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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但是,只将北村一个人作为怀疑对象,不觉得轻率了些吗?”
“喂,这样说来确实很惭愧……”落合板着脸。不仅是落合,三次警署的刑警们都承认初次搜查并不充分。桐山的指责将此又提醒了一遍,此举也是对今后如果案件不能侦破时埋下了“伏笔”。
“可是,那时根据车站人员的证言特定了‘穿蓝色T恤衫的男人’,也是当时的情况所迫。”
落合的话听起来多少有些辩解的味道。桐山充分确认了它的效果后,改变了话题。
“现在,请说明一下有关被害人的情况。”
“被害人,姓名:正法寺美也子,二十九岁,东京一家公司的女职员。”森川边看记录边说,在场刑警们的笔一齐飞了起来。死者的身份,是事件发生后,查看所携物品时,才了解到的。死者身旁的大旅行袋里,有一个布制的提包。从提包里发现了与钱包放在一起的月票夹,票夹里有被害者的身份证。东京都千代田区外神田三丁目×番地×号株式合社立花音响PR课,正法寺美也子,昭和二十×年三月三十日。生这是身份证所记载的内容。另外,路线车月票上的住址是:东京都文京区西片二丁目×番地×号。
“已经与被害人的家属和会社取得了联系。今天下午家属和公司的上司会赶来这里。据家属说,被害人正法寺美也子是利用公司的夏季休假,从山阳到山阴作了一次四夜五天的短期旅行。”
“也就是说,她是在从山阴往山阳的途中,遇到了不测。”
“是啊,当初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事实上似乎并不是如此。因为,她是八月五号从东京出发的,也就是说,被杀害时,是四夜五天旅行的最后一天。根据家属提供的旅行日程来看,应该是第三天的八月七号住在三次,八号住在尾道,九号回东京。”
“是否可以考虑她推迟归程了呢?”
“但是,从被害人的钱包里发现了三次市内的旅馆环水楼、尾道市的旅馆秀波庄的发票。住宿日期与预定日程相同,是七号、八号。另外,在旅行袋的内袋里还发现了尾道车站九号发行的前往东京都的新干线指定特急券。指定坐席是八月九号上行列车‘光138号’6车厢11列B座。‘光138号’在福山是11点57分发车。从山阳本线尾道站11点发车,11点19分到达福山的列车刚好和‘光138号’相接。估计被害人是乘这趟车去福山的。在福山改变了计划,坐福盐线来到了三次。”
“等一下。从尾道来三次可以利用高速大巴,一条直线,速度又快。”
“是,确实如此。可事实上被害人所持的车票有检过票的痕迹,就是说她搭乘了车。估计,被害人原先打算按计划回东京,所以买票搭车。到了福山后,才改变了计划。”
“原来如此。哦,知道了。调查得很清楚啊”受到年轻的指挥官的表扬,森川副警部的表情很尴尬。森川比落合刑事课长还大一岁,今年四十二岁。在非科班出身中虽属于晋升慢的,但他在处理案件上有经验,对搜查的顺序、要点都非常精通,是属于实力派的刑警。
“按这样的进程,被害人从福山到三次的行踪,就能很快调查清楚了。”桐山恭维着森川说。“是。福盐线的下行车,有11点53分从福山发车,到达府中站是12点40分。你也知道的,福盐线的府中站到三次站之间的线路还没有电气化,所有的列车都是到府中站为止的。在府中转乘13点15分的列车,到三次站是15点36分。被害人利用这条线的可能性很大。目前已派搜查员到府中站,尽快确认有没有见过被害人的目击证人。”刚好在这时,有关目击证人的信息传来了。正如森川所说,在等着转车的时间里,被害人正法寺美也子站在府中站的站台上。看了美也子尸体的照片,二位车站人员都断言道:“不会有错。”
“说得不好听点,那姑娘身材还好,就是长得很难看,所以他们都记得特别清楚。”
“这样看来,被害人是搭乘15点36分的车来到三次的了。向车站照会过,那趟车晚点了15分钟,大约是15点50分左右到达的。被害人是在30分钟后被杀的。”森川的说明到此为止。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刑警们重复地看着记录,反复玩味着整个案件的过程。县警署来的官下部长刑事问道:“来三次车站后到被害的30分钟问,被害人一直都站在跨线桥上吗?”
“应该是吧。站台上小卖店的中年妇女和车站人员,他们都没见到被害人。”
“那么,在这30分钟里,被害人到底在干什么呢?”“那可不知道。按常规来判断,可能在等转乘16点22分开往广岛的车,或者是在等17点23分开往备后落合的车。这两趟是艺备线的上、下行列车。还有三江线的17点58分开往江津的车。可是,她手上拿着的是去东京的车票,她到底想去哪里,实在无法预测。”
“对,对。这是第一个谜。为什么被害人突然改变了回东京的日程呢?”
“可是,”桐山打断了发言,“还不能断定这和被害一定有关。”
“那倒也是……”宫下摸着下巴,不再说话。对县警署的老资格的刑晋来说,这位年轻的属特权阶层的警部,是很难相处的上司。“说到谜,”森川发言道,“犯罪目的是什么,关于这一点怎么也没查出。目前被害人的所持品是旅行袋和袋里的物品。发现时旅行袋的拉链锁着。钱包及里面的物品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还有,被害人戴着相当贵重的蓝宝石戒指和外国制手表,也没被窃走。”
“是不是可以这样解释,”桐山深思熟虑地说道,“犯人是以盗窃为目的而袭击了被害人,那时听到北村从下面跑上来的脚步声,没来得及偷任何东西就坐车逃走了。也就是说,比北村早一步乘车的人可能是犯人。”
“这是条有力的线索。”森川表示同意。也没有其他人提出异议。“另外,也可能是单独抢劫。不管怎样,在北衬之前搭车的人是嫌疑犯这点不会错。所以对北村以外的乘客要进行查对。”
话题又回到了这点,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根据目前的情况,将搜查重点放在查对在三次搭乘16点22分去广岛方向的乘客上。我建议分成两组,分头行动。”
桐山终于提出了搜查方针。第一组,主要对三次车站的工作人员及当时的上下乘客进行调查.找出搭车去广岛的乘客。第二组,主要是在三次——广岛之间的每个站调查那趟列车进站停靠时,有没有发现举止反常的人下车。尤其是凶手当然会预料到车上会有临时检票的可能,从而中途下车逃走,对此必须仔细搜查。以上是整个搜查方案,桐山当场将县警署和三次警署的刑警合理搭配。当然,是以县警署的刑警为主,三次警署的为辅了。但让三次警署的刑警们吃惊的是,他们的野上部长竟然被排除在这两组之外。
“有别的调查等着你和石川去做,也就是第三组。”桐山这样说着解散了会议,野上和石川被留了下来。石川是县警署的年轻刑警,虽说有些像刚从警校毕业的新手,但是能分在搜查一课,自然是有与普通的年轻人不同的地方。
“你们二人去收集有关被害人的资料。”桐山将两人叫到身边,布置着。“首先,负责接待今天下午将到达的被害人的家属,调查被害人的旅行路线,旅行中有没有和别人接触的迹象。怎么样讲也是一个单身旅行的姑娘嘛,虽说长得不算好看,总有一两个男人表示兴趣吧。这一点要特别注意,最好能查出她为什么改变了从尾道回东京的计划,不过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说最后那句话时,野上感觉到了桐山的眼里流出的轻视的眼神。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与石川那样的年轻人一起做与搜查不相干的工作令他不满的缘故吧。说实在的,对野上巡查部长没有参与第一、第二组的搜查,不要说野上自己,就是三次警署的刑警们都不能理解。野上是三次警署首屈一指的刑警,大家都相信他能与县警的优秀刑警们媲美。这次,很明显地是桐山警部太小看野上了。这不仅是对野上个人,也是对三次警署里的其他刑警们的藐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为什么非常熟悉当地情况的野上,没有参加第一、第二组的搜查?如果说是重视第三组的搜查的话,那么应该安排县警的老练刑警与野上搭档才对啊不觉间,野上对身边这位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年轻警部有些反感了。
“唉……被安排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石川毫不客气地说着。虽然已经走出了被当做搜查本部用的会议室,来到楼梯口,可是石川说话的声音太大,野上还是被吓了一跳。
“喂,小心被听到。”
“啊,忘记了。”石川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石川身材匀称,是个性格开朗的小个子年轻人。
“野上先生不这么想吗?接待家属,那是警务课的事嘛。”“话可不能这么说。也许从被害人的家属、上司的谈话中可以了解到她这次旅行的目的,以及她的性格等等,还是很有用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次的事件不是很单纯吗?即使知道这些,对破案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不要再发牢骚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总之这种事总得要人去做。”和心里想的相反,野上劝了劝石川。野上本来就好奇心旺盛,所以对没有直接参加搜查这件事并没有像石川那样怨天尤人。尤其是对被害人这次单独旅行的目的,以及让她改变回东京的计划返回三次的理由等等,这些都引起他解谜的兴趣。如果能查出什么结果,也可乘此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被害人的司法解剖由广岛大学法医研究室执行。解剖结果如下:正法寺美也子是因颈部受压迫,引起窒息而死亡。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