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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玛雅民歌里曾经如此表达他们对这一奇迹的赞叹:“即使是再优秀的河狸,也堆不出如此恢弘大气的木制堤坝。”据攸侯喜指挥官猜测,可能是历年以来的洪水把冲来的东西堆积在这里,不厌其烦地层叠垒加,使之逐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假如殷商军团没把那些树木扎成木筏的话,它们也会被冲到这里来,加入到它们祖先的行列中。
而攸侯喜指挥官就是在这座山上发现了纽文城邦。
他试图爬上山顶,如果可能的话还希望能为这座山命名,比如叫做“积薪”或者“敦木”总之名字一定要好听,适合宣传,琅琅上口,才好使殷商文明在此地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事实证明,良好的宣传与一个文明的成败息息相关。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这方面工作的是奥地利人,他们成功地让全世界的人都产生错觉,以为希特勒是一个德国人,贝多芬是奥地利人。
当攸侯喜指挥官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山顶上闪过几张人脸,还有一些喧闹声。他立刻把随从召集到一起,准备好武器,悄悄地摸过去。等到这些殷商人爬到山顶透过如蜘蛛网般稠密的木桩朝里面看去时,攸侯喜指挥官意识到。
在这个木垛山之上,居然是一个玛雅人的城邦!
玛雅城邦无可辩驳的标志——金字塔——正矗立在山顶的一个凹陷盆地中。这尊金字塔的造型和哈马祖尔的并无二致,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金字塔顶端放着一块奇怪的石头,这块石头通体泛着金黄色的光泽,而且表面凹凸不平,质地像是一种天然矿石,分外耀眼。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发现,要知道,哈马祖尔的玛雅人只懂得用木头、竹子、石头和玉等天然材料,但是这里的玛雅人居然懂得冶炼,技术上已经超越了将近两个地质年代。
以金字塔为中心,周围散落着许多类似民居一样的木制建筑,这些建筑的造型杂乱无章,很多都是采用的一种“听天由命”式的建筑风格,腐烂的木桩堆成什么样子,建筑的造型就是什么样子。这说明这里的玛雅人漫不经心,要么就是他们缺少一个城市规划团队。
攸侯喜指挥官注意到:这些民居最大的特点是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高耸的土制烟囱,无时无刻不在飘着黑烟,屋子里还有火光,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种种迹象表明,这一个玛雅城邦已经聪明到掌握了冶炼技术的程度,但是他们还没聪明到明白在木屋中打铁的害处。
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是,这里的城邦很显著地分成南北两大区域。两个区域的建筑理念截然不同,南区注重实用性,以至于很难分清哪个是烟囱,哪个是民居,两者都是黑压压的狭长木筒,在必要时可以互换;而北区则偏向于与周围环境的和谐统一,每一栋房屋都千奇百怪,外观随着山岭和丘陵的棱线跌宕起伏,有一种视天下一切建筑规范于无物的气魄。
两者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蠢得可怕。
在两个区域的中心地带。
攸侯喜指挥官虽然骄傲,却不愚蠢。他心里清楚,目前殷商军团的人力资源虽然没怎么损耗,但已经丧失了包括投石机在内的全部攻城武器。以现在的状况,贸然攻击这一个城邦是一个极为不明智的决策。
面对这种窘境,攸侯喜指挥官不太情愿地开始认真考虑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谈判。
和玛雅人谈判。
第十二章 未经证实的纽文城邦历史回顾
斯热确虚;哈虎文钵英,斯里星;昂伊纳得
——枪版梵文《九阴真经》中文字幕
纽文城邦一直以来都以三样东西引以为豪:金字塔、金圣石和金属冶炼。
纽文城邦的金字塔非常高大,这要归功于工会组织在这一地区的薄弱;而他们也确实掌握着玛雅文明诸城邦中最先进的金属冶炼技术;唯一的谜团在于金圣石。关于纽文城金圣石的记载,最早见于一块古老的玛雅石碑,上面记载道:
“我们上等的纽文城邦除了金字塔以外,最值得骄傲的就是我们的金属冶炼技术。根据纽文祖先的说法,纽文城邦自奠基之日起,就被深深地种植下了对于大自然规律的崇敬与领悟,并忠诚地把制造器具的技术传承至今,让技术的名望不堕,让整个中美洲每一个地方都把纽文与智慧牢牢地联系在一起。纽文人是团结而虔诚的,我们虔诚地把手按在金圣石上发誓:纽文人永远对力量与智慧保持适度的尊敬。”
以上记载是出自被大英博物馆收藏的编号为FCK13的阿方索石碑。这块石碑是葡萄牙探险家阿伦·阿方索出于对大英女王的崇拜和自然科学的热爱,不远万里从美洲殖民地运送回欧洲的。由于当时还没有发明蒸气轮船,阿方索不得不先借助洋流漂至非洲的廷巴克图,在那里搜集了足够的黑人奴隶当桨手,才幸运地回到了伦敦。
根据学者们考证,阿方索石碑代表了纽文城的官方说法。而玛雅人的“官方说法”和现代文明国家的“官方说法”没有任何区别,它们会故意过滤掉所有的负面说法,调动一切修辞上的可能性把任何一件事“正面”地表达出来。
当然,纽文城邦的技术能力无庸置疑。从一系列纽文遗迹的挖掘记录来看,纽文城邦至少已经掌握了青铜合金的高深技术,那时候高卢人和雅利安人甚至还不知道硫酸能烧手。已故的著名化学家拉瓦锡曾经表示:“金属冶炼是一门艺术,元素规律就和吸过毒的艺术家一样反覆无常,投下去两样东西,得到的却是第三样东西,有时候一样东西也得不到——因为爆炸了。”
这一评论切中了化学的要害,纽文城邦的玛雅人充分显示出了他们在化学和制造混乱方面的天赋。他们虽然不懂元素周期表,一样可以称为优秀的化学家;就好像他们虽然没做过美国总统,但一样擅长制造混乱。纽文人的性格非常富有戏剧性,曾经有一句玛雅俗语这么说:“有一半的纽文人从来不停下来想想,另外一半则从来不想想停下来。”
尤其是当他们秉承着某一种理念,而别人秉承着另外一种理念的时候,这种性格显得尤为显著——纽文人的大锤可绝不仅仅是用来砸铁的。
在这块石碑里,金圣石第一次被提出来,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无数种猜想和理论纷纷被提出来,从白垩纪的马门溪鳄齿恐羊蛋化石到火星人占卜用的水晶球,不一而足,却没有一种哪怕稍微接近真实。
在阿方索回到英国后160年,另外一名胆大妄为的探险家兼哲学家博尔顿·斯宾塞亲自深入纽文城市遗址,并用他天才的头脑和无数块搜集来的石块、椰子壳拼凑出阿方索石碑的另外一个版本。这个版本是原文的数十倍,斯宾塞宣称这显然是阿方索石碑未经删节的原版,里面详细记载了金圣石的具体来历。
有鉴于玛雅文在学术界素有“不可翻译”的恶劣名声,所以当斯宾塞拿出用拉丁文翻译的译稿时,没有人敢于提出质疑,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斯宾塞走遍了欧洲的大学,所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应,只有牛津大学与剑桥大学给了他完全相同的两个明确回复:“对不起,我们没有时间,我们正忙着准备对付那些根本不懂划船的牛津(剑桥)佬。”
斯宾塞最后穷困潦倒而死。在他死后,这份译稿被封存于哥本哈根大学图书馆。十六年后,一个叫费马的年轻人在寻找《金瓶梅》丹麦语译本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份手稿。他经过仔细研读,在纸张的空白处欣然写道:“我已经找到了一种完美的解读方式,但是这里太狭窄了我写不下。”另外一种说法则认为,费马其实在前后两页写了两段话,第一段是“下太窄”,第二段是“我写不”。
费马在写下这段手迹的当天下午就溘然去世,他死于哥本哈根图书馆管理员之手,罪名是涂改贵重图书。但学术界总算在图书馆把手迹擦掉之前得知了这一消息,并以“费马猜想”的名义公布了手稿内容。
这份译稿正式出版时,出版商谨慎地在书的扉页用世界语写了一段免责声明:“本文未经任何官方确认,对于读者可能招致火刑、鞭打、断头以及阉割的危险,本出版社不负任何责任。”
这段手稿的译文如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叫纽文的玛雅人城邦发生了一件事——这不能称为故事,只是一个政治事件——某一天的清晨,从天而降了一块泛着金黄色光泽的巨大陨石,落在了纽文城的中央,砸毁了一栋建筑和三个早起散步的玛雅人。
这块陨石让所有的纽文人都异常震惊。要知道,自然界极少产出如此巨大而且纯度如此高的铁质陨石,这种陨石因为因为嶙峋状表皮闪耀着耀眼金光而被称为黄金陨石,被认为是玛雅文化中最高级的质地,它象征着技术的终点。能够用这种陨石铸造器具,可以轻易赢得整个玛雅民族的羡慕和赞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阿洪部落的长老们,他们是纽文城邦最庞大的一个部族。阿洪的长老首先宣称,阿洪部落拥有最为先进的“水冷法”锻造技术,黄金陨石理应交给他们的铁匠来处理。这个主张立刻遭到了他们的反对派——格葛部落的强烈抗议。格葛部落的长老们轻蔑地指出,阿洪人甚至还停留在用手指去试火焰温度,然后通过惨叫的分贝数来确定炉子温度的科技水平。这样一个未开化的部落,指望他们来铸造黄金陨石,还不如等哈马祖尔人决定减肥。
格葛部落随即发表了正式声明,义正词严地说黄金陨石与格葛部落一脉相传下来的“热锻法”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而“热锻法”是火神流传下来的唯一正统锻冶方式。声明的结尾写到:“一小撮部落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一无所知。”
这一份声明瞬间就促成了两个部落的对立。阿洪部落的长老们伴着鼓点,一边跳舞一边说格葛部落和黄金陨石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岩石脑子。而格葛部落则反唇相讥,说阿洪部落才是离经叛道,背弃了唯一的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