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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上站在桐山前面,兴致勃勃地将自己在府中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也许是意识到石川也在后面竖起耳朵听吧,野上有些洋洋得意。突然,野上注意到了桐山不快的表情,赶紧降低了声调。果然,桐山的反应很冷淡。
“那么,你认为案犯将正法寺美也子杀死,又偷走了那本书?”“是啊因此这个案件不应是作为单纯的流窜杀人,而应作为抢劫杀人案件来考虑。”桐山哼了一下。
“杀人,这样重大犯罪的代价只是一本书?”
“啊……”“眼前就有旅行袋,里面的钱包和其他贵重物品都在。而且,被害人还戴着蓝宝石的戒指,不是吗?”
“可是,事实上,书确实被偷走了啊!”
“为什么如此确定呢?为什么不能断定是在府中到三次之间丢失的呢?”
野上沉默了。心里不断地反驳着,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看待事物要冷静些,不然,真假都辨不清了。”
桐山说完,转过了身。野上行了礼,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石川侧着身子,让野上通过。野上虽然没有看石川,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同情的目光。野上觉得很屈辱。
(他讨厌我)野上想到。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自从被排斥在主力组外以来,就有这种潜意识存在,现在就更清楚了。今天的报告也不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啊,至少也得召开搜查会议,听听大家的意见嘛。或许是如警部所说,是个愚蠢的“发现”,可是作为对搜查员努力工作的回报,这样做也不过分啊!
从此,野上对工作的积极性减退了,整天无精打采的。
三天后,有泉打电话来:“怎么样,那本书的发现带来什么进展吗?”
“啊,不行啊!”野上顾虑到周围的人,所以简单地答道。这种气氛似乎也传给了有泉。
“是这样啊,没有被重视……啊,是这样的,那个叫富永的打电话来问,看他那天他提供的情况帮到什么忙没有……行不通啊。”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没关系。”有泉安慰着挂了电话。野上反而更觉得意气消沉了。
无所作为的日子一天一天地消失着,搜查工作完全进入了束手无策的状态。搜查员勤奋地工作着,却没有什么收获,警员们大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焦躁的情绪。还能保持冷静的只有桐山警部与野上巡查部长。其实,野上并不是“冷静”,而是不关心。野上的精神状态似乎完全脱离了搜查方针。九月九号,晨报的社会版登了题为“发生以来一个月,进入迷宫?——三次车站杀人案件——”的报道。
野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记事,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厨房里飘来了酱汤的香味。野上慢慢地起了床。最近吃得好,睡得香,是野上进警察署以来少有的逍遥状态。
野上走出起居室,来到客厅的餐桌前坐下入然后打开电视机。这几天,残暑急速减退,清新的的空气从窗外飘了进来。
电视上报道着新闻。政界新闻报道后,播音员的语调都有些变了:“今天早晨,广岛县庄原市的郊外发现了被害男性尸体。早晨5点40分左右,在庄原市七坟原的建筑物中,由住在附近的农民小林太一,放牛路经此地时发现了一中年男性死在那里,他立即报了警。庄原警察署调查结果是,死者是被人从背后用刀刺到左胸,估计是刺到心脏,立即死亡。在以后的调查中,根据死者所持名片得知,死者是总公司设在大阪的D—社的职员,富永隆夫先生……”
野上喝到一半的酱汤都喷了出来。电视里小小的画面,深深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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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的书 第1章
七坟原在庄原市西南部的高原地带,那里有高高的白杨树林、放牧场及饲料仓库等。可以让人联想到北海道的自然景色。夏季,以七坟原青年之家为中心的夏令营在这一带开展,一星期前,这里到处都还是一片学生们的喧闹声。
种畜场在高原的中部,那里只有几幢陈旧的木造建筑物,即便是白天也没几个人在那里工作。凶杀现场的发现者小林太一是附近牧场的农民。这天早晨他牵着母牛和两头仔牛去放牧常出家门时是清晨5点30分左右,到现场是5点40分前后。虽然太阳还没升起,可天色已经发亮了。小林经过种畜场的一角时,发现门没关好。这是种畜场中最旧的房子,因为漏雨再加上常年失修,已经无法使用。小林每天都走过这里,却从来没见过门开着。于是,他起了疑心,走近了窗户往里张望了一下。尸体是向着房间的中央往前倒下的。脚离门不过几公分而已。估计凶犯是在富永进门的瞬间,从背后用刀刺的。
没有遗留品,也没有任何作案人留下的痕迹。七坟原周围的路都不太宽,只有错车的宽度,但却全都铺装过。道路的两侧虽是软质土,但是到建筑物的门口却铺着碎石,不可能留下脚樱不仅如此,连建筑物周围的道路上都没有留下停车和开车的痕迹。凶犯和富永被认为是开车来的,由此可见,作案人具有高度犯罪技巧,可以称得上是职业杀手。
庄原警察署内立即设置了专案组,开始了大规模的初期搜查。
犯罪时间被判定为半夜12点到凌晨2点之间,搜查中心于是寻找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行动古怪的车和人。可是,七坟原周围住家不多,夜间非但没有过路人,连过路的车辆都没有。虽然动员了大量的搜查员,却没有什么收获。
同时.专案组还派人去府中D—社的建筑现场调查。富永隆夫是工厂基地建设的先遣人员,搜查员调查他与当地居民有没有冲突,在长期逗留中有没有结下私怨什么的,当然也调查富永案发当天的行动。调查的结果是,富永到九月八日傍晚为止,一直在工地建设事务所里。下午5点30分左右,留下了“我有事先走一步”的后话,便离开了事务所,也没有交代要去哪里。在以后的追踪调查中,府中站的两位车站员证实了见到像是富永的人搭乘18点04分开往三次的列车。
那趟列车是20点11分到达三次站的。然而,三次站的车站员没人能断定看到了富永。刚好那天艺备上行线三次站为终点的几趟车,几乎同时进站,下班放学回家的乘客一下子挤满了站台的检票口。上班族模样的乘客很多,要从中识别和记住富永长相是很困难的。另外,富永也没有中途下车的迹象,说他到过三次应该是没错的了。问题是到了三次后,他是转乘其他列车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出站去了哪里。
庄原署的搜查本部派人到三次车站,同时也向三次署提出协助请求。不过三次署正为正法寺美也子的案件而忙碌,根本没有能力去协助其他署。关于这一点,庄原署方面也是知道的,所谓“请求协助”不过是礼节而已。虽说“警察一体化”,可是到别的署的管辖范围内调查时,还是一定要打招呼的。这与黑社会的地盘划分有些相同之处。
对于“七坟原杀人案件专案组”的这些行动,野上密切关注着。在府中署管辖内的搜查状况,有泉都会打电话来通报。有泉也将富永是正法寺美也子被杀的目击者的事提了出来,然而署内也是不屑一顾,有泉只有愤慨万千。或许,认为富永与美也子之间有关联的想法,本身就有些不正常。因为如果那样说的话,看到美也子的几十个、几百个人都与此有关了。这中间的两人刚好在三次与庄原两个临近的地方被杀,仅仅是巧合而已。目前持这种想法的人很多。
可是,野上还是拘泥于美也子拿着的绿皮封面的书。(那本书到哪里去了呢?)疑问一浪接一浪地涌上来。野上已经瞒着桐山警部询问过三次车站的失物保管处,可是没有查到类似的物品。
还有一个疑问是,那本书属于哪一类书。关于这点,野上写信给美也子的母亲,询问美也子小姐旅行时,随身带着的、厚厚的绿皮封面的书是什么书。野上怕被桐山警部知道,同封的回信信封写的是自己家里的地址,还贴足了快件的邮资。可是回信却很慢,九月十六日才收到。信的要点如下:您询问的有关书的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有这样的书。美也子出发前,我们曾商量过携带什么东西,都认为东西越少越好。因此,除了笔记本以外,没再带任何书。如果美也子持有书是事实的活,一定是她在旅行途中购买的。
看完信后,野上觉得很失望。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像泡沫般地消失了。
三次的案件进入迷宫的闲言碎语不胫而走。搜查本部也出现了缩小搜查规模的征兆。搜查主任的桐山警部,向新闻界明确地表现了对初期搜查结果的不满。确实,案件发生后没有对艺备线列车的乘客进行核对,是致命的失误,也是搜查触礁的根本原因,这是无法否认的。而这一切都是在桐山上任前发生的。
不知算运气好还是坏,人们的关心都转移到庄原发生的新的杀人案件上去了。三次的凶杀案的搜查工作的闭幕条件似乎都凑齐了。如果搜查还是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的话,桐山或许会提出缩小搜查班子,也可能干脆地解散专案组,最多只留一小部分人员来继续以前的工作。野上最害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状况,所以心里万分焦急。专案组的解散就意味着搜查经费没有来源了。
野上鼓足勇气站在桐山的面前:“可不可以让我去东京出差一次?”
“东京?为什么?”桐山冷冷地看着野上说。
“啊,想向受害者家属再次调查案情。”
“哦——”桐山想了一下,出乎意料干脆地答应了。“不知你有什么想法,不过总是有所期待吧。”
野上听得出,对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做出什么好结果来,但不管怎么样,拿到出差许可就行了。九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