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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擒虎这一失踪就是几个月,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为其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左飞羽表面上装做不知道,可心里却从未放弃希望。除了那份难以割舍的亲情外,也因为她对其父无比的自信。左擒虎对森林的熟悉恐怕无人能及,他可能会困于其他地方,但绝不会栽在山林之中。
“好了,好了。看你,都快当妈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般。”搂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女儿。左擒虎地眼泪也不禁在眼眶里打转。虽然他经常一个人出去十天半月,可是比起这次,那可完全不同了。被困在那谷中数月,他又何偿不在时刻牵挂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呢。
叶浩天颇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直到左飞羽收起眼泪才满是歉意地说道:“嫂子,刚才实在对不起。说起来也是伯父他……”话还没说完,左擒虎已经向他投来极具威胁的眼神,让他再不敢说下去。
“先进屋坐吧。”左飞羽擦干泪水。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边走边唠叨:“爹你也是,怎么也得先派人传个信嘛,还合着别人欺负自己女儿,真是……”
左擒虎摇了摇头,与叶浩天对视一眼,虽然脸上尽是无奈的苦笑。不过眼角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温馨。嫁为人妇之后。左飞羽也是越来越唠叨了。往日他总是颇不耐烦。可是一别数月,这女儿的唠叨对他来说直若天籁之声。这或许就是家地感觉吧。虽然他平时总呆不住,可是到底心里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家和亲人,特别是欲回而不得的时候,那种感觉比他之前呆坐在家里几天还要难受。
二人随左飞羽进得屋里,与杨诚父母寒喧一番后,不待相问便讲起了这次的经历。当时左擒虎不理石碑的警告追入后,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山洞,虽然此时已经脱困,但说起来左擒虎仍然极是感慨。那个山洞几乎深不见底,每隔数步或十几步便会出现一岔洞,上下左右,四面相联,洞洞相通。更奇怪的是,左擒虎在里面走了足足半个时辰,照理说早就深入数里了,可是洞中却仍保持着进入时那般蒙胧的光线,可见十步左右地距离,不减半分不增半分。
左擒虎越走越觉不对,那些山洞大小形状几乎都没有什么差别,他的识路能力和方向感在交州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可是也禁不住犯迷糊。看着那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山洞,左擒虎也不禁打了退堂鼓。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按原路返回的,可是走了两个时辰竟然还是没有走出来。倒是在路上反而碰上了跟来的黎家兄弟,他们也差不多在里面转了两个时辰了。镇定功夫远远不如的兄弟俩,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若不是碰上左擒虎,只怕要陷入癫狂。
三人汇合在一起,倒也不敢再分开。为了保持体力,他们走走停停,希望能找到出口。这一找,便是整整三天。可是他们的噩梦并没有结束,欣喜地走了一天之后,他们才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陷入了一个更大地迷阵之中。那是一个树木葱郁地山谷,几乎与平常的山谷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有一条流淌不息地小溪。可惜被视为寻路法宝的水流仍然不能给他们任何帮助:那条小溪从一个山洞流出,又从他们来的那个山洞流入。已经对山洞心存惧意的他们,哪还有胆子再回到那里。
虽然走不出来,不过山谷内倒也不缺食物,对于长期生活在山林中地三人来说。至少也算生存无忧。在里面呆了七天之后,即使是左擒虎,也彻底放弃了离开的希望。这个山谷看似平常,可是比起之前的两个迷阵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无论他们向哪边走,最终的尽头都是一个山洞!三人都没有勇气进去,幸好三人都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反而将其当初是游猎般,在山谷里建起木屋,似模似样的生活起来。左擒虎甚至花了三天功夫动手挖了个小池。从小溪里捉了些鱼喂养起来。若是没有叶浩天出现,三人恐怕真的就一辈子终老在那里了。
说起来叶浩天的出现颇有些戏剧性。左擒虎闲着没事便做了些藤网,既网鱼又捕兽。这山谷虽大,但总有一天要被他们坐吃山空,虽然三
是怕死之辈,不过要是被饿死在山林中,那个脸可就有鉴于此。左擒虎挖了鱼池,黎家兄弟则建了几处牲畜栏,养些动物备用。而那天三人正要准备去网谷中最后一头野猪,却突然碰上叶浩天。
三人根本就没想到还会有人到这里来,再加上叶浩天蓬头垢面,自然就把他当作一头猎物网了起来。还没等他们收网,那头野猪又不偏不巧地出现。一时间三人都追了出去。叶浩天陡然见这三个“野人”,也是吓呆了,连一声也不敢吭。左擒虎的藤网又做得巧,越挣扎越紧,叶浩天简直吃尽了苦头。就这样,他竟然被困在那里直到天黑,黎家兄弟将他丢进牲畜栏时才发现。
说起来叶浩天进来时比他们就容易多了。叶浩天本来就看过不少关于奇门之术的书,虽然一直不明其究。但他极是聪慧,这次陷入阵中反而让他窥得了一些门径。只花了三天时间,他便追到了三人进入的那个洞口处。本来他完全可以从设阵之人留下的生门离开的,只不过一来他在洞口处发现了有人经过的痕迹,猜到左擒虎他们多半在内,自己救人未果,当然不能轻易离去。二来他在之前那个迷阵中获益匪浅。早已被激起了兴趣。心里也不愿入宝山空手而回。
有了前面地经验。那个困了左擒虎他们三天才凑巧闯出的山洞他只花了一天便摸出其中窍门。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狂喜之中,似乎已经看到这个以前完全摸不到门道的奇术已经在向他招手一般。心无旁骛之下。他又在那个山洞里流连了几天,天赋极高的他已经可以随意进出那个山洞了。若不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进谷找吃的,恐怕还要等他完全将那山洞中的阵法吃透了才能与左擒虎他们见面。
本来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带着左擒虎他们安然离开,不过他此时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奇门遁甲这全新地天地中,面对着这个布有犹胜过前两个阵法的山谷,哪里肯轻易离开。就这样,三人又陪着他在山谷中住了十日。本以为终于到头了,叶浩天却又在另一个山洞中发现一个更加深奥的阵法。完全不能自拔的叶浩天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往往出来带上五六天的干粮,便不见了踪影,几乎将山洞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
三人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没有叶浩天他们也无法离开,便只得耐着性子住了下来。不过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以前自以为没有出去的可能了,心情倒还算安宁;可现在明明有了出去地希望,自然不愿再呆在这里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牵挂的人。不过叶浩天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失踪之人,完全陷了入极度兴奋的状态中,这从他每一次出来取食物便不难看出。
漫长的等待一直延续到了三天前,叶浩天从山洞中背了一个包袱出来,宣告这一次地山谷生活正式结束。叶浩天此时反而成了他们地向导,只花了半天时间便将他们带出了三座迷阵,到了晚上便抵达郡,连夜坐车赶到珠崖郡,接着乘船坐车,直抵安平。也不知二人在路上怎么说起头地,叶浩天认为左擒虎在那阵中定然会有所惊慌,左擒虎却极是不服,只是事过境迁,谁也说不服不谁。这还是左擒虎先提的议,说是虎父无犬女,就算他女儿也不会怕这鬼玩意儿,这才有了之前这一幕。
叶浩天在杨家庭院里布下阵法,其实也没有恶意,倒是左飞羽地表现大出他的意料。要知道人总容易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畏惧,即使是他初时也很是慌了一阵,只是到后面因为他到底明白一些这方面的道理,才使好奇心将一切压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斗转星移阵的?”想起左飞羽一察觉不对便自语道出的这几个字,叶浩天便忍不住好奇。他在山洞中的奇遇并没有讲给左擒虎听,而且就算讲了,他们这一路几乎都在一起,左擒虎也不可能分身告诉左飞羽。要知道普通人对奇门之术极是陌生,就连他也是在这一次才知道。
左飞羽本就无意隐瞒,更何况当年的事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保密的必要了,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章盛设阵警示的经过讲了出来。
“公孙书!”听完左飞羽的话,叶浩天不由眼睛一亮,暗道:这下发大了!
该怎么办呢?在坐众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太费劲便想到了南乘风的企图。这下叶家可以说是栽大了,白白死了个直系子弟不说,还把整个家族推向了悬崖边上。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晋根,若说之前叶氏的兴盛系于杨诚之身,那么现在就是存亡了。反叛那是想也别想,光是一个南乘风就让叶家处于下风了,再对上整个朝廷,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坐以待毙?恐怕也没有谁愿意。
幸好此次参加的都是稳重之人,知道真凶之后竟然没有一人嚷着要替叶浩仁报仇。现在就挥军攻向南乘风,不要说报仇,在其以逸待劳之下,叶家的这点实力根本就不够看。要是连手中仅剩的这几万大军都没有,叶家又有什么资本翻身呢?
张晋根当然知道众人那并没道出的话,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南乘风这次的借口真假参半,除非他站出来违心的证明其全是谎言,可这既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利于现在的形势。正在他绞尽脑汁时,一名亲卫营士兵匆匆赶来,送上一封信函。张晋根展开一看,不禁苦笑:这信竟然是南乘风写来的,大意便是徐州诸郡他已为朝廷平定,既然徐州已有主持大局之人,他也不便滞留,昨日已撤兵回扬州。末了还极是诚恳地提到,张晋根若有所需,他必定倾力支持。
“也罢,解铃还需系铃人,少不得要走这一趟。”张晋根将南乘风信中的内容大致讲了出来,起身离去之际,凝重地向众人说道:“诸位若是信得过忠勇侯,请暂时隐忍,一切待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