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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从大宫女白筠那儿得的,似乎从前宋氏得罪过她,一直看宋氏不顺眼,被奴婢几句话就撬出来了。”红玫一贯的沉稳,早已开始收买皇子所里的人,倒是比宋芷岚身边的乐琴能干许多。
“那就好,既然宋姐姐有事儿忙,我也不便打搅是不是,不过,每日的东西可不要望了送,今儿就把那绣好的荷包送去吧。”李氏轻笑起来,睁开双眼,满是志得意满的傲然。
收到荷包的宋芷岚,转身看着四阿哥,手里勾着个天青色的精致荷包一晃一晃的,窃窃笑了起来:“爷,这李妹妹可是惦记着爷惦记的紧,连荷包都巴巴送过来,婢妾这个筏子也太不值钱了。”
四阿哥仔细的一看,果然,天青色的绸缎上绣着山石流水,绣工虽然精致大气,但却不是女孩子用的式样,只是看着宋芷岚那带点儿小坏心眼儿的笑有些无可奈何:“你倒是计较起来了,怎么送的吃食你就巴巴吃下肚儿呢。”
“这可不一样,若是爷喜欢就挂上。”宋芷岚随手就把荷包扔给乐琴,“整理个箱子出来,放李妹妹送来的东西。”
“不喜欢扔了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好歹也算是一份心意,不用的话就搁着吧,扔了就太糟蹋了。”宋芷岚笑了起来,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子。
就这样,李氏送的东西被宋芷岚收了起来,喜欢的就用用,不喜欢的就放好。李氏也没有来打扰宋芷岚,接下来的三个月,日子过的平静无波。宋芷岚每天焚香沐浴斋戒抄经,虽然四阿哥还是宿在宋芷岚院子里,但是每天的情~事却是停了下来。
康熙二十九年噶尔丹入犯乌珠穆沁发动叛乱,朝堂震动,七月康熙帝下诏亲征,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子胤禔为副将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远大将军,出喜峰口征讨。
七月初十,整个朝堂都为了皇上亲征葛尔丹而忙碌着,孝懿仁皇后忌日似乎已经被康熙皇帝忘在脑后了。
这日的天灰蒙蒙的雾霭沉沉,在奉先殿伺候的宫人早已点起了油灯,淡黄色的火苗摇曳着,空荡荡的宫殿中牌位、供器、祭器纤尘不染,无端让人觉得凄凉。
早晨请安的时候,李氏穿着素净的宫装前来请安,几日没见,李氏居然又消瘦了不少,纤细的身段裹在宫装里,空空荡荡,让人说不出的娇弱怜惜。
李氏手捧着几卷经书,用雾蒙蒙的眼看着四阿哥,轻轻柔柔的表心意:“爷,今儿是孝懿仁皇后娘娘的忌日,婢妾手抄了几卷经书,以求能表孝心。”
四阿哥冷漠的扫过那几卷经书,却被吸引住了,伸手接过,翻开一看,都是血色的簪花小楷,还有一丝血腥味飘荡开来,这居然是用血抄出来的!
大受震动的四阿哥抬起眸子复杂的看着李氏那苍白的仿佛冬天的初雪一般的面容,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虔诚。
宋芷岚也好奇的扫过经书,微微扬眉,刺血抄经,这李氏果然是能耐人,自己这用徽墨抄写的经书完全就被比下去了。
李氏看着四阿哥那有所触动的神色,心中大为得意,又看到一旁也放着几卷经书,这下,还看宋氏怎么独占爷。
苏培盛也是咂舌不已,这李氏为了翻身可真是下得了血本,不过是借机邀宠而已,心中虽有所想,但是开口提醒四阿哥道:“爷,时辰到了。”
有些心神恍惚的四阿哥“嗯”了一声,稳住了心神,示意苏培盛带上宋芷岚和李氏抄的经书,目不斜视的出了门。
见四阿哥走了,李氏脸上露出了丝得意的笑:“妹妹有事,就先走了,姐姐自便。”
“请。”宋芷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对李氏那高高在上,一副女主人的态度不以为意。
不得不赞叹一句,李氏的做法确实有用,当天晚上四阿哥便歇在了李氏的院子里,虽说没有做什么,但是这个却是代表了一个昭示,李氏翻身了。
尤其四阿哥一连三天都跨进李氏的院子,这在之前几乎是没有的事儿,虽说四阿哥会招李氏侍寝,但却只是偶尔一次而已,这样的情况下皇子所里的风向有些变了,大多数伺候的人对李氏的态度殷勤起来,比起之前公事公办的态度简直是翻了个面儿一般,很多嫉妒宋芷岚受宠的宫女都觉得宋芷岚要失宠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亲想要抽二呆~~
果断顶着锅盖逃走~~
☆、生辰
乐琴手里端着点心进来,就看到宋芷岚还是那悠然自得的样子,满是怏怏不乐,却又不知如何劝慰,爷已经三天没有踏进主子的院子了,怎么主子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好笑的看了乐琴一眼,抬起手中的白瓷青釉如意细莲纹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碧螺春,茶水碧绿清澄,雅香袭人,入口鲜爽生津,回味甘香。
李氏这得宠可是靠着自己的精血换来的,老实说,那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经书,让自己看了都有些佩服呢。不过,修道者的精血不同于凡人,那精血可是经过真元的洗涤,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也是修真者凝练真元的载体,损失一滴精血都会让她心疼的,这种明显是赔本的买卖的蠢事她可不会做。
特别是若用精血抄经,那经书便有了沟通天地灵气的媒介,尤其是供奉到奉先殿。这种供奉的殿阁,不止有天地灵气,还有着凡人的意志,冤魂枉死的负面力量,时间长了,指不定那经书变成什么样子。
若四阿哥不来的话,倒也清静,虽说后宅的争斗在她看来挺有意思,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这样对于炼心虽说有几分帮助,但太过反而会失了本心,这样把握不好反而得不偿失。尤其她更渴望能够早日挣脱天道是束缚,了结身为宋氏女的因果,自由是她唯一追求的东西。
她现在对于四阿哥的感情,确实有几分真心,毕竟几年的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这个感情太浅薄,浅薄的经不起一点点的风浪的击打。
宋芷岚颇有我自巍然不动的淡然态度,而四阿哥则是内心备感纠结。
李氏突如其来的刺血抄经让他极为震动,也觉得以前对李氏太过于冷淡,这是一方面的缘由,更重要的是,他是亲眼看着宋芷岚一笔一划的抄写经书,以宋芷岚对待孝懿仁皇后忠心,为什么没有想到刺血抄经?越这样想就越觉得不舒服,就好想那么期待宋芷岚,突然被李氏给比下去了一样,连带对李氏的态度也有些复杂矛盾。看似宠吧却又冷漠的很,看似冷淡吧,偏偏又连着三天都到李氏的院子。
四阿哥刮着茶盖,不言不语,越想越觉得头疼,低声问苏培盛:“苏培盛,你说,李氏到底是怎样的人?”
苏培盛立在一旁,听到四阿哥的问话,躬下~身子赔笑小心翼翼的回话:“李格格才新进门,哪能让奴才多嘴置喙呢。”
“也是,李氏才新进门……”四阿哥微微带了点笑意,却突兀的戛然而止,眼睛恶狠狠的眯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凉了下来:“新进门!爷倒忘了这茬。”
“苏培盛,你去把李氏这两个月的膳食单子取来给爷过目。”四阿哥的声音里带着满是风雨欲来的气息。
苏培盛心中一惊,答应一声,小心的退了出去,看了李氏这几天的宠又到头了。
手脚麻利的取来李氏的膳食单子呈给四阿哥过目,四阿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脸色越来越沉。
苏培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立在一旁,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压抑的氛围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好,好的很,刺血抄经!!哼!!”四阿哥心里怒极,反而笑了起来,苏培盛恨不得消失在房间里。
随手把膳食单子交给苏培盛,四阿哥起身就走,刚到门口,就看到李氏手里端着一碗羹汤,见到面无表情的四阿哥,脸上漾起清雅的甜笑:“爷,婢妾刚刚炖了人参珍珠鸡,爷喝一些暖暖胃吧。”
四阿哥冷冷的看着李氏那柔情似水的笑,心底一晒,自己到底高看她了,想到那血淋淋的经书,顿了一顿:“李氏,既然你如此心诚,那就闭门念经祈福三个月吧。”
李氏一惊,才养出一点儿血色的脸庞顿时苍白无比,这是被禁足了,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对自己宠爱无比,转眼之间就把自己打落尘埃?
不甘心的咬了咬唇,李氏抬起秋水般明眸的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四阿哥,嘴里答应着:“婢妾听爷的吩咐,一定虔诚的念经祈福。”
待四阿哥走远了,李氏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手上的鸡汤也洒了一地,红玫惊慌失措的扶着李氏:“主子,主子……”
李氏的狼狈宋芷岚是看不到的,就在宋芷岚津津有味的喝了一碗红枣粥之后,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四阿哥大步进了房间,苏培盛小跑在后面跟着。
四阿哥面沉如水,宋芷岚很好奇,怎么没有和李氏浓情蜜意,反而是怒火压抑在心底要爆发的样子。
屋子里的人忙而不乱的向四阿哥请安,四阿哥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只是带了点疲倦的把宋芷岚给搂在怀里。
他不想把李氏想的太下作,但是一想到那震撼他的经书只是李氏争宠的手段,居然利用皇额娘来争宠,其心可诛,他觉得受不了。
是的,刚开始四阿哥是被李氏感动了,扰乱了心神,但是回过神之后,他总觉得不对劲,直到刚刚问起苏培盛,苏培盛的那句“新进门”才让他觉得不妥,一个进门才几个月的秀女,怎么就对皇额娘的感情浓厚到不顾及身体刺血抄经呢?后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