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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不来目不抬,他看着地上,道:“你说过八府师爷曹三圣的事,我觉得……”
黄书郎道:“大叔,这件事我决定了,我顺着大叔的意思办。姓曹的是官家的人,咱们就不动他一根毛发,他总会辞职归乡的。”
田不来道:“你打算怎样下手?”
黄书郎笑笑,道:“大叔,我已着小流球在附近打探,一旦有消息,就会送到柳荫小筑。”
提到柳荫小筑,田不来十分黯然地道:“孩子,你干爹当年最喜欢住在柳荫小筑。那儿有山有水,山上苍松翠柏,大柳盘根在河岸山坡边,水是绿油油的细沙明石,有时候一竿在手,其乐无穷,便也忘了滔滔江湖的丑恶与混淆。唔,果是仁者乐山有修为,智者乐水重养生。”
黄书郎也黯然,道:“大叔,我让曹三圣多活十年,却也造了不少孽。”
田不来道:“不能和官府为敌,国法不可侮,大叔一生就保持这一点,所以大叔拦住你,现在……”他徐徐地仰起头,又重重地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乃是秀秀。你放心,秀秀由我们来照料,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大叔向你拍胸膛保证。”
够了,田不来已经向黄书郎表明了。
黄书郎是个心灵巧的人,他当然明白了大叔的意思。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这些天弄得的银票,连从黑红门得到的夜明珠也全留下来了。
他是去玩命的,带着这么多贵重的东西不妥当。
这时候,田大婶开了腔。
“阿郎,大婶有句心里话要对你讲。”
“我领教训,大婶。”
“咱们行走江湖,不怕明刀明枪拚,却怕暗箭身后射。曹三圣不是一盏省油灯。他的玩人名堂多得很,你去对付曹三圣时,小心他的阴险手段啊!”
黄书郎笑笑,道:“大婶放百二十个心。曹三圣只不过会动心眼,我也是个猴儿精,到时候我两人只一照上面,我先敲断他的几根肋骨,叫他爬在地上直哼哼。”他又咬咬牙,道,“我叫他把这三十年弄来的赃银,全数给我吐出来。”
田不来笑了。
他那久经沧桑的老脸上,很难得有个笑容。
黄书郎在过去从未见田大叔笑过,但这几天,每天都见田大叔微微笑。
黄书郎开心了。
田大叔又道:“阿郎,你曾对大叔说,你把个姓文的姑娘救回柳荫小筑?”
“是的,大叔。”
田不来道:“阿郎,你不许犯了年轻人的毛病啊。”
黄书郎一笑,道:“年轻人有许多毛病的吗?”
“我是说你不能朝秦暮楚,见一个爱一个,那不是咱们的作风,我们不耻为之。”
黄书郎笑笑,道:“大叔,文姑娘是个可怜人,阿郎怎会乘人之危?我不干,虽然……”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唉!文姑娘太美了,她美得叫人看了就不愿把眼光从她的身上移开,美,唉,却为她带来了许多灾难。”
田不来道:“这原本是个恶江湖,不幸她一脚踩进来,想拔就不容易了。”
黄书郎道:“所以文姑娘很想死,她甚至要用刀毁了她的一张美脸,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田不来道:“文姑娘是苦,阿郎,你记住这儿还有个更爱你的秀秀。”他重重地看了看黄书郎,又道,“一个女人如果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这个女人就已经把她的全部送给了这个男人了。阿郎,这世上有多少人忽略了这一点,当女人为这男人生了他的孩子以后,这个男人反而不再疼爱这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了,这种男人是畜生,大叔提醒你,你不能再去爱别的女人。”
黄书郎当然明白这些。
田大叔一生只有田大婶一个女人,如果当初他不接受田大婶,他就拒绝到底,然而他一旦接受了田大婶,他这一生都爱她,即使田大婶未曾为他生得一男半女,他也不愿去找别的女人。
唯其如此,在田不来重伤之后,隐居在荒山的水火洞中,田大婶便毫无怨言地侍候着田不来。
这光景黄书郎当然看得最清楚。
如今田不来谆谆告诫黄书郎,那也是出自关爱的肺腑之言。
田不来不要黄书郎去做一个无义的小人,他要黄书郎去做真正的江湖人,义薄云天的英雄。
黄书郎重重地向田不来施了一礼,道:“大叔,阿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叔比我还清楚,秀秀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感到自己无比的幸福,阿郎心中明白,别的女人再好,也不会有所企图,文姑娘很苦命,但她的幸福我会随时为她留意,大叔,你老放百二十个心,阿郎又不是什么淫徒。”
田不来笑了,他拍拍黄书郎,道:“大叔好像已经看到咱们未来美丽的前景了,唔,能过好日子有多好。”
黄书郎笑道:“这日子就快到了。”
田不来道:“好日子就是平安的日子。阿郎,一个人能过一生平安快乐的日子,这个人才真的有福气。”
黄书郎道:“大叔放心,只等曹三圣这件事解决,对大叔、对我死去的干爹有个好交代,阿郎就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一家人好生的过日子,阿郎再也不在江湖上走动,永远地陪着大叔大婶。”
田不来听得大为感动,他落泪了。
他把手挥挥,道:“去吧,阿郎,也许曹三圣已经动身了。”
他是不愿意黄书郎见他流泪。
黄书郎也明白大叔还有许多话要说,只不过他也觉得自己该走了。
黄书郎刚走出田不来的室门,秀秀已向他伸出手了。
“你都听见了?”
“是的,阿郎,我全听见了,我……也感动。”
“秀秀,我只去办这最后一件事,我会很快地赶回来,你要自己保重。”
“是的,这也是大叔要你去办的,我不能拦你,只不过,阿郎,你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秀秀,你……哭……了?”
秀秀拭泪,她低下了头。
黄书郎道:“秀秀,你知道吗?你笑起来有多迷人,多美呀!你再为我笑一个。”
“哇……”秀秀哭了。
她投入黄书郎的怀里哭了,这时候还要她笑,这不是强她所难吗?
黄书郎拍拍秀秀,道:“秀秀,别哭,你知道我是个十分爱你的人,你也爱我不是?”
秀秀抬起泪眼,道:“阿郎,答应我一件事。”
“十件百件也答应,你快说是什么事。”
“答应我平安地回来。”
黄书郎先是一愣,旋即笑了。
“我当然会回来,秀秀,而且会很快地回来。”
他的内心却是黯然神伤的。
黄书郎会黯然神伤,这在过去是从来不会有的事。
黄书郎是个相当乐观的人,他只知道去寻开心、找爽事,他从不伤神,当然他的乐子完全建筑在敌人的头上。
然而,如今不同了,如今有了秀秀,而秀秀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能不牵肠挂肚吗?
人就是这样。
人都是没事找事,找些麻烦的事情来苦恼自己。
人若不为自己制造些麻烦,这个人反而会发疯。
寂寞久了的人就会发疯。
然而,一个人为自己弄了个家,这个人的烦恼更大。
黄书郎也免不了苦恼,他能不为秀秀与那个秀秀肚子里的孩子操心吗?
他走了。
带着黯然神伤地走了。他本来还要对秀秀大加安慰,只是当秀秀流泪的时候,他的心中就不平静了。
黄书郎走得很苦,却也半带愉快,因为他想着自己竟然会有了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又快为自己生个娃儿,只一想到这事,他便愉快了。
要怎样为秀秀与娃儿的将来幸福作打算,那才是令他担忧的事情。
黄书郎便因为这样,他才心中有喜也有忧,什么叫喜忧参半?大概他现在就是喜忧参半吧!
黄书郎是往西北方去的。
他必须尽快赶回柳荫小筑,因为他在等待小流球的消息。
小流球潜伏在八府衙门附近,专为打探八府师爷曹三圣的动向,只要姓曹的一有消息,小流球就会立刻赶回柳荫小筑向黄书郎报告。
至于以后的事,那就看黄书郎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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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突遭袭击
前面是一条很宽阔的河流,有一艘渡船停靠在岸边,船上没有客人,这时候应该有客人的但此船却偏偏没有客人。
黄书郎并不在意,他低着头踩过一排踏脚石上了船。
“船老大,过河。”
四丈长两支大竹篙竖起来了,两个船家赤着背,那身黑又粗、红又结实的皮肤,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长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
黄书郎并未去注意这些。
他只是在沉思。
他当然在想着秀秀,只一想到秀秀肚子里竟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就想笑。他只和秀秀在山神庙有一次绸缪,就只有那么一次,就有了爱的结晶,正是一箭中的。
黄书郎也想到文彩。
文彩真是个美人儿,只可惜他实在难以在男女的情爱上帮文彩什么忙。
田大叔说得对,一个人应该抱元守一。那些娶上两个甚至三个、四个女人的男人的心理就是想玩女人。
有着玩女人的心理,这个人就没有把女人当人,他们把女人为玩物,如果这种男人也谈什么情呀爱的,那是他在骗人。
江湖上这号男人有的是,随便摸一下就是一大把,多得很。
江湖上偏就有许多女人上这种男人的当,左少强就是这种玩弄女人的男人。
黑红门少门主左少强把他玩过的女人推入火坑为他赚银子,他当然不把女人当人。
他把玩过的女人弄个花名,然后当他的摇钱树。
文彩就是差一点也成了左少强的摇钱树。
黄书郎坐在船板上未曾四下看,他想着两个女人。
他对于文彩的未来最伤脑筋,怎样才能为文彩找一个可靠而又老实的男人。
只不过他偶尔抬头看,他坐了很久的船,这船为什么不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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