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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为何我极少见到他出现在落梅轩?”我大惊。
雪儿将秀眉扬得更高:“他来时,你不是去园子里溜达,便是在床上会周公。”
“……原来是我和他没缘分……”我笑嘻嘻,“雪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和左伋很熟?”
“不算。”
哈,还“不算”,都害羞得避开我的目光了。“要是不熟,他与你聊朝廷大事?咱俩谁跟谁啊,老实交代。”我笑得愈发阴险。
“你这人!”她的脸皮显然不够厚,“我不过是敬重左先生的为人,你别乱说。”
有好感才有发展潜力呀。我痞笑:“话说回来,西北那边是哪边?”
“你当真不知?”雪儿抚额,“大陆三分,说得便是西北夏芒、西南姜域、中原鸿宇。三国纷争向来不断,这些年来愈发频繁。这回夏芒国遣使,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夏芒国!我目瞪口呆。小题重回中原与夏芒国遣使几乎同时,我无法不去疑心两者间是否存在关联。若小题就是使者之一,那她在夏芒国的身份必定不低——这也能解释她之所以能畅通无阻地带一帮人回夏芒国。可……她完全不是个有心机的孩子,派她做使者……也太抬举她了吧?额头黑线,脑海随即浮现她拉着慕寒撒娇的模样——或许,慕寒才是关键人物!
为什么身边出现得都是大人物?是为了衬托出我的渺小和平凡麽?是为了让我产生深深的自卑感麽?我在一瞬间产生了砸死作者的冲动。
“今儿别午睡了。”雪儿及时将我从暴走状态拉回。
不解。
“试装。”对上我的茫然眼神,她吐出两个让我持续不解的词。
“晚上家宴,殿下吩咐,你也得去,而且一定要穿得像个人样。”她继续传达上级指令,“过会儿新装便会送来。”
“为什么啊啊啊?”我嗷嗷大叫,“家宴,家宴,你说是家宴,关我什么事?”
“快点吃饭。”被她彻底无视……
终于再次见到了左伋。书生儒将左先生,王府行政兼财产管理第一把手,韩戟的重要谋士,却甘愿蜷居与此不肯入朝为官,又是一个高深莫测不露相的真人。
“小溪姑娘。”他微笑,身后跟着好几个捧着服饰的婢女。
不用吧?架势也忒大了点。我愕然,好半天才合上下巴:“我可不可以不去?”
他但笑不语。
“那我可不可以不穿这么复杂?躲在角落里,谁也不会看到的。”我拍拍小胸脯,“保证不会丢王府的脸。”
他笑得风淡云轻。
“打死我都不穿!”我做人猿泰山状,怒火高涨。
他幽幽吐出几个字:“殿下说了,‘别让我操心,别给我丢脸’。”同时一手抚额,扮出一副劳心劳力的模样。
我傻眼。
“伺候姑娘更衣。”他恢复翩翩气度,潇洒一挥手,于是一堆婢女把我拖进了房间……
云中谁寄锦书来
天上月光如水,府里灯火通明。
因着我的强烈抗议,原本就已经复杂的梳妆打扮工作变得更加费时耗力。当我拖着裙摆万般不愿地出现在大殿之外时,家宴已经开始。
透过窗缝往里看,无视领路婢女及殿外侍卫的鄙视眼神。大殿中央,妙龄少女们翩翩起舞,身姿那个妙曼,气氛那个旖旎,真是赏心悦目。
韩戟自然是坐在最上头。身旁是太子妃苏氏,微笑得体举止端庄,反衬出几个侧室的花枝招展。于是我的内心不由深深感叹——
丑小鸭受尽欺负最终变成白天鹅,扬眉吐气。为什么它能变身?因为它本质就是白天鹅!
灰姑娘遇上仙女摇身一变成了高贵的公主,丢下一只水晶鞋,成功钓上钻石王老五。为什么她也能华丽变身?因为她本来就是大美女!
所以说,本质决定命运。
我的本质决定了“就算一身高贵打扮也最多是个小家碧玉镇不住群众入不了厅堂”这一铁打的事实。
若儿等的本质决定了“即便是或娇媚或温柔或可爱或活泼或怎么样都只适合宜情而不能持家”的小妾身份。
苏氏的本质决定了她“就算不镶金带玉锦衣华服也能透出一股震慑人的气质来”——那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太子妃”这一头衔呐——
“姑娘……姑娘?姑娘!”
“啊?!”对上婢女的微怨目光,我咳咳几声,试图重振自己的形象,“这就进去罢。”哼哼,若不是左伋一不小心透露本次家宴的目的是为了招待夏芒国使者,我就是耍赖撒泼倒地打滚也不要参加这啥啥的家宴!
虽说我已尽可能地缩小体积,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小心翼翼地挪向一个偏僻的小小的角落,却仍在一瞬间瞟到一抹凌厉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到底被韩戟发现了——于是朝他露出一个媚笑,眨巴眨巴眼皮,继续向角落挪动。
“溪儿,过来。”肯定是幻听,韩戟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叫过我。
“溪儿。”幻听再次出现,“快过来,听话。”
神啊,究竟是我精神分裂了还是韩戟神经错乱了?喂,你难道没发现自个儿老婆的脸色难看到无法维持的地步了?大庭广众的,给人家一点面子嘛。
我皮笑,维持僵硬的姿势不动,接受全场注目。
“妹妹。”打破僵局的却是苏氏,在我钦佩又诧异的注视中挥手示意,眉目含笑。
如果我是苏氏……还好我不是……于是我默默且悲壮地朝韩戟指定的位置走去,一个低于苏氏高于侧室们的位置,一个让我倍感不安的位置。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让二王子笑话了。”他说得客气,我丢光面子。
愤而抬头,纠结的表情却落入一双饶有趣味打量着我的眸子里,一瞬间,目瞪、口呆、石化。不是被陌生的异域俊容吓到,亦不是被他的夏芒国二王子的身份吓到,却是因为立于其后的那个身影——小题的贴身保镖兼保姆:“冰山美男”慕寒!
是人都能看出我的失态。魂不守舍、答非所问、反应迟钝、思维游离,类似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当一个人被雷劈了之后,她的所有呆滞表现都属正常。回了落梅轩,雪儿见到的仍是一个茫然若失状的我。
“怎么了?”她端来一杯热茶,细声询问。
我一声叹息,再一声叹息,怔怔盯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摔了一跤?吃撑着了?被人嘲笑?”
“……”我哀怨摇头。
“还会有什么呢?”她陷入沉思。
“我现在处于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状态中。”我尝试表达,“愤怒、遗憾、感慨,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太诡异了……”那个笑起来一脸纯真的小题居然是夏芒国的王室成员,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一心对我好,着实令人感慨!然而却一直将我蒙在鼓里,多少有点愤怒。再转念想,一个金枝玉叶一个草民百姓,注定是两个世界,朋友相交恐怕是不会长久的了,遗憾啊遗憾。“雪儿,关于夏芒国的王室,你知道多少?”
“为何不来问我?”接话的却是韩戟。他换了身便服,神情略显疲惫。
我将手边的热茶递予他:“这会儿你不去休息,来落梅轩做什么?”
“夏芒王族复姓颛(zhuān)朔,是真鄂族的遗支,算来还是正统。”韩戟说得漫不经心,却搅得我一个头两个大,直皱眉道:“慢点来,真鄂族是什么东西?”
“真鄂族一统大陆数百年,败落后才出现三国鼎立局面。你不是周策的徒儿麽,竟连这些都不知?”他一脸鄙夷神色。
鄙视吧,鄙视吧,我不跟你计较。我撇嘴,示意他继续。
“大凡王族,左右不过是争权夺位。”他约莫是想起了当日的宫斗,自嘲一笑。听他慢慢道来,我大概了解了几分这复杂的局面。夏芒国的老皇帝日渐年迈,大王子颛朔澈继位势在必然。不巧二王子颛朔洵与他大哥在一些事上坏了和气,于是就处处被穿小鞋了。此番公派出使,官方理由是商讨两国边境事宜,私下打了啥主意麽——韩戟只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什么也不说了。我、我、我,用眼神杀死他!
“除非……”他拨弄着茶叶,“今晚为何如此失态?”
我宁死不屈!“看到外国人,所以吓到了呗。”你自己不是也说“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麽?哼哼。
“你?你最多是好奇罢了,绝对不会被吓到。”他用肯定的语气。
完全被他掌握心理了,我懊恼,打个大大的哈欠,挥手送客:“困了,我要睡了,殿下请回吧。”
“小丫头。”他冷哼一声,“越来越放肆了。”
咦?要摆太子的架势麽?却听他道“明儿来趟我的书房”后,瞪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大厅只剩下我对着烛火。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划符号,试图将刚才得到的讯息串联起来,是了,小题定是住在府内,今晨才能离开得悄无声息。真想拽出她来问个明白,可是虽在一个地儿,找个人却不容易。重重呼出一口气,我将下巴抵在桌面上,直愣愣盯着前方,不知该怎么办好。
蜡烛安静得燃烧,一室昏黄。
“打扰。”
凭空冒出一个声音,惊得我惶然回头,见前方悄无声息地飘进一个人,一袭夜行衣。
待看清来人的相貌后,我哭笑不得——落梅轩何时成了公众场合,任何人来去皆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这位至少还记得吱了一声后再进门。示意黑衣人关上厅门,我才缓缓开口:“慕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南宫的信。”他将一封信放在桌面上。
我仓皇站起,一时竟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摆。默然半响,才缓缓将信拿起。
小溪:
当日一别匆匆,如今已是远隔千里。
我与爷爷暂留聂府,待寻到二姐为止。爷爷总是念起你,他的身体恐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你可能来见最后一面?慕兄思虑详谨,逃离一事可放心托之。
聂姑娘对爷爷是极好的。心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