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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星耀突然斥道:“胡说八道!蒙着面就是做贼心虚么?”
慕容石道:“不必计较,今日知晓了许多事,倒也不错。”
秦玉雄吃慕容星耀一喝,这才想起慕容石一直蒙着脸,这不是指着光头骂秃驴么?一时大骇,全然顾不得脸面,正要赔礼,听慕容石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对慕容星耀当众喝斥自己的无礼举动,怀恨在心。
慕容石此时一顿之后,道:“哪位是青衫客,请出一见!”
东野焜应声道:“正是在下!”
慕容石、张渊都仔细打量他,见他人材一表,脸上透着朴实忠厚,别的也无特别之处。
两人心想,莫非这小子已把内力练到反璞归真的至高境界了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呀!
慕容石转着念头,道:“你就是青衫客,久仰久仰。你与金龙会并无仇怨,却为何去助凌晓玉、羊操这班鹰犬与金龙会作对?”
东野焜道:“你数十年杀人无算仍嫌不够,还要谋反掀起战乱,真是罪不容赦!金龙会作恶多端,理应覆灭……”
慕容星耀大喝道:“住嘴,你小子休狂!”
慕容石一摆手,让儿子噤声,道:“东野焜,你有高人指点,练出了一身不俗功夫,可你只学了五年,离武学高深之境相距甚远,你不必骄狂!但由你的骄狂,看出你师傅并不象如澄说的那样高明,否则怎会调教出你这样的狂徒?老夫修罗追魂掌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莫说是你,就是你师傅亲来,也吃不住老夫一掌!”
“这么说,你自以为天下无敌?!”
“远处不说,至少你们这一伙人中,就无人是老夫的对手。因此,老夫晓喻尔等,束手就缚,听候发落,否则就把凌晓玉等人先砍了,然后再把你们一个个处死!”
如澄道:“施主以人命要挟老衲等人么?”
慕容石冷哼一声:“如澄和尚,你是个出家人,应有慈悲之心,既然明知不敌,何苦要让你那些人白白丧命呢!”略一顿,道:“老夫这些年修真养性,脾气好了许多,但耐心仍然有限,快作最后答复!”
羊操低声道:“大师,救人要紧,老夫先出阵,大师谋求救人之法。”
雷霄道:“东野兄暗器功夫神妙,我等出去打上几阵,吸引住贼人目光,以便东野兄去救人。人一救出就走,各位以为如何?”
羊操道:“如此甚好,今日情势险恶,各位要小心,否则……”他不愿再说下去,改口道:“敌方高手悉数到齐,对敌时不宜分散,以相互救援,救人得手,不必恋战,各位自管先走,由老夫等人阻敌,不必回头援手。”
东野焜知他要拼了命救出大家,便道:“不可如此,要走同走,以免相互牵挂。”
此时慕容石喝道:“还没商议好么?速速屈膝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羊操喝道:“慕容石,休要指天画地,张牙舞爪,我辈岂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今日就与你们这班凶魔分个高低!”
杨忍早就想上去斗慕容石,被张元顺、韩兴邦、骆艄等人劝住,让他暂忍一时,因为敌方还未注意到他,不必过早现身。但他牵挂田毅刚,急着要将他救出来,又苦于无甚良策,直恨得他咬牙切齿,直说要大开杀戒。
这时羊操已手持鞭杆出场,杨忍只好耐着性子观战,一边在想着救人的办法。
幽灵三凶中的余沛,倏地从人丛中跃出来,他恨透了对方的每一个人,立誓要通统宰杀,以报施震、厉钧之仇。
他舞起三阴爪,兜头向羊操抓下。
羊操毫不示弱,鞭杆硬挡硬架。
余沛三阴爪,点、刺、砸、劈、截、拦、撩,有其特异手法,十分厉害。
羊操的鞭杆既有殳棍招法,又有判官笔点穴手法,加之他功力深厚,一只赶马的鞭杆,竟发出了极大的威力。
杨忍以传音入密把东野焜叫到后排,问了该如何救人。
东野焜盘算了一会,但却无法下手。
凌晓玉等被押在十丈外,就是他飞掠过去,至多能救出两三人,其余人就会丧命于刀下箭下。若是几人同出,也会惊动东岳三君子等人,只要慢上一慢,不及救人就会出人命。要救就要全都救下,否则就会痛悔终身。
他把想法对杨忍说了,杨老儿只好叹息,同意再延些时候,以等时机。
此时羊操与余沛已斗了十个回合,双方都急于取胜,齐把功力提到了九成。只听呼呼风响,罡风凌厉,打得十分激烈。
胭脂四尊者的老三武天祥、老四刘金豹并肩出来,还未索战,风尘二怪大步走出。
四人都不使兵刃,以空手对空手。
玄灵老道喝道:“武天祥,你不用兵刃,老道也赤手奉陪,好让你死了甘心!”
武天祥大怒:“死的是你,老道今日升天,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忌日!”
两人立即打作一团,胖僧惠空也和刘金豹交锋。
胖僧瘦道手上打着,嘴里却不闲着,不是骂人就是吆喝,打得十分热闹。
六人三对,全是当今高手,妙招狠招迭出,直看得双方人众悬着心、吊起胆。
雷霄小声对东野焜道:“我再出阵,可把三君子等人的视线挡住,你和杨前辈侍机救人,时候拖长只恐不妙。”
东野焜点头道:“好,只能冒险一试!”
话音刚落,就听司徒天鹏阴阳怪气地说道:“好身手好身手,等一会老夫下令先把凌晓玉砍了,看你们还狠不狠!”
奚玄机道:“先砍那个叫宣如玉的吧,凌晓玉留着他们就不得安宁。”
“高见高见,把凌晓玉留到最后吧,场中只要一打完,会主就下令先砍杀一个,以观后效,若他们执迷不悟,就杀第二个、第三个……”
这话震动了全场,众侠忧心如焚。
奚玄机道:“现在就杀一个,以震慑鼠辈,否则彼等以为本座虚言恫吓。”
司徒天鹏道:“这样也好,杀人立威!”
“杀无名之辈恐难震慑彼辈,杀凌晓玉吧!”
“凌晓玉留到最后为好,杀严老儿如何?”
“对、对,黑鹰可不是等闲人物,杀了吧!”
两人存心扰乱斗场中人的心神,故意讨价还价地说给他们听。
忽又听一苍老的声音道:“会主,以属下之见,还是杀凌晓玉为好……”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大概变成了耳语,诸侠被场中闪动的身影不时遮住视线,看不清是什么人。
片刻,又听奚玄机道:“总巡使说得不错,就这么办!”
雷霄道:“是总巡抚使关西客申雍,一向缩在总坛,并不抛头露面。”
梁公柏道:“不知他出了什么坏主意!”
旋听奚玄机喝道:“把凌晓玉押过来!”
这一声断喝,听在众侠耳中犹如晴天里响起个炸雷,俱都不寒而栗,焦灼万分。
斗场中的羊操、惠空、玄灵急急忙忙跳出圈外,一个个咬牙瞪着奚玄机。
武天祥愠道:“打得好好的,又来玩什么花样,真是让人扫兴!”
奚玄机大怒,但不是发作的时候,便装听不见,把气撒在对头身上。
他厉声喝道:“你们这班鼠辈听了,本座要杀凌晓玉,你们休要救人,只要敢有人冲过来,便把十一人全处死!”
此时只见关西客申雍、冲天鹏司徒天鹏亲自随四名弓弩手押着凌晓玉走来,她的穴道已被司徒天鹏解除了禁制。那名提鬼头刀的刽子手,则走在最后。
东野焜一看这情形,根本无法解救,只急得他头上冒汗,一颗心冰凉。
羊操心如火焚,大喝道:“奚玄机,你不敢凭真功夫一较长短,冲天剑徒有虚名……”
司徒天鹏喝道:“羊老儿你闭嘴,否则老夫一掌劈了凌晓玉!”说着举起巴掌。
羊操怒不可遏,强自压住心中的悲愤。
凌晓玉被押到了奚玄机立身处,他把手一挥:“准备行刑!”
刽子手大步走上,举起沉甸甸、明晃晃的鬼头刀,高扬在凌晓玉头上。四个弓弩手则在她身后把弓弩对着她的背心。
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众侠心胆俱裂。眼看凌晓玉危在旦夕,却束手无策,一个个情不自禁怒喝起来,宛如一头头被逼怒了虎豹,刹那间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秦玉雄等金龙会的高手,连忙抽出了兵刃,严阵以待。
忽然,一声大喝,起自东野焜口中。
他昂首走出,边走边道:“奚玄机,以我之命换凌姑娘一命如何?”
这话实出双方人众意料之外,全都把目光对准了他,一时说不出话,诸侠喉头更像有团桑麻堵住,心里一阵辛酸涌起。
凌晓玉面色苍白,尖叫道:“不要不要!焜哥你要为我报仇,你千万不可如此!……”
这一叫,奚玄机、司徒天鹏先是一愣,后泛起了笑容,两人对视一眼,心灵相通。
司徒天鹏道:“会主,这买卖你看如何?”
奚玄机冷笑道:“这不过是用点心计罢了,青衫客岂会束手就擒?老夫岂会上当!”
东野焜道:“我走过来让你点穴如何?”
凌晓玉痛哭起来:“焜哥,你千万别为了妹妹出此下策……妹妹一死为国尽忠,你只要为妹妹报仇……你千万不能……”
司徒天鹏笑道:“什么哥呀妹的,原来凌晓玉和这个青衫客有情呢,只可惜两人中的一个要下阴司地府去了,不过……”
东野焜此刻平静如水:“司徒天鹏,由我交换凌晓玉,不知意下如何?”
奚玄机喝道:“少废话,本座要杀凌晓玉,就让你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秦玉雄突然叫道:“奚会主,杀了东野焜,留下凌晓玉,她是属下未过门的夫人……”
司徒天鹏哈哈大笑起来:“啊哟,真是的,老夫是下聘礼的人,居然忘了这件,荒唐、荒唐!奚会主,看在秦堂主份上……”
凌晓玉大骂道:“秦玉雄,你好无耻……”
东野焜也提高了声音:“秦师兄,你……”
秦玉雄顿时跳脚大骂:“东野焜,你背叛师门,另拜名师,你早知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