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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尽头有木梯通往房顶,我悄然沿着木梯走了上去,目光环顾屋檐之上,却见一位白衣少女静静坐在屋脊之上,双手托腮,出神的看着空中的那阙明月。她体态优雅修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仍宛如空谷幽兰般美不胜收。
夜风轻拂,吹动她纯白的长裙,修长晶莹的美腿露出少许,冰肌玉肤在月光下隐隐露出动人心魄的柔美光华。
我被这背影所吸引,不知不觉竟向她走了过去,一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一片浮瓦,发出的响动将她从沉思中惊醒。
那少女蓦然回过螓首,一双美眸仍然泪光盈盈,宛如月下凌波,清纯的颜色宛如子弹般击中了我的身体,弹丸在我的身体内迅速被血液融化,爱怜和吸引混合在热血中流入我的心脏,在周身循环,和着我的心跳发出由衷的哀叹,清纯之美原来拥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楚瑶瑶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看到我赤裸上身,手握青铜剑的样子,俏脸之上流露出些许的惊恐,慌忙将一对诱人的玉腿藏入长裙之中。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指了指她的身下:“这是我的房间,你大半夜的在上面折腾,我还以为是飞贼呢。”
楚瑶瑶俏脸微微红了红,她这才意识到正坐在我的房间上面,想要起身离去。
我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笑眯眯道:“在赏月?”
楚瑶瑶转过俏脸,轻声道:“你也懂得赏月吗?”
我产生了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当然懂得!”
楚瑶瑶望着空中明月,似乎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之中,轻声道:“有没有读过《月出》那首诗?”
我愣了愣,在我的印象中现在所处的春秋时代并没有什么大诗人,算起来屈原应该还没生出来,这时候传世的诗作大都是出自《诗经》,我连猜带蒙的回答道:“是不是《诗经》里面的那一首?”
楚瑶瑶美眸中流露出诧异之色,她可能想不到不学无术的陆小龟也知道《诗经》这两个字眼。
她继续问道:“不错,《月出》的确是《诗经。陈风》中的名作,你记不不记得里面的诗句?”
看来这楚瑶瑶十足是一个文学女青年,如果我手头有本春秋史说不定能够查到她的大名,我刚才只是侥幸猜对,现在却无论如何也答不上来了,笑道:“小时后读的,过去了那么久,我也记不起来了。”
楚瑶瑶轻声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俏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我听得目瞪口呆,除了少数几个字眼,我根本听不懂其中的含意。
楚瑶瑶看着我的模样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被这样的气质美女看不起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我大言不惭道:“这首诗实在太平凡了,就像一碗白水般没有味道!”
楚瑶瑶愠道:“以你的胸怀和为人自然理解不了《月出》的境界。”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屑笑道:“我随便作一首都要比《月出》强上百倍!”
“陆小龟,你好自大!”
我目光投向明月,暗暗道:“苏老爷子,为了挽回我的颜面,今天只能把你搬出来了!”我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深情许多,毕竟我还是做过几天临时演员的,我充满深情的朗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我悄悄向楚瑶瑶瞥去,却见她一双美眸痴痴的望着我,双目之中笼罩着一层泪光,如烟似雾,让人迷醉。
我站起身,更加深情的朗诵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果换成现代社会,有人看到我半夜光着个膀子站在屋脊上朗诵诗词,一定会认为是个神经病偷偷跑出了疯人院,不过这是春秋时代,没有人会这样认为。
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楚瑶瑶无瑕的俏脸上缓缓滑落,她的目光早已从开始的不屑变成了一种崇拜,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感觉。
楚瑶瑶久久沉浸在这首词的氛围中,过了许久,方才擦去泪水,轻声道:“果然是好诗,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感人的诗词,这首诗是谁作的?”
看到她楚楚动人的清纯模样,我不由得脱口说出一句厚颜无耻的话:“这首词是我专门为你作的!”
楚瑶瑶俏脸笼上一层嫣红,在皎洁的月光下尤为动人,她轻声道:“我还想再听一遍……”
我用力点了点头,大声朗诵道:“明月几时有……”
陆颐虹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小龟,你个混小子,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在上面鬼嚎什么,还让不让我睡了?快给我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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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夏夜初晴】(中)
我和楚瑶瑶对望了一眼,楚瑶瑶吐出丁香小舌,显得可爱之极。
我悄然坐回楚瑶瑶身边,和她一起看着夜空中的明月,轻声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又念了一遍。
楚瑶瑶轻声道:“你变了!”
我微微一怔,却看到楚瑶瑶一双充满睿智的双眸盯住我,平静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绝不是陆小龟!”
我呵呵笑了起来:“难道陆小龟不可以变好吗?”
楚瑶瑶摇了摇头,站起身向扶梯走去,来到扶梯前方又回过头来,嫣然笑道:“人的本性不会改变!”
望着她渐渐消失的倩影,我不由得呆坐在原地,难道楚瑶瑶发现了我的秘密,转念一想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连陆小龟的亲生母亲都看不出我和陆小龟的异同,她又怎么会发觉?抬起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摇晃了一下脑袋,没了楚瑶瑶我顿时没了赏月的心境,还是乖乖回房睡大觉去吧。
越国是一个湖泊沼泽遍布,小溪河流汇聚的国家,自从勾践在吴越战争中落败入吴为奴,归国之后已经有了很多的年头,这段时间他注重发展越国的水利,开挖沟渠,填平沼泽洼地,越国东西南北已经挖通了宽阔的运河,一来可以方便各地的物资交流,二来在以后的队伍战争中能够起到输送战争物资的作用。
第二天正午,我们在苦竹塘租下了一艘商船,沿着运河顺流而下,向会稽进发。
我和陆颐虹站在甲板上浏览着两岸的风光,从船只的制作工艺和运行速度上来看,越人的造船术已经发展到一个相当的水准。
陆颐虹微笑道:“再过两日我们就可以抵达会稽城了。”
我轻声问道:“勾践现在在会稽吗?”
陆颐虹瞪了我一眼,显然怪我这样肆无忌惮的直呼越王勾践的名讳,向四周看了看,确信无人经过,方才道:“大王已经迁往新都,现在的会稽虽然还是越国第一大城,可是却不是越国的国都了。”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确有越王迁都的事情,好像是他听从范蠡的建议,将都城迁到了绍兴附近。
陆颐虹道:“范大将军曾经进言说,不处平易之都,据四达之地,将焉立霸王之业!大王就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方才迁都,不过越国的多数贵族并不愿意舍弃会稽这座安逸的古城。”
我感叹道:“真搞不懂范蠡身为楚人竟然会为越国如此尽心尽力。”
陆颐虹叱道:“国家的大事你不要去管,我们做生意的只关心到手的利益多少,其他的全都不要去过问。”
我笑道:“谈起生意,其实楚国和吴国不是更好的选择吗?为何要选择在这穷困贫瘠的越国做生意?勾践到处提倡节俭,无非是想多多储备力量,将来攻击吴国复仇,我不信在他的统治下,这帮大臣贵族敢大手大脚的消费?”
陆颐虹秀眉微颦道:“何谓消费?”这个新奇的词语她显然从未听说过。
我解释道:“消费就是花钱。”
陆颐虹点了点头道:“你说得表面上看有些道理,可是我所见过的多数贵族,很少会关心越国的未来。”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其他国家也是一样。”
我心中暗自奇怪,如果越国的贵族和官员果然像陆颐虹所说的如此腐败,那么日后越王勾践如何能顺利的打败强大的吴国?难道历史的记载会有差错?
陆颐虹笑道:“在我印象中,你整天只顾着吃喝玩乐,何时也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仍然是陆小龟,是个好色无耻淫荡的纨绔子弟,如果表现出的变化太大,只会让陆颐虹生疑,慌忙呵呵笑道:“娘,我也会长大啊,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感到过去做过的事情都是错的,你那么疼我,我当然要学会替你分忧,娘想挣钱,我就帮你挣钱,可是想挣钱必须要处好方方面面的关系,各国之间的大事也关系到我们生意的好坏,孩儿当然要开始关心了。”
陆颐虹欣慰道:“孺子可教也!能听到你这样说话,为娘的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甲板的温度迅速提升了起来,陆颐虹柔声道:“乖儿子,去凉棚下纳凉吧。”
我的目光落在远处谢晴的身上。
陆颐虹轻轻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嗔怪道:“怎么,看到晴儿便七魂不见了六魄,别忘了人家小姑娘还在守孝呢。”
我点了点头,嬉皮笑脸道:“娘,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将她们两个送给我做妾?”
陆颐虹瞪了我一眼道:“我真当你转了性子,没想到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笑嘻嘻道:“这明明是两朵鲜花,娘为何形容的如此恶心,娘骂我是狗我认了,可是娘这么美丽温柔的人物岂不是也……”
“小兔崽子,居然转弯儿骂你老娘!看我不扯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