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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没让人通传,四阿哥听到苏培盛的请安生,忙停下笔,起身一甩马蹄袖。
太子一抬手:“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礼。”上前两步,掀开衣摆坐在了一旁的大炕上,指了指炕头的另一边:“坐下说话罢。”
“多谢太子殿下。”立在一旁的四阿哥一板一眼的行礼谢恩之后才坐了下去。太子摸摸脑门;老四就是这里不好;太多礼太守规矩;不过这个小缺点和忠心支持自己,一心办差不抢风头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伺候的宫女轻手轻脚的端来茶水点心,太子吃了一口,滋味实在一般,就放下了。仔细的端详四阿哥的样子,消瘦苍白的面上隐约泛着青色,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还挂着青黑色的眼圈,一看就是辛苦狠了,一身的疲倦,孝期才过了一个月,这四阿哥就把自个儿给折腾成这样,太子重重叹了口气:“老四,听二哥一句劝,公务不多就好好的休息休息,你这幅样子,让二哥看的可是忧心。”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弟不过是……”四阿哥停住嘴,有些沉闷的低下头,他怎么能休息好,每次闭眼都被康熙发现真相大发雷霆的噩梦惊醒,一个人背负着这么个惊天秘密,让他每日都倍感沉重。
“得了,二哥知晓,过两日就是你开府的大日子,皇阿玛特地准你三天假,到时候可要请二哥去乐呵乐呵。”太子笑的从容,轻描淡写的转了话题,颇有几分兄长气度的拍拍四阿哥的肩膀。
“一定的,到时候还请太子殿下赏脸。”四阿哥面上一派认真的样子,这些天过的有些浑浑噩噩,若不是太子今儿说到开府,他都差点忘记了。
“你啊,都说让你叫二哥了。”太子摇头一叹。
“礼不可废,太子殿下是储君,当做弟弟们的表率。”四阿哥还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哥俩好的时候叫二哥无妨,可若是得罪了太子,随口一句不敬兄长可就是授人话柄。
“唉,四弟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太子忍不住失笑,心中确觉得满意不已,摆摆手:“行了,今儿就到这儿,你快回皇子所去休息。”
“……”四阿哥动动嘴唇,还不及说些什么,就被太子止住了:“这可是皇阿玛的吩咐,别跟孤提什么公务。”
太子自称孤的时候,就是命令,四阿哥只得打了个千儿:“那臣弟就先行告退。”
待四阿哥退出门,太子微微变了脸色,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德妃这次救驾有功,皇阿玛差点就追封了贵妃,可惜德妃身份到底不够,兼之永和宫大火,实在是不好张扬,又怕提了老四的身份,让老四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今儿一看,老四倒还算是本分,最好一直这么本分下去才是,不然……
太子脸上重新挂上矜贵的笑,起身往乾清宫走去,自己还得去给皇阿玛复命呢。
九月中旬,天气已经凉了,四阿哥沉默不语,秋风拂面,倒吹了人脑子清醒不少,如今皇阿玛对永和宫失火的事儿已经停止了明察,至于会不会暗中继续彻查,这个倒是说不准。
四阿哥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些个钉子早已收到命令,安分守己的不再联系,至于将来,四阿哥打算更加韬光养晦,谨慎敬业,最好的掩饰就是忠于皇阿玛忠于太子。
脚步不停,四阿哥边走边想,太子今儿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得把这心结放一放,免得太过引人侧目。
刚进皇子所,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两声叫唤:“四哥。”
四阿哥止住脚步,不用说就能听出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转过身子:“十三弟十四弟。”
兄弟两肩并肩的快步走到四阿哥面前,打了个千儿:“四哥今儿回来的真早。”
兄弟三人并肩一起走,十三阿哥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劝了一句:“四哥好好保重身子。”
“倒是让十三弟担心了,四哥省得。”四阿哥摸摸十三阿哥的光脑门,语气带着两分温和,听的十四阿哥侧目打量了四阿哥,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光顾着伤心,都没察觉四哥的脸色简直就是过度劳累伤心的样子。
“四哥,是不是弟弟让你忧心了?”十四阿哥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前有德妃护着,现在又有四阿哥照顾着,却长进了不少。
“说哪儿的话,照顾弟弟,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四阿哥看着十四阿哥有些局促的样子,满心的复杂,虽说德妃为了十四阿哥做绝了事儿,但是他也跟着受益不是。
兄弟三个用了晚膳,四阿哥快要搬到贝勒府里,皇子所里倒显得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十三阿哥很有眼色的要告辞,十四阿哥厚着脸皮跟着十三阿哥到隔壁去了,倒让四阿哥省下了不少应付的心思。
四阿哥看的烦闷,还是到了宋芷岚的屋子,进门就看到宋芷岚正抱着半岁的弘昀,一旁的大格格宁馨规规矩矩的挺直腰板坐着。
“怎么这个时辰才用晚膳?”四阿哥刚刚陪着两个弟弟用了一些,又吃了一回子茶,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宋芷岚这里才摆着饭呢。
“方才宁宁醒的迟了,弘昀哭闹的厉害,好容易才哄开心了。”宋芷岚起身行礼之后,四阿哥坐下,看了一眼,都是清淡的素菜。
“阿玛一起用膳吧,阿玛都瘦了。”宁宁抿着嘴唇很认真的叮嘱。
“阿玛的宁宁会关心人了。”四阿哥心情好了一些,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添副碗筷上来。”
伺候的宫人立刻摆上了素色的碗筷,还到小厨房多加了两个小菜,宋芷岚见到四阿哥这些日子眉头紧锁,有时候还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来是想通了德妃做的好事,不过四阿哥本来就是细心的人,如今更是心思重了。在宁宁的娇憨讨好之下,四阿哥倒是少有的好胃口,喜欢的菜多用了两筷子。
命人撤了膳食,宁宁一个人趴在小几上,握着毛笔一笔一划的认真描红,四阿哥偶尔出言教导两句。宋芷岚抱着胖乎乎的儿子,看着父女两,心情倒也不错。
“过两日就得搬出宫,你这儿倒是清闲。”四阿哥环顾了屋子,当初这屋子还是自己布置的,没想到住了这么些年了。
“万事有福晋呢,再说妾身这儿嬷嬷、乐琴、夏花都是能干的,没什么可费心的。”宋芷岚把儿子的小手从嘴巴里拿出来,用帕子擦擦,这孩子就是个馋娃娃,什么都往嘴里塞。
“你倒是惯会躲懒的。今儿怎么换了茶水?”四阿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发觉不是碧螺春,味道还行。
“是他塔拉妹妹送来的普洱茶,滋味挺好,这两日都泡的这个。”宋芷岚不以为意,比起碧螺春,她倒是更喜欢这普洱的香气。
“唔,喜欢的话爷寻些陈年普洱给你。”四阿哥到底不太习惯,尝了尝味道就放下了,有些疲倦的揉揉额头。
“爷累了就躺下小憩一会儿吧。”宋芷岚一个眼神,伺候的宫女便收拾出软榻来,铺上月白色软毯子。
“知道了。”四阿哥倒也没客气,由宫女伺候着脱去外衣,躺了上去,本只想闭目养神一会儿,谁知道才片刻功夫就熟睡过去。
宋芷岚拉了拉被子,看着四阿哥的脸有些发怔,日子过的真快,四阿哥在外人面前少有表情,倒是在自己面前鲜活的许多,其实自己也算是长辈吧,宋芷岚想了想,坏笑起来。
把儿子放到软榻上,那小东西摇摇晃晃的扑腾着爬向四阿哥,似乎很喜欢四阿哥的样子,钻进了四阿哥怀里,左右蹭蹭,咧了咧小嘴儿,整个贴在四阿哥的胸膛上,低下头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就啃咬起四阿哥胸口的乳珠。
四阿哥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快感,呻吟了一声:“岚儿,别闹。”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的小东西吮吸半天没有喝到香香甜甜的乳汁,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着四阿哥,胸口一片湿润,里衣若隐若现的呈半透明,两颗红珠挺立。
心里头恼怒异常,又不好教训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只伸出食指戳戳儿子的脑门,弘昀软软的身子摇晃两下就向小乌龟一般倒在了矮榻上,还以为是四阿哥同他玩呢,咯咯咯笑了起来。
“刚刚看的听高兴的?嗯?”四阿哥一看就知道是宋芷岚使坏,随手拿起已经半凉的茶水灌下肚,把心里头的邪火给压了下去,现在还在孝期,他也不会做授人话柄的事儿,不过现在先记下了,到时候在收拾她。
宋芷岚略带挑衅的回了四阿哥一个笑。
66、开府
搬离皇宫的这一天;天朗气清,碧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宋芷岚抱着儿子;牵着女儿;在宫人的带领下,上了马车,乐琴最后上马车伺候着:“主子,今儿老天爷真的晴了;想来也是个吉利日子。”
“乐琴,你也坐下吧。”宋芷岚扯了个松软的镂花垫子垫在儿子身下,宁馨也坐在逗着睁大双眼的弟弟。
马车走的很稳;并不觉得颠簸;掀开一丝帘子往外瞧;道路宽阔,不见一个行人,觉着无趣,便放下了。
乌拉那拉氏是个能人,在四阿哥的默许下,趁着出府的机会把原先皇子所伺候的人几乎都换完了,内务府新进门伺候的宫人
要么是乌拉那拉旗下的包衣,要么是四阿哥暗中埋下的人,其他的钉子被拔的一干二净。倒是宋芷岚身边的肖嬷嬷、乐琴、夏花、秋月,乌拉那拉氏并没有动分毫。
宋芷岚才想着,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奴才的请安:“恭迎贝勒爷。”宋芷岚掀开帘子,抬头就见门口恭恭敬敬的立着两排奴才,红色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大门上有一匾额,匾额上只写了“贝勒府”三个大字,大门旁蹲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
马车行了快一箭之远,便停了下来,伺候的人打起帘子,宋芷岚扶着乐琴的手下了马车,马车旁停着软轿,宋芷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