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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柔弱得连切菜时被划到手指都会默默掉眼泪的女子。她刚才一定是痛得撕心肺裂,却仍要和他通最后一次话。
那需要多大的爱的力量去支撑?
“岂可修啊啊啊!!!!!”
这是他第一次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喊。尽管喉咙充血又沙哑。绿间仅在此时失去了控制。
“砰——!!”手机被重重砸在地上,立刻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敲碎的手机还不够,他直接握拳捶打在地面上,不断有碎屑扎刺入柔软的肌肤,左手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没错,他的目的达成了,让小泽花琴打掉那尚未成型的孩子——
只不过代价是惨重的。他不仅毁了一个女人的梦,还亲自断送了他们俩的未来。
……
绿间真太郎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Never。
**
绿间熊子在接到小泽因车祸意外丧生的消息后,差点没头一晕昏过去。
记忆中那个笑容温柔的学姐,那个无论真太郎怎样任性冷淡都愿意包容他的一切的学姐……
前不久才打过电话、安慰过她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泽花琴被断定为当场死亡,奇怪的是,在被车撞了后她还有丝气息,甚至拨通了电话。
熊子后来才知道,她即使下一分钟就要停止呼吸,也坚持要给真太郎留下最后的遗言。
死人不能复生,熊子现在更担心弟弟。受了太大刺激后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她的职责就是看住他不让他做傻事,更何况在意外发生后她便和他失去了联系。
她在接到消息后很快赶到绿间所在的医院,遗憾的是并没在那见到他。对面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即将被推入停尸间。
熊子之后凭着记忆来到绿间和小泽的家,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那抹身影。
按门铃的时候没人回应她。
“真太郎你在吗?”
熊子随后直接用手敲门,依然听不见动静。
她心急如麻,他们家门口前来回走动。真的不在家吗?还是,真太郎故意……
“真太郎!?”
“咚咚咚——”她奋力捶打房门,不相信里面是空屋。
熊子没死心,直接跑到楼下的业务管理处恳求保安给钥匙。对方也许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人,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交给了她。
“咔嚓。”
她必须进屋亲自确认一下,不然也实在想不到他还会去哪儿了。
……
房间里一片昏暗,厚重的深色窗帘盖住落地透明窗,密不透风。外套和车钥匙被随意地仍在沙发上,可见屋子的主人有多疲累。
“真太郎?”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每一步,伸手推开正对自己的一扇半敞的门。
熊子瞄到一个黑影,以及他翻身时发出的摩擦声。
“你还好吧?”怎么可能还好。
发现乖乖躺在床上的绿间后熊子总算松了口气。她大胆地在走近一些,虽然太暗看得不清楚,她知道他有两只哭肿的眼,不然他也不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瞪大的双眸一眨不眨。
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熊子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弟弟就像迷失方向的孩子,突然找不到迷宫的出口,不知所措。
熊子差点没哭出来,她强忍泪水。作为一个坚强的姐姐,她有责任在弟弟伤心欲绝的时候为他疗伤。
她用手背探了探他滚烫的额头,不出所料,因为打击太大导致发烧烧得不省人事。
这样倒好,乱跑出去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我找退烧药给你吃,好吗?”熊子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姐……”他动了动小拇指,虽然睁着眼睛,身体却十分无力。
“别说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起身——
即将抬脚往门外走的那一瞬间,她的衣角被轻轻拉住。
“?”
“陪我。”从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短短的音节。
“欸?”
“陪一会儿就好了……”绿间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已渐渐染上哭腔。“像小时候那样。”
熊子愣了下。
她用衣袖擦擦眼睛,回到他身边,坐在地上牵着绿间的手。
“嗯。”
她记得,小时的弟弟只有在打雷时会要求她陪在他身边,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这样能给予他极大的勇气。
熊子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什么也不说。
“……”
黑暗中,她听得见低低哽咽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那可是花琴姐和你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你怎么可以……
上帝怎么可以对你这样不公。尽人事以待天命,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熊子本以为小泽和绿间在一起会得到幸福完美的结局,就像她和赤司那样。
泪水无法克制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到他指尖的缝隙处。
……
她轻轻地、缓缓地哼起了歌。
「Iremembertearsstreamingdownyourface;
WhenIsaidI'llneverletyougo。
Whenallthoseshadowsalmostkilledyourlight;
Iremember;yousaid〃Don'tleavemeherealone
Butallthat'sgoneanddeadandpast;tonight;」
儿时常哼的轻柔节奏就像摇篮曲,使得紧绷的神经松弛,心情随之平复。
「Justcloseyoureyes;
Thesunisgoingdown。
You'llbealright;
Noonecanhurtyounow。
emorninglight;
YouandI'llbesafeandsound。」
……
绿间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熊子枕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他忘掉那只已彻底麻掉的手,心里充满了暖意。
“姐……”他轻叹一声,仿佛一天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尝遍世间痛苦。
——爱情会变、友情会垮,只有亲情足够坚固,能够抵挡得了风吹雨打。
这种时候,只要熊子陪在身边就一定能短暂性遗忘掉这可怕的现实。他想。
尽管姐姐不可能永远陪在身边。他仍希望这场梦能尽可能地再长一些。
“我,还是爱你啊。”
我站在身后久久地注视你。可惜,你再也不会回头。
**
……
在小泽花琴意外身亡后,绿间身边的朋友和家人起初经常向他介绍适合的女孩,毕竟他当时才二十四,年轻有为的青年想二婚还是容易的,再加上他和小泽没孩子。然而绿间辜负了大家一片好心,以各种借口推脱掉。即使被硬是拉去相亲,见过的女孩不会再见第二面。
绿间将心思放在事业上,年纪轻轻便混入医院高层,追他的护士倒是有不少,但「仰慕」和「陷入爱河」到底也是有区别的。在他工作的医院里流传一句话——
绿间真太郎,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焉。
时间“哗——”地流逝,一晃到了孩子们都长大的时候。
十四岁的少年与他父亲和舅舅当年同样优秀,虽然沉默寡言,在篮球上的天赋与温柔细腻性格为他赢来不少女生的青睐。
赤司政典,这个受绿间喜爱的孩子。在小泽去世后,熊子像是有意似的,故意经常将他带过去拜访绿间。有时甚至会留他在绿间那住上整整一星期。
他在行为、语态和习性方面与绿间越来越贴近,甚至会让他母亲产生“真太郎翻版”的错觉。而那精准的球技,大概也是从绿间这儿学来的。
“姐姐她……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喜欢以吐槽我为乐。”
进入青春期的少年也到了有些叛逆的阶段,即使内敛又懂事的政典,在抱怨父亲太严肃、要求太高之余,也常提到他的双胞胎姐姐星炎。
绿间听到「姐姐」这一词后怔了下,笑容有点苦涩。
“然后?”
“之前有女孩给我递情书什么的……啊我事后有拒绝。不过当时我不知道是情书,收下后到家了还没拆开,被姐姐看到后她居然拿出来看,边读边笑人家女生的告白信里有错字有语病!”政典有些激动,竟愿意把这糗事抖出来和舅舅分享。
“嗯……”他耐心地听少年接着讲。
“姐姐现在变成生徒会主席了,追她的男孩也有很多嘛,可是她都不理人家,整天摆着脸可严肃了……只有我才明白她是个魔女。”看来,平日不多话的他只要一提到姐姐,整个人便来了劲。
“唔。”
“不过——”政典忽然话锋一转,“姐姐害怕的东西也太多了,什么虫子啊打雷啊鬼屋啊什么的……简直和普通女生没什么两样。”
政典,你姐姐本来就是女生。
不过,听他这么一形容,绿间恍然大悟。
不是政典太像当年的自己,而是他像熊子;星炎反而成了那个在初中时喜欢打趣姐姐、说姐姐傻却又不放心她一人的绿间真太郎。噢,在雷厉风行的作风上又和赤司贴近,毕竟她是生徒会主席呢。
“咳,政典,”他打断他,“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欸!?”政典诧异地瞪大眼,没料到一派正经的绿间会问这奇葩的问题,“当、当然没有啊!现在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日子!”
啧,若是初中时的熊子,一定也会这样回答,信誓旦旦地拍拍胸口保证。
“那么,去找个女孩子吧。”
绿间语重心长。
他可不希望熊子养个新世纪姐控出来,或者弟控……万一是双向的就惨了!
“欸!?”
政典更惊讶了,鼻梁上的眼镜一直往下滑。
“换个问题,”绿间扶额,“你,觉得没有星炎在身边,会适应那样的生活吗?”
对方思索了下,犹豫地摇头。
“不知道欸,十四年的时光里睁眼闭眼都能看到姐姐。”
十四岁,是个适合情窍初开的季节啊。一不小心就会对谁怦然心动。
“所以,为了不造成惨剧,趁你年纪还小的时候赶紧适应下。总不能什么都依靠姐姐,对吧?”绿间难得语重心长说了一长串令他不解的话。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