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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一会儿步。另外,我还看到一位很胖的穿着睡衣的法国旅客,高声叫着要咖啡。除此之
外,如果我的记忆力还健全的话,只看到铁路上的服务人员。”
波洛连连点头。“事情是这样:罗歇伯爵是不在现场。‘不在现场’总是一件比较讨厌
的事。要是有人越是特别令人信服他的‘不在现场’,那么我就越是怀疑他。可是,我们毕
竟是被弄糊涂了。”
他们驱车直接来到了冯·阿尔丁的公寓,奈顿出来迎接了他们。
接着冯·阿尔丁就走进了房间,他向卡泰丽娜伸出了手。
“我非常高兴认识您,格蕾小姐。”百万富翁平平淡淡地说道。“我一直渴望从您的嘴
里尽可能多地听到一些关于您同我女儿见面的情况。”
卡泰丽娜觉得,这个人的内心深处无比痛苦,但外表又是那样的恬静。他给卡泰丽娜拉
过一把椅子。
“请坐!请您讲吧!”
波洛同奈顿一声不响地退到隔壁房间。
讲述一下这件事对卡泰丽娜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她叙述着她同露丝·凯特林见面
的情景,话语朴素而自然,逐字逐句地讲述着她们之间的谈话,尽量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冯·阿尔丁坐在靠椅上用心地听着,用手遮住双眼,垂着头。当卡泰丽娜讲完了之后,他克
制着内心的激动说道:
“谢谢您,我的孩子!”
此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卡泰丽娜一时找不到恰当的字眼去安慰他。后来,还是百万富
翁打破了寂静:
“格蕾小姐,我非常、非常地感谢您。我相信,在我那可怜的孩子一生的最后时刻,是
您给了她一点慰藉。有一件事我还要向您打听一下。波洛先生已经对您讲过那个拐骗我女儿
的流氓。您能否确切的猜测一下,他们俩到底是在哪里会面,是在巴黎还是在耶尔?”
卡泰丽娜摇摇头。
“她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不,”冯·阿尔丁一面思索着一面说,“这是个关键问题,不过时间会澄清事实
的。”
他站起身来找开通往隔壁房间的门。波洛和奈顿又回到了屋内。
卡泰丽娜婉言谢绝了在这里吃午饭的建议。奈顿陪她到了楼下,并把她送上了汽车。当
奈顿回到房间的时候,见到波洛和冯·阿尔丁正谈得起劲。
“只要我们知道,”百万富翁痛苦地说道,“露丝最后究竟打了什么主意。这有几种可
能性,她也可能决定在巴黎下车给我打电报,或者她决定去利维埃拉同伯爵约会。我们是在
黑暗中摸索,完全是在黑暗中摸索。从女仆那里我们知道,露丝对伯爵突然在巴黎出现感到
惊奇,甚至感到不快。巴黎的会面是计划之外的事。奈顿,你不认为是这样吗?”
秘书吃了一惊。“请原谅,冯·阿尔丁先生,我没有注意听您在说些什么。”
“你好象在睡梦中似的,是吗?”冯·阿尔丁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我看得出,
格蕾小姐已经使你的心灵失去了平衡。”
奈顿的脸上刷地一下子泛起了红晕。
“一位非常可爱的女人。”冯·阿尔丁轻声说道,“你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吗?”
“她的眼睛?”奈顿回答说,“每个人都应该注意到。”
第二十一章 网球场上
几天时光转瞬而逝。一天早晨,卡泰丽娜女士只身散步归来。当她回到客厅的时候,雷
诺斯又说又笑地迎接了她。
“你那可爱的人给你打过电话,卡泰丽娜。”
“你指的是谁?”
“是个新的——鲁夫斯·冯·阿尔丁的秘书。看来你给这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卡泰
丽娜,看来随着年华车轮的转动,你将变成一位女性的卡萨诺瓦(意大利有名的爱情冒险
家。译注)。起先是德里克·凯特林,现在又是年轻的奈顿。最有趣的是,我现在还能记起
当时的情景。那时他住过我妈妈开办的战时医院。”
“他伤得很重吗?”
“腿部中过一颗子弹,医生治疗得不太理想。他现在走起路来还有点瘸。”
坦普林女士出现在她俩的面前。
“你把奈顿少校的事讲给卡泰丽娜听了?”她问道。“他是那样可爱的一个小伙子!开
始我并没有认出他来……那时有那么多的伤病员,可是现在,当时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
“那时他就是一位引人注目的人物。”雷诺斯说道,“现在,他当上了美国一位百万富
翁的秘书,就更有兴趣回忆回忆他了。”
“可是,我那亲爱的!”坦普林女士说道,语调温和却有点生气。
“奈顿少校干嘛要打电话?”卡泰丽娜以试探的口气问道。
“他问,你是否今天下午去打网球。要是有兴趣,他就用车来接你。妈妈和我当然以你
的名义极其高兴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我十分想同冯·阿尔丁先生认识一下。”坦普林女士严肃的说道。“这个西方有权有
势而又冷酷的人物……”她略停了片刻,“真吸引人哪!”
“奈顿少校在电话里一再强调说,这是以冯·阿尔丁先生的名义邀请的。”雷诺斯说
道,“这样反而加重了我的疑心。你同奈顿真是天生的一对。我祝贺你,亲爱的。”
卡泰丽娜笑容满面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我非常高兴,你接受了邀请。”这天下午,当卡泰丽娜在汽车里坐在少校身旁时,奈
顿对她说道。“波洛先生也去打网球。他是一位多么有趣的人哪!格蕾小姐,您认识他很久
了吗?”
卡泰丽娜摇摇头。“我只是在到这里来的路上,在火车上认识他的。”
“这个人具有一种特殊的天才,很善于分析事物的本质,而自己对事物的真正看法却不
轻率地表露。我记得有一次我到约克州一庄园里做客,那正是卡旺女士的首饰被窃的时候。
事件看来完全象是一起通常的盗窃案件,可是当地的警察却无从下手。我当时建议他们请波
洛来,并说,这是唯一能够帮他们忙的人。可是这帮警察当时只相信苏格兰的亚德。”
“后来怎样呢?”
“首饰仍然无影无踪。”奈顿干巴巴地说道。
“您真相信他?”
“当然。罗歇伯爵是个纨裤子弟。他三番五次地摆脱了困境,可是这一次他落到赫库
勒·波洛的手里,那可真碰上了死对头。”
“罗歇伯爵?”卡泰丽娜一面想着一面说道,“您也认为他就是凶手?”
“当然!”奈顿惊诧地看着她,“您不这样认为吗?”
“我也是,可是,他不在现场。”
奈顿的脸面上浮现出一丝愉快而有活力的笑容。
“格蕾小姐,您曾对我说过,您特别喜欢读侦探小说。那么您应该懂得,‘不在现场’
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难道你认为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卡泰丽娜微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能呢?无论如何,如果我是那个凶手,我绝不会让赫库勒·波洛抓住把
柄。”
“如果我是凶手我也会这样。”卡泰丽娜欢乐地回答道。
波洛在网球场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因为天气热,他只穿了一件亚麻布衬衣,胸前还戴
着一朵山茶花。
“小姐,您好!”波洛说道,“看我,多象一位地道的英国人。”
“可以这样说,带有法国人风度的轻佻的英国人。”
“您是在拿我开心,”波洛心情很好,低声嘟哝了一声,“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波洛
老伯总是笑到最后的人。谁笑到最后,谁也就笑得最好。”
“冯·阿尔丁先生在哪?”奈顿问道。
“他在看台上等我们。说真的,他对我并不十分满意。唉,这些美国人,从不晓得什么
是安静,什么是劳累!要是依着他,那就要把尼扎的全部有嫌疑的人都定成罪犯。但是,那
样做是不行的。干这一行,人们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计谋。噢,你们看,凯特林先生来
了。”
德里克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外表上看来他有些神思恍惚,心神不定。奈顿同他冷淡地
寒暄了几句。
他们走上了看台。奈顿发现主人在看台的另一端向他招手,他立即走过去。
“我很喜欢这个年青人。”波洛微笑着看秘书,向卡泰丽说道。“您也是这样认为吗,
格蕾小姐?”
“我也是这样认为,他很可爱。另外,他还是您的伟大事业的一名崇拜者,波洛先
生。”这位小老头表现出一种做作的谦虚,先是双腿立正,头向胸前一垂。这种仪表上的做
作,使人一眼就看出是虚假的。
“另外,格蕾小姐,”波洛突然转了话题,“我还想同您谈一件小事。您同那位可怜的
女士谈话时,曾丢失过一个烟盒吗?”
波洛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皮烟盒,上面嵌着一个金色的字母“K”。
“不是,这不是我的。”她回答道。
“对不起,请您多加原谅!那么就是说,这个烟盒可能是那可怜的女士自己的。字母
“K”当然也可能是“凯特林”的缩写。我们之所以产生了怀疑,是因为在死者的衣袋里还
有一个烟盒。我们感到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同时带着两个烟盒。”他又突然转向德里克。
“会不会是您的烟盒?”
“不是!如果是我的,却很少有可能在我老婆那里找到。”
这时,波洛显得尤为天真而且幼稚。“我想,会不会是您在到您夫人的包厢去的时候偶
尔失落在那里的。”波洛随便地解释道。
“我没有到过我妻子的包厢。我已经向警察局方面声明过上千次。”
“我向您表示深切的歉意。”波洛恭敬地说道,“格蕾小姐,”他又转向卡泰丽娜,
“曾经提起过,说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