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仙道的唇张了张,然后哑然。失笑。
这样轻易便发怒的流川,他在同一天里已领教了两次。
无奈的浅笑宛如添火的薪柴,令流川的怒意更深。
仙道摇头。
这一次,他的笑容敛去。
“对不起。”他说。“我讲错话了。”
这样的道歉真心诚意,却无法让流川的心情稍有好转。
随时随地都能和颜悦色的仙道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爱闹别扭的小孩,而刚才的行为更如无理取闹般毫无意义,这比当着他的面嘲笑他“还是一个国中生”更叫人难以忍受。
如果温暖只是代表随时随地的迁就,那他宁愿不要。
别开脸,流川转身就走。
“等等!”仙道一把拉住他。
“放开。”流川头也不回。
“不放。”仙道的口气虽未见得有多严肃,却带着明显的强硬。
流川用力挣了下,仙道紧紧抓住他。
“既然想听,为什么不听到底?”仙道说。
流川恨恨道,“放开我。”这样的纠缠只令他更想揍人而已。
但是他显然忘了同样身为王牌的仙道有着同他一样不可低估的固执与坚持。
“还想揍我是吗?”仙道问,然后松手,“好,我奉陪。”
谁……谁要你奉陪!
流川冷然回头。
“如果不想动手的话就听我说。”仙道接道。
流川面无表情地回视。
谁要听你说?!
这个念头甫升起,流川又不禁厌恶地皱眉,这样的自己,真像一个孩子。
仙道却静静瞧着他,半晌没有开口。
沉默良久。
“你不是有话要说?”率先沉不住气的是流川。
不喜欢被人探究,不喜欢被人挖掘,不喜欢被仙道看出自己的心事。
仙道的笑再度倦倦地扬起,“我很会替自己找麻烦是吧?”他像是询问又像是自问地说了一句,然后道,“其实你没必要生气,因为你想要的答案正是我想要的。”
流川顿了顿,没听明白仙道的意思。
“能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打球令人很愉快吧?流川。我一直都这么想呢。”仙道笑着,“可是,你不认为我很自私吗?”
自私?
流川不懂。
“和你打篮球让我觉得快乐,但是你呢?你真的快乐吗?”
快乐?
怎么会提到这个?
“如果一直都只是我一个人在快乐的话,这对你不公平。”仙道说,“它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利用你。”
利用?
有这么严重吗?
“所以,我一直很矛盾。”
有什么可矛盾的?
“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快乐,那样就没意思了。”仙道说,“如果只是为了胜负的话,要不要第一又怎样呢?”
又怎样?
流川一时间愣得有些回不过神,仙道用的字眼太陌生,太遥不可及,什么快乐、自私、利用……假如仙道是这样的话,那么作为一对一中另一方的他而言,又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快乐吗?他自私吗?他也是在利用吗?
太多问题一下子涌上心头,像千年藤蔓般在脑海里纠葛交缠,流川茫然又惘然地立在当场,仙道明明是在自说自话,却为何每一句都让他觉得自己有回答的必要?
两道原本不驯的眉紧紧皱在一起,想了好久也不知该怎样说。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仙道看着他,“但是,我们这样打球真的有意义吗?”
怎么会……没有?
流川动动嘴唇,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看你打球会让人感到绝望,”仙道淡淡说道,“如果连北泽也无法让你真正高兴的话……”
流川愣住。
仙道刚才说了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笑呢?”仙道的话响起在耳畔。
流川回过神。
他……知道?!
仙道知道他没有笑!
唯一一个看出他并非在笑的人竟是他!
心跳声,变了节奏。
为什么仙道知道?
难道他……早就发现了——
自己不知该怎样笑的事实。
流川怔了半晌。
思维,紊乱。
奇怪的是,竟没有挣扎。
“是泽北。”极低的,从齿缝间迸出这三个字。
仙道静静看他一眼,“……是啊,泽北。”他自嘲地笑起。
两人同时静下来,不知为何,原本低沉的空气好像明朗了一点。
“想打败我的话,就笑一个吧。”仙道的表情很认真,“不过,我没那么容易输的。”
这是挑衅!
流川微侧着脸,瞪着他,“白痴”两个字就抵在唇边,却没有出口。
“呵呵,”仙道笑得甚开怀,拍拍流川的肩膀,“我饿了,去吃饭吧。”
无人回应。
唯有潮水一波波浮上海岸,将沙滩上渐行渐远的两双脚印轻轻掩埋……
仙道果真是天才么?
若拿这句话去问陵南诸人,譬如福田,他肯定会眯缝着双眼回答说“是”,如果再去问那个经常在场边活跃出现的小个子彦一,他更会非常非常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没错!”
而唯一一个会对这种问题表现出不屑的人,只有那位与仙道相交数年,名义上是陵南的副 队长实则比队长更有管家精神的越野宏明。
记得曾有一次被人这样问起,当时的他只极平淡地应了句,“仙道?他只是爱耍些小聪明罢了。”
不过叫人奇怪的是,一向理直气壮的越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正视提问者的双眼。
所以,当仙道在缺席比赛后第二天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让田岗教练的脸色由阴转晴后,全队上上下下再次肯定了这一原本就不必置疑的事实:仙道,是天才。
虽然接下来的几天,陵南的队长被陵南的副队长用眼神追杀了不下数十次,但,最大的危机已过去,要应付那小小的余震又有何难?
“越野呀,你最近心情不好?”
“哼。”
“因为我的关系?”
“哼。”
“别这样嘛,人家可是刚刚大病初愈呢。”
“骗谁?”
“哟?这么说你知道我那张医院证明是假的罗?”
“……”我只知道你母亲曾是神奈川综合病院的主治医生,我还知道你这家伙没病没痛精神好得可以吞下三碗白米饭。
仙道四下瞅瞅,“教练知道吗?”
“——仙道彰,你以为我是那种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人吗?”
“可是你知情不报的话,岂不就成了我的共犯?我怎么好意思连累你。”
“仙——道!”
“哎哎?怎么又生气了?我说越野,操心太多头发掉光了怎么办啊?”
“谁有空管你!”
“可是最近我都有努力练习啊,”扳起指头,“你看,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迟到过。”
“鬼知道你哪根神经又不对了!”
“越野啊,好歹我也是队长,你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吼我我很没面子呢。”委屈。
大家?!!!!
“仙道彰!你还不赶快把这几只猫给我弄走!”越野直起眼吼,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胳膊上冒出的小红疹子。
“啊,抱歉!我忘了你对动物过敏。”然后皱眉,“可是它们被丢在这里很可怜呢,难道你忍心看他们活活被冻死?”
说着把纸盒子往越野面前一递,越野猛地一缩身,“不关我的事!你发现的你负责!”
“啧啧,不要这么无情嘛。人家都说你越野老弟是天生的菩萨心肠,生平嫉恶 如仇专管人间不平事,眼下天赐良机正是让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屁股一拍两手一摆说走就走……”
“停!”见仙道每说一句那盒子就离自己更近了一寸,越野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同时身手敏捷地退到五米之外。
“你给我待在那儿别动!”越野一手挡在身前,另一手单握成拳,整个一快要被人侵犯的模样。
仙道倒是乖乖地,捧着装猫的盒子站在原处,“要不你说怎么办?”很乖很老实地问。
越野狠狠一咬牙,挡在身前的手往位处东北方的篮球馆一指,“马上就要练习了,你先给我拿去休息室,咱们放学以后再说!”妈的,怎么每次都要躲得这么狼狈?!
“哦,好。”陵南的队长非常听话地跟上了陵南的副队长。
越野宏明是笨蛋!
坐在休息区内,越野一边喝水一边很不甘心地骂自己。
他仙道彰到底有什么可怕,怎么自己一遇上他就完全没辙了呢?操心他的练习操心他的比赛操心他的迟到早退也就罢了,毕竟自己是半个队长,说起来也算是关心队员的成长,可是干么连他的猫也要管?!他的猫又不会打球!
想到这儿,越野的头又隐隐作疼,看仙道那眼神分明是把处理猫的任务丢给自己了,可恶,干他什么事?!
可是,怎么就是不能拒绝啊?!
在心里痛骂自己一千次算作出气,越野抱头长叹。
“越野前辈,越野前辈?”身旁转来低唤。
越野抬头,只见彦一持着一向不离身的笔记本凑过来,表情极其小心,“最近仙道学长有没有什么变化啊?”小小声问。
越野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问这个干什么?”
“就快到全县大赛了,我们的对手都很厉害呢。要是仙道学长像上次一样又生病的话……”
“放心好了,他不敢。”越野说着往肚子里灌了口水。
“呃?”彦一不解地瞅瞅他,想了想,“可是还是叫人很担心,听说不管是湘北还是海南翔阳都有在苦练呢。”
“陵南也有啊。”只是一向被折腾惯了,才会对田岗的魔鬼训练没什么感觉。
彦一偏头思索,点头,“也对。”他看向场内奔跑的球员,“大家都很努力。”虽然少了鱼住,但队员们的士气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比以往更加认真的趋势。
“是因为有仙道学长的领导吧。”彦一喃喃道。
“仙道?”越野无奈苦笑,“也许吧。”
彦一看他一眼,突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呃,那个,越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