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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点头,袁熙把他的特种部队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也不知真的假的,成败可有一半在他们身上了。当即下令,让藏在军营中的所有战士全部出动,挖掘河道。
战士们差点乐疯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刻每个原先住二十人帐篷里都挤了将近两百人,摩肩接踵连挪动个脚步也不容易,连转个身都能听到肋骨被挤折的咔咔声。徐庶就是用这种,减少帐篷的办法,来隐藏士兵数量的。
裴豹大大咧咧,不可一世道:“都督,挖河道弟兄们太辛苦了,这样好了,我领着几个弟兄到城里去把门打开,让大家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岂不轻松。”
徐庶心想,那是你们家呀,说进去就进去。而且进去没用,袁军人少,打不赢城内的守军,弄不好让人来个关门打狗。徐庶看不惯这个裴豹,什么东西,走路一摇三晃目中无人,天底下除了你就没别人了,我就不相信你能进得了仓亭城。
徐庶沉吟道:“好吧,那就有劳将军到城内去做个内应吧。”
裴豹刚才初试身手,对方的士兵,在他经过两年锤炼的杀人技术之下,简直犹如插标卖首的土鸡木狗,早知道绑起来一只手一只脚就干得了这活了。还用每天七个时辰的苦练。现在的他自信心极度膨胀中,恨不得主公派他去许昌直接摘了曹操的脑袋算了,杀李典他都没兴趣了。让他进城做内应,他觉得大材小用了。想起刚才自己在奔跑中连射三箭,箭箭中标,而后在四五个眨眼间爬上一颗大树,落下来的时候,匕首插入下面一个曹兵的膻中穴。一个曹兵打着哈欠回过头来,眼神骇然,嘴张大到一半,那把匕首就从他左胸的两根肋骨之间,准确无误的刺中心脏,他根本不可能发出什么声响的。那种杀人比杀鸡还容易的感觉让他全身像鼓足了风的船帆,有种饱涨欲裂的意思。
徐庶增加了十倍的士兵挖掘河道,速度增加了足有十五倍,因为小雨不断,土地松软给挖掘工作带来了方便——
第二天早上,李典早早起来,询问士兵,有没有探子回报,士兵一律答没有回来。李典咬了一口锅盔立即吐出来,厉声道:“糟了,快,派人去打探。”
打探的人刚出去就回来了;“将军不用去了,黄河水已经到了城下了。南门外一片汪洋,道路农田都被淹没,水深齐腰,水位还在猛涨。”
“报,将军,北门外文丑带兵赶来,差不多有四五万人马,他们带着云梯,弩车看样子是要攻城了。”
李典急忙命令坚守北门。他穿上铠甲,跨马城中的时候,黄河水已经从城头漫溢进城,他的马还没有到达北门,就听到士兵回报,北门已经被攻陷了,城中的士兵正在打巷战呢。
文丑厉声呵斥:“胡说,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城门就被攻陷了,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士兵苦着脸道:“将军有所不知,城门是从里面被攻陷的。”
文丑更加破口大骂:“放屁,仓亭城门有两年没开过了,怎么可能有奸细混进来。”士兵摇头;“将军,这个末将也不知道,不过城门的确是被十几个黑衣人从里面打开的。这十几个人跟魔鬼一样,杀人不费力,一刀一个。清晨守城门的士兵五六百,看到这些人就一拥而上,这些家伙奔跑躲闪,一面跑一面射箭,居然精准无比,一会儿功夫撂倒我们五六十个,都是一箭毙命,中箭的部位几乎都是头部眉心处。你同样用箭射他,他在地上一滚就躲过去,而在滚动中,又会放箭夺去一条性命。将军,这些家伙的箭几乎就没有一只会射空的。”
李典吓得额头冒汗:“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就算是箭法精准,也不可能十个人灭了你们五百吧?”
士兵道:“将军,这些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长的。爬三丈高的城墙,就像是跑平地。而且他们相互配合,一个人在墙上爬,另外几个,在地下站着托举,一当那人支持不住了,掉下来,被人一拖又飞上去了。几个纵跃就到了门口,用一刀一个的效率结果了门边的弟兄们,然后放下门栓将城门打开,文丑的士兵便潮水般一拥而入了。”
远处的喊杀声已近,也不容得李典不信了;“他妈的这是什么人?你们就一个也没捉到吗?”士兵道:“启禀将军,他们在滑溜也是寡不敌众,捉到了一个。”李典急道:“给我带上来。”
士兵摇头道:“没用将军,刚捉到他就服毒自尽了,那毒是藏在他的牙齿中,使劲一咬,一命呜呼了。”
李典倒吸了一口冷气:“死士,这是袁军培养的死士,他妈的,仓亭守不住了,即使打退了文丑也挡不住洪水,我们撤,传令三军撤到黄河岸边背水扎营。绝不能过河。”
李典的士兵经过一阵并不激烈的抵抗,就从西门撤走,向黄河渡口转移。虽然遭遇了洪水和城陷但损失不大,剩下的至少也有七万。李典做出的是战略性转移,而非败退。他是这样想的,仓亭被洪水浸泡,如果勉强坚守,内忧外患之下,一定损失惨重,说不定被洪水浇灌下全军覆没了。这样子撤出城,可以保住几万将士的性命。袁军想要的是黄河渡口,而自己已经背水下寨扼守黄河两岸,并派了八百里加急回许昌报信。直等到丞相大军来援,重新夺回仓亭就好了。
可是曹操的大军此刻已经到了颍川,正准备和刘备交锋呢。
徐庶进了城和文丑会和,命人堵住黄河缺口。文丑和徐庶对裴豹等特种兵刮目相看,衷心佩服。裴豹为折了一名兄弟而伤心不已。这群特种兵都是稀罕物,不同于别人,那可真是死一个就少一个。没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
文丑和徐庶寒暄一阵,便问:“不知徐都督下一步打算如何进兵。”
徐庶是此次攻李典的总指挥,照例守将文丑是要受他挟制的。徐庶知道文丑是河北第一名将,指挥他心里有点没底,毕竟连老胡那样的二愣子他都使唤不动吗!
徐庶咳嗽道:“李典背水下寨,必定已经快马加鞭通知许昌,意思就是要阻止我军过河,我们则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曹操没有回军之前吃掉李典军,渡过黄河,以迅雷之势,夺取白马延津,逼近官渡。”
文丑道:“李典军新败,士气低落,不如夜间去劫营。”徐庶心想,正合我意,既然你自己要去,我何乐而不为。当即笑道:“有劳将军。”文丑拱手:“将令如山,文丑在所不辞。”
徐庶甭提多感动啦,差点泪水纵横,袁军中终于有个明事理懂军纪的啦。
文丑道:“《孙子兵法》有云,‘帅与之期,如登高而去梯,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破釜沉舟如趋羊群,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以。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谓将军之事也。’就是说,将帅给予军队任务要像登高抽去梯子一样使他们有进无退。这样士兵就会死战。如今李典将背水败阵,将后路断绝,恐怕曹兵要拼命的。”
徐庶点头,文丑果然将才,能文能武。笑道:“孙子兵法是这样说不假,可《尉缭子天官》兵法中也说过,‘背水陈为绝地,向阪陈为废军’,也就是说,背水布阵和向着山坡列阵乃是用兵之大忌。这样布阵是注定要倒大霉的。韩信背水摆阵,一来是诱使敌人轻敌冒进,而两面夹击。
二来是认为赵王歇无谋,而且赵国军队军纪涣散,是一盘散沙,一遇到挫折就会乱营,是以敢大胆的把士兵陷于险地。此刻的情形却不一样,一来李典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时间长了曹军锐气大减,就没有拼死的念头,二来,我军军纪良好,阵势紧凑,战斗力强横,遇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面对这样的正规军,敢用背水摆阵,其实是自寻死路也。”
文丑也觉得徐庶挺有才的,心服口服道:“徐先生果然是人才,主公没看错人,就请先生安坐,文丑去劫杀一阵。”
小雨绵绵。
这是个没有星光的夜,天黑的像锅底,风微乎其微,连小雨都吹不动。风中还略带些咸腥的味道。
一个在曹军中服役十几年的老兵,正在木寨前的高达三丈的箭楼上值守,突然一只来自天外的白翎毛劲箭,带着破空声,插入他的眉心。他被箭杆的惯性带的后退两步,上半身无力绵软的面条一样挂在箭楼上,血流像断线珠子一样滴滴答答的流到箭楼下面。寨门前有两座箭楼,箭楼前鹿角遍布,箭楼后是可以容纳七八万步骑兵的几百个帐篷。李典把营寨分为左中右三部分,像雄鹰展翅一般布列在岸边的高地上,自己的帅帐居中,也就是面前这座营寨。这样有利于首尾照应,在遇有火攻的时候,也能保存有生力量突围。
“彭”,第二只劲箭,从正对着第二座箭楼的一处陡坡中射出来,箭楼上正在俯视着坡地的士兵,被一箭射穿咽喉,同样没发出一丝声响。鲜血滴落在下面燃起火焰高高架起的铜盆中,发出一阵嗤嗤嗤嗤的响声,那一簇篝火时明时暗摇摆不定。
冀州鏖战
第五十八章背水一战
这些负责戍卫的曹兵,分为两部分,寨门口有一千弓弩手,还有一千人分为十几个小队,在千个营寨中间巡海夜叉一样的游弋,侦查。
弓弩手分为三班倒,两个时辰,就会轮换一次。站在寨门前的曹兵,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困的不行就在门前来回踱步子。大家掰着手指算,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换班回去睡大觉了。
死神在夜的寂静中悄悄临近。
突然,寨门外的黑暗中响起一阵嘎嘎的木轮车辙声响,还有缴杠和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响声。这声音引起了曹兵的警觉,几个士兵同时喊道:“什么人,谁在那里,不说话放箭了。”接着就是几只箭矢稀里哗啦东倒西歪的射出来。同时值守的都尉派人去报告。被派去的士兵揉揉眼睛振作一下精神刚转过身子,就听到一阵嗖嗖嗖嗖的劲箭飞扬时触动弓弦的响声。
两千只巨大的箭矢几乎同时带着劲风从千步外的弩车上射出来,那名士兵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胸口便被一道白光穿过。白光穿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