时刻”还没有完全使他们陷入黑暗中,等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保拉说过,拉普人已经准备阻挡住柯尼亚派来的所有手下人,好让他们逃出去。现在到了考验他们许诺的时刻。
“走!”邦德对保拉喊道。
作为内行骑手,保拉毫不迟疑。雅玛哈的发动机启动了,邦德坐在了保
拉的身后。这时,保拉已经驾驶着雪橇离开了树林,斜着驶下光秃秃的冰坡,冲向那条没有一株树木的峡谷,它可以把他们带到安全地带。
枪战声更加喧闹了,邦德最后透过一层细细的雪雾看见的,是从松树枝条上落下来的一条人形。此刻显然不适合告诉保拉,特里冯已经跟随他的朋友克努特去了。
他们行驶了半公里后,黑暗便包围了他们,在他们身后仍然听得见枪声。
剩下的两个拉普人正在猛烈地抵抗。不过,邦德知道,现在只是迟早的问题了,而且主要得看柯尼亚·莫索洛夫的兵力有多少。他会不会运用大马力的摩托雪橇追上来呢?或者,作为一名战略家,这位俄国人是不是更愿意用火力扫射峡谷呢?
他们快要到达谷底时,答案出现了。这时,他们在平安到达远处的斜坡之前,还得费劲行驶三四公里。
邦德听见头顶上高处发出的响声,压过了雪橇的吼叫声。接着一枚空投照明弹照亮了地面,给坚实的冰雪罩上了一层阴森的耀眼光芒。
“走‘之’字形是不是安全些?”他对着保拉耳边喊道,心里想到了布雷区。
她转过头喊道,“我们可以试一试!”她抓紧了把手,猛烈地横转过去,正在此时,邦德听见他们左边发出了子弹可怕的噼啪响声。保拉再一次猛烈地扭动把手,在极端危急的时刻,人们身上往往会像这样迸发出潜藏着的惊人力量。雪橇打着滑,偏斜着,有时走着“之”字形,然后又侧着前进,接着油门大开,笔直向前。
第一枚空投照明弹快要熄灭了,但是子弹仍在他们四周飞来飞去,邦德有两次看见曳光弹划着长长的、几乎是懒洋洋的线条落在他们前面——红色的和绿色的——第一次在左边,第二次在他们右边。
他们两人都机械地缩下头低低蹲在雪橇上,邦德心头涌起混杂着愤怒和挫折的奇特感觉。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原因,他这才认识到,他的本意是想留在山脊上和柯尼亚·莫索洛夫进行战斗,而不是逃跑。他的头脑里响起了一句老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其实按照邦德的性格,他是不会从一场战斗中逃跑的。不过,在他内心深处,他知道这样做是必需的。保拉和他都需要把一件工作做到底——要安全地返回——而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曳光弹还在继续降下,虽说照明弹已经熄灭了。然后,一声不大的爆炸声,第二枚照明弹亮了起来。这次,枪声停了,却响起了像是一列特别快车迅速驶来的可怕吼声,至少,那枚迫击炮弹射过来时发出的就是那种声音,然后,炮弹在他们左后方着陆了。响起了沉重的、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都落在他们后面。保拉已经把摩托雪橇开到最高的极限速度。她让它笔直向前,以便增加速度。邦德紧紧地抓着她,有时觉得他们似乎要腾空而起了。后来,迫击炮弹再次尖啸起来,这回是落在他们右前方。三束桔红色的强光使他们在黑暗中眼花缭乱,眩目的余光停留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久久不灭。
邦德认识到,最初几枚迫击炮弹都落在了他们背后。现在则落在他们前面了。它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柯尼亚的手下正在对他们的目标进行交叉射击。
很有可能下一批炮弹就会打中他们。
除非保拉能够超出射程以外。
她的确尽了最大能力。雅玛哈的油门开得足足的,掠过了冰和雪,在朦胧的黑暗里,远处的山坡——树林和芬兰——像是黑暗中的影子,隐约可见。
又是使他们心惊胆颤的一刻,他们听见遥远处砰的一声响,然后是炮弹落地的咝咝声,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保拉猛地加快速度,赶到了它们的前面。这次能听到六下爆炸声,但是全都在他们后面。并且全打偏了。现在,除非他们碰上地雷——在这以前,他们有很多次险些碰上——否则他们就算成功了。
早些时候,当保拉和邦德正拼命地冲向芬兰边界时,有两个男人从冯·格勒达被毁灭了的冰宫的那座摧毁了并起着火的地堡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