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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早已发现殿内巨变,听到子萱声音,回头看了眼子萱,才三步一回头地朝外跑去,敏莹看着忽然崩颓的玉棺周围地面,大惊失色,竟然停下了脚步。
子萱和牛氏兄弟,本来站在玉棺旁边,忽觉地面崩塌,忙朝外猛跳,谁知子萱负伤在身,力道不够,竟然没能跳出崩塌范围。
子萱眼见自己慢慢沉入地面,心道今日要交代在这儿了,正这时,却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跳出崩塌范围的牛一郎满脸哀痛地看着子萱身后,手上却不停留。
牛一郎大手一挥,将子萱一只胳膊紧紧抓住,子萱回头望去,发现牛二郎已经随着玉棺一起朝地下沉陷,大喊道:“牛二哥!”
喊声被湮没在大殿剧颤发出的震天声响中,子萱并未听到牛二郎半声回应,牛一郎见二弟落入地下,虽然心如刀割,却毫不迟疑,拉着子萱就朝殿外跑去。
敏莹见子萱死里逃生,脸上一喜,也急匆匆朝外奔去,此时贾思勰已经来到殿外,见地宫内穹顶上不断有碎石落下,想来很快整个地宫都要崩塌。
没空解释,拉上神情呆滞的牛一郎,让敏莹拉上子萱,四人便朝墓室外狂奔,地面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不是突出些石笋或者惊现裂缝。
依次情况,怕是四人都是十死无生了,敏莹见子萱尚在呆滞中没能回神,两人明显被贾思勰和牛一郎落下好远,不由心急如焚。
“子萱,别再想啦,你再不回神,我们四个都要葬身地宫,给那个什么瞎蠢萎陪葬啦!”
敏莹贴着子萱耳朵大喊,喊声似乎穿透了子萱的灵魂,让他浑身一震,放眼望去,因墓室中空,已然开始崩催。
而墓道内情况虽也是惊险万分,却要好上许多,但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原路返回,从蝮蛇洞出去,怕已来不急。
“顺着墓道跑!”
子萱的提示,让贾思勰立刻调转了方向,顺着墓道开始狂奔,墓道顶上的石块依然出现巨大的裂缝,眼看就要轰然砸下。
几人却没有丁点儿时间去看,只顾埋头狂奔,石快儿砸下,就当挠挠痒,地面裂开,就当没看到,尘烟四起,就当没影响。
四人顺着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出口的墓道,一路狂奔,幸好子萱猜测不错,顺着墓道果然很快见到了一丝光亮。
四人奋起余力,将速度提到最快,双眼紧盯那线光亮跑去,忽然子萱只觉敏莹一个踉跄,差点将自己也带的翻到在地,堪堪稳住身形。
忽然一股危险的感觉来袭,子萱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冷汗肆流,下意识用力一拉,将敏莹生生从地面上拉到了坏了,猛地一甩抱在怀中。
墓道入口近在眼前,贾思勰与牛一郎已然冲出,可子萱本已有伤在身,又穿着盔甲拿着长戈行动不便,再抱着敏莹,眼见洞顶一块石板落下,将他二人埋到了乱石之中。
“子萱大哥!”
“子萱兄弟!”
牛一郎和贾思勰,见子萱和敏莹竟然被落石活埋,惊叫出声。
牛一郎此时早已失去了冷静,虽然体力消耗殆尽,山石仍时有落下,他却不顾危险,跑回已经崩塌的墓道入口出,仅凭一双肉掌,徒劳地挖掘。
贾思勰也心慌意乱,但却比牛一郎要冷静许多,看了看此时自己的位置,竟然正在山腹,距离伏牛岭好像也不太遥远,于是转过投来,一把拉起癫狂的牛一郎。
“牛大哥,这里离伏牛岭不远,我脚力太慢,你快去村里把所有人都喊来,若是快了,子萱大哥或许还有救!”
牛一郎被贾思勰提醒,这才回神,四下望了一眼,找准了伏牛岭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贾思勰留在原地,看山壁已经一塌糊涂,心中也是焦急,学牛一郎的样子,徒手搬动着石块,想快些救子萱出来。
可他终究力弱,许多石块看牛一郎能信手搬动,自己去伴,却纹丝不动,暗恨自己实在没用,一时不知所措,竟然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子萱大哥,我没用啊,我没用,我竟然连块石头都搬不动,我是个酒囊饭袋,干嘛不然我死在里面啊!”
屠孤山山腹刚遭大变,满地狼藉,落石纷纷,时有坠石滚落,叮当作响,山风吹拂,呼啸而过,贾思勰的哭声惊起没有南徙的山鸟,一阵聒噪。
却唯独没有半丝回应,原本墓道洞口处的落石,黝黑冰冷,似乎散发出阵阵死亡气息,让痛苦中的贾思勰难以生出一丝希望。
山下忽然人生鼎沸,几百号伏牛村民一窝蜂似的冲上山腹,二话不说,用一双双肉掌,不断挖掘着犹如刀刃般锋利的燧石,未几便已血肉模糊。
不见子萱一丝影踪,神情呆滞的贾思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偏偏短命呢,你千万不能死!”
第七十一章 危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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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
一声厉喝,却并没有人理会,刺骨的寒风卷起石屑纷飞,初冬北地的寒冷似乎在屠孤山腹的一片废墟中消失殆尽。
所有人不停地挖着脚下的石块,心里默默祈祷下一块石头搬开,就能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然而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一位身着夸张貂裘,满手戴满宝石戒指的中年人,看着这群发了疯一般的苦哈哈,在石堆中翻找,似乎那血肉模糊的双手,不是他们的一样。
他的脸上不知是汗是泪,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废墟,最终喃喃道:“乖女儿,老爹来救你,等老爹,等老爹!”
中年人忽然怒目圆睁,猛地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伏牛村民,趴在石堆上癫狂地翻找,白嫩的胖手很快也被鲜血浸染,石块上留下了一个有一个血红的手印。
洁白的貂裘,很快便被石屑尘沙染得一塌糊涂,再没有当初的华贵雍容,只剩狼狈。
一匹火红地骏马,鼻子里喷出炽热的气息,狂奔着忽地从众人头顶跃过,落在石堆上的一处凸起,不断用巨蹄踢开散落的碎石。
中年人若有所悟,招呼众人朝那处凸起挖去,却没人回应,中年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骂蠢蛋。
忽然,那处凸起似乎动了一下,仿佛春日的大地下,欲破土而出的萱草,不断拱动着地面,一阵蠕动。
骏马的嘶鸣,惹得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异动。
忽然碎石落尽,只剩两块石板架在一起,石缝中反射出一抹金黄光芒,石板微微挣动两下,却没能翻起。
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疯了一样扑倒石板周围,围成一圈,几个身强力壮的也顾不上再去寻什么工具,齐心协力,生生将两块石板分别架开。
“哦!”
看到里面金黄的盔甲和银亮的长戈,所有人都默契地欢呼出声,震天的吼叫似乎让屠孤山都跟着颤抖起来。
“靠,差点被活埋了!”
子萱沙哑的声音,似乎成了一个信号,牛一郎忙着几人将他从石缝下拉了出来,却见子萱一手死死握住长戈不放,另一手紧紧抱住昏厥的敏莹。
牛二郎和贾思勰试着想要拉开子萱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就像长在了长戈与敏莹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子萱额头不知是否受到撞击,从头盔缝隙中渗出汩汩血迹,回头看到了中年人,勉强挤出一抹劫后余生庆幸的笑,有气无力道:“尔朱叔叔!”
那人正是来伏牛岭找敏莹的尔朱荣,尔朱荣看到子萱还活着,多少有些清醒,但看了子萱怀中双眼紧闭的敏莹,尚不知生死,心里却有如刀绞。
“臭小子,如果我宝贝女儿少了一根毫毛,你就等着碎尸万段吧!”
尔朱荣狰狞说道,边举起拳头,想给子萱一拳。
谁想拳头刚刚举起,子萱就忽地扑倒,伏牛村村民怒目瞪视着不知所措的尔朱荣,齐齐怒哼一声,便要抬起子萱。
谁知子萱都已昏倒,双手仍难以撼动分毫,说不得要抬着他和敏莹一道回伏牛岭了。
尔朱荣其实没有恶意,至少贾思勰是能看出来的,贾思勰走到尔朱荣身边,安慰道:“不要着急,嫂子会没事的!”
贾思勰的话,让尔朱荣一愣,看了看昏迷后还紧紧抱着敏莹的子萱,若有所悟。
伏牛村村民刚要动手抬子萱,却听一声嘤咛,尔朱敏莹竟然悠悠醒来。
尔朱荣见他的宝贝女儿安然无恙,忙扑倒子萱身边,想拉开子萱的手,边用力掰着子萱的手指,便说道:“乖女没事就好,老爹差点儿吓死了!”
谁知子萱的手指,死活都掰不动,急的尔朱荣满头大汗。
敏莹醒了过来,摇了摇还在晕眩的头,看到老爹尔朱荣竟然也在,忽然喊道:“爹,快救子萱,他被落石砸到头了!”
众人一听,心里大惊,敏莹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子萱怀里,想挣脱却力有未逮,子萱的胳膊就好像铜铸铁打的一般。
看着被血液慢慢浸满的那张原本英俊无比的脸,眉头还紧紧皱在一起,似乎还在担心她的安慰,敏莹眼中一热,泪水不自禁地汩汩流出。
“臭贼,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了,你快醒来,我答应你再不找你麻烦也不气你了!”
梗咽的话音刚落,子萱却好像终于放下了心来,手一松,长戈落地,抱着敏莹的手,也轻轻松开。
敏莹忙起身,众人赶紧将子萱抬起,送到伏牛村,敏莹见烈风也在,就要翻身上马,却见尔朱荣抓住她的手道:“我去,你在此陪着子萱,好生照顾!”
烈风似乎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使小性子,任尔朱荣爬上马背,呼啸一声朝着土城方向奔去。
敏莹看着子萱的血液,从盔甲里渗出,一滴滴落在枯黄的荒草上,好似绽放了朵朵娇艳的花朵,看上去如此美丽,却有如此悲凉。
想起当时墓道崩摧,子萱忽然将她拉入怀中,刚一扑倒子萱怀中,敏莹倒地之处便落下一块巨大石板。
死里逃生的敏莹却没有心思庆幸,喘口气的时间都没,就见刚落地的石板,又朝自己和子萱砸来。
只见子萱将长戈朝石板一顶,想象中被砸成肉泥的剧痛,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