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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儿,只要你有此心习武,不愁没有机会。”
微微一顿,又道:
“我先传你一些入门心诀,作为学习内功的根基,再教你—些小玩意儿,可作防身之用……到时替你介绍一位怀有上乘绝技的师父,你认为如何?”
森儿听到这些活,高兴不已跪地叩谢。
就这样开始,玉面菩提茹真指点森儿,各种武技的入门口诀……
先辟一间静室,教森儿用打坐之法,盘膝漆坐下,距离七步之外,放有一枝细香.窗户俱用黑布掩上,室内黑沉沉的,只有线香一点火光。
茹真师太吩咐森儿,凝神注目,望着香头火光望到眼酸流泪,然后把目闭上歇过片刻睁睛再看,一日之间作七十二次。
这样经过三个月后,香头火光渐渐伸展扩大……森儿凝神看去,线香香头火光展开,已有一枚铜钱大小。
茹真师太再把火光移远些……
由七步至九步,九步到十二步,再往前推展到十五步才始止住。
武家夜中视物的“夜眼”,最初就是茹真师太,所传授森儿之法练成的:
茹真师太给森儿一袋黄豆,叫森儿两指拈住一颗黄豆,对准线香火头投掷。
起初没有准头,每投二三十颗黄豆,还不能击灭一次香火……一个多月后才始渐渐中鹄,到了后来击中次数,也渐渐加多……已十中六七了。
这时已近夏末秋初,茹真就不让森儿在室中打香头,每日黄昏过后,带了森儿满山漫游。
森儿身边带了一小袋黄豆,教森儿用黄豆掷林下草际,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萤火虫尾部,都有一点火光,正和线香火头一模一样,但所不同的,萤火虫飞来飞去这点火光是活动的,十分不易击中。
森儿初试也是百发不中,后来经茹真师大,玉因玉空师姊妹俩,再三指点,运用各种手法,才始十中三四击上萤火虫。
秋风一起,满山黄叶,萤火虫又不见了……
玉面菩提茹真,培植这人海遗孤的森儿,用心良苦……她别具匠心,在“宝林庵”附近的小桥流水边,找了一座竹林……
每一根竹枝上,用细丝线缚了一颗颗的棉花球……竹枝随风飘摆,棉花球也翩空飞舞,茹真就吩咐森儿,用黄豆掷棉花球。
每次只准用十颗黄豆,要颗颗命中棉花球,才算有个交待。
继后,茹真不用棉花球,在竹竿上挖出无数小孔,再给森儿一袋铁莲子,运功击掷要掷入竹身的小孔内,才算合格。
森儿天资聪颖,精练铁莲子将近一年,已经把这手技艺练得精熟。
光阴迅速,匆匆又是一年,森儿已扎下初步的武功根基……尤其是一手铁莲子,已是弹无虚出,百发百中。
玉面菩提茹真替自己一算,明年期届面师赎罪之时,心里感到十分安慰。
这一夜晚,空山寂寂,外人罕至的“宝林庵”外,突出现人影数条,起落如飞迫近庵墙。
屋内玉因玉空二人,立时惊醒,各取兵刃暗器双双跳出屋外。
森儿也给惊醒过来,握起一根乌木棍,准备跟着出去外面。
玉空阻止道:
“森弟,你留在屋里,别出去……”
玉因已若一抹轻烟,拔身飞出窗外……身形一塌,正要施展轻功飞上墙头……
突然,庵墙左侧,一枝合抱的古松浓荫处,“唰”的一响,一条身形由树上翩然而落,不偏不斜落在院子的砖道上……”
身形沾地,绝无一丝声息,真若四两棉花飘下。
这不速之客出现,把玉因吓了—跳……急忙定睛看去,来人身穿一袭深青夜行衣。
此人脸上罩着一张黑色而具,露出一双凶光灼灼的眼珠,左耳金光闪闪,垂着一只杯口大的金环,虎背熊腰,身形奇伟,峙立在地,沉如山岳,猛若雄狮,另有一种凶霸之态。
玉因看到对方这副模样,知道不会是善类,而且也是难于相与之辈。
但玉因仗着师父在“宝林庵”中,胆气顿壮,把手中宝剑向青衣蒙面人一指,道:
“何方强徒,敢闯入此地‘宝林庵’,扰乱空门净地,快说个清楚……”
蒙面人听她话到此,冷然—笑,身形一晃,已到玉因面前,两人相距不列—丈。
蒙面人身形站停,并不亮出兵器,双臂胸前一环,发嘿嘿冷笑声,道:
“小尼姑,凭你一点微未道行,敢在陶爷面前出口无状……叫你师父出来,交出当年湘东湘潭‘雄风镖局’救走的杨家小杂种。”
玉因见来人如此狂言,怒火激起,—声娇叱,道:
“该死的强徒,这里‘宝林庵’岂是你撒野之处,看剑……”
话到此,身形一弓,向前一蹿,右手利剑一式“海鸥惊波”,用足劲道向对方左肋点去。
玉因这一出手,其快如风,眼看剑尖已扎到蒙面人肋下,只差一二寸便中要害。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
蒙面人两臂往下一沉,霍地一个“野马分鬃”之式,左手似钩,如封似闭,有手横掌直往下切……疾如冷电迅捷无伦。
这记切下,正巧落在玉因脉门穴上。
玉因劲贯右臂,连同整个身体也向前送,满以为一剑贯通对方要害……
但玉因这一剑递出,对方仅是纳胸吸腹,剑尖只差半寸,贴上对方衣衫擦过……
玉因劲力一卸立知不妙,正要抽招变式,蒙面人横掌已切下脉门穴……痛入心头,右臂一麻,虎口一松,长剑跌落地上。
玉因咬牙忍痛,左手虚晃一掌,掩住面门,身形住下一伏,往后逃出六七尺。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
“小尼姑,现在还容你走?”
话声甫出,飞身一蹿,已到玉因背后,左掌往下一挥,右腿一脚飞起,上下夹攻要取玉因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于是——
侧面传来一声冷叱:
“强徒,休得逞凶,着!”
这个“着”字声落,“唰”的掠风声起,一支“燕尾梭”,已袭向蒙面人背后……
这蒙面人却也不含糊……听风辨位,立时察觉……
右脚不离原地,倏然左进一步,一式“回头望月”,挥手一抄,一支纯钢燕尾梭,已拿在手中。
哈哈—笑,道:
“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
语音未绝,又是一响“唰”的声起,第二支燕尾梭,朝向上盘衔尾袭来。
这次蒙面人却不用手接,一声断喝:
“来得好!”
把抄在掌心的燕尾梭,回过锋头,左臂一挥,右肩一晃,掌中燕尾梭回敬而去。
蒙面人夜眼中准头,捏得分毫未差……
一丈开外,虚荡荡凌空中,一来一去两支燕尾棱,居然撞个正着,一响“铮”的金铁交鸣声中,黑夜星火飞溅,两支燕尾梭齐齐跌落地上。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一抹巨禽似的身形,随风而坠,身形一晃,院中出现玉面菩提茹真。
蒙面人见茹真露面,一阵磔磔怪笑……这响声音宛如狼嗥枭鸣,令人毛发俱竖。
原来敌人侵入“宝林庵”,茹真师太也已惊觉……她见窗外黑影闪晃,一声冷叱,道:
“何方朋友,深夜来访‘宝林庵’?”
突然,纸窗“啪”声暴响,数点星芒,闪耀而至,射向茹真禅坐的重床。
由于窗外人影闪晃,茹真已有防犯,暗器破窗而入,茹真左掌往外一挥,一股威猛的劈空掌劲势,已把暗器打落地上。
茹真低头朝地上一看,原来是两筒“梅花弩箭”,霍然一股怒火激起,喝声道:
“贼子,敢尔!”
声随人起,穿出窗外。
五六丈外,有人影一抹,只见身子一晃,直向东南方向逸去。
茹真勃然大怒,施展轻功,在寒星暗月之下,宛如一溜黑烟如飞追去。
对方轻功身法奇快,直追四五里,已来桐柏山峰腰之上,犹未追上。
茹真突然想起,暗叫—声:
“糟了……”
对方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庵中只有玉因、玉空两个女弟子,如若对方旨在“斩草除根”,加害杨家一脉后裔森儿,自己被敌所诱,追来此地,玉因玉空二人,如何挡得住入侵“宝林庵”的敌人?
玉面菩提茹真,心念闪转,立即止步,折身回来,返向“宝林庵”奔去。
这时——
蒙面人打落玉因手上宝剑,飞起一脚,正要取她的性命。
茹真一眼看到,心中火急……
刚才穿窗追踪敌人,手上并无携带寸铁,眼前相距又远,劈空掌劲道未必能打到!
—摸身上,腰袋尚有两支燕尾梭。
于是——
茹真师太掏出燕尾梭,左右双手齐发,果然止住敌人,救了玉因一命。
蒙面客戟指茹真,暴声道:
“茹真贼尼,你快把杨家那个小杂种交出来,不然,别怪你家陶爷出手无情……”
茹真听到这里,不待对方话接下,哈哈—笑,道:
“我道尊驾造访荒山,为了何事,原来是为了昔年‘南山鹤’杨嘉雄一脉后裔……”
一顿,又道:
“不错,此子现留在‘宝林庵’,由贫尼扶养……尊驾与‘南山鹤’杨嘉雄,是亲是故,是友是敌,要贫尼交出这孩子。”
蒙面人—声吼喝,道:
“贼尼,大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寒江七煞’绿林好友‘云游修罗’陶建……你这贼尼,‘仙霞门’与‘寒江七绝’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插手要管这桩闲事?”
话落,左手向脸上一抹,那张面具立时脱落下来,露出“云游修罗”陶建的庐山真面目……
长得鼻尖腮阔,额突眉耸,绿油油的一双凶眼,衬着一脸的蓬松虬髯……在星月光亮下看去,分外显得凶狠乖戾,宛如山魑旱魃。
“云游修罗”陶建,出身本是汉苗的“混血种”,天生神力,武绝艺高。
云游修罗陶建,本来是西南一带的独行大盗,纵横江湖,不知做下多少血案。
此人不但剑法精熟,善于打一手“蝎尾镖”,百发百中……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