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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景下闪烁着璀灿的银光。
晚上七点,人们大都已经下班或是放学回家,街上的行人不多,使得那个留着朝天发、从人群中快速跑过的高大身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仙道匆匆跑进四丁目街角的小公园,心里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向那家伙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不过流川肯定会当作没听见而丢给他一个冷然的眼神。没办法,谁叫自己素行不良呢?可是今天真的不能怪他啊,如果不是因为两周后即将到来的和湘北、海南的练习赛,田冈教练就不会在训练结束后又把几名主力留下来操练战术,如果不是操练完了以后为了赶时间而搭上刚才那班公车,就不会在半道上遇上车祸,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原本不算大的车祸造成了交通堵塞,他也就不至于要花三十分钟靠自己的双腿跑过来——
总而言之,这一连串的如果刷新了他同流川一对一以来第一十八次迟到的纪录,所以,仙道很悲哀地想,也许能在车祸中受伤反而更好,这样就有完美的理由为自己的迟到作解释了。
但是可惜啊,他全身上下完整得连一点擦伤也没有。是老天眷顾吗?仙道苦笑。
可就在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跑进那个小篮球场时,意外出现了。
——流川不在!
篮框下不见往日那个跃动的身影。
意识到这点,仙道一时竟不知是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流川担心。
每次一对一时,流川总是第一个到达的人,并且不管仙道是否会来他也能一个人在公园里练球练到很晚,虽然这个快被废弃的篮球场里没有灯,但他借着外面路灯投来的光线可以一直练到晚上十点多钟,曾有幸作陪的仙道至今想起还会为流川的狂热自叹弗如。
但今天,流川竟然迟到了。
会说他迟到是因为仙道笃信他一定会来。对流川而言,睡觉是人生头号大事,而唯一能让他弃这头号大事于不顾的便是篮球。仙道曾不只一次听彦一在自己面前唠叨,“流川君是为打篮球而生的”,然后个子小小的彦一便会仰着头一脸正经地盯着仙道,用那种很严肃很期待的眼神暗示着,“仙道学长一定不会输给他的,对吧?”
也难怪教练和队友们会对他寄予如此厚望,谁叫仙道是公认的天才呢?这一点连仙道自己都没办法否认。
不过,仙道微微地笑起,幸好有流川这样的对手,否则他也许会厌倦篮球也说不定。是谁说过一个天才是无法造就辉煌的?说这话的人想必也有过切身体会吧。
无敌最是寂寞啊。
呶呶嘴唇,仙道抛下这些无聊的念头,开始认真思考流川迟到的原因。
也许该打个电话去他家问问,正准备往电话亭走,仙道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流川家的电话号码,那么只好等了。
他回到篮球架旁坐下。
夕阳把他的身影拖得长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像烧焦似的黑色印记。
对哦,仙道这才发现,和流川单独打篮球虽已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但自己关于他篮球以外的事却一无所知。流川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两人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偶尔在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仙道会谈谈自己学校或家里的事,但流川往往只是默默听着,连回答也没有,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听进去过。
面对这样的流川,仙道当然不会傻到向他打听他的生活,摆明会自讨没趣的事他干嘛要做?
不过话说回来,实在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家庭会产生这样的孩子,看流川那模样,一定是不会在家人面前撒娇的类型。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地上的影子慢慢变淡,直到天边最后一丝余晖也被灰蓝的夜色湮没。
——
“喂。”一个清澈却无暖意的声音响起。
原已昏昏欲睡的仙道立刻像被冰镇过似的无比清明,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影,同时送去一抹浅笑,“你来了?”
“我来晚了。”没有对不起,没有抱歉,流川的口气仿若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没关系。”仙道选择把它当作歉意的表示,他跟着站起身,“出了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手里便多了一个球。
“开始。”流川站到球场中央,弓下腰,作出防守的架势。
仙道耸耸肩,拍着手里的篮球缓步上前。
本来不指望流川会给自己什么解释,但他的举动多多少少还是让仙道有些不悦,想起自己每次迟到的时候都会招致流川的白眼(虽然平时也不见得对他多么和颜悦色),而现在换成流川自己却像完全没这回事似的,漠然的态度让仙道心里实在很难平衡。
不由得地,兴起一股想击溃对手的欲望。
若说在以往的一对一中流川很少能赢得了仙道的话,那么今晚,仙道更想以大比分战胜他。
以此作为小小的报复应该不算为过吧。
仙道沉下腰,双目如猎食的鹰隼般紧觑着流川的空隙,然后——
运球速度突变!
两条人影瞬间拉近!
攻、防。
进、退。
带球、拦截。
转眼两人来到篮下,仙道仍掌握主控权。
今天的流川有些不一样。
认真观察对手的仙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尽管流川表现出的气势丝毫不减,出手也意想不到的迅捷,但仙道就是觉得不对。以往的流川无论进攻或是防守,那股锐劲都犹如尖刀一般让对手有种被刺穿要害的心寒,而今晚的他虽然强悍,却没有了一招便致人于死地的犀利。
仙道微微皱眉,这是他同流川交手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眼前人影再闪,流川快速拦向他手里的球,仙道侧身让过,左跨一大步,起跳,射篮。
球应声入框。
没有迟疑,攻防角色互换。
流川执球越过半场。
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
仙道再次体认到这点。
眼前的流川气势汹汹,欲吞没对手的架势一如从前,然而——
流川突然强行突破,仙道疾伸左手打掉进攻中流川的球,流川眼神一冷,用身体阻挡仙道的步伐,将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的皮球又操回手中。
对,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平日的流川绝对不会在如此不利的位置进攻,他刚才的举动只能用鲁莽二字形容。若是在IH赛以前,那时的流川或许会为求胜而冒险,但经历过全国大赛洗礼的他根本不可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今晚的流川,状态不对!
这时,流川再度上前,仙道却因为分神露出了空隙。
球,擦板入网。
仙道跑到场外捡回球,转过身时猛然发现流川就在他身后。
仙道扬扬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流川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他迳自走回球场。
是不满意他中途走神吗?仙道苦笑着。
先失常的人可是流川你啊。
他抱着球走到中线处,迎上对面那双又黑又亮的琉璃眼瞳,轻轻扯扯嘴角,先前想欺负人的心情也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流川点点头。
球,忽轻忽重地击打着地面,新一轮攻击再度开始。
……
夜色昏沉。
“可以了吗?”仙道把球夹在臂弯,“实在看不清了。”
流川拉起领口擦汗,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两人并肩走出公园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咦?已经十点了?”仙道看着腕上的手表,懊恼地道,“惨了,回去又要被优子骂了。……优子,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他转眼看看流川,“虽然年纪比我小,脾气却挺大。”他笑笑地道,记得自己曾向流川提到过这事。
流川照旧没有答理,仙道笑笑,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我一直认为她将来读家政系会比较有前途,但她偏偏想做电脑工程师,不过也好,反正她对家务事也一窍不通。”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街口,平常他们都是在这儿分手然后各自走不同方向,但今天仙道却停下来,他看了流川一眼,“我说流川——”
“我回去了。”流川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仙道怔怔看着他走远,想了想,追上前去,“等一下!”他拉住流川。
无视对方冷漠且不耐的眼神,他掏出纸笔在纸上飞快写下一串数字。
“拿着。”他把纸片硬塞进流川手里,“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呃,虽然我想你不一定会打,不过……你还是先拿着吧。”
再看流川面无表情地瞧着手中的纸片,似乎有当场就把它扔进垃圾箱的迹象,仙道又很讨打地补上一句,“一定要收好,千万别把它扔了。”
流川瞥他一眼,收回手插进裤袋,“还有什么事?”他问。
仙道很好脾气地把圆珠笔和自己的左手送到他面前,“麻烦在上面写下你的电话号码。”这叫礼尚往来不是?
看流川不想接笔的样子,仙道又微笑着道,“放心,在记下来之前我一定不会把它洗掉的。”
这话分明是再次暗示流川不可以把他的电话号码随便扔掉,流川哼了声,拖过笔在仙道手心重重写下了自家的电话号码。
仙道笑嘻嘻地接回笔,“谢了。”
“白痴。”流川转身离开。
可是话说回来,今晚大概是与仙道一对一以来输得最惨的一次。
从浴室出来的流川连湿发也懒得擦就直接倒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老实说,他并不为今晚的失败觉得沮丧或是可耻,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若真要说有什么可气恼的话,应该是对于自己无法控制住情绪的不耐烦吧。
那个家伙好像也察觉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手下留情,只除了第一次的失神以外。
幸好他没有留情。
流川轻轻吐了口气,闭上眼。
真想就这样一觉不醒,然而——
电话铃声像受了惊吓似地叫起来,急速打破一室宁静。
流川往放电话的地方投去一瞥,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在今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