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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孤零零悬浮着形状各异的巨石,看起来就像是自己被抛到了外太空,与陨石为伴。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竟然存在着风。
充斥在四周的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风,它们霸道凌厉,置身当中就如同被万把刀子刮过,若非他现在的身躯强横无比,仅仅这些怪风就能将他活活剐死。
漫天怪风中虽然蕴含着对魂体有益的煞气,但是同时也带着某种对魂体致命的阳气。相对而言,黄泉路如同温室,魂体若是置身于此,恐怕刚刚冒头就被消融掉了。
易小七法体圆满,已经重塑肉躯,只要魂体内藏,外界的阳气已经伤不到他了。
该处的光线来源于遥远的一缕缕光带,这些光带像是活动的,以着诡谲万分的姿态,缓慢漂移,像是七彩缤纷的轻纱,带着几分虚无缥缈的味道。
不过易小七凭着肉眼也可以判断出来,这些轻纱状的发光带实际面积应该极大,如此遥远都能感觉到彩纱的光辉余热,如果靠近它们更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除了怪风、陨石、光纱,还有就是遥远的点点光芒了,那些光芒无规则地散落虚空,有的有桌子大小,有的只有豆子大小,形状大多像是倒三角形,也有的呈八角或者圆形,它们的光芒也五颜六色,不一而同。
要不是形象相差太远,乍见散落光斑,他差点以为那些是星辰了。
这个陌生地域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陨石状的石头的,这些石头或晶莹剔透,或漆黑如墨,有的看起来像是斑点鹅卵石,有的看起来狰狞嶙峋泛着金属光泽。
易小七环顾了好久,却始终没发现来时的那条黄泉路。需知黄泉路跨越了几乎百万里,如此一个庞然大物,是无法隐藏起来的,现在它了无踪迹,那么是否意味着两者属于不同空间。
但他不认为自己有打通空间的力量,即便魂火再强,也做不到这点,这更让他疑惑不解。
这就是魔域么?
易小七茫然四顾,如果以前在黄泉路上他还有不断往前的精神,现在他真不知道下步该往哪里了。
在这个肆虐着凌厉怪风的‘外太空’,他仿佛是唯一的生灵,无边的孤寂隐没心灵,这一刻他反而倒是希望这是个修罗地狱,即便是被漫天魔头包围,也比这样来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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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面色憔悴的易小七站立在一颗‘陨石’上眺望八方,触目所见依然是荒芜一片。
接着他脸色怪异地低头望向双手,原本洁白无瑕的手掌如今竟然变得枯槁萎缩,犹如鬼爪。
原来,魂力枯竭后,魂体暂时退居二线,他的心脏就开始跳动,血液泊泊流动,呼吸进入循环,重塑的**一切机能全面复苏。
这原本是件好事,但是问题是这里没有任何食物供养,营养得不到补充,能量消耗很快就让身体垮了下去。
如果现在他的魂力充裕,利用魂体操纵肉躯,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不巧的是,他魂力耗光了,没有几个月休想恢复过来,而**是无法捱过几个月的。
更为严峻的是,一旦失去肉躯,他的本源魂体就会曝露在外界,这可不是黄泉路,魂体暴露在如此暴戾的罡风阳气下,就算他魂体再强大几倍,也熬不了多久。
陷入这种恶心循环,易小七虽然勉强让新生的魂力维持法身,却无法挽回颓势。此时双手双脚肌肉都呈现枯萎状态,过不了多久,这种情况将会席卷全身,肉身一旦完全失去生机,魂体就失去了屏障。
这一次恐怕连魂体都无法保全下来,真正是魂魄俱灭。
想不到死过一次还要再死一次,这真是件讽刺的事。
他大口呼吸那带着辛辣的空气,他隐隐察觉,这里的空气主要成分不是氧气,它带有某种腐蚀性,如果换做从前,仅仅几口就能让他死去,但是重建肉躯后,似乎正逐渐适应它。
这是个与他原来所在的地球空间迥然有别的世界,可惜他已经没机会探索了。
感叹之际,突然看见远方似乎有东西在移动。
他怔了怔才醒悟过来,连忙伏下身去,两眼死死盯着那移动之物。
没过多久,肉眼终于看清楚,几只青色身躯的生物张牙舞爪地破空而至。
魔头?看起来不像……难道是魔域的其它怪物?
易小七心中明白,凭他现在的虚弱状态,遇到魔头之类的怪物必死无疑。
那几条青色怪兽越飞越近,但见它们身上拴着缰绳,后面拖着一条蜈蚣形状的木制船。形状狰狞的怪兽搭配蜈蚣木船,横跨在泛着幽光的虚空,这个画面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
易小七满脸愕然,当他看到那只体积庞大的蜈蚣木船上似乎有人影闪动,一颗心陡然砰砰乱跳起来。
有人?这木船是由人驾驭的?这不是我寂寞太久产生的幻觉吧?
易小七现在无法动用魂念扫视,但他明白,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左右是死,不如赌上一赌。
眼看怪兽拖行的蜈蚣木舟就要从他下方虚空穿过,他用体内剩余的魂力催动魂息,临空朝着木舟飞掠而去。
瞬间跨过百丈距离,体内魂力耗空,沿着惯性又飞出数十丈,正好抵达木船上空,就在这时,身体猛然一沉,整个人像是一下变重,流星般朝着木船坠落。
噗通!
易小七结结实实地摔在蜈蚣木舟上,船上响起一片惊呼。
摔得七晕八素的易小七勉强睁开双眼,当他看清四周一张张带着惊疑的人类脸孔,心中略宽,身体再也无法支持,昏迷过去。
第009章百节舟上采石客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简陋的厢房内。
旁边守候的一名方脸大汉和一名少年见到他醒来,立刻围了过来,带着几分惊喜和敬畏地问道:“您……您醒来啦?”
他们的口音虽然古怪,但易小七还是听懂了,这反而让他大为疑惑,看他们身上厚实的皮袄毛领,类似古代猎户装束。
“你们是……这是在哪里?”他晃了晃脑袋,怀疑这些只是幻觉。
那中年人连忙说道:“我等是采石客,魂师现在正在我们的采石舟上。”
“采石客?”易小七听不太懂,但想这些人既然救了自己,显然对他没有任何恶意,于是语气诚挚地说道,“是二位救了我吧,救命之恩,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中年人和少年面面相觑,随即中年人躬身道:“魂师您太客气了,此事只是机缘巧合,得蒙魂师光临,已经蓬荜生辉,哪敢奢求其它,更绝无任何非分之想。”
易小七闻言一怔,没想到自己不过道个谢会引起这么大反应,见对方诚惶诚恐的样子,又有些生疑,不再多问,撑着身体朝着四下打量。但见简陋厢房内摆设十分简单,可是除了桌椅之外,其它的物件就显得十分古怪,看不出什么作用。
被救之前,他置身虚空,四周充满暴虐的煞气,相比起来,这里的那股煞气减弱到最低,有种温暖如春的感觉,他发觉自己魂力恢复很快。
中年人见他不做声,也没有多嘴,只是朝着身边少年扫了一眼,低声道:“快去请李掌舵过来,就说魂师醒来了。”
少年满脸兴奋,一溜烟跑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中年人,满脸恭敬地束手待立。
易小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叔,你刚才叫我什么?”
中年人听他称呼自己大叔,身体微微一震,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结结巴巴地道:“魂……魂师啊……魂师不喜欢小人这么称呼您么?”
“呃……不是,大叔别误会。”
“魂师可别一口一个大叔了,折煞小人了,小的名叫柯骆,您直呼我名字,或者叫我阿骆就可以……”
易小七知道对方这种态度肯定和那个什么魂师有关,现在自己处境不明,很多地方还是装装糊涂为妙,略微思索,说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魂师呢?”
中年人柯骆眼里生出几分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能够在幽冥罡风中来去自如的,除了魂师还能有谁……”
幽冥罡风?
听到这个名称,易小七眼角跳了跳,不过他明白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只要活下来,疑问终有解开的时候。
说话间,外面脚步杳踏,厢门开处,进来好几人,领头的竟是个身材妙曼的女子,眼眉含春,一身厚实毛皮装反而更衬托出她的娇小。
反观她身边几个男子却是各个膀大腰粗,神情粗犷。
五六人进来,小小房间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柯骆见到那娇媚女子,立刻躬身行礼,然后指着他们向易小七介绍起来。
那娇媚女子名叫李纾,是这群人的首领,也是这艘采石舟的主人,她身边的这群人都是她的部下。
那群粗犷男子施礼后便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李纾见到易小七后脸色也是一肃,敛袂施礼,略带几分拘谨地说道:“魂师大驾光临,实令小女子受宠若惊,小舟简陋,还望魂师多多担待。”
易小七之前可说是九死一生,能逃得性命已算万幸,对于这些救命之人打心里是感激的,因此面对这里的主人无论如何也厚不起脸皮泰然处之。
掀开被褥,站起身来,朝对方拱手,用颇为饶舌的语调正色道:“多谢李舵主救命之恩,这次若非各位伸手援救,在下恐怕早就死在外面了。我叫易小七,你可以叫我小七,我只想说一句,你们的救命之恩,小七绝不会忘记,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他这话说的诚恳无比,房内众人听了却是既意外又惊讶,李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不似妄言的样子,眉宇间浮起一丝喜色,随即咯咯笑道:“我等幽冥凡辈岂敢直呼魂师之名。易魂师言重了,什么报恩不报恩的,既然魂师来到我们百节鲸上,那就是李纾的福分。易魂师身上伤势未好,只管在这里休息,我们这趟已经是归航了,不消十天,我们就能回到盛筵坞了。”
“盛筵坞?”易小七有些不解。
“易魂师不知道盛筵坞?莫非您不是这里的魂师?”李纾听他口音就有所怀疑,此时乘机问道。
“没错,我不是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