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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打了一个哈哈道:“以仁为本,以义为节,仁,爱人也。说不定后人比我们更好呢。”
陈升之气得要暴走。
因为郑朗清晰地在修著儒学中就提到过,儒家之道,内圣外王,故中庸说国是治的,天下是平的,何为内圣外王,对内以仁为本,以义为节,对外则不同,这些蕃人少知王道之化,有理也辨不通,多半给他们好心,反而当成驴肝肺,以为是软弱,加倍地欺侮。故用在外时,与易的卦象一样,是颠倒过来的,内是仁为本,义为节,外则成了义为本,仁为节,这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国与天下的观念。
当时这些言论发表出去后,一度还引起过很大的争议。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比如西夏,宋朝对西夏不好吗?契丹出兵,大肆市易。甚至默认西夏将大批青盐运向宋朝,变相地支持西夏对抗契丹,危机度过,没藏兄妹是如何回报宋朝的?没藏叛,宋朝再度出兵,将没藏叛乱镇压下去,以李谅祚一统西夏,李谅祚又如何回报宋朝的?
想到这里。陈升之又看着郑朗,以及赵顼。见两人皆在微笑,心有所动,于是不言。
赵顼原来也不大相信的,但一个月前,郑朗就上密奏。预料到了今天的事,由是信心满满。
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吧。”
不知道郑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至今,大多数宋朝的士大夫们依然以苟和派为主,从一开始得到绥州就一直反对,因为理由不充分,没有得逞,如今终于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立即将宋朝的答复传给西夏使者都罗重进。
都罗重进听后略一犹豫,土门、安远寨到长城岭一带。原来没有那么多堡砦的,只有数堡而己,后来庆历议和后,西夏学习宋朝,建堡筑砦蚕食延州到保安军西北的领土,于是堡砦越筑越多。领土是谁的,宋朝认为是宋朝的,西夏认为是西夏的,但九成以上堡砦却是西夏建设的。因此都罗重进前来商议。土门乃是宋朝的。交还给宋朝,其他几十堡皆是西夏的。并没有想用它们交易,虽得到绥州,平灭嵬名山还须废很大的jīng力,宋朝得到三十六堡,若派兵驻守,以后再无进攻延州的空间。
轻重无法掌握,只能答道:“谢过皇上恩典,然臣监行之前,我主与太后并没有提及,我必须回去禀报。”
一群士大夫有些傻眼,明明是宋朝一桩很吃亏的生意,看样子这名西夏使者还不大乐意,为何哉?
郑朗听到下属禀报,微微一笑。
道理似乎是很简单的道理,但不管是宋朝,还是以后,却一再在上面载跟斗。
没有管,不痛到骨子里,苟和派会一直占据主流。打开卷宗,乃是几十名武将考核记录,也是最后一批团指挥使名单。不仅团指使,还有各营指使,各营指使人数太多了,好几千人,必须以后慢慢考核,郑朗不可能一直呆在西府,能管一管的不过是各团指挥使最终名单,一共有四百多名团指使,还不包括各种蕃兵,蕃兵不行,为了照顾各族酋长,皆是酋长或者其子弟担任。还有南方的一些乡兵与厢军,因为路程远,未来得及来到京城,有的土兵本身就是蛮人组成,与蕃兵一样,不必要进行考核。其他的禁军、厢军与乡军逐一编制成团。经过考核后,基本上能保障团指使这一块没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废物了,懂一些武艺,对战阵与谋略、兵法稍稍jīng通一些,其中郑朗还发现了二十几名比较优秀的年青将领。注意了,未露声sè,就象王韶一样,资质虽佳,还要经过磨练,才成变成璞玉。
放下卷宗,到了这时,第二步改革也渐渐到了尾声。
走出西府,回到家中,派家仆将司马光喊来,递了一份手稿给司马光,读中其中的一段:“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chūn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chūn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yīn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无rì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虐,赋敛不时,朝令而暮改。当具有者半贾而卖,无者取倍称之息;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cāo其奇赢,rì游都市,乘上之急,所卖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粱肉;无农夫之苦,有阡陌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千里游遨,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此商人所以兼并农人,农人所以流亡者也。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故俗之所贵,主之所贱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恶乖迕,而yù国富法立,不可得也。”
出自晁错的《论贵粟疏》。
因郑朗提议,赵顼刻意调派一些文学人士。协助司马光撰写《通志》,已经修到卷二十汉纪十二。在第十五卷孝文十二年,司马光刻意将此篇疏文全篇摘出来,整整占据这一年纪事篇九成以上的篇幅。
粮食在古代是十分重要的,老百姓吃不饱,可不管你是什么孔子老子,在饥寒交迫下,即便孔夫子做皇帝。也会揭竿而起。大约这才是司马光看中此篇文章的原因。
读完后,郑朗叹道:“说得好啊,虽我朝粮食增产,一亩产量能有两石多,可在汉朝一户能有百亩土地,我朝却不及其三分之一。有的五等户人家仅有数亩十几亩耕地。就是这点田地,要服劳役,要交税,要交际,要有生死病死,要有婚嫁迎娶,要抚养老人,要养儿育女,要吃喝穿住。平时能勉强半饥不饱,一有天灾来临,朝廷虽禁止,百姓仍然要卖儿卖女,或者流离失所。但是豪户穿着华美的丝绸,驾驭着高贵的宝马,乘坐着坚固的马车,甚至脚下一双罗袜能值几金。可他们仍然不满足,对国家隐田。对贫困百姓巧取豪夺。大肆兼并……”
“郑公,yù速则不达也。”
“我知道yù速则不达。但君实,不管快或者是慢,要不要做一点什么?”
“德化。”
“德化也要刑律来辅助,否则就是墨式德化,你下去了,也德化了,若不最终动用律法武器,能得多少隐田?”郑朗说到这里,心里在想一件事,司马光好歹是自己学生,也能算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否则此时在朝堂上多半成为自己死对头了。其实不管德化,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是借口。就象后世的房屋一样,为了剥削百姓,满足自己的yù望,说中国人多地少,有可能是,但密度当真及倭国、南方一些国家,阿三,或者西欧诸国?又说城市化,许多农民未进城呢。不知道农民种的是大米还是黄金,若不是黄金,靠一亩地一千几百斤大米,种籽化肥农药,到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一栋房子。一个房屋套着,还能做什么梦,恶梦!
此时、彼时!
又拿出一本册子说道:“你在汉纪一里借韩信之嘴写到韩信问汉高祖,今东乡争权天下,岂非项王耶?汉高祖答道,然。韩琦又问,大王自料勇悍仁强孰与项王?汉高祖默然良久,道,不如也。韩信再拜曰,惟信亦以为大王不如也。然臣尝事之,请言项王之为人也。项王暗噁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耳。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劚郑滩荒苡瑁怂礁救酥室病O钔跛浒蕴煜露贾詈睿痪庸刂卸寂沓牵槐骋宓壑迹郧装踔詈睿黄剑恢鹌涔手鞫跗浣啵智ㄖ鹨宓壑媒希凰薏徊忻穑傩詹磺赘剑亟儆谕慷C湮裕凳煜滦模势淝恳兹酢=翊笸醭夏芊雌涞溃翁煜挛溆拢嗡恢铮∫蕴煜鲁且胤夤Τ迹嗡环∫砸灞铀级橹浚嗡簧ⅲ∏胰赝跷亟刈拥苁暌樱蓖霾豢墒ぜ疲挥制燮渲诮抵詈睿列掳玻钔跽┛忧亟底涠磐颍ǘ篮⑿馈Ⅳ璧猛选G馗感衷勾巳耍慈牍撬琛=癯恳酝醮巳耍孛衲病4笸踔胛涔兀锖廖匏Γ怀乜练ǎ肭孛裨挤ㄈ拢磺孛裎薏粂ù得大王王秦者。于诸侯之约,大王当王关中,民咸知之;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今大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
“项王仁是妇人之仁,所过残灭,诈坑秦降卒二十余万,爱人也只是假爱,爱诸候非不爱民。汉高祖入武关,秋毫无犯,除秦苛法,约法三章,此乃真仁也,爱民,爱的乃是天下百姓。由是汉高祖一入汉中,父老响应,东向鸿沟,最终得天下。君实,你所爱的是权贵士大夫,还是天下的民?”
不是我说的,乃是你说的。
“郑公,自从你用雷霆手段改革以来,许多人更加激进sāo动,我担心会重蹈庆历新政之辙。”
“是啊,我也想到过了,故我每次改革后,都会停上一段时间,做一些退让进行安抚。但是隐田之伤会有多重。你想过吗?两税在国家收入中虽不及唐汉比例,仍是大头,就是偿还天下欠负后,天灾**,还有想不到的兵事,两税可以免去吗?不但不能免,朝廷不再加税对百姓来说,就算是一份生机了。两税那么多。又有许多士大夫与权贵耕地少税免税,田隐得越多,税务就越重。两广炎势难当,疟疾至今并不能保障真正根除,为何有那么多老百姓前去两广?生活所逼迫也。但就是两广,终有人满为患之时。到时又逃向哪里?”
“郑公为何让我下去?”
“君实,我让你下去,是减少纷争,从宽处理,非是让你百般牵就。不错,此次清查隐田,你做得最好,矛盾少,又取得成效。但去年的震慑也被你耗之一空了。自此以后。每次清查,这些主户们必象去年一样,不断地试探着朝廷底线。但有几个士大夫能有你的智慧,控制着这条底线。即便每次让你领手,失去这个震慑力,二次三次,四次后,休想九万顷隐田,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