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断笛 下 by 朱雀恨-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急了:“这时机虽好,但未免太好了一点,谁知道王敦是不是真的死了,又或者是诱敌之计呢?”见司马绍神色坚决,他凑近一步,低低地道:“纵然要去,您也不能亲自上阵,这实在太凶险了。”
“机不可失,再说,这里再险也险不过姑孰吧。”司马绍朝城下望去,沈沈暮色正笼著对岸王敦的大营:“也许他就在那里。”
“万岁,王应是多狠的人,世子说不定已经……”
“不。”司马绍打断了他:“我知道的,他不会死,他还在等我。”
那一晚,司马绍到底领著三千兵勇渡过了河去,熟睡中的王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司马绍派人烧著了营帐,风助火威,秦淮河南一片通红。驻守在石头城的温峤见势,忙发倾城之兵渡江出击,两军在河边激战了一夜。
到了天明,温峤举目再看,王应的营地已烧去了大半,数十万大军也只剩下区区百人,其余的不是死了,便不知逃去了哪里。温峤欣慰之下,又替司马绍担心起来,找了几个将领来问,都说没有见到他。温峤顿时急了,却见远处有座大帐,虽烧去了小半,仍是威风赫赫,与别不同,温峤知道,这是主将营帐,不是王敦住的,便是王应的居所,他心中一动,忙提刀跑了过去。
刚刚走近大帐,里面便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巨响,仿佛有人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接著便是刀剑划出的风声,伴著“噗、噗”的诡异声响。
温峤壮著胆子冲进营帐,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整间大帐里,到处是飘动的素幔、低垂的白幡,原来这竟是一间灵堂。而更让人胆寒的是,灵堂正中的那口棺椁已经被人劈开,一具尸体被拖了出来,横陈在地下。此时,有一个男人手握长剑,正发疯一般砍剁著尸体,飞溅的血肉已糊满了他的袍摆,有些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万岁!”温峤扑过去,拦腰抱住他:“您在做什麽?!”
司马绍挣扎著,狠狠踢踹那业已面目全非的尸身。
“万岁,死者为大啊。”
“死者为大?”司马绍转过身来,颤抖地指住棺椁前的供桌。温峤这才注意到供桌的正中摆著两截红色的东西,乍一看非常相像,仔细一看却并不相同,左边是一截染了血的断笛,而右边那东西分明比断笛细了一圈,那是……那是一根被生生砍下的人指!
这指头异常的纤细,仿佛一折就会断掉,未被鲜血沾到的部分又是那样的白皙。温峤想起来,他是见过这根手指的,好多年前,他曾亲见司马冲吹笛,那一日春衫飘飘的清标少年卓立风中,玉白的指头按著玉笛,清音一曲,天上人间……


63
“他们怎麽能这样?”司马绍突然跪了下去,十指死死地抓著泥地,褐色的头发披散下来,遮没了表情,温峤只看到晶莹的水点不断落到地上。
“他还是一个孩子啊,他才十九岁。他很怕疼的……他那麽喜欢吹笛子……是我害了他……”司马绍忽然用脑袋朝地上撞去。温峤连忙抱住他,然而司马绍的力气太大了,他拦也拦不住。
直到军士们闻声而来,才帮著温峤扶起了司马绍。温峤狠狠地威吓了那几个军士,不许他们将此事外传,然而也许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司马绍戮尸痛哭的事情,连同他半个月前独闯姑孰的旧闻,还是悄悄地流传到了民间。於是建康人在庆幸内乱平定,赞叹年轻帝王功业的同时,也开始了另一番揣测。
这一切,司马绍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只怕也没有心思理会,现在他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追查王敦党羽的事情上面。石头城一役,王应大军溃散,死伤无数,然而王应却还是逃脱了,司马绍坚信,找到王应必定可以问出司马冲的下落。於是他派出数十路人马搜捕王应,半个月後,这些人中的一路也终究不辱使命,将王应带了回来。
再次相见,锁在囚车中的王应已没了贵公子的骄矜,那张从囚车里伸出的傲慢脸孔却跟昔日一模一样。看到司马绍,他先是愣了一愣,既而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司马绍?真没想到,堂堂的晋室天子竟会偷偷跑去姑孰。早知这样,当日我就应追上你,一刀结果了你。不过呢……”他淫猥地舔了舔舌头:“追你弟弟也不错啊,我干过他那麽多次,可就数那次味道最好,在野地里他也格外的野的。”
司马绍朝他面门就是一拳,王应顿时鼻血长流,却笑得更狂:“你上过他吧,要不他怎麽对你死心塌地呢。你真该来看看,那天晚上我们轮番干他,我把他手指都剁下来了,可他始终不肯说出你到底是谁。喂,那跟指头你看到了吧?我拿来祭我干爹了,可我想你一定更喜欢,他的指头多细啊,腰也细,那腰下头……”
司马绍“呛”地拔出长剑,已经架到他颈间,却硬生生顿住:“他在哪里?”
“你想找他吗?”王应忽地止住了笑:“你真喜欢他?”
“是。”
“呸!姓司马的真是肮脏!”王应朝他脸上重重唾了一口:“但你最脏,你干了亲弟弟,还用他杀人,天下人说你真明君,我看他们全瞎了。”
浓稠的痰液顺著脸颊缓缓下滑,粘腻而又恶心,那是司马绍从未经历的屈辱,但他没有擦拭,更没有一剑削去王应的头颅,他望著这囚徒的眼睛:“是,天下人都瞎了眼。但他是干净的。不管你,不管我对他做过什麽,他永远是干净的。告诉我,他在哪里?”
王应似乎怔住了,半晌才别开脸去:“我不知道。”
“我不信。”
“你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老子反正要死了。告诉你,干爹临死之前让我放跑了他。你不信吧?哈哈,他给我干爹下毒,可干爹还是饶了他的命。哈哈!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能找到他,你真该看一看他变成了什麽样子,那是你的报应,你一定会满意的,哈哈!哈哈!”
那天,司马绍终究没有亲手杀死王应,三天之後,王应被押到市集当街正法。随著王应的伏诛,朝廷开始清算王敦的党羽,而这个时候,东海世子的名字也被提了出来。


64
司马绍看到那样的奏折便扔到一边。然而臣子们仿佛存心与他作对,同样的折子源源不断地递上来。到了后来,有个执拗的干脆上了一封陈情书,用词虽曲折含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说是坊间盛传,皇帝和东海世子有逆伦的私情,所以虽然司马冲名列王党,朝廷也拖着迟迟不肯定罪。又说司马冲虽然下落不明,但缉捕令总该发一个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云云。
司马绍看了一迭声地冷笑,温峤恰好也在,早瞥见了折子里的话,便低低道:“这人太愚直了,但说的倒也不全错。要不就拟一纸虚文下去,堵堵他们的口?”
“为什么要堵口?”司马绍头也不抬:“他们说得又不假。”
温峤见他脸色阴沈,知道不能再劝,便悻悻闭了嘴。
这年冬天,建康的雪下得格外大,天气也格外的冷。司马绍受了点风寒,又咳起血来。御医拟了不知多少方子,吃下去却全没效用。司马绍便叫了王雪坤来,对他说:“我到底是怎么了?你须说实话。”
王雪坤见他这么说了,知道再瞒不过去,终于狠了心道:“万岁,您还记得吧,先帝有咳血的症候,世子病时也咳过血。还有您那十八岁就夭折的二弟,他去世前也曾大口吐血。我若没有看错,这只怕是您家传的隐疾,一旦伤情,便难免发作。您这一两年本就过于劳碌,再加上忧思郁结,这病势便格外沉重。”
“这么说,我是活不长了?”
王雪坤连忙摇头:“不是这么说的,只是您真得保重了,若是过于劳顿,只怕不好。”
司马绍笑了笑:“放心,我死不了,我还没见到他呢。”
王雪坤于是便提议说建康太冷了,还是去南方小住一段时日吧。司马绍却又不肯。德容便在一旁说,听温大人讲,有人在南方见过酷似世子的人。司马绍知道德容是要诓自己去南方养病。但这些日子,他不知往全国派出了多少人,竟怎么都找不到司马冲,随着希望越来越渺茫,他找弟弟的心情也越来越渴切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于是到了十二月头上,司马绍到底还是南下了。
司马绍到南方之后,政务并没有松懈,每日都要批复由快马送来的折子。这一日,司马绍翻到一本折子,正是那让他给司马冲定罪的臣子写来的,说的是如何防御北胡的事情,折子末尾却稍了一笔,说自从东海世子被幽禁起来,朝野上下人心大快。
司马绍勃然大怒,立刻将温峤自建康急召过来。温峤晓得隐瞒不过,只得从实招认,说是找了一个疯子,冒充东海世子发配去了毗陵。温峤反复说这是为了防民之口,为了维护王室的声誉,又再三保证那疯子绝不是司马冲。可即使这样,司马绍还是连夜赶去了毗陵。
毗陵比建康更靠北方,这个时节已是风雪塞空、滴水成冰,德容虽然没病,也还冷得浑身哆嗦,司马绍却像是毫无知觉,一个劲地挥鞭赶路。德容觉得,这两年来,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司马绍了,像这样拖着病体,千里迢迢跑来看一个陌生疯子,德容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温峤用来幽禁疯子的是昔日东海王建在毗陵的一处行宫。那行宫临水而筑,到了夏日也许会荷花满目,此时却是冷风飒飒,吹得人站立不住。看守行宫的侍卫并不知道司马绍的身份,验过德容带来的腰牌便为二人打开了大门,却又叮嘱一句:“那人疯得厉害,你们在窗口看看就好,可别进去了。”
德容道过谢,随着司马绍往里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听到里头传来凄厉的哭叫,墙上的浮灰似乎都被震得瑟瑟而落。德容心里正在发虚,一抬头却已到了幽禁疯子的房前。那房间三面都是镂花长窗,窗纸早已残破不堪,一眼望进去,便能将屋中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德容乍一望去差点惊呼出声,那疯子削肩薄背,竟真跟司马冲有几分神似,然而转过头来,乱发下却是一张平板、陌生的脸孔。他穿得相当单薄,可似乎并不怕冷,光着两只脚,一个劲地对着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