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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衷心地祝贺您!”医生说,“请您不必为那些敲竹杠的人操心。”
格蕾小姐却很大方,她说:“我认为她的举动还是可以理解的。”
“有时我对您倒是不太理解。”医生摇晃着头说道。
“怎么不理解?”
“您的所谓‘是可以理解的’怎么解释?”
卡泰丽娜只是笑着。
吃过午饭时,哈里松医生把这条消息告诉了他的太太,她极为激动。
“是的,哈尔费德女士是一个十分富有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我很高兴
她把这笔财产留给格蕾女士。这个小姐是个圣女。”
医生做了一个鬼脸。
“同圣女打交道,我感到很不舒服。作为圣女,卡泰丽娜太人格化了些。”
“她的幽默感使她成了圣女。”太太说,“如果你不是这样认为的话,可以简单地说,
她长得很美。”
医生似乎不以为然,他说道:“是的,她的眼睛很美。”
“噢,你们这些男人,简直是什么也不懂。卡泰丽娜若是穿上得体的衣裳,那才算美丽
呢。”
“可是,我认为她的穿戴十分得体。”
下午三点钟光景,医生太太去看望卡泰丽娜小姐。
“我多么为您高兴啊,孩子!”她热切地说,“整个村子肯定都象我一样为您高兴。可
是,您有什么打算吗?”
“可以说还没有。”
“您不会长期地留在这里吧?”
“是的,我想去旅行。我对世界了解的太少了。”
“这一点我相信。您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这期间您几乎没有什么空闲。”
“说得明确一些,可以这么说,我想体验一下生活。这就是说,我不想局限于个人的一
得之见,而想到外地去看看那里发生的事情,看看有哪些令人振奋的事,当然啦,如果这一
切都允许我去见识见识的话。这这里,在玛丽麦德村,实在是太平淡了。”
“您说得对。”医生太太说。
“我首先去伦敦。”卡泰丽娜说,“在那里我要同律师谈一谈。然后我将去国外旅行。
当然在这之前……”
“怎么?”
“我要穿戴一下。”
“您看,这正是要紧的事。我同我丈夫刚才还得到这件事。您知道吗?卡泰丽娜,若是
您在穿戴上多少费点神,您会更漂亮些。”
“从我身上产生不了什么美。”卡泰丽娜笑着说道:“当然,如果有几件新衣裳,我也
会高兴的。可是我发现人们没完没了的议论我。”
“可是这对您来说是新鲜事啊!”哈里松医生太太干巴巴地说道。
傍晚的时候,卡泰丽娜到维妮夫人那里去告别。这是一位比哈尔费德女士大两岁的老
妇。老妇总以为,哈尔费德女士比她先死是她的一个胜利。
“我对燕妮不知说过多少次:每餐喝上一小杯酒,就能活到一百岁。如果燕妮不是那么
顽固地忌酒的话,那她今天还会活在世上。”老妇微笑着,流露出满足和得意的神情。她突
然想起了一件事。
“噢,您现在将得到一大笔财产,亲爱的,太好了。可是您得留心点,别被人偷走了。
您不打算结婚吗?您到底多大年纪了?”
“三十三岁。”
“还不成问题,可是总有点……”
“但这是无法改变的。”卡泰丽娜风趣地说道。
“总而言之您是位好小姐,”老妇友好地说,“有些男人劝您结婚,都是一片好心。同
您结婚比同那些贱货好多了,那些人整天只知道卖弄她们的大腿,一直到人们看腻味了为
止。再见,我的孩子,您可别把我忘啦。”
在火车站上,几乎是全村的居民都来同卡泰丽娜告别。那个小侍女哭得格外伤心。
“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她呜咽地说。这时火车已经缓慢地移动了。“那时当查理为
了牛奶厂那个姑娘离开这里,她对我是那样的爱抚,简直是没说的。她主动地承担起清扫的
重活;可是她自己呢,一旦发现别人累了,就劝人休息。我真愿把一切都给她!真是个好
人,直的。”
这就是卡泰丽娜离开玛丽麦德村时的情景。
第八章 坦普林女士的信
坦普林女士把《每日邮报》的巴黎版放下,深思地望着地中海的波涛。合欢树的金黄色
的枝柯在她的头上摇曳着,构成了一副颇为动人而美丽的图画。她是一位碧眼金发的女郎,
身着一件华丽的睡衣。金发可能是染成的,但眼睛确实是蓝色的。四十四岁的坦普林还是保
持她那时昔日的风韵。
但是,坦普林女士现在却不是思虑自己的事,或者说,不完全是为自己的美貌而深思。
她正是在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
坦普林女士在利维埃拉是个有名的人物。在侯爵镇上交际很广。她是个生活经验丰富的
太太,有过四个男人。第一个男人只是一种误会,所以她厌恶提起他。那男人聪明、机敏,
但很快死去了,于是寡妇就同一个钮扣厂的老板结了婚。但是这一位在三年之后也到了冥
间。那是在一个快乐的晚上,他狂饮之后发了酒疯死去的。第三个男人名叫洛德·坦普林,
他把妻子带到了上流社会,这正是她的宿愿。当她第四次结婚时,她保留了男人的姓氏。第
四个丈夫使她第一次享受到婚后生活的幸福。查理·艾万斯先生是个很出色的小伙子,二十
七岁,具有一切吸引人的气质,爱好很多体育运动;另外他还有一个特点:一贫如洗。
坦普林女士对他的现状是比较满意的,不过有时花费颇大。好在钮扣老板给她留下了相
当可观的财产,但是她没有用这些钱做点买卖。因为单身汉洛德·坦普林挥霍无度,花掉了
很多钱。她生活在一个富裕和环境里,但光是这一点对一个女人还是不够的。
正月的一个早晨,当她从报上读到一条消息之后,她便睁大了眼睛陷入了深思。身边坐
着她的女儿雷诺斯·坦普林,这位姑娘已经成为妈妈的眼中钉。因为年满十八周岁之后,她
已经是母亲的竞争对手了。雷诺斯那种玩世不恭的幽默感,常常弄得别人啼笑皆非。
“亲爱的,”坦普林女士说,“你看……”
“什么呀?”
坦普林女士指着报纸上那条她非常感兴趣的新闻。
雷诺斯看了一眼报上的新闻,对母亲的激动之情完全无动于衷。
“这类事多的是。在一些偏僻的乡村里很多老妇常常留给她们的忠诚养女们几百万块
钱。”
“数目可没那么大,报纸上登的不一定可靠。就是其中的一半数目也够多的了。”
“可是她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钱。”雷诺斯说。
“当然没有,我的孩子!可是这个叫卡泰丽娜·格蕾的女士是我的一个堂妹。你想象一
下吧,如果是……”
“如果是对我们有点什么……”女儿把母亲的话接下去说完。
坦普林女士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雷诺斯有一个坏习惯,总愿把事情的真相一语道破。
“我想。“母亲耐心地说道,紧皱着画过的眉毛。这时丘比来了。她说道:“早晨好,
丘比,我亲爱的,现在去打网球吗?多美妙啊!”
丘比──这是坦普林女士为丈夫起的爱称──说道:“你穿这件衣服显得多美啊!”话
音未落便急忙地消失在阳台的梯子上。
“可爱的小伙子。”坦普林女士多情地目送着自己的丈夫。“可是我要说什么来着?
对,对……”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是想……”
“你倒是快说啊,妈妈,你到底想什么呀?”
“是的,孩子,我是想,如果我建议那个可爱的卡泰丽娜到我这里来做客,不是很妙
吗?她一定想到上流社会里出头露面。如果由我出面来周旋,要比别人办强得多。对她对我
们都有益处。”
“你认为从她身上可以榨出多少油水来?”雷诺斯问道。
母亲严厉地看着女儿,喃喃地说道:“当然要些经济方面的开支了。你当然知道我们的
开支情况,你那可怜的爸爸……”
“现在可是丘比了。他是一个顺从的玩物。”
“我记得,她是一个可爱的女郎。”坦普林女士自言自语地说,想着自己的心事。“她
恬静、纯朴,不算漂亮,从未追求过男性。”
“你是说,她对丘比构不成一种威胁,是吗?”
坦普林觉得是在刺她。“丘比可从来不……”
“不,”雷诺斯说,“我才不相信呢。他自己也明白他同你结婚为是什么,是贪图金
钱。”
“亲爱的,你总是把话说得那么粗鲁。”
“请原谅!”雷诺斯说道。
坦普林女士把《每日邮报》、乱七八糟的手提包,还有其它一些东西都收拾好。
“我要立即给卡泰丽娜小姐写信,使她想起在埃奇沃思的那些美妙时刻。”
她回到房间里去,眼神流露出坚定的决心。
卡泰丽娜到达伦敦的第二天接到了一封四页的长信。她把信塞进手提包就去找哈尔费德
多年的律师和财产管理人。律师以慈父般的感情接待了她。寒暄之后,卡泰丽娜递给他一封
信,这是死者亲属写来的信。
律师读了信之后微微一笑。
“这简直是无耻的觊觎,格蕾小姐。我可以对你说,按照法律,这些人丝毫也没有理由
对遗嘱提出任何要求。”
“我也是这样想。”
“人们有时是多么的愚蠢。我要是处在他们的地位,我将指望您的宽宏大量。”
“我正想同您谈谈这件事。我想给死者的亲属留下一笔钱。”
“您完全可以不承担这样的义务。”
“我知道。”
“但是您可能有这样的错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