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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道夫”号航母上,飞行员弗洛伊德·霍尔和他的机枪手格伦·弗雷泽以及无线电技师马弗·梅尔尚即将执行飞行任务了。在附近的“本宁顿”号航母上,无线电技师吉米·戴伊和机枪手格雷迪·约克也为他们的飞行做好了准备。吉米、格伦、马弗和格雷迪当时都只有19岁,弗洛伊德同他们相比就算是一个“老家伙了”,因为他已经24岁了。
这些小伙子们在接受任务时,弄清楚了父岛上要轰炸的目标以及机场和无线电电台所在的位置。“父岛是个不好搞定的地方,”飞行员菲尔·佩拉伯说道,“他们那儿有出色的炮手,当你轰炸父岛的时候,就身处于一个环绕着的山谷之中。”
飞行员利兰·霍尔德伦和佛瑞德·劳弗因那天要与弗洛伊德一起执行飞行任务。“弗洛伊德、佛瑞德和我组成了一支由三架飞机组成的飞行小队,”利兰几十年后对我说,“这次袭击父岛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战斗。我们还缺乏经验。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当时有多么紧张不安。”
1945年2月18日的早晨,冬日的太阳直到七点十二分才升起。“伦道夫”号航母上的飞机十点五十四分开始起飞了。载着弗洛伊德、格伦和马弗的那架飞机被编在最后一组,至中午后才起飞,他们飞入了下着雨的阴暗天空中。
在“本宁顿”号航母上,吉米·戴伊和格雷迪·约克正坐在准备室里接受任务,飞行员们要去轰炸的目标都是相同的。吉米和格雷迪与飞行员鲍勃·金乘同一架飞机。拉尔夫·森奇沃尔特回忆说,“我们那天的任务,就是去轰炸父岛上的小机场。他们说我们将不会受到太多反击。”
太平洋上的2月18日就是美国的2月17日,那一天正好是吉米参军两周年的日子。文斯·卡纳扎回忆道:“在那之前天气一直很寒冷,我有一件海军发的黑色套头毛衣,吉米问我是不是可以借他穿一下。我拿给他的时候对他说,‘如果我这件毛衣回不到我手上的话,你就笨透了。’”就在他们走出房门的时候,吉米做了一件令拉尔夫至今难忘的事。“吉米在门边停了下来,”拉尔夫说,“然后转过身,笑着把他的皮夹扔给了身后的人。扔皮夹的时候他大声说道:‘万一我没回来的话,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我爸妈。’”
虽然我们经常开玩笑,但却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地谈论过死亡。
拉尔夫记得:“当吉米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立刻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我们从来没说过‘回不来’这码事儿。”
两天前轰炸东京的行动确实很危险,因此大家都觉得轰炸父岛的任务可能相对容易一些,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这就是为什么让那么多没经验的飞行员,比如鲍勃·金、吉米、格雷迪他们去飞行的原因。但是吉米的第六感一定已经预感到即将降临的危险。无线电技师肯·梅雷迪思看出格雷迪好像也有顾虑。
肯回忆道:“格雷迪和我在甲板上握手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啊。格雷迪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容,但那时候他却没有笑。所以我觉得格雷迪可能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尽管我当时很年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吉米把皮夹交给了其他人,但是那天他也戴上了一样幸运宝贝。他的女朋友格洛里亚·尼尔兹后来对我说:“吉米在最后一封给我的信中写道,‘我现在要带着你送我的白围巾出发了。’”
就这样,三个美国小伙子,驾驶员金、无线电技师吉米和机枪手格雷迪,驾着他们的“复仇者”起飞了。三个人当中有两个人预感到他们的这次飞行将会遇到特别的危险。虽然金也是第一次接受战斗飞行任务,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不安和恐惧。所以,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布置任务的那个人说错了,那天他们受到的防空反击非常猛烈。
“高射炮的炮火异常猛烈,而且也非常精确,”机枪手威廉·黑尔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黑烟,我们被炮弹震得左右摇晃。我面朝着机尾,手里把着两挺机枪,寻找着射击目标,我真希望能尽快从那儿出去。”
飞行员丹·塞缪尔回忆道:“当时岛上的天空非常阴暗,在云层当中有个空隙。很多飞机就是从这个空隙里钻出开始俯冲,于是日军炮手就将密集的炮火集中瞄准在那里。”
舰载飞机的飞行员们开始逐个下滑轰炸。飞行员利兰·霍尔德伦,佛瑞德·劳弗因和弗洛伊德·霍尔在空中盘旋着,等待他们进行轰炸的时刻来临。
“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当你的飞机降低速度,停在一个地方的时候,”罗伯特·阿克布洛姆说。“一旦你开始俯冲了,你就能感到速度的存在,这时候你的紧张感就消除了。”
“在其他人开始俯冲之前,我们必须一直保持盘旋的状态,”利兰·霍尔德伦说。“盘旋的时候,你找到合适的一点之后就开始俯冲。如果你俯冲的角度与目标之间相对垂直的话,你的速度就会很快。但我们这架飞机盘旋时把圈拉得很大,所以俯冲时与地面间的角度并不是很垂直,这样一来,我们的速度就没有前面那架那么快。”
利兰载着佛瑞德·劳弗因和弗洛伊德开进了枪林弹雨中。战斗机飞行员阿尔佛雷德·博尔达克说道,“高射炮朝我们射来的时候,你能看到眼前是一个个小红点。当这些小红点越来越近的时候,就变成了棒球球棒头部直径那么大。而当时,你的眼前有上百个这样的红点。”
上百个红点中有两个击中了它们的目标:佛瑞德和弗洛伊德的飞机中弹了。劳弗因的“复仇者”起火了,他和无线电技师卡罗尔·霍尔,机枪手乔·诺特里再也没能走出那架飞机。
弗洛伊德的飞机没有起火,但却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所以他只能进行水上迫降。利兰在完成俯冲任务之后立刻飞走了,因为弗洛伊德的飞机是小队中的最后一架,所以没人看到他和他的机组成员在水上降落时的情景。后来海军在给他们父母的信中的说法是,他们在降落后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弗洛伊德、马弗和格伦当时却安全地跳离了飞机,并将他们的救生背心充气。他们又湿又冷又害怕,但并没有死。他们落在水中的位置位于父岛和兄岛中间,兄岛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岛,因为实在太小了,所以当时连名字也没有。由于某种原因,格伦同另外两个人失散了,他向兄岛游去,而弗洛伊德和马弗则游向了父岛。
弗洛伊德和马弗现在的位置与六个月前乔治·布什掉入水中的地方差不多,但当时布什的位置距离海岸要更远一些。当初,岩竹伸明站在悬崖上看到了布什被潜艇援救的情景,现在,士兵们还是站在那些悬崖上看到了水中的弗洛伊德和马弗。渔民福井和一级准尉征矢佐武郎奉命将这两个美国人带上岛来。他们乘着小船划了大约100码,在冰冷的海水中找到了弗洛伊德和马弗,“他们几乎不能动了……就快沉入水中,”福井后来回忆道。“他们嘴唇都紫了,看上去非常冷。”
上岸之后,日本人允许他们在火边取暖。弗洛伊德穿着连裤飞行服,马弗下面穿着白色羊毛内衣长裤。征矢准尉让福井给308营的指挥部打电话。电话线那端的军官下令把这两个飞行员带到308营,抓到他们的人在那里可以获得奖赏。
在308营的营部里,士兵们搜这两个小伙子的身,拿走了弗洛伊德身上的手枪和马弗的救生小刀。然后把这两样战利品都交给了的场少佐。
但很快的,岛上的人们就不得不再次躲藏起来,一批又一批的美军飞行员们飞来了。弗洛伊德和马弗被捆着带进了防空洞里。
的场少佐撤回到他自己的洞里,落下的炸弹在洒满阳光的室外炸开了,的场开始摆弄弗洛伊德的手枪和马弗的小刀。黑暗中,这位少校抚摸着那把手枪,一边喝酒,一边思索着。
成群的舰载飞机的袭击让这个小岛在那一天慌乱不堪。
“2月18日的轰炸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猛烈的一次轰炸,”高射炮炮手宇崎说道。“那一天约有1000架飞机参与了轰炸。身为一名高射炮炮手,我们几乎一直坚守在战斗岗位上,就连晚上也不例外。我们都非常疲惫。回到营房后只要一有机会就抓紧时间睡觉,但我们睡也睡不踏实。”
这些炮手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却非常敬业。“我们经常就在炮台边就餐,”末吉实郎中尉说道。同美国的飞行员相比,这些天皇的炮手们连停下来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发射的炮弹太多了,你甚至可以在发射到空中的炮弹上行走,”罗伯特·阿克布洛姆说道。拉尔夫·森奇沃尔特补充道:“好像岛上的每一棵树都在朝我们开炮。”
然而,还是有越来越多的飞行员飞到岛的上空。飞行员耶西·诺尔跟在鲍勃·科斯比的飞机后面,他的左边就是鲍勃·金的飞机“复仇者”,吉米·戴伊和格雷迪·约克就在金的飞机上。耶西后来向我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我们飞到了约9000英尺的高空开始准备俯冲。我紧跟在科斯比的飞机后面。突然,高射炮打掉了科斯比那架飞机的右翼。他的飞机便开始顺时针打转,一边打转一边向右侧坠落。
科斯比的飞机翻着筋斗,落向了一边。后来狠狠地撞在了金的飞机上。科斯比的左翼撞到了金的飞机的炮塔和垂直安定面之间的位置。与此同时,科斯比的螺旋桨又刮在了金的左翼上,四片桨叶被打得稀巴烂。
金的飞机于是也开始打转。金当时想他们一定要坠毁了,于是告诉他的机组成员们跳伞逃生。吉米和格雷迪就跳了出去。我飞机上的伙伴们大喊道,“瞧,两个降落伞。”
金接着解开了安全带也准备跳伞,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飞机又正过来了。他“把住了”,也就是说他控制住了打转的飞机,又把它正过来了。于是金继续飞行。
就在格雷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