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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冯·阿尔丁先生亲自和他谈这个事,那更不可能。报界也没有对这块
宝石进行过任何的报道。”
他站起身来,拿起手杖。
“不,”他低声说,“关于宝石的事有人对他进行过详尽的报告。奇怪,真奇怪!”
第十八章 德里克的晚宴
德里克·凯特林直接回到了内格列斯库饭店的餐厅,买了几杯酒,以最快的速度喝了下
去。然后,他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闷闷不乐,感到这些人既无聊透顶又穿戴粗
俗,对每件事都毫无兴味。可是当他走近一个妇女的时候,他的这种懊恼的心情便立即烟消
云散。她穿着桔黄色和黑色搭配起来的衣服,头上的小帽遮住了她的脸蛋。凯特林又要了第
四杯酒,凝视着海面。正当他望得出神的时候,一股强烈的香水味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发现
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士,身子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此时他看清了她的面孔。她就是米
蕾。女士以挑衅和要挟的眼光看着他嫣然一笑,这是凯特林早就熟悉的笑容。
“德里克,”她轻声说,“见到我你高兴吗?”
女士靠近他坐下,可是凯特林却呆呆地站在那里。
“对我不表示欢迎?”
“真是想象不出的高兴!”德里克说,“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伦敦的?”
她耸了一下肩膀。
“两、三天以前。”
“那么帕泰农饭店呢?”
“帕泰农饭店把我盗得精光。”
“是吗?”
“怎么,你不为我的出现而高兴吗?”
“你期待着的高兴吗?”
米蕾吸了几口烟说道:
“您是否认为,事情干得有点匆忙,太早了?”
德里克看着她,然后耸了一下肩膀生硬地问道:
“你在这里进便餐吗?”
“当然,同你在一起。”
“非常遗憾。”德里克说,“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约会。”
“唉,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孩子。”舞女说,“是的,你在我的面前象个有病的孩子,从
你那天没好气地离开我的房间的时候起,你一直象个有病的孩子,真不能忍受!”
“亲爱的宝贝,”德里克说,“我真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们在伦敦的时候已经说过:
老鼠将要离开沉没的船了。的确没有别的什么可说的!”
这番话他似乎是无所谓和随便说说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很忧虑和紧张。米蕾突然弯下
腰来说:“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
他死盯着她。她在德里克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德里克安静了些,米蕾点了一下头。
“你不要怕,我会保持沉默的。你太好了!你表现得很有勇气。但是,那个想法毕竟是
我想出来的。你记得我在伦敦说过的话,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故。你现在不是很安全吗?警察
不是还没有怀疑你吗?”
“见鬼!”
“嘘!”她把那带着宝石戒指的桔黄色的手举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谈这些吧。使人担
心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我们共同生活一定会特别美好,特别美好!”
德里克突然大笑起来——这是一种沙哑和令人不快的笑声。
“老鼠又回到船上了!两百万英镑很起作用,是吗?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他大笑起
来。“你会帮我把这两百万英镑花光,是吗,米蕾?你具有一种神话般的天才——能花
钱!”
“嘘,嘘!”舞女低声嘘了起来,“你怎么了?人们都把我们围起来了。”
“我怎么了?我正要对你说:我们的关系要一刀两断!米蕾,一刀两断!”
米蕾对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她看了德里克一眼,又微微一笑。
“你真是个孩子!你现在很烦恼,你病了,病因是由于我太讲究实际。我不是一直对你
说嘛,我离开你是活不成的。”她低下头又继续说道:
“但是我了解你,德里克。看着我!你应该知道,你离开我也不能活。我将使你的生活
进入美妙的梦境。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人象米蕾那样爱你。”
她的双眼闪闪发光。她看到德里克脸色苍白,呼吸短促。她的脸上开始现出得意的笑
容。她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个胜利者。
“我们说妥了,是吗?”她低声说。“现在怎样?我们一起用餐吧?”
“不!”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站立起来。
“真抱歉。我已经同你说过,我今天有约会。”
“你和别人吃饭?我不信!”
“我要同对面的那位女士一起吃饭。”
接着他离开桌子,走向那位正走下楼梯的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士。他们寒暄了一阵。
“格蕾小姐,允许我请您吃饭吗?我们在坦普林女士那里见过面,当然您还记得。”
卡泰丽娜以一种忧伤而深思的目光注视着他,给人一种特殊的印象。
“非常高兴。”她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您真好。”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罗歇伯爵刚刚吃完精选的早点,他用餐巾擦擦小黑胡子站了起来。他在大厅里踱着步,
以惬意的神态和精力充沛的眼光看着大厅里的几件古玩:路易十五(法国皇帝。译注)的鼻
烟壶,玛丽·安托瓦内特(法国王后,路易十六的妻子。译注)穿过的沙丁鱼鞋,还有一些
其它的历史文物。伯爵是一位非常好的自我导演,他经常向自己的女观众介绍说,这些都是
大家族的遗物。他走到阳台上,遥望着大海。不,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一个周密的计划彻底
失败了,他又得从头开始。他坐在藤椅上,手指挟着香烟,深思起来。
伊波利特,他的佣人,送来一杯咖啡和一杯上等的露酒。伯爵大人喝着一八八四年法国
科涅克地方产的白兰地酒。当仆人要离去的时候,伯爵轻轻地打着手势让他留下。伊波利特
站在那里,听候着主人的吩咐。
“最近几天,”伯爵说,“可能有人来访。也可能有人向你打听关于我的事情。”
“是,伯爵先生。”
“在这之前有过这种事吗?”
“没有,伯爵先生。”
“真的没有?”
“谁也没有来过。”
“可是,一定会有人来,而且会向你问起我的事。听着!正象你所知道的那样,我是在
星期三早晨来到这里的。但是,如果是警察或是其它什么人高你问起,你就说我是十四号星
期二到达这里的,而不是十五号星期三来的,懂吗?”
“完全懂,伯爵先生。”
“我知道,你一向很谨慎,伊波利特。”
“我会这样的,仁慈的先生。”
“那么玛丽呢?”
“玛丽也会这样,我为她担保。”
“那好。”伯爵低声说道。
伊波利特走出之后,他开始喝浓咖啡,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摇摇头,时而又点点头。伊
波利特再次回到了房间,打断了他的深思。
“有一个女士找您,仁慈的先生。”
“一个女士?”
到玛丽娅别墅来访的女士是很多的,但今天早晨伯爵事先却不知道有任何一个女士来
访。
“这位女士不是先生的熟人。”伊波利特向他报告道。
“把她带进来吧,伊波利特。”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位衣着是桔黄色和黑色打扮的女士,浑身散发着香水味。
“您就是罗歇伯爵?”
“愿意为您效劳。”他深鞠一躬,说道。
“我就是米蕾,您可能听说过我。”
“当然,小姐,谁不欣赏您的舞蹈艺术呢!”
舞女勉强地笑着回答了这一恭维。
“请原谅我来打扰您。”
“不,我感到荣幸,您请坐。”伯爵说着拉过一把藤椅。
伯爵透过面纱仔细地端详着她。他是很了解女人的,但是,除了他那个阶层的女人之
外,比如说舞女,他却了解得很少。他和米蕾应该说是同行,但是,他那操纵女性的本领这
时却没有得到发挥。她是个十分狡黠的巴黎女人。但是有一点他是看出来了:米蕾十分激
动。激动的妇女一般都容易说漏嘴。她可能有一件极为平常而又经过冷静思考过的事,从中
可能得到的一些好处会改善他的处境。
“我们俩在巴黎都有熟人。”米蕾说:“他们对我谈了许多关于您的事。在尼扎也有许
多人谈起过您,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
“是吗?”
“恕我直言。”舞女继续说,“我要对您说的事,您听起来可能不大舒服。可是请您相
信,我总是关心您的幸福的,现在尼扎的人都在议论说,您就是杀死凯特林女士的凶手。”
“我!?我是杀死凯特林女士的凶手?荒唐!”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他认为,这是从她的嘴里探听虚实的最好方法。
“可是,人们就是这样认为!”
“上帝啊!人们总是喜欢造谣生事。”伯爵无动于衷地说道。“如果我要认真来对待这
些谣言,那就有损于我的尊严。”
“您理解错了。”米蕾弯下腰,她那双黑眼睛闪着光。“这不只是一种闲话。您知道是
谁提起了起诉吗?是警察局!”
“警察局?”
伯爵猛然站起来,十分紧张。
米蕾满意地连连点着头。“是的,是警察局!您知道,到处都有我的朋友,甚至有的官
员……”她耸了一下肩,没有说完她的话。
“谁能在一个美人面前不泄漏机密呢?”伯爵低声说道。
“警察局方面的意见是:您弄死了凯特林女士。可是,警察局弄错了。”
“当然弄错了。”伯爵完全同意她的说法。
“您只是这样说说而已,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