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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紧紧是初次见面,陶蓉蓉就对自己两人这么看不顺眼。
陶永安似乎也察觉了陶蓉蓉对两人不善的情绪,干脆地与两人说完话,就将两人送走,随后才担忧而关切地看向陶蓉蓉:“蓉蓉,你的情绪非常不对。”
陶蓉蓉此时已经平静许多,垂下眼帘,捏着手帕道:“没什么事,哥哥。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你会那么信任陶家?”
“哥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陶家肯帮一点儿忙,母亲就不会落为外室,也不会做了他人妾,更不会早早地去了?”
“那样也就没有你。”陶永安说,“蓉蓉,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陶蓉蓉激动起来,“陶子师,陶祁,这两个名字我还是听说过的。陶子师可是当年的太子太傅,文名天下皆知。陶祁也是六部重臣,当初深得前朝皇帝信任。这样的陶家,只要想做,怎么会做不到?”
陶永安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在对上同样有权势的人时。”停了一停,陶永安叹了一声:“况且,当年的情况,怪不得陶家。是娘亲一意孤行,非要自己一个人撑下去的。”
陶蓉蓉固执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
陶永安这个时侯只能叹息,仿佛之前叛乱成功被剿灭的喜悦都消失了一样:“蓉蓉,你比朕小很多。很多事,朕知道,可你不知道。”
他这样说着,仔细看去,陶蓉蓉的眼中却已经闪动着晶莹泪光。她居然哭了起来。
陶永安这下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从他离开家之后,他已经多年不曾见过陶蓉蓉的泪水。不,在离家之前,陶蓉蓉就已经很少会哭了。
所以这个时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陶蓉蓉却放肆地接着这份委屈,将自己多年来心中为母亲抱不平的心情吐了个干干净净。她说着自己小时候陶艳娥做外宅时的事,也说着陶艳娥在林家时候的事,更说着陶艳娥临死的时候:“可是那个时侯,又有谁在她身边!我守在边上,一个人都找不到来帮我。”
陶永安一时之间很是心酸。
陶艳娥的死,也是他心底迈不过去的坎。同样是母亲的孩子,陶蓉蓉是个眷恋母亲的,他又怎么会不想念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回去。
如果自己不回去,母亲与妹妹在林家过得名正言顺;自己回去了,她们就会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当初离开之后第一次重回京城,他也是守在林家的宅子外面等了许久想等一个巧遇,可是一直到他不得不离开,都没有机会再见面。
一直到与妹妹再相遇,听到母亲的死讯……陶永安忽地酸了鼻子。
“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陶永安忽地说,“以后,朕必定会护你周全。”
他对陶蓉蓉这样说,坚定地:“以大庆皇帝的名义。”
陶蓉蓉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着他,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
兄妹两人终于平复心情之后,陶蓉蓉才有心情去关注陶永安。昨夜一夜未眠,今天的早朝又持续了许久,陶蓉蓉担忧地问着陶永安是不是该去休息休息。
陶永安却只是含笑:“你哥哥我,身子壮得很,一夜不睡,也不是什么事。”见陶蓉蓉哭得眼圈红红的样子,他含笑:“这副模样,倒是比之前撑着架子好看多了。”
被陶蓉蓉甩了个嗔怪的小眼神过来,陶永安一笑,叮嘱了她一番,打发她出宫回府:“那边林家的事,也该做个了解了。”
陶蓉蓉一惊,想起这件事,不由得点了点头。
只是等她刚刚出了宫门,就有人在车外拦住了她:“可是公主殿下当面?”马车外的丫鬟轻声地应答着,有人伸过手,已经掀开了车帘子。
洛成就站在那里,对她微笑着:“在这里等了许久,终于是等到你出来了。”说着,他将车夫赶下去,自己牵了缰绳,坐上车辕:“走吧,我为你赶车。”
陶蓉蓉大惊,连忙拉他到车厢里面来。
洛成也不坚持,立刻就答应了下来,麻利地钻进来了。动作之快,让陶蓉蓉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当。
洛成看过来的时候,她越发这样觉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今天迟了点点,抱歉
☆、第三十九章
洛成坐在马车里;目光总是往陶蓉蓉身上瞟。就算今日陶蓉蓉穿着简单;可洛成也总觉得,好看得紧。
“殿下;许久不见了。”安静了好一阵之后,他这样说;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是怕吓到了陶蓉蓉一般。
陶蓉蓉似笑非笑瞥一眼他,道:“昨夜才见过,何来许久不见。”
洛成一呆。昨天晚上兵荒马乱的时候,那一场见面两个人就没说什么话。况且今□□堂之上也闹腾腾的;闹得他几乎都要以为;那一场见面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结果居然才是昨天晚上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立刻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天见过;对臣而言已经是三秋已过。”
陶蓉蓉瞟了他一眼,觉得他呆坐在那里的样子似乎有些傻。“这话居然是从你口里面说出来的,还真不像。”陶蓉蓉掩唇笑着,美眸一跳,从袖子上面看向洛成,数不尽的风流,“我还以为,是晋阳侯家的那个不肖子说的呢。”
洛成心中咬牙切齿。胡敏达这个家伙……
只是转念又回过神来,心中不由窃喜。原来陶蓉蓉对胡敏达的印象也就是如此了,油嘴滑舌不讨喜欢。这样对自己说完,他对着陶蓉蓉道:“殿下不信也就罢了,何必将臣与胡敏达那家伙相提并论。”
他故作哀切的样子落在陶蓉蓉眼中,只觉得这人出去一回,居然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与之前的表现完全不相同起来。
陶蓉蓉有些诧异地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遍,察觉了她视线的洛成立刻就整理衣衫,正襟危坐表现出很是端庄肃穆的样子来。这副表现,倒让陶蓉蓉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洛成心中一松,格外温柔地看着她。
这个时侯,陶蓉蓉才看到他眼底的红丝,周身的疲惫纵然是竭力掩饰也难以抗拒地透了出来。她不由轻声道:“之前忙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累吗?又何必到宫门等我的马车。”
洛成平静地摇摇头,柔情顺着眼波流淌出来:“倒也还好。只是想见见你。”
两句话,回答了陶蓉蓉的两个问题。
落在陶蓉蓉耳中,说不出的暖心。“你呀……”她这样念了一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洛成轻轻地笑,狭小的马车空间内,他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无处不在地将陶蓉蓉包围:“我已经有一个月又五天不曾见到殿下了。”
陶蓉蓉脸上的惊讶不曾逃过他的视线,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所以,很想见你。”
这样直白的表达,让陶蓉蓉觉得难以招架。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也想念过你。可最后却只是一寸一寸地将手指紧缩,微笑着,平静地说:“我倒是不曾想念过你。”
洛成惊愕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方才两人之间那种旖旎的暧昧瞬间消失无踪,她单方面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抗拒:“京里头的日子,好玩得紧呢……”
洛成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波动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他心底的热血也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
“没错,”最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京城里头才好玩。”
他几乎是狼狈地逃下马车的。目送那架马车离开的时候,越来越冷的风吹过身侧,陡然间洛成觉得,冬天似乎已经到了。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洛成看到了乔阳。
他已经换上了锦衣,手里面捧着酒壶,对洛成举了举杯:“一起?”原本想将他丢出去的洛成看到杯中嫣红的酒液,说出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好”。
乔阳立刻就大笑,拍着桌子的对面,道:“来来来,坐坐坐。我琢磨着你总得将我赶出去,结果居然答应了,真是难得。”
洛成沉默地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杯子就开始发呆。
直到乔阳的声音将他惊醒:“你手上力气小点,虽说这杯子只是普通的白玉,可上面的雕刻可是大家之作,你要是捏破了,可就不成套了。”
洛成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动作太大了些,赶紧将杯子放下来。
乔阳眯着眼,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问:“你在想什么,为何心不在焉?”洛成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吐出一句话:“回来前,我去见了升平公主。”
乔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果然又是在升平公主身上吃了亏才回来的。想想也是,除了那位,也没有人能让你这么郁郁寡欢。”乔阳漫不经心地将酒杯放回桌上,往洛成的方向靠近一点,眉眼斜挑,格外古怪地问:“怎么,又被公主殿下伤心了?”
洛成闷闷地喝了一口酒,问乔阳:“你当初和你夫人……”刚说了几个字,他就吞了回去,而乔阳脸上,已经面无表情。
“抱歉。”洛成立刻就说,“我忘了。”停一停,他又说:“实在想不到。”
乔阳苦笑摇头,举杯与洛成撞一下,然后道:“我也没想到。”他的手指摩挲着玉杯,眯起眼看着远方,眼神很是空茫:“我觉得我对她已经足够好,却怎么都想不到,她心里面从来就没有我。”
转脸看到洛成一脸苦闷的样子,乔阳道:“不过,我看你与我还是不一样。”
洛成抬眼,只是露出迷惑的表情,乔阳道:“公主殿下心中未必没有你。”他的视线又落在了空处,仿佛透过虚空在看着什么人一样:“公主殿下待你,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洛成摇头:“我要的,又不只是这一点与众不同。”
乔阳嗤笑:“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就已经足够了。你若是实在想,去求陛下。陛下想来也是不愿看着公主殿下日后孑然一身的。有你跳出来,绝对是刚刚好。”
被洛成白了一眼,乔阳也一点都不生气,只是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