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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郑朗眼睛冒出一丝jīng光。
吴鼎臣弹劾,让他察觉到一点不对,他是贾昌朝的人。
是那一个那一个的人,不象YY小说那样,秘密躲在一个黑暗角落里聚会,整天到晚商议着如何害人。一在宋朝,特别是北宋中前期,几乎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二到了这地步,都是人物尖子,不能这样做,一旦抓住把柄,一辈子仕途也完了。那一方的人,皆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时未必成了好事,例如范仲淹要去河北,富弼公事公办,强行拆掉范仲淹的台。但那时,富弼绝对是范仲淹的人。
可今天贾昌朝远在洛阳,夏竦贬到南京府,高若讷不久前又被调回枢密院为枢密副使,实际高若讷到西府就成了打酱油的,在台臣反而会起更大的作用。这个郑朗不大去管,宋朝是全能制,大臣能文能武,能吏能商,能做福尔摩斯,还要必须做水利专家,农业专家,不知道多少大臣用错了地方。新的御史中丞乃是杨察,与自己同榜进士。接手太平州。与自己关系不恶。
况且自己至少在朝堂军事上,很有权威xìng的。按理说言臣不至于太反对,即便弹劾也要询问一下原委。也不象吴鼎臣挑起来的,贾昌朝在洛阳,没有贾昌朝,吴鼎臣用什么来与自己斗?
他感到其中有隐情了,徐徐说道:“吴知谏,其中利害关系我早与几位相分剖析了,也做了诸多布置。至于国母,西夏国母乃是没藏氏,与没移氏有何关系?难道拥有两个国母,就是国家制度乎?”
有些大臣窃笑,元昊这厮,不但抢了自己儿媳妇,还弄出三个皇后,自古以来一个后宫之中。能同时拥有三个皇后的吗?可怜前面一死。儿子逃到契丹,妻子逃到宋朝。
吴鼎臣有些不甘心,但听到郑朗说与几个宰相早就商议过,其他十几位言臣皆不吭声了,自己一个人说没有作用,只好寂默不言。
散了朝,郑朗刻意去了特务营,秘密对王勇嘱咐几句。
也算是以权谋利。主要是为了国家。
杨守素在京城等候没藏兄妹消息,郑朗没有再去谈判,他手中的事务还多着呢,那有jīng力全部用在这次谈判上?
隔了几天,又是朝会。
吴鼎臣再次进谏不可,经过数天准备,证据更充分。一说侵耕掳掠,西夏乃是部族制,元昊新丧,约束力很小,与西夏政权无关,况且狄青报复,西夏并没有用兵。这个说法很有市场,不想打仗的大臣太多了,许多大臣点头附议。
二又说西夏国主年幼,这时朝廷应当培养关系,使西夏国主对宋朝产生好感,此乃国家长久计也。没移氏乃是元昊皇后,亦是西夏国主另一母亲也。收留没移氏,必为谅祚痛恨宋朝,引以为耻辱,宋夏之间未来必交恶矣。这个似是而非的言论再次获得许多大臣赞同。
几个言臣也同时进言,若是收留西夏一个部族,无关紧要,那怕是当年的山遇惟亮,他身份虽贵,终是西夏的臣子。没移氏却为皇后,国母,远远超出臣子的范畴。宋朝绝对不能收留此女。
郑朗闭目养神,等他们说完,才说道:“陛下,臣也有一言。诸位言臣之议,也是为国家着想。之所以产生这种想法,乃是儒家以仁为本也。臣曾以为儒家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平,带有杀戳讨伐之意。又,儒家核心乃是内圣外王,所以王也,乃是恩威并用,有仁之道,有霸之道,因为儒家自西汉后多为篡解,故历代以法家充之。而臣以为错矣,儒家之义,就是法家的法。为何有内圣外王之区别,为何有治与平的区分?实际还是以仁为本,以义节之。以恩为本,以威节之。然区分就在轻重之别也,内圣外王,对内重恩而轻威,对内重威而轻恩,毕竟内才是国家的根本所在。治国平天下,国内以治为本,以仁为本,以抚为本,杀戳征讨辅之。而对外乃平也,杀戳征讨,武力震慑为本,辅以仁、抚,此乃平也。不过这终是臣对夫子儒学的看法,包括吴知谏在内,未必能赞成臣的看法。治国也,儒家为本也。吴知谏说以仁为本,以抚为本,包括外国亦须如此。”
说得多好啊,我有我的想法,你有你的想法,不能将我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事实这种对外国也需以仁为本的神马狗屁理论,在宋朝许多大臣中颇有市场。
至于古今往来中国养了多少白眼狼,自动疏忽。
继续说道:“不过西夏自李继迁以来,一直背信弃义惯了的,本身又是一个强悍难以征服的国家,想要对他们说一些道理,说什么以仁为本,恐怕难度极高。然臣却想起一事,南方交趾多侵占我国领土,西夏是一头难以驯服,贪得无厌,狡猾无比的野狼,交趾却仅能算是一头可笑的猴子。然在南方交趾野心勃勃,臣担心迟生会生祸乱,故臣以为让吴知谏前去出使交趾,让他们不得sāo扰我朝边隆百姓,以及岭南各部族。”
不是要讲道理吗,不需要让你与西夏人讲理,只要你前去交趾,与这些小越南们讲讲道理去。
说完,退回班列。
他脑海忽然浮现出西门豹的故事,怎么办呢,老百姓都相信有河伯一事,那么女巫,你去与河伯交谈吧。
六百二十一章 御史的荣耀
“你,以权舞私!……吴鼎臣气愤地说。
许多大臣皆皱起眉头,开始时很正常的,何为言臣,专门替各个大臣与各项条政挑刺的,御史还有另外一条权利,可以风闻言事,外面起风了,不好,台风到啦,三两级的微风能说成台风,但没有犯错。
当然,说归说,听归听。
言臣有说的权利,皇帝有听的权利。
言臣责疑朝廷收留没移父女,郑朗也可以答,也可以不答,最好是答,替大臣释疑。何谓朝会,不是前来拜见皇上的定时殿会,朝会真正用意是处理国家疑难问题,群策群力。郑朗回答了,不能算是朝争,连辨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解释诠疑,是正常的程序。
至于吴鼎臣是不是贾昌朝的人,也不能草率地做决定。
吴鼎臣在李京一事上,是拍了贾昌朝的马屁,但随后他的表现,让大家很难对他下一个定论,朝廷准备召夏妹为相,是吴鼎臣率先发言,弹劾夏球在并州杖杀私仆,复与谏官、御史又论议夏妹与陈执中不合,不可共事。
表现敢言,敢言就是好御史。
仅因为这个原因,就将吴鼎臣发放交趾作为使者,交趾是什么地方?即便吕夷简在世时,也不敢这么做啊。
连赵祯同样不解地看着郑朗。
郑朗不得不走出班列,递上一奏,让太监递给赵祯。
这也是不对的。
朝会上各大臣言事,都有书奏,这是留作存档,但书奏不是用递的形并,而是朗声说出,说完后再次此奏呈上,作为存档,说出是以便大家一起讨论。
赵祯狐疑地看着眼前这篇奏折,不是很长,仅是一小段文字。看完后,冷冷盯着吴鼎臣,脸色迅速恢复平静,说道:“准奏。”
又说道:“散朝飞……”
大臣一个个莫明其妙,吴鼎臣脸色灰暗,不要说交趾,就连岭南在宋朝京官眼中,也如同地狱。
王尧臣跟上郑朗悄声问:“行知,你在奏折上说了什么?”
居然皇上准奏,让王兔臣十分不解。
“言臣蜂拥而上,言没移父女不得收,我心中产生怀疑。”
“是啊,契丹连宁令哥都敢收留,为什么我们大宋不敢收留没移族。”
郑朗没有回答,契丹能收留宁令哥,但宋朝收留没移氏,必然引起争议,苟且偷安的思想已经深入到许多文臣骨脾里,休说现在,看看岳飞是怎么死的?当真仅靠秦桧与赵构二人,就能将岳飞杀害?支持杀死岳飞,与金国求安的文臣不要太多。又道:“我让特务营几个兵士暗中查访一番,监视西夏使者一行的动静,得知一条消息,杨守素曾秘密派手下带了一些礼物,去吴鼎县家中拜访。此人在吴家说了一番话后离开,去的时候带着数个礼盒,回来之时,两手空空。”
“这个该死的吴鼎臣!”王尧臣恨恨地说。
西夏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了,但吴鼎臣身为言臣,居然不顾国家,收取西夏贿赂,罪加一等,不要说出使交趾,即便贬放岭南,也不为过。难怪皇上会同意郑朗的进谏。
郑朗又说道:“我说的也不仅是做为一严惩的手段,岭南官员,多是有私罪或者渎职贬放去的,多不称职,部分官员与豪酋联手,鱼肉百姓,朝廷政策又过于软弱,使岭南各部族越来越桀骜不驯,欲壑难填,国家重心是北方与西方,对南方忽视,未来南方必有事矣,不但南方会有事,就连这个交趾都会野心勃勃。”
“南方……”王尧臣喃喃一句。
不是害怕交趾,但南方那片土地多瘴气,气候炎热,离京城远,战争成本柬高昂,一旦有事,还不知得花费多少钱帛,如果处理不当,甚至三军会在那种恶劣的天气下发生疫病,这也是朝廷一直花钱买安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将许多特务营密探派向南方为何?若是南方没有事,我敢进谏率兵去南方,还不得让言臣口水活活淹死。”
王尧臣摇头。
在赵祯朝,言臣胆子越来越大,敢于言事,确实起到监督作用,但有一个弊端,大多数时候也敢于胡说八道,特别有一些言臣以将宰相掰倒为自己的荣耀。有时候做得越来越过份。
也未必,有不好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对此郑朗能忍受的,想要这些无法无天的文臣实事求是的进谏,真的太难,但有一个基本原则,不得因为个人利益,而出卖国家。
吴鼎臣看不惯夏辣,同样看不惯自己,在倒夏的时候,他居功甚伟,于言臣中有很高的威信,故收到杨守素礼物后,挑唆言臣对自己发难,想到这里,郑朗说道:“我们去驿馆。”
来到驿馆,见到杨守素,郑朗冷声说道“杨守素,不要在我眼皮下做小动作,做了也没有用,若再做,我立即下令封闭所有私盐通道,你信不信?”
恫吓一番,郑朗还嫌不够。
这次郑朗真的生气了,若杨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