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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昏了,另一个盯住场中那位赤膊的男子身上游走的肌肉,有些飘飘欲仙,无法自拔,脚下虚浮无力——
打吧,打吧,陈式心想,都死了才好呢。我可以向主公报告,独立消灭了二十多万大军,那时老子就是汉朝第一名将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赵云带着一万人马亲自到城下叫阵。李严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坚守待援。烧香拜佛盼着该死的挨千刀的刘皇叔赶快来接收城池。刘璋是指望不上了,为了保护成都,他把所有的将领和士兵都派到雒城前线去了。
李严心想,擒贼擒王,不如出战碰碰运气,要是生擒赵云,一切都解决了。不过,他可不会跟赵云单挑。赵云身后兵少,李严带了两万人出城,预备以多胜少。
轰,一声震撼。城门大开,正像是血盆大口的猛虎发出虎啸。李严带着精挑细选的两万精兵冲到门前空旷的战场上。身后又传来一声震撼,城门关闭。
赵云正想和李严谈谈,还没等开口。李严钢鞭一挥,蜀军呐喊着冲了上去。双方的尖兵扎一接触,惨叫声便降临到天地间。赵云心想,螳臂当车,何苦来哉,投降多好,白白牺牲人命,李严这人,真是能装。赵云抖动银甲,挺起大枪,万马军中直取李严。铁枪展开,如万朵梨花绽放,啪啪啪啪,十几名蜀兵瞬间倒地,全部眉心一点嫣红。真正的‘大汉一点红’。
李严吓得在马上已经哆嗦了。这样的高手,他生平所未见。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不是人?生出这念头的除了李严还有很多蜀兵。跑吧,李严再次发扬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优良传统。驳马逃遁。
赵云在后紧追。城门倏忽打开,李严飞奔而入,赵云单骑入城。突然眼前一花,李严踪影皆无。轰隆两声爆响。赵云被封闭在椭圆形的狭窄空间里。坏了,是瓮城。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城墙,城门边上七八百手持长矛、大刀的蜀兵怒目圆睁,一点点靠拢合围。高高的城墙从下向上望去,就像是一座深深地天井。井沿上一圈弓弩手,已经弓上弦,准备出手。
赵云的精神瞬间高度的集中起来。体内的热血被一股力量左右着降温冷却。眼神中爆射出可以击碎意志的光芒。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越是危险,就越冷静。眨个眼的功夫,赵云已经把周围的环境了解清楚,脑子闪过十多个念头。眼光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城门。那是唯一的生路。他觉得胯下的战马,似乎和他产生了共鸣,也在亢奋着。
好个赵子龙,一颗红心压天下,无敌铁胆镇乾坤。心想着,今日不下朱提,死后无面目见袁熙兄弟也。“嗖”的一声,战马嘶鸣一声,鬃毛倒竖,前蹄扬起,窜了出去。凝结了意志和决心的力量从心脏至手腕传达到枪身,一股毁灭宇宙的力量应运而生。赵家枪法,在子龙手上发挥到了极限。凡是被他眼神扫过的蜀兵,全都目瞪口呆,忘了出手,有的一步步的向后退。赵云闯入了甘蔗地,开始收割地里的甘蔗——五尺高的汉子,像是被镰刀成片砍伐的麦田,哗啦啦倒下去——李严的舌根有点发硬,支撑他心脏的那根柱子,就在赵云发威的那一刻,轰然倒下去了。这人不是人?是天神。发硬的舌头,半天才吐出那个字:“放——放箭——”
枪尖轻飘飘的同时掠过三名蜀兵的脖颈,顺带着捎走了他们的魂魄,三颗脑袋向后一仰,鲜血三支箭一般呲出来。其余的蜀兵哭爹喊娘,四散奔逃。赵云身后,万弩齐发。
赵云转身,迅速出手,黄沙漫卷,枪影无数,剥落羽箭。同时迅速跳下马背,扑向城门,一只右臂抓住门栓,扔到一旁,城门豁然而开。战马嘶鸣一声,跑出瓮城。赵云身着重甲,行走如飞,大声笑道:“李太守,告辞了。”猛然大枪在地上一撑,跳上马背,呼哨一声,扬长而去。
李严差点吓瘫了,看着赵云远去的背影,揉揉眼睛,结巴道:“这——真是——常山赵子龙——”赵云回到军营,张郃、于禁正急的搓手,转磨。张郃差点就自杀了,若是折了赵子龙将军,有何面目回去见主公啊!
经过一番大战,赵云口干舌燥,持枪快步冲入帅帐。张郃于禁登时愣住了。张郃连连吞咽唾沫:“赵——都督。你安然无恙。”赵云抓起茶杯一下把水倒进脖子里:“等着吧,明天蜀兵就一点锐气也没有了。”
第六卷跃马梁益
第二十四章人心涣散
荒凉、肃杀、寂静、狼藉血腥的战场。夕阳下,远处河水像一条弯曲的绸带,山峦起伏,熏风呼啸,日色昏沉,野草低头,闻到血腥味的虎豹豺狼纷纷从山中跑出来,啃食死亡战士的尸首,大口大口的吸吮他们的骨髓。愁云惨淡,尸横遍地。阴森森的地狱气息扑到李严的脸上。这种气息,在他一生的征战中也不知闻到了多少次,比这次惨烈的比比皆是。可是自从目睹了赵子龙发威。他的那颗强横的心,就战栗了。
虽然有些战栗,但李严还是要装下去的。他不会无条件的投降,那样不是他的性格。
牙门将王冲、偏将李盛、谋士陈震一起来到李严的房中。
李盛刚从朱提打探消息回来。知道刘皇叔的军队被袁军骁将、甘宁、李典等人拖住,一时半刻的来不了了。匆匆回来禀告。可李盛进城后突然改变了主意,转了个弯,先见了王冲,目的很明确,刘备来不了了,成都也不派救兵来,我们该怎么办?王冲的算盘打的最精。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想要爬城出去投降,可是他又不愿意落人话柄。听到李盛这么说,知道他也想要投降袁兵。便把屎盆子扣到了李盛的头上:“老李,你的意思是投降袁兵。不行,陈震还有李太守肯定不愿意。”陈震是犍为的参军。
李盛不置可否,却给他说了另外一番话:“我在外面听说,雒城保不住了,最多两天肯定失守,蜀王已经派了许靖去袁军大本营面见丞相袁熙,商议归降了。”李盛顺嘴胡诌。
王冲并不惊奇,只是淡淡的说:“狗日的,只顾自己。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犍为离成都不过两百里,居然没人打声招呼,坑人。”李盛坦率的说:“老王,投降吧。现在还可以捞个大官做做。迟了,好处都让别人抢走了。我听说,蜀王派卓膺和向存率兵三万去援救雒城,人家两位,直接把队伍拉到袁军军营,投了敌。现在,卓膺好像是列侯、正气将军。向存更厉害,封白马太守,阳平亭侯。兄弟,凭咱们哥两儿的本事,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捞上一笔,这辈子恐怕也就是个,偏将、牙门将了,你甘心吗?”
王冲被李盛说动了,右手中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不加思索的重复了一句:“投降。”他的口气显得平静,既没有热烈奔放的张力,也不是畏畏缩缩无可奈何。李盛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感情上对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很不满足,继续煽动:“你老早就嚷着要乘风破浪,要建功立业,而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听这你的口气怎么一点不斩劲。”
王冲掩饰自己的情绪,仍然平静:“斩劲不斩劲的甭看嘴上的功夫。我是担心陈震和李太守他们两个。光是我们吓呼呼,没啥用。”接着就给李盛介绍了最近城防的不知情况。
王冲的部队不负责守城,李严给他五千兵马,驻防在城内的古关峪口,那是一处险塞,是为了和敌军打巷战用的。李盛原先指挥的五千兵马,已经调去保护众人的家眷了。剩下的三万人。李严自将两万守城。还有一万在陈震的手中。
陈震这人深藏不露。
王冲摇了摇头;“那人咱可说不准。他是李太守铁杆心腹,恐怕只有四成可能投降。”李盛迫不及待的问:“你说李严站在那边?”王冲苦笑一下,坦率的摇头:“难说。”在策划投降的具体办法上,两人不谋而合,其实这是根据现实情况,没有办法的选择。李盛道:“咱两儿先跟陈震摊牌,他要是愿意。啥事没有。要是不愿意,就把狗日的给拾掇了。他是个文官,经不住在一招半式的。”
王冲对这个策划做了补充:“陈震要是同意投降,李严就没问题了。要是说不通,立即就把他和李严两个一起收拾了。否则咱们性命难保。”说完站起身来;“我去找陈震,事不宜迟。你去召集百十名刀斧手,埋伏在我家里,如果说不通,二话不说,给狗日的摘了脑袋。”
完全没有内疚感。叛变一个军阀而投降中央zf,就像女人生孩子一样合情合理。李盛躺在王冲家舒适的榻上,美滋滋的睡着了。身上累的不得了,一颗心却潮水般的澎湃着,他知道今天将决定他的一生。升官发财,封妻荫子;还是死亡?
李盛听到战靴踏地的声音,骤的睁开眼睛,瞧见王冲身边站着一身戎装面色白皙的陈震。陈震也看到了他,他是被王冲从城楼上拉下来的,都没顾得上换衣服。
嘎登、嘎登的战靴声音响到开门的那一瞬间,便戛然而止。陈震推门进来,站在门里就再也抬不起脚来,脸色唰地一下子变黄了。事情的发展正好应了两人先前的推测,陈震轻而易举的选择了最好的结局。陈震一看到李盛就知道不对了,他是个极品的聪明人,从小就饱读诗书,肚子里的鬼点子多的是了。李严派李盛出去打探消息,;李盛一路跑回来了,居然没有去见太守,而是躲在王冲家里,还把自己骗来。这种严峻的生死存亡的关头,傻子也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了!!
陈震的身子,像被人点了穴定格在门口。喉头咕咕的发出干涩的响声。
李盛翻个身子,利索的从榻上跳起来,走向门口:“陈先生,这个参军做的还满意吗,想不想挪挪窝,高升一步?”陈震似乎是挨了一锥子,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蜡黄色的脸,瞬间变红,笑了笑伸出手道:“我明白你们两个叫我来的意思,形势我也明白了。”随之握住李盛的手;“其实,我今儿一天都在盘算这件事,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你来的太好了!”陈震知道自己的性命只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