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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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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急得大骂后面的小太监们:“快过来,你们都是死人啦?”

小太监们一起划水,才将大船移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终于将朱由校拖上大船。

在刺骨的寒水了呆到现在,朱由校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他嘴唇乌紫,脸色苍白,耷拉着脑袋直翻白眼。

“快,给陛下换上衣服。”还是客映月最先反应过来,朱由校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正一吸收他身上残余的热量,必须尽快脱下湿衣。

小太监们又是手忙脚乱,为朱由校更衣,直把朱由校脱得精光。但大、小船上都没有准备干净的衣服,谁会想道泛个舟还会发生溺水事件呢?

魏忠贤脱下自己的棉衣棉裤,也不管合不合身,先将朱由校包起来再说。

气温实在太低,加上吓出一身冷汗,魏忠贤很快就感觉到寒意。他朝一名小太监一瞪眼,那名小太监乖乖地将身上的棉衣脱下,让给魏忠贤。

皇帝落水,已经神志不清,谁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魏忠贤一面命小太监将朱由校背回乾清宫,一面派小太监去找太医。

经过太医的全力救治,朱由校完全恢复了神志,但身子却一天弱似一天。

朝会已经完全终止,朝廷重臣轮流来乾清宫看望朱由校。东林党和阉党的注意力,都在朱由校的身上,所以朱由检在陕西的活动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医们各种药物用尽,但朱由校的身子却没有好转,有时白天也是陷入昏迷中。

皇后张嫣将太医一顿臭骂,还不解气,又指着魏忠贤的鼻子大骂,这次理亏的魏忠贤没敢和张嫣嘴。

但魏忠贤以张嫣肝火太旺、影响皇帝休息为由,将张嫣婉转劝回坤宁宫,同时安排贴身太监,昼夜伺候在乾清宫,轻易不许外人打扰朱由校休息。

五月,兵部尚书霍维华用五谷蒸馏出一种液体,取名“灵露饮”,进献给朱由校。朱由校饮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果然是灵露,香甜可口。”自此以后,霍维华每天都给朱由校献上“灵露饮”。

朱由校的精神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腹部胀肿得厉害。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有的说是卧床过多,消化不良;有的说是“灵露饮”的副作用。霍维华吓得赶紧停止供应“灵露饮”。

但朱由校的腹部胀肿却没有消失,而且,昏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皇后张嫣终日以泪洗面。虽然魏忠贤一再软硬兼施,让她好好待在坤宁宫,她还是时不时的去乾清宫看看朱由校。

七月,张嫣又一次来到乾清宫,太医李胜恰好来给朱由校诊治。他先是参拜张嫣,然后坐到朱由校的床前,闭上眼睛给朱由校搭脉。

朱由校忽地睁开眼睛:“李卿,朕的身子究竟怎么样?”

李胜慌忙跪倒:“陛下身子无恙,只是受了风寒,身子弱些。”然后发出不为人知的叹息声。

张嫣心下起疑,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紧紧盯住李胜,李胜低头不语,只是拿起笔,开了一张药单,交给小太监抓药。

张嫣抢过药单,发现上面只有五个字:照原单抓药。她心中更加起疑:“李太医,辛苦了!本宫今日恰好在此,就送送太医吧!”

“不敢有劳皇后。”李胜说完,头也不回,出了朱由校的寝宫。

张嫣快步跟上,见四下无人,眉头一皱,凤目圆睁:“李胜,皇上的身子到底怎么样?”

李胜从来没见过张嫣发怒,即使他当年亲口告诉张嫣,她已经失去生育能力,她也只是默默流泪。现在见到张嫣凤目圆睁,既威且怒,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嫣的脚前,不断以头叩地:“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第108章田尔耕的决定

“饶命?”张嫣更加起疑,“本宫让你说说皇上的病情,饶什么命?”

“皇后娘娘。”李胜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小太监,“皇后娘娘绕了臣的性命,臣才敢说。”

“好,你说。”张嫣有一种预感,不觉头皮一阵发麻。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皇后娘娘,皇上大行之日不远矣!皇后娘娘要早作准备。”李胜之看了张嫣一眼,又埋下头去,他根本不敢再看张嫣的眼睛。

“你说什么?”娇小的张嫣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李胜的衣领,“你敢诅咒皇上?”

“奴才怎敢诅咒皇上、欺瞒皇后娘娘?”李胜吓得都要哭了,“太医院十天前就已经确诊,魏公公已经知道了。”

张嫣无力地松开小手,眼神顿时空洞起来,脑子也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茫然地回到朱由校的寝宫。

朱由校还在沉睡。张嫣遣走了所有的小太监,独自坐在朱由校的床头,细细端详朱由校的脸庞。

朱由校的眼窝微微下陷,脸上也有些变形。张嫣伸出食指轻轻抚了一下朱由校的脸,不禁吓了一跳:手指无意按下去的凹起竟然没有复原。

脸上的浮肿是生命末期的象征。

张嫣这才相信李胜的话,她在心里大骂:这个魏阉,竟然对本宫隐瞒皇上的病情。

……

魏府,内书房。

魏忠贤独自坐在主位的枣木椅上。自从确信皇帝大行之日不远,他就一直思考皇位继承人的问题。朱由校没有子嗣,传承皇位的最有可能就是朱由检,但从朱由检最近一系列的行动来看,恐怕不像朱由校那样不理朝政,控制的难度很大。

“九千岁,人来了。”管家轻轻敲了敲门。

“让他进来吧!”魏忠贤的声音很阴深,在这空荡荡的内室,很是恐怖。

“是,九千岁。”管家退下,门口闪出一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鹰眉虎鼻,不怒自威。

管家带上门出去了,来人跪倒在魏忠贤座位前:“孩儿拜见父亲。”

“尔耕,起来吧!”魏忠贤的语气尽量柔和些。

“是,父亲大人。”田尔耕在一张低矮的椅子上坐下来。

“尔耕,坐近些。让咱家好好看看你。”魏忠贤尖利的嗓子刺得这静室中的空气龙行蛇舞。

田尔耕只得移动座椅,在魏忠贤面前五步坐下。五步是安全距离,非嫡系子孙不得靠近。他看着魏忠贤,不知道魏忠贤今晚演的是哪一出。

“尔耕,咱家平日待你如何?”魏忠贤冷不防又冒出一句。

今晚的气氛越来越不同寻常,田尔耕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他要先看事情的发展。“父亲大人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的一切都是父亲大人给的。”

忠贤终于露出笑脸,在昏黄的烛光下,他的大白牙显得特别阴森。“尔耕可知皇上龙体欠安?”

“回父亲大人,孩儿知道一些,但未得详细。”田尔耕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当然不知道皇上已经病人膏肓。

“尔耕,你说说,如果皇帝有个万一,咱家是说如果,那皇位由谁继承?”魏忠贤的大白牙继续阴森着田尔耕。

这个问题太大,田尔耕想了一会,“皇上没有子嗣,最近的宗亲只有一人,必是信王。”田尔耕暗自心惊,虽然魏忠贤一再掩饰,但从他的片言中还是可以听出,皇上的身子一定不妙。而自己作为皇帝的亲军首领,却不得而知,魏忠贤的讯息封闭得好厉害。

“如果信王登基,和当今皇上相比,如何?”魏忠贤不由田尔耕多想。

“难说。”田尔耕打个太极,却发现魏忠贤阴森森的大白牙已经不见,脸上显示一股不满,赶紧补了句:“信王善于统兵,又足智多谋。恐怕我辈的好日子到头了。”

魏忠贤这才满意:“尔耕,能不能由旁系郡王继承大统?”

田尔耕立时出了一身冷汗,他隐隐明白魏忠贤召见自己的原因。“父亲大人,朝中群臣都很正统,若是选中其他郡王,除非……”他不敢说下去了。

魏忠贤一目光鼓励:“尔耕,此处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不必有所顾虑,大胆说下去。”

田尔耕硬着头皮:“除非……除非信王死了。”

魏忠贤再次露出笑容,“尔耕,你是锦衣卫指挥使,你可有办法?”

该死!真的是让我刺杀信王。

田尔耕迅速在脑中盘算着,此事只是自己和魏忠贤的口头约定,没有任何人证。万一刺杀不成,将来信王继承大统,自己可是灭门之罪;就算成功了,新君登基,对于信王的死,他要辟清干系,也不能不彻底清查。

那时人家可不会感激自己刺杀信王,为他的登基扫清道路。在朝臣的压力下,他无论如何都会彻查凶手。魏忠贤为了向新君邀功,会不会将自己交出去?

田尔耕的后背已经湿透,这和上次刺杀朱由检不同。上次朱由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亲王,只要魏忠贤能说服朱由校,只要朱由校不追究,谁也不会拿他的死说事。但现在朱由检是实际上的储君,他的生死干系着大明的未来。

田尔耕已经做了决定,拼着让魏忠贤大骂一顿,拼着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不当,也决不能刺杀朱由检,给自己惹上杀身甚至灭门之祸。

魏忠贤已经等得不耐烦,愠怒已经代替了他的大白牙:“尔耕,你怎么看?”

“孩儿一切都听父亲的。”田尔耕一旦打定了主意,心中也安定下来,太极,他还是会耍的。

“混帐!我是问你的意见。”魏忠贤真的恼了,平时为了升迁、银子,一个个父亲、干爹的,到了关键的时刻,就掉链子。难道要我承担轼君的罪名?

田尔耕大恐,跪在魏忠贤的椅子前,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一个劲地叩头,整个书房都能听到他的叩头声。

“起来,没用的东西。”魏忠贤的语气转缓,“如果老五登基,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父亲大人,孩儿不是武将,对于今后的发展,孩儿委实不知。孩儿的一切,全靠父亲大人的提携。”田尔耕将太极舞得更圆了。

“那咱家让你去刺杀老五,你可有把握?”魏忠贤还不死心,他的身子尽量前倾,似乎要把田尔耕内心的想法全部看透,“如果成功了,咱家可以让你去做一省的总兵。那可是天高皇帝远,不必看别人的脸色。”

先打脸,再给颗甜枣。魏忠贤对人心看得很透。他身边的这些人,那个不是为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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