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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的目光却追随着不断飞起掉落的那块鸽蛋大小的石子,“哪来的石子?”
“还是托你的福。”白瑞宁扔了半天手也酸了,干脆停下歇一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你又打我,又要抓我爹,我真是恨死你了,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打算扔到你脸上去,不过最后也没敢,只留下了这块石子装在荷包里。”
“留着将来报仇?”莫如意虽然虚弱,连声音都低了两度,但一贯的好聊。
白瑞宁想了想,“不知道,顺手就留下来了,可能是为了人生中第一次挨打作纪念吧。”
她原来确实是有个留下石子的原因的,后来竟然忘了,她也不确定当初到底是想留下暗器报仇还是作纪念,二选一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有种报仇,于是选了答案B。
“难道你现在就不想报仇了?”莫如意问得不太甘愿,毕竟这问题由他问出来,感觉他好像找抽似的。
白瑞宁立时道:“想啊,怎么不想?但是也不现实啊!我们现在困在这里,左右离不了两个结局。第一,一起出去,如果能出去,我再找你报了仇,等你出去岂不是更得找我家麻烦?所以我不仅不能动你,还得对你好一点,最好能感动你,你就能放我爹出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见莫如意根本没有反应,垮下肩去继续道:“第二个结局就我们一起困死在这,如果是这样的话,反正你现在也不能动,我倒可以考虑报仇,但关键是我还不想死,也不想这么快放弃希望,只要有一分出去的机会,我都不能动你,也许在我们确认出不去、快要死了的时候,我会考虑虐待你一下吧。”
莫如意听罢冷哼,“倒是勉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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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石室(五)
“不能算是勉强,但也不是我乐意做的事。”白瑞宁正正经经地回答他。
莫如意睨着她,神情中带了些不解,“难道我们没有落到这样的境地,你就不想报仇了?”
“我当然想替我父亲讨回公道了。不过你位高权重,我一来求告无门,二来也不能把你抓起来吊起来打,怎么报仇?我觉得在双方实力不均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报仇’这件事,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只希望你尽快把我爹放出来,以后我们见你就绕路走。”
莫如意的眉头拧了又拧,“就这样?”
白瑞宁认真地点头,“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那我把你爹打得半死,就算了?”
“受了伤总能养好,但继续抗争下去丢了性命,再养也养不回来了。”
“你这想法还真没有出息。”莫如意突地掀了唇角,可由于太过虚弱,笑容也有气无力的,衬着苍白的面色,嘲弄的意味降低了许多,“要是你爹真丢了性命呢?你也算了?”
白瑞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他只是随口一说后,想了想道:“以前我娘总说我缺心眼被人欺负,其实我是不愿意去想。我知道自己很包子,很多时候都是等事情过去了,才意识到吃了亏,而且脑子也转得不快,通常只会事后诸葛亮,想我当时怎么不那么那么说啊?或者想下次见面我一定狠狠报仇,但几乎都是没有实施过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我,只要我愿意,只要我认真地想,我还是能想到报复他们的办法,可那样我就会活得很累,就会每天都沉浸在不高兴的氛围之中,我不愿意那样。”
“所以我宁可吃了亏,以后就离他们远远的,也省了我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件事连我妈……我娘也不知道,上中学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恶意把我锁在厕所里,后来忘了放我出去,直到半夜校工巡校才发现我,那次我真是吓坏了,但是我回家去也没和我妈说,只是说留在学校写作业忘了时间。其实我和那两个女生一点也不熟,她们就是觉得我平时内向好欺负,所以才这么做。”
“后来呢?”莫如意微一扬眉,“你选择报复?”
白瑞宁没有肯定地答复,反而低下头去,“我知道其中一个女生每天放学都不会马上回家,而是在校园里看别人打球,就以她的名义写了一封情书给另一个女生喜欢的男孩儿并约他在球场见面,然后又写了匿名信给老师,让他去他们约会的地方抓人。那时候早恋可是相当严重的。”
“早恋?”莫如意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消化她的话,“你上的什么学,竟是男女混在一处?”
白瑞宁顿时笑了,“嗯,那时候年纪小。”
莫如意又问:“那你怎知那男孩儿接了信一定会去?他若不去,你一番安排却是要落空了。”
“怎么会不去?”白瑞宁满是信心地反问,“你知道吗?为了完成我的计划,我一个月没有吃午饭,我省了一个月的午饭钱买了一套当时男生非常喜欢收集的闪卡,夹了一半在那信里,那男生想要另一半,肯定会去的。”
莫如意眼中疑惑又生,但却没再发问,只是道:“这么说来,那个女孩儿身上肯定带着另一半……证据。”
白瑞宁点头道:“是啊,我趁她不注意,把另一半闪卡塞到她书包里,加上那个男生手里的情书,她百口莫辩。最轻也是全校通报批评。”
“你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莫如意慢慢地摇着头,似乎在说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买卖。“不过……你这方法虽然笨了点,但总算报了仇。”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路,笨人也有自己的笨招儿,”白瑞宁抬头看着光线洒入的地方,“不过我虽然可以,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想着计划能不能成功、每天想着我一定要让那两个女生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可到最后,我不仅学习成绩下降,还连与朋友正常交往的时间都没有,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全副心神都在注意着这件事,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你的方法就错了。”莫如意随意地倚靠在那,声音也不如之前那样紧绷,眉目间的阴鸷几乎不见,倒像是在给白瑞宁介绍经验一样,“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你很凶,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白瑞宁想了想,扭头看着他,“可是,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装作很凶,可我又要去哪里交朋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是个假凶人,如果让我去和那些真正强悍的人做朋友,我也会不知所措吧?而我这样的个性,虽然有时候会受人欺负,但还是会交到很多性格温和不专注心机的朋友,我也更喜欢和她们在一起。”
“那你觉得我凶吗?”莫如意突然问。
白瑞宁老实地点点头。
“那林渊呢?”
白瑞宁有点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慢慢理顺自己的想法说道:“其实林渊也是个很强大的人。他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似的,但他说话做事皆有条理,闹得再疯,也不会失了底线,而且他很有本事带动气氛,让人不知不觉间就觉得和他很熟了似的。况且,就从他能和你做朋友这一点说,他也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真是纨绔无用,像你这样傲气的人又怎肯与他为伍?”
莫如意颇为意外,轻笑道:“你竟真看得明白?”
“我说过啦。”白瑞宁指指自己的脑袋,“只要慢慢地想,总会想明白的。”
“所以刚才那个故事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白瑞宁愣了一下,而后才记起原本的初衷,却是再拿不出当时的深沉心态了,失笑道:“我是想说,虽然我是包子,但逼急了,包子也是会跳墙的,就像那天去刺杀你的那位颜姑娘一样。所以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别采用太极端的手段。”
对这番说辞,莫如意明显露出不屑的神色,“你可知道那颜清的下场?”
白瑞宁忙道:“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
莫如意全身放松地倚在墙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才问道:“为什么?”
白瑞宁起身去把那块石子再捡到手里,一边丢,一边低声说道:“你不说,我还能猜想她是不是另有生路,你若说了,要是不好的结果,我便连想都不能想了。”
“你这是自欺欺人。”莫如意偏偏头躲过落向他的石子,而后捡起来,在手中掂量着,“就像你说的那个故事,也不过是你想象出来的罢?”
白瑞宁微一错愕,许久之后,她低笑一声将头埋到手臂之中,“是啊,是我想象出来的。我制定了这个计划,每天晚上都跟着那个女生看她的行程路线,甚至连那套闪卡也是真的省了一个月的午饭钱买下来了,但没有什么情书,也没有什么举报信。到最后关头,我还是没敢那么做。我真的是很没用的。”
白瑞宁原是打算宣示自己的勇气,可不想被莫如意一语道破,她仿佛又回到那些不断重复着计划打算、不断说服自己一定要这么做的日子,想得多了,竟然以为是真的,她现在才记起,当最后她决定放弃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充满了鄙视与失望。
可出奇地,莫如意竟没有嘲笑她。他倚在那,安安静静地似在出神。
“不试,也没什么不好。”他好像在失神,又确确实实地在说话,“试了,就回不了头了。”
白瑞宁隐隐觉得他是在说他自己,语气间也透着无尽的自嘲与孤独,可再一想他得了如今之恶名不仅没有反感,反倒像很享受似的,为人处事更无半点收敛的地方,便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想说了。
没什么不能回头的,只是看你想不想回头罢了。
沉默了一会,白瑞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讲的事是想象出来的?”虽然心里失落,但她还是好奇莫如意是如何辨别真假的。
莫如意轻笑,“我遍查白家往事,并无你外出求学之事。”
白瑞宁不禁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