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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架子床自然有意思了,有好多花样可以玩呢。卢鸿有些邪恶地想道。
只是与郑柔是派不上用场的,哪天应该想办法将红袖弄上来试试花样。
红袖还在很诚恳地说道:“不管做什么,少爷总是做得最好——我服你了。”
没想到向来心服口不服的红袖因为卢鸿设计的家具彻底投降。红袖对这新式家具的喜爱毫不掩饰,这一点卢鸿房中几个小丫环体会
—自打新家具进了门之后,她们就基本不用再考虑打工作。因为红袖姐姐一天至少也会把全套家具从头到尾摩挲十几遍,估计再下去俩月,卢鸿这套家具都会磨出包浆来,拉出去就可以当古董卖了。
遗憾的是,对于曾经信誓旦旦要认遍天下名石的远大理想,红袖似乎尚有相当距离。今天中午卢鸿才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现自己案上一块多眼端石不见了。
那块端石上足有几十个眼,中间的一大块蕉白上遍布着天鹅绒青花,是卢鸿前天才选出来,准备做个摆件放在多宝格上的,怎么一转眼没了?
问郑柔,不清楚;问小翠,没看见。红袖呢,是不是又是你老人家办的好事呀?
“啊?少爷你是说你案子上那个满是绿点的石板吧?我我,我拿去给张妈压咸菜缸了……”红袖小声说道。
咸菜缸?!我的下岩北壁石,我的了哥眼、浮云冻,我的天鹅绒青花呀!
卢鸿撒腿就向外跑,一口气冲到厨房,眼看着张妈刚刚盖好咸菜缸,还笑容可掬地对自己道:“少爷过来啦?老婆子特地弄了点激菜,过几天给大家清清口。还多亏你房中红袖那姑娘呢,就是热心肠,要不是她帮我找了块石头来……啊少爷你做什么啊?”
张妈还在絮絮叨叨地称赞助人为乐的红袖姑娘,卢鸿早已经冲到了咸菜缸前,掀开盖子,捞出压缸的端溪下岩北壁多眼大砚板,也不顾石头上汤水淋漓,气味刺鼻,抱在怀里一溜烟跑了。只留下难以置信的张妈,站在厨房里看着卢鸿的身影目瞪口呆。
面对卢鸿眼中熊熊燃烧地怒火,红袖三分无辜两分委屈五分无奈地说:“小时候我们家东头李石匠就说了,石头要用纯一色的才好看。哪知道你把全是点子的石头当宝贝——我这不是不认识么?”
“不认识你还有理了?”卢鸿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早就说要学了么?不然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本少爷亲自好好教教你。”
郑柔点头柔声说道:“夫君亲身施教,洵是难得——不然今天晚上妾身就挪个地方,给你们腾腾地儿?”
“哪里哪里,夫人说什么话来。”卢鸿笑得如阳光般灿烂,“些许小事,难道为夫还真亲自管教不成,还是由夫人施教好了。”
“夫君切莫多心,妾身说的是真的。”
“呵呵,为夫说的也是真的。真的真的,都是真的。”
虽然没有卢鸿这名师亲身指导,红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自学成长之路。好在家中不缺教材,佳石众多,还不至于无处下手。
郑柔对此给予了足够的支持,提供了优秀的入门教材——卢鸿亲笔鉴名的《砚谱》一本;足够的实习场地——天天打扫室内的多宝格;丰富的学习标本——多宝格上早就摆满了。除此之外,还对红袖的好学精神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表扬,希望她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自学成才,天天向上。
于是一众人等从此便天天看到红袖姑娘勤奋学习的身影。只见她坐着时口中念念有词:蕉叶白、五彩钉、金银钱——那是在背诵《砚谱》石品;走路时眼睛四处张望:端溪紫、州黑、青州红——那是在搜索身边有无佳石;每天例行的擦抹家具时在多宝格上反复顾盼:鹡鸰血、鸭头绿、鱼脑冻——那是在观摩标本。
小翠发愁地道:“红袖姐姐,你再这么下去可不行。我觉得这几天你累得眼角都好像有皱纹了。”
“没有皱纹的,端砚中名品是冰纹,砚是眉纹、罗纹、鱼子纹,洮砚是水波纹……”红袖非常认真地纠正道。
“少爷,您那《砚谱》上石头似乎不全呢。你看这块石头,其声如金,抚之有锋,是不是也是制砚佳材呢?”红袖抱了挺大一块石头,气喘吁吁地进来请教卢鸿。
“红袖,并不是所有的石头都可以制砚的。你这块石头估计硬度过高,细腻不足,只怕难称佳材。看这颜色材质,倒象是做假山的太湖石一般……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卢鸿经过仔细鉴别,给出了权威的结论,又发出了心中的疑问。
“就是后园的假山啊,我好容易才砸碎了……”
“……”
“怎么了少爷,不然我再想办法粘回去?”
“……不用粘了,好不容易砸碎了,就留着做个盆景吧。”
第六卷 故园风月 第十五章 盆景之道
更新时间:2008…11…2 9:50:28 本章字数:3656
盆景?是不是就是盆栽呢?我们姑娘平时最喜欢兰花有好多名品呢。这次没来得及带过来,怕天冷冻坏了。”红袖一听盆景,又来了精神。
卢鸿道:“这盆景与普通盆栽略有分别,大致说来,可以分为树桩盆景和山水盆景。哪天有空,我给你们做个看看吧。不过只得做个山水盆景来玩了,树桩的材料一时半会不好寻它。”
“树桩有什么难找的,那东西只要挖,还怕找不到?”红袖同学还是很好学的。
“这可不能是普通树桩,一般象罗汉松、五针松、榕树桩都是南方才有的,咱们北方也就榆桩之类还比较可用。”
次日清晨,卢鸿与郑柔才醒来,正在你侬我侬之即,忽然被门外小翠的声音打断了:“少爷!夫人!不好了!”
卢鸿与郑柔赶紧收拾起身,让小翠进来问道:“何事惊慌?”
小翠喘着气,手指后园:“红袖姐姐,她带人去刨咱们后园那棵老榆树去了……”
卢鸿激凌凌打了个冷颤。连忙在丫环伺候下套好了衣服,带了郑柔匆匆向后园行去。待进了后园,只见红袖姑娘带了几个下人,撸胳膊挽袖子,正要大干一场。
郑柔先道:“红袖!你却是胡闹什么!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要放树砍林的?”
红袖一见卢鸿与郑柔等气喘吁吁的都来了,缩了缩头。小声道:“这不昨天少爷说,咱们做树桩盆景没材料,我才想起来咱家后园这有一棵嘛。所以才一大早地帮少爷刨树桩子来了。”说着又转向卢鸿道:“少爷对吧,你昨天说来着,咱们这的树,只有榆树才能用的。”
卢鸿叹了口气,看看红袖,又看看几人才能合围的巨大榆树,说道:“这个啊。红袖你看,要真把这棵树当盆景,那得用什么盆啊?”
“啊?”红袖抬头看着高大的榆树,这才想到这个问题。“那怎么办?哪有小点的榆树咱们再找找。”
“算了算了,都回去吧。”卢鸿将下人都遣回去,带了犹在思索的红袖回屋,一边说道:“那树桩盆景可不是木头桩子。而是将活树根栽入盆中,待其抽出新枝,再通过剪修、整形,使其成为盆景的。如你这般挖树桩。也只得做根雕罢了——不用想了,根雕这东西以后再说,不许你打咱们家老榆树的主意!这榆树都活了几百年了。总不成让你挪到花盆里去摆案上玩啊。”
为了防止红袖再做出破坏绿化、伤害古木地恶劣事件。卢鸿不得不简单地为红袖以及郑柔等人做了一次树桩盆景的入门教育。
“所谓树桩盆景。其实不只是指树木,乃是通指草木类盆景。如树木、花卉、藤蔓等等。最常见的便是松柏杂木,如罗汉松、五针松、金钱松、刺柏、榆木之类……”
“选材是大多须以根才发达、枝干低矮的,最好由山缝石罅采得,经过培育,通过捆扎修剪,使其根、干、枝、叶各具奇形。只是因为那树桩盆景都是活物,要一点点地修理成需要的形态,总是须得相当长的时间方可。据说前人,有一生光阴才剪出数株的。”
“所谓捆扎,乃是以棕绳、竹片等,捆扎树干树枝,形成弯、节、榴、拐等奇姿,出现背、合、俯、仰等形态。所谓修剪,则有七枝到顶、九枝到顶等等诸多讲究……”
卢鸿讲得滔滔不绝,几位学生听得如痴如醉。最后郑柔忍不住问道:“夫君所讲树桩盆景,只闻其大概便可想象其典雅秀茂之态,清奇古怪之姿,令人不由心生向往。只是不知何处可得一见,便是需以重金,妾身亦在所不惜。”
红袖等人也连连点头,卢鸿描绘地盆景实在是太美好了。但是——
卢鸿想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唉,夫人你有所不知,此等秘技,乃你夫君心中所藏锦绣,放眼天下,好象还没人能做得出来。”
得,说了半天,原来是块画饼。
诸女一下子便泄了气。还好一会郑柔便缓了过来,认真地道:“既然夫君能明了此法,必然可为。妾身便着人外出购买各类树桩,一一育植,亲自动手制作便是。就算是投以终身光阴,也定要让夫君口中的奇景现于眼前。”
红袖、小翠等,也纷纷出声附和,恨不得立刻便要动手,将树桩盆景这一仅存于想象中的奇技现于人间,发扬光大。
卢鸿原还想安慰郑柔几句,看了这番情景,也不用自己说什么。想了想便道:“虽然那树桩盆景耗费时日,但山水盆景倒容易一些,所需材料也易于购得。反正这些日子天寒地冻的,不便出门,我便做出来大家瞧瞧吧。”
一听,均大为兴奋。红袖更道:“嗯,昨天少爷就做盆景地。要不是我费了老大力气打碎了,怕还不好找材料呢。”
事实上红袖打碎的太湖石,用来作盆景是不太合适的。制山水盆景,所用山石虽然五花八门,但一般都要有一定地吸水性才好。那太湖石,乃是将奇形怪状地巨石,施以人工雕凿,做成符合需要地样子,置入湖水之底,经数年暗流冲刷,使得石上纹理自然奇特,再打捞出来的。其形制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