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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条激流的豁然改道,冲着长春谷而来,却是河床扭转了方向,地脉亦为变化!
更远的地方,滨海之地,一道豁然龟裂痕迹乍现,分快地扩大着,顺着这个缺口,无处这些的怒海汹涌而入,观其方向,也是长春谷的所在。
“轰……”
随着一声轰鸣,长春谷内的地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斜坡高高筑起,从枯荣老祖的脚下,一直延伸到了谷口处,蛮牛的所在。
左高而又低,蛮牛所在地方,几可与老槐树的顶部平视,俨然一座高峰,拔地而起。
移山填海,改天换地,亦不过如此。
不远处,“轰隆隆”的响动传来,那是海水与河水河流,汇出的一曲激昂。
此时张凡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手上的驱山铃,更是显出了几分暗淡,光泽不再。
“万事俱备!”
张凡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生命力的流逝不止,但是他眼中的神光,却是不曾减弱半分,正相反,愈发地显得凌厉了起来。
“张凡有什么能耐能破解这个死局,难道要靠那个家养的坐骑吗?笑话。”
这个时候枯荣老祖虽然还是不觉得张凡有任何的机会,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庞大的树身上一层层绿光如水波般涟漪。
此前为了减少消耗,避免在枯荣气旋下损失过大,枯荣老祖采取的手段与张凡相差不多,全然停止了其他的动作,哪怕是韩偓在他的面前杀了门下弟子,将其视若无睹,都被其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现在却是忍不住了,显然准备出手干扰。
可惜他的决心,却是下得迟了,张凡已经不准备再留给其机会了。
“蛮牛,动手!”
张凡一声暴喝,如同的喊碎了堤坝,滔天巨浪,轰然扑下。
“哞……”
在他座下一直显得低眉顺眼的蛮牛,高昂着牛头一声长吼,展露出了镇海神牛强大妖兽当有的风采。
旋即,一低头,一俯身,顺着斜坡狂奔而下。
硕大的牛蹄子恍若惊天重锤,每一落足,大地便为之震动。
紧随身后,垫于脚下的,是万顷波涛,是奔流不息的大河,是江河湖海之水的汇聚,化作的倒挂银河,惊天洪流。
镇海神牛,本是海中霸主,镇海神兽,此时狂奔又借得水力,顿成不可挡之势,眨眼功夫,席卷着波涛跨越了无数距离,与枯荣老祖的本体近在咫尺。
挟着无尽威势,蛮牛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脑海中尽是先前张凡通过神识传递过来的几幅画面,最终定格在他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一代又一代,皆被悬挂在高树上,风化成干的一幕。
“吼……”
蛮牛的眼睛彻底红了,红得鲜血顺着眼眶滴落,此时他的脑海中哪里有什么恐惧,什么积威,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恨,七海之水也无可洗刷。
唯一能减轻的,只有枯荣老祖的血!
猛地一低头,一对弯曲的牛角上锋芒毕露,身后洪流,体内血脉,无尽愤怒,所有的威能,尽数集中在一对牛角上,狠狠地顶出。
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
若无江海之水助力,简直就是镇海神牛傀儡在根须操纵下,俯冲张凡时的翻版。
镇海神牛一族的天赋神通之一,翻江倒海!
海可镇则镇,不可镇,则翻覆之,毁天灭地。
蛮牛这一倾力而发,也着实是有翻江倒海之势,远非此前张凡面对的那一幕可媲美的。
“轰!”
一声巨响,绿光破碎,牛角洞穿,深深地扎入了树身之中。
同一时间,紧随蛮牛身后的洪流,如同撞上了礁石一般,轰然破碎,漫天的水汽升腾,偌大一棵擎天巨木,生生掩盖。
到了这般地步,张凡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成,不成?”
心中无底,却不妨碍他做出准备。
不知何时,先天一气大擒拿手浮现当空,掌心中,一点绿光一闪而过,旋即巨掌合拢,好像将整个天地包裹其中。
“嗬!”
吐气开声,张凡的脸上闪过一抹绿意,这段时间来借助古木令牌修炼出来的木灵之力瞬间消耗一空。
空中的大擒拿手内,绿光如满园春色掩不住一般,不住地从巨掌中透出,越来越浓郁,俨然生根发芽,不尽生机。
就这么片刻功夫,弥漫整个天地的水汽渐渐散去,露出了其中的枯荣老祖与蛮牛。
枯荣老祖的临时抱佛脚,终究还是没能拦下杀起了性子,累世冤仇一朝报的蛮牛,一对牛角,深深地嵌到了树身之中。
这一点,是此前的张凡都没有做到的。
其中固然有枯荣气旋下老树精不可能有此前那么恐怖的防御,但是蛮牛这一击的厉害,也绝对不容抹杀。
不过刚刚发出惊艳一击的蛮牛,此时的情况却有些不太好,确切的说,是很狼狈。
牛头并着一对牛角,嵌到了树身中,四蹄胡乱地践踏着,落足处尽是空气,硕大的牛头,就是在身体的最下方,庞大的牛身,扬在空中。
在强大的冲击力,也不可能冲动枯荣老祖这棵老树,脖子没断,就算蛮牛够强悍了,这般窘况算得了什么。
倒是此时的蛮牛热血一退,再看自家跟枯荣老祖这个老魔头“亲密无间”,顿时吓了个半死,心肝肺差点一齐从口中蹦了出来。
不足三尺距离的庞大树身上传来的恐怖压迫力,足以说明这株老树有多想将蛮牛制成风干牛肉干,那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恰在蛮牛吓得全身发软的时候,张凡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入了他的耳中。
“闪开!”
天籁一般的声音啊,蛮牛激动得泪流满面,问题是……
“怎么闪?”
蛮牛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脑袋死命地摇晃着,偏偏两只牛角嵌在老槐树体内,时刻受着强大恢复力造成的挤压,竟是怎么也拔不出来。
“要死了,要死了……”
蛮牛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前面有暴怒的枯荣老祖,后面有张凡可能发出的惊天一击,夹在中间的他,不死才叫有鬼呢!
“啊!啊啊啊……”
无边惊恐中,蛮牛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毅然决然地四足齐齐蹬在了老槐树的表面,全身力气瞬间爆发。
“砰!”
一声闷响,蛮牛庞大的身躯被树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震上了天空,连翻了七八个跟头,晕头转向之余,血染长空。
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的蛮牛,眼中尽是金星,头上皆为鲜血,一只牛角歪歪斜斜,另外一只,不见了踪影。
若是向着老槐树方向看去,倒是不难看到一只牛角嵌在树身上,旁边一个窟窿,正在飞快地合拢着了,绿光盈盈,生机盎然。
不用千分之一弹指的时间,窟窿合拢,蛮牛这番牺牲,就算是砸到了水里了,甚至连个响声怕是都听不到。
问题是,张凡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几乎在蛮牛翻飞出去的瞬间,先天一气大擒拿屈指弹出,一点绿光,以流星般的速度,间不容发地落在树身上的窟窿眼里。
无论是枯荣老祖、苦道人、蛮牛,都不知道张凡花费偌大的力气,借地势水势让蛮牛发挥出惊天一击的目的何在,枯荣老祖更不将那小小的创口放在眼中,正待出言相讥时,突变忽生。
“啊……”
一个尾音拖得长长的惊叫声,豁然爆发了出来,声波所及,整个长春谷都在战栗。
这个惊叫声,不是一副五劳七伤模样的蛮牛所发,反而是乍看起来占尽了上风的枯荣老祖的哀嚎,还是临死的哀嚎。
那点绿光入体,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惊叫声撕心裂肺,却全然不能阻止那个牛角大小的破口中,一颗种子,生根发芽。
先是纤细的芽儿,翠绿的茎,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却丝毫不慢,顷刻之间,一株一人高低的小树,斜斜地寄生在了枯荣老祖的本体槐树上。
天地灵根,归元灵木!
这颗偶然得来的种子,在此发挥出了绝大的作用,若是天地为棺椁,老槐树为尸骸,那这株归元灵木,就是钉上去的最后一根钉子!
灵木生长的过程中,枯荣老祖无数次集中力量,欲要将击灭,张凡本来已经准备出手阻拦了,却不曾想,每一次力量方一凝聚,就瞬间消散,确切地说,是喂养了归元灵木这个无底洞。
到得此时,局势已定,枯荣老祖本来张扬如天罗,遮天蔽日的树枝,尽数如被抽去了主心骨般,低垂了下来,如挽联似帷幕,缓缓垂落合拢。
“不……”
当归元灵木上第一片叶子,施施然舒展开来的时候,一个绝望的叫声,渐渐低落,终至不闻。
“轰……”
生命锁链上的绿光大作,澎湃的力量倒卷而回,好像要将另一头的张凡撑爆了一般。
这是,反哺而回的生命力,还有,枯荣老祖,一生木之精华!
第1044章无边生机,逆转的机缘
生命锁链,两者相连,一端崩溃,本当再无关联。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大不相同。
枯荣老祖,还没有死,却比死惨。
以归元灵木,釜底抽薪对付枯荣老祖,还是韩偓给出的启发。
此前他以法相神通汲取生命精华之时,那棵小草,如同黑夜中的一道灵光,终于让张凡把握住了枯荣老祖的弱点所在。
枯荣老祖虽比那棵小草要强得多,本质上却无甚区别。
枯荣老祖抗住张凡的多番攻击,靠的是强大的实力,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支撑;小草能坚持到那时不死,靠的是机缘巧合,环境特殊。
但是无论如何,终究是外力所不能伤,这点是没有疑问的。
不伤于外力,小草却被绿色光点断了根本,汲取了所有的生命精华。
枯荣老祖的情况,也是一般。
在太阳金焰的熊熊燃烧下,枯荣老祖几乎变身扶桑树。即便是这个情况下,既然还没能奈何得了他。
那个时候,张凡就将疑问埋到心中。
金克木,剑气和弑神战枪却伤不得分毫,这点还可以用数万年淬炼的真身强悍来解释!
木惧火,这是天性,根源于神魂深处,散于每一处树皮、绿叶中的本性,除非臻至元神大成境界,摆脱肉身的束缚,否则又岂能摆脱火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