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那时白瑞宁还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否则那少年被打断了腿,很有可能冻死街头。可现在……白瑞宁想,她大概明白莫如意是为什么事而生气了。
虽然皇上今晨才下旨平反,但这样的事情从申诉到有结果,必然要经过一段时间,所以他那时的怒意,就是因为这个吧?
“走吧。”白瑞宁靠到车壁上,默默忧思不已。
不管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冯袭是真贪墨也好,还是莫如意屈打成招也好,现在的事实是,莫如意亲手抄家的冯袭得到平反,这件事的背后矛头便直接指向莫如意。而那位沈大人,已做上了刑部尚书,对莫如意的打压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至于她救下的那个少年,如今正成为莫如意敌人手里的一把利器。
这件事既已得到了皇上承认,那么,一定很麻烦吧?所以他生气是有道理的。
白瑞宁此时已分不清谁对谁错,她也不愿去分,因为那个人是她丈夫,就算夏芷娟说他是个刽子手,那也是她的丈夫。
马车最终在刑部前停下,今日的刑部中门大开,许多百姓围在门前叫好,又有许多咒骂莫如意的,让白瑞宁想起去年的莫一天,她也曾在刑部前见过众人咒骂他的情景,那时会冲出许多黑甲禁卫来将那些人全部拿下,而今天,却再没有了。
白瑞宁戴上纱帽走入人群,向刑部守卫道出来意,周围的百姓听到她自称是莫如意的妻子,瞬间安静了一下。
等白瑞宁走进刑部不远,听到身后清楚地传来一声,“呸!”
白瑞宁没有回头,在差役的带领下快步朝刑部后堂走去。
“莫大人如今与督捕司的大人们一处办公。”那差役领着白瑞宁转过后堂正厅时,特地解释了一下。
而后,白瑞宁见到一间偏殿,门前几个黑甲禁卫守护,为首的一个,正是时常跟在莫如意身边的那个。
差役朝白瑞宁示意一下,便转身退去。白瑞宁朝那个看着眼熟的禁卫走去,自报家门。
那禁卫便推门进了偏殿,没一会出来,“夫人,大人请您进去。”
白瑞宁的心顿时鼓噪起来,他愿意见她,说明他还是愿意给她机会的吧?
白瑞宁接过缘儿手里的食盒,让缘儿与秋雨等在门外,自己随着禁卫进了偏殿。偏殿里的光线有些暗,屋内正东靠窗的位置上摆着一张条案,贴墙放着几排书架,书架上的书籍整齐安放,没有一本是乱的,整个屋内没有任何植物和多余的东西,完全是莫如意喜欢的摆设方式。
此时莫如意就坐在条案后,垂眸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一个本子。
“你怎么来了?”禁卫退出后,他眉眼不抬,开口问道。
白瑞宁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我来给你送些消暑汤,这两天天气热了,早想煮给你喝的,但是你太忙了没有回家……”
她说得又快又急,几乎有点语无伦次。
“放下吧。”他淡淡地说。
白瑞宁便将手里的食盒放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还有事?”他又问。
他说话时,一眼也没看过她,白瑞宁心里难过得很,听他再说:“没事就回去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白瑞宁终于壮着胆子问出这一句。
莫如意将本子翻了一页,“有空自然就回去。”
他这样的态度,让白瑞宁心里越发憋闷,喉间也有些发酸,“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莫如意抬了眼。
“我以后再也不做那样多余的事了!”白瑞宁连忙趁机保证,“我知道自己给你惹了麻烦,那样的事,我以后再也不做了!你别再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她的话语中带着让人怜惜的哀求之意,可莫如意的目光,却越发寒凉。
“再也不做……”他喃喃一句,目光缓缓垂下,再度定至他眼前的小册子上,“出去。”
“阿离……”
“出去!”
感觉到他的决然之意,白瑞宁咬了咬唇,慢慢退出偏殿。
她才退出去,莫如意毫无预兆地抬腿将身前桌案踢翻了去,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的白瑞宁听到响声吓了一跳,急着又推门进去,便见他从翻倒的桌案后走出来,连忙迎上去,“怎么了?”
莫如意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快步前行。
白瑞宁心急之下拉住他的袖子,“阿离。”
“放手!”
他的声音中再无任何怜惜,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冰冷凌厉。
看着他瞥向她的凉凉目光,白瑞宁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所有的话,都被他疏离的目光阻挡,最终,她缓缓地松了手。
莫如意没有半点停顿,收回目光走出偏殿,正在这时,由前方跑来一人,“莫大人,皇上圣旨,要您至刑部外接旨!”
第一百零一章平反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旨意
第一百零二章旨意
莫如意丝毫没有犹豫,抬步便与来人去了。
白瑞宁马上跟在后头,直到刑部正门附近,才停了下来。
正门外站了许多的人,有官员也有围观的百姓,当中空出来的一块地方,站着上次去莫家传旨的公公保禄。
保禄还是那副笑脸迎人的客气模样,他手捧圣旨,并不因要等莫如意而有半分不耐。
莫如意出去后,保禄直了直腰,扬声道:“督捕司代统领莫如意接旨。”
督捕司代统领……白瑞宁不知道莫如意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官衔,他没说过,而她,也从没问过。
莫如意撩袍跪倒。
保禄双手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督捕司代统领莫如意于刑部任职期间,藐视王法,滥用重刑,多有屈打成招之事,致朝野不平,民怨沸腾,本应重惩以儆效尤,然我朝以仁治国,又念其偶有建树,今撤去莫如意督捕司代统领之职,望其回府静思己过,恪守承宪,钦此!”
保禄的声音尖细悠长,清楚地传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耳中。
初夏灼日之下,挤攘人群之中,那么一小块空地里,那人一袭白衣,直背挺腰地跪在那里,束得整整齐齐的发丝自脑后垂下,披至他的腰间。他微低着头,使旁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尖秀的下颔,轻轻动了动。
“臣,莫如意,领旨,谢恩。”
他双手举起,自保禄手中接过那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金色绢帛,凝视一阵,缓缓站起身来。
“皇上圣明!”
百姓之中,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既而铺天盖地的叫好之声倾泄而出,又有叫“不公平”,“罚得太轻”的,却都被湮灭在人潮鼎沸之中。
“啪”地一声,一样物什自人群中飞出,砸到莫如意背上,那东西随即落地,却是一只鞋。
原还是熙攘纷纷的地方,瞬时间声音灭去大半。
莫如意低头看着落在脚边的鞋,好一会都没有动上一下。
此时另一个人影自刑部内闪出,快步到莫如意身边,捡起鞋子朝原路就丢了回去!
“阿离,我们不理他!”说话间,一只白嫩小手拉上他的衣袖,拽着他就要离开。
看着她那微红的双目,莫如意轻轻挣开手去。转眸,步入刑部大门。
白瑞宁急坏了。
别人看不出,可她看得出,保禄那道圣旨,每念一句,莫如意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她心疼得厉害,又不知该怎么帮他,终是在那只鞋飞出来的时候失了理智冲了出来。
什么都没了。
他那样呆呆地看着那只鞋的样子,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她真的错了,她真的不该救下那个少年,如今连累他失去官位,全都是她的过错!
白瑞宁才知道,原来之前十几日所受的一切,远不及今天这短短的一瞬,她宁可……宁可他不理她,也不愿见到这样的场景。
这还是莫如意么?失去了眼中的光华,失去了冷傲的戾气,失去了权利倚仗,不能再喊一声“来”,就能肆意而为的莫如意,还是莫如意吗?
白瑞宁很愤怒,她怒自己的无用添乱,更怒皇帝的绝情绝义!就算莫如意曾做过种种饱受诟病之事,可他对皇帝却是最为忠诚,皇帝也明知莫如意是这样一个人,早就知道!甚至还将督捕司交由他的手中将这种肆意的权力无形扩大数倍,这是被默许的,不是么?今日却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读圣旨,公告世人,是想断了他的活路么?
莫如意仇家之多,白瑞宁已无需赘述了,往日在街头便屡现行刺之事,为保证安全,莫如意出行从来都是禁卫随行,莫家也有禁卫暗中把守,如今他权势尽去,谁还会守着他?谁还会护着他?他住日的那些仇人,还不趁机涌上来报复么?
因为莫如意的离去,刑部外的议论声变得清晰起来,多半是在骂莫如意的,白瑞宁看过去,他们便连白瑞宁一齐骂了,骂她助纣为虐,骂她不分是非。
这样的热闹,让刑部门前瞬间可与菜市茶楼媲美,而刑部的官员却无一人出来阻止,甚至也加入非议莫如意的阵营之中,不亦乐乎。
白瑞宁再无心思理会他人,飞一般冲进刑部,终是在原先那偏殿处找到那抹白色身影。
莫如意在一众禁卫的注视下进了偏殿,没一会又转出来,一手握着圣旨,一手拿着一个册子。
“大人。”为首的禁卫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莫如意长眉飞斜,“这是我私有之物。”
那禁卫立时道:“属下并非此意!”
莫如意的眉梢便低缓一些,抬眼看看他,继而垂眸离去。
除了那个禁卫,莫如意离开之时,偌大一个刑部,再无一人相送。
白松石呢?白瑞宁暗暗着急,她几次上前都被他斥了回来,此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白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