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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灵太后的回答很诡异,让子龙心中的不舒服,又加重了一层,猛地推开胡灵太后,抓住她瘦弱的肩膀问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非要隐瞒我的?”
胡灵太后扭过头,看着地面,脸上,眼睛里,身上……每一处地方,都透着一种绝望的,无可奈何的悲伤。
子龙越发的不安,总觉得自己的力气,不知道该用到什么地方,曾经在战场上他能料敌先机,每一个决定,都不差毫厘。
可是,面对与胡灵太后的这场战役,子龙迷茫了。
“母后必须离开你,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师傅,你教会了我很多,可是,师傅就是师傅,母后,不能和你再这样下去了。”
孝明帝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密室之中,侧着身子,看都没敢看子龙一眼,淡淡地说着,语气无悲无喜,脸色无喜无悲。
可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好像是一把钥匙,将子龙心中的疑惑,一处处的解开,最终回到胡灵太后身上来。
原来那种不祥的预感,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竟然是离别的滋味,而胡灵太后给自己生离死别的错觉,竟然不是错觉。
她,是早就知道了不能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那么悲伤却又淡定地陪在自己身边,这最后一刻,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为了,能陪你到最后的一秒,胡灵太后的每个动作,都在这样对子龙诉说着。
“诩儿,你出去吧,母后马上就出来,盏茶功夫而已!”
边说着,胡灵太后便起身,一件一件慢慢地将那身朴素的正装,穿在身上,玲珑的娇躯,慢慢消失在子龙的视线里。
就好像黄昏时,最后一丝光线,子龙想要挽留,可总也抓不住,一时焦急,子龙猛然吼道:“慢着,谁准许你走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和诩儿如今都危在旦夕吗?”
可惜,他的低吼,注定被人无视,不光是孝明帝,就连胡灵太后也觉得,子龙这只是挽留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没办法,回过头微微一笑,将最后一颗纽扣扣上,坐到子龙身边,看着目瞪口呆的孝明帝,微笑电了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子龙,不是我不想,哪怕让我用全天下去换,我也愿意每天陪在你身边,可是这个天下,毕竟是诩儿的。
他会成为将来的皇帝,统御九州,一扫**,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私欲,就让他未来的日子里,多添加一个污点。”
胡灵太后,似乎还有什么想说,可是说出来,对他自己都是个伤害,所以,他愣了一下。
而子龙,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猛地从床上翻下,站起身来,搂住胡灵太后纤细的腰肢,郑重其事地对孝明帝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很快尔朱荣就会成为你们最大的威胁,到那时候,莫说这个天下,恐怕你连自己的命都难保,除非……”
子龙没有说下去,他的意思很明显,胡灵太后和孝明帝,都是性命危在旦夕的,但是究竟什么时候,子龙也不能保证。
这句话对孝明帝来说,威胁的意味十分深重,就好像子龙抓住了他们生死的命脉,如果不能让胡灵太后留下,孝明帝的性命就会不保一样。
谁也不愿意自己受到胁迫,尤其不愿意别人拿自己的父母作为胁迫,孝明帝不光是个人,还是个统御整个北地的人,他更是不能接受。
“子龙参录事,我希望你明白,母后能照顾你这么长时间,是你的福分,也是朕看在母后面上才应允的,至于其他事情,朕是真命天子,从没想过怕什么,包括尔朱荣。”
尔朱荣最近的动向,的确让人心焦意躁,频繁调动军队之外,从没有将肆州境内的任何政事,按照规定上报朝廷。
或许,孝明帝这句话,不光是说给子龙听得,也是在鞭策自己,鼓励自己,他是皇帝,不会,更不能去怕一个将领,哪怕那个是权势滔天的将领。
元怿或者元雍,甚至现在如日中天的元乂,臣子终究是臣子,皇帝永远是皇帝。
然而,子龙想要告诉他,皇帝,也许能更好的掌控自己,却永远也掌控不了别人,尤其是野心勃勃的人。
“诩儿,暂时这样称呼你,我能看的出,你成长了,可是,你还不明白,皇帝,对你来说或许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掌控天下的身份,可同样他也是一种负累,能要了你命的负累。”
“混账!”(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还不能走
孝明帝没有说话,这声喝骂,是来自胡灵太后的。
小少妇自从穿戴好了正装,仿佛一瞬间就恢复成了那个睥睨天下,临朝听政的太后,对子龙的危言耸听,甚是不满。
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慢慢成长成为一个男人,一个能够驾驭自己情感,可以心怀天下的男人,胡灵太后不想让任何人,去对孝明帝构成滞障。
包括子龙。
听了胡灵太后的话,子龙没有生气,他能听得出,胡灵太后的这声喝骂,里面蕴藏着多少的无奈,和纠结。
当然,还有自己为难自己的那种痛苦,看着怀里动也没动的胡灵太后,子龙微微笑了,无所谓,现在胡灵太后越是严厉,就恰恰好证明了她有多在乎自己。
当初来洛阳城的目的,不就是搅乱朝局?如今两大势力瓦解,唯存元乂一只,虽然和自己当初想象的不大一样,也一样够了。
本来子龙是希望能够保住元怿,没想到,元怿不仅不是这个政局里势力最弱的,反而还是这个政局里,野心最大的。
如果依照子龙的推断,甚至大部分军方势力,不但没在元乂手中,反而是由元怿掌控的,只不过,元怿太过老谋深算,不曾表现而已。
子龙想的,毕竟是对的,然而,这些东西,简简单单说出来,恐怕孝明帝甚至是胡灵太后都不会相信。
而且,如今元怿已然授首,他原本手下的势力,必然会寻求新的依附,而如今没有第二种选择,元乂正好是唯一仅存的选项。
这也正好误打误撞,让子龙的目的达到了,虽然看起来,朝廷内趋于一统,没有了派系斗争,凝聚力会更强一些。
然而,江阳王元乂的野心,却会让这种凝聚力,成为魏廷内部爆发最激烈冲突的导火索,王权与军权的斗争,马上会如火如荼的展开。
而作为一直在观望的尔朱荣,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很快便会找到护驾的由头,兵发洛阳,清君侧,除元乂,一举掌控朝局,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尔朱荣并不是曹操,他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要做的,按照历史来说,是清君侧,顺便也清洗整个皇族。
不管他用的是什么理由,孝明帝和胡灵太后,这两个拥有了一定影响力的关键人物,一定会是首当其中,尔朱荣第一个要解决的。
也许,当初的河阴之屠,血流成河的画面,马上就要呈现在眼前了。
然而,直到这个时候,孝明帝还天真的以为,如今会是他入主朝局,正式亲政的最佳时机,何其可笑!
“子龙参录事,朕念在你护驾有功,方才的一番惑乱君心之言,朕不予追究,不过,朕还是要告诉你,母后,必须离开你,我大魏皇族,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一个污点,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哪怕是母后……母后死了,都不可能!”
忽然察觉到怀里的胡灵太后肩头一颤,子龙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胡灵太后被这么无情的言论,伤的有多么深。
是啊,生不能同寝,但愿死能同穴,然而,胡灵太后就算再怎么希冀,可一样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是,死,都难以同穴!
轻轻挣开了子龙的怀抱,胡灵太后猛地挺起了腰板,这样的威风,子龙在第一次入朝见驾时,曾经见过,可是如今想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
胡灵太后也知道,就算孝明帝不说,她也不可能与子龙死而同穴,除非是用子龙来作为陪葬的奴隶,可是,她又如何舍得?
轻轻转身,看了看子龙,一股母仪天下的气势,不,说君临天下也不为过,从胡灵太后娇小玲珑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子龙参录事,即日起哀家削除你一切官职,不准再踏入宫门半步,但有敢再妄议朝政之事……杀无赦!”
说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慢慢走到孝明帝身边,轻轻地伸出胳膊,孝明帝从愣怔中醒转,忙托住母后的手,眼光却有些呆滞地看向了母后的表情。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发现,胡灵太后,好像一瞬间,就回复成见到独孤子龙之前那个临朝听政的样子,俨然一代女皇。
子龙没有多么震惊,只是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胡灵太后的一举一动,目送孝明帝轻扶銮驾,慢慢走出密室。
人影已经消失在密道门口,子龙苦笑一声,感觉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经历,都好像一场梦幻,最终的收获,或许就是在后心那道伤痕。
虽然表面上连道疤痕都没有留下,可是宠辱不惊的心上,却好像被开了个口子,许许多多的记忆,像奔腾的河水,倾泻而去。
忽然,密室外传来一声略显疲惫,但依然威严的声音,正是胡灵太后,最后的旨意。
“一应俸禄,照常发放,离城前,暂住洛阳南城驿馆,未经允许,不得踏出驿馆半步!”
呵呵,这算是胡灵太后,对自己最后的照拂吗?
一应俸禄,照常发放,子龙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被人养起来的小白脸,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他知道,这是胡灵太后,对自己最后的一点表达。
最后的,这是个沉重的词眼,让人不得不去重视,然而子龙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想,去在乎。
没有一丝犹豫,子龙迈步出了密室,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真的好像这段日子,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路上遇到了很多人,都对子龙报以最诧异的眼光,子龙没有在意,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洛阳南城驿馆。
他没有想走,虽然目标已经达成,只要回到定州,马上就能救出如双和陶弘景,可是,他需要片刻的安静,需要很多很多的信息,至少让他能推断出,尔朱荣,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