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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谁是母亲,这很奇怪不是吗?……我一直认为,母亲这个词是一种深刻於灵魂的东西,无论环境、身体、记忆变换多少次,也抹不掉……她就是你的一部分,她塑造了你、孕育你,她比神更伟大……她是最了不起的……”
一路上,沙利耶重复著那些纯属於恋母情节的胡言乱语,带著笑容,神智不清。几乎听不进默菲说的任何一句话。
很顺利的,他们到达度玛军队後方,然而眼下已是混战一片。
默菲观察了一下,现在天使军用数量相等的士兵对抗是因为他们没搞清状况,一旦迷迦勒明白对手的後方支援已寥寥无几,既会让大规模军包围完全歼灭。
不动声色的向前方的度玛传达了讯息,度玛点点头,了解他的意思。
於是魔族军力边抵挡边向後退,逐步的都进入通往魔中心的时空通路内──其中也有少数天使混杂,这并不要紧,只要敌人不会大批涌入,那几个小兵可轻处理掉──待完全撤离後,他们将像主人所说那样,毁掉这条隧道。
度玛渐渐的靠近。
默菲也干掉周围几只天使。
“走了,沙利。”默菲对那处於急性应激障碍之中的沙利耶喊道。
沙利耶默默跟著他,直至看见远处某个身影。
轻轻放下母亲尸首。那双眼瞬息又变为亮白,燃烧著恐怖的火焰。“迷迦勒。你逼迫一个不想做母亲的女人处子生育,是你自己造成了今天一切的後果。”沙利耶说罢既朝天使长方向飞。
默菲斯托菲里斯随即快速追上前。
发疯的沙利耶任谁也无法阻止,他咆哮著,凝聚一切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迷迦勒劈去。
天使长冷著眼,灵活而冷静的将堕天使拦下。然而面对完全恢复的沙利耶,他如何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轻松的对待了。
“你杀了我的妈妈,杀了我的女儿,夺走我的一切……”持续的袭击中,沙利耶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只会对手无寸铁的弱小下手,无耻的折磨他们……光辉的大天使,你比污水里的蛆虫还叫人恶心……”
不久度玛也到身边。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对於度玛,迷迦勒身上同样也有两笔无法抵消的血债。
蓝色的烛光漫布天际。
他们已不管周围的状况,不顾军队撤离,不在乎这样下去天使军会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上来,甚至不能思考一下是否会达到目的、有什麽严重後果……
迷迦勒独自抵御两个地狱七君的攻击,另外,不知消失到何方的默菲斯托菲里斯令他担忧。这又是什麽阴谋?
沙利耶和度玛的精神已为仇恨淹没,再无理智可言。
他们本不会轻易做让自己後悔的事,极度疯狂的状态下走出的这一步却追悔莫及。
“迷迦勒”的动作太快,他们也不甘示弱。
以至於幻觉何时生成的,事後谁也没弄清。
也许有那麽刹那的奇怪──为何这“迷迦勒”竟然有意引导向时空走道的方向?是谁下令己方军队随之全部後撤?
最後一刻,又是强而猛力的同时出击。
“不对,度玛,停下!”沙利耶惊恐的大喊,然而即便连他自身,也来不及收手……
无数阴郁冰冷的蓝焰浸透“迷迦勒”身体的防线,毁灭之眼的配合令那元灵顷刻处於毁灭边缘。
“我们做了什麽啊?!!”沙利耶发出异样的叫声。
度玛慢慢收回手,然後,他也明白了……
他看那慢慢倒下去的……那倒下去的并不是迷迦勒,而是狮鹫兽黑色的躯体──是默菲为了挽回不可控的混乱局面造成的巨大损失,制造了这幻象。
默菲斯托菲里斯骗过了眼前几乎所有天、魔界士兵、度玛,以及沙利耶那双锐利的眼睛。一边安排後撤,一边与迷迦勒周旋,一边应对这两个疯狂的家夥。
或许一直看到真实、没有被幻象迷惑的只有迷迦勒本身。然而正因如此,天使长反而更加疑惑了……
在通路门毁坏、天界和魔界军完全隔离开来的时候,沙利耶远远望见迷迦勒那惊异不解的表情──不是诧异默菲的幻象,而是诧异他为什麽会保护他……
漩涡不住旋转,随著他们快速的移动,时空通路也逐渐的崩溃。天界大军暂时是跟不过来了。
“该死的是我。”沙利耶痛苦的侧头看著狮鹫兽那从内部腐烂、撕裂、逐渐飞散成肉沫的身体。
度玛的手还紧紧抓著默菲,想尽办法将尸烛火从其身上撤离。
“没用了,别费力气。”默菲抬起头,他那内脏几乎所剩无几,七窍喷出血来。
度玛眼神涣散的摇摇头,如同一个失落的痛苦的孩子。他要救他,不停的救他,虽然一点儿用也没有!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我一直……要做需要我做的。”默菲抬起那狮鹫兽的掌,拍拍度玛的脸,“如果还剩下什麽,请……带给主人……”
“默菲,一切都错了,该死的是我。”沙利耶重复道。
“不。”默菲短促的微笑了一下,“再见。”
就在这时,沙利耶听见从未听过的声音,自三岁起就没有发过声的喉咙里────────
“默……菲,”度玛开口道,“默菲哥……默菲哥!”
……当幼小的身体第一次拥抱住路西法,自身後默默看著自己的大狮鹫兽……为了搂住妈妈的味道,无数次被自己踢到床下的默菲哥哥……在战场上耐心指导他,容忍他不时的任性的默菲殿下……
黑色的巨大躯体终於全然崩落,元灵亦察觉不到了。唯独那具备特殊魔性的厚厚皮毛,呈数块落下……
“默菲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度玛的声音,回荡在一片爆炸声中……
36
(“能跟我定个契约吗?”)
(“主人?”)
(“默菲,若某天我被谁干掉,这灵魂你就拿去吧。代替我保护迷迦勒。”)
(“保护……迷迦勒……”)
(“我要用我得灵魂来交换……”)
(“不行,我拒绝!”)
……拒绝……拒绝……拒绝的是什麽?……
“默菲斯托菲里斯,你这个傻瓜。”
“魔王……殿下。”身後士兵颤巍巍叫道。
“说。”
“那个……观测塔看到,度玛殿下他们好像回来了。”
“我看见了。”路西法望著远方,“直接叫他们到接见室来。”
“是。”士兵退下。
路西法不经意的朝身旁黑水晶里看去。
影子中扭曲的笑容逐渐又变为他一贯的妖媚,很好,他还是那麽的漂亮。
当沙利耶和度玛踉跄的走入,身体看上去沈甸甸的。
魔王黑暗的高大影子矗立在上方,投射下阴影。
沙利耶困难的将怀里沾满血的厚重毛皮捧到路西法面前。
“只剩下这个吗?”
“嗯,”片刻的停顿,“路西。”
“嗯。”
“我……”
“不是迷迦勒,是你们杀了他。”路西法抬起眼,“你是想说这个吧?沙利?”
“你早就……知道?”沙利耶疑惑的。
身後的度玛走上前,他手里握著一把不知哪来的剑──他平时并不用这种武器的。
度玛慢慢的到魔王对面,将剑柄塞入其手中,并抬起那手。剑尖指向自己的脖子。合上眼。
沙利耶一愣。
“想叫我杀了你?”路西法冷冷笑道。
度玛点点头,刚刚他因默菲死亡的刺激喊出那些句子,现在,沈默魔神好像又不会说话了。
“度玛,真不幸。你想杀死迷迦勒,结果却把默菲干掉了。很伤心?”
度玛握紧路西法的手,想让後者用力刺出,却未得逞。
“抱歉,”魔王猛一挥臂,将剑甩在地上,“你好像挺自责的,不过这恰好合了我的心愿。度玛,是我让默菲保护迷迦勒的。我一直知道你杀那天使长的心愿有多麽迫切。”
身体瞬间的僵直,度玛似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路西法在说什麽。
“我非常了解你们多想除掉迷迦勒,所以才留你们在身边以便监视。我还跟默菲斯托菲里斯立过约──这个迷恋著我的家夥甚至不要我的灵魂而去执行它,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可爱的度玛,”路西法残忍的笑著,“你被我骗了。”
度玛缓缓的、缓缓的,抬起眼,漆黑浓密的睫毛半圆形弧度下,晶莹闪烁。
“恨我吗?”路西法轻声问,声音里满带冷酷的满足感。
“够了!路西,够了!”沙利耶叫道,“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了,好吗?”
而度玛,只是轻轻抓住路西法的手臂。他晃晃头。他突然发现,那一直暗中阻挠自己复仇计划的、比迷迦勒阴险千倍──最应该叫他仇恨的,却是他唯一未曾恨过的。即使是现在──!
那麽,迷迦勒算什麽?实际上他只是守护他那可怜的、强制性的天使原则,做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自己仇恨他,不过是因为过於压抑想找个尽情发泄的对象吗?
“你真的爱迷迦勒吗?”沙利耶问,“不要骗我,凭我女性一面的本能,我知道你不爱他。”
“不爱。”路西法淡漠的。
“那为什麽跟默菲立他妈的灵魂契约?!你无聊吗?还是精神分裂了?!”
“也许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痛苦罢了。”路西法用甜甜的声音说。
沙利耶深深吸了口气。
“怎麽?我很可怕吗?”
“如果是这样,不是可怕,”沙利耶,“魔王殿下,我不得不说,若真是如此,你的行为简直像个白痴。”
“呵。”路西法对这样形容也并不太在意,他用手缓缓抚摸放在桌上的默菲毛皮,“这皮还不错啊,被尸焰袭击过还可保持这样的光泽柔软。你觉得是做一条绒毛毯比较好还是缝一件披风?”
“如果问我的看法,我只觉得──要是您不打算现在杀我,”沙利耶无力的,“我们是不是可以暂且退下了?”
“你们好像很累了,”魔王挥挥手,“去吧去吧。”
好累。
与度玛相继走出时,沙利耶感觉再不愿思考了。他的脑子如被麻痹。
被俘虏、难以想象的得到母亲的爱又在瞬间失去她、默菲的死亡、被他……被他们杀死、路西法根本不能令人信服的解释……
每一个打击都几乎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一块儿的砸到头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死亡就和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