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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霄道:“毕震山,下地狱的是你,今日便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
话一落音,雷霄一笛点出,使的是黄蜂入巢,招未使老,突然身形滴溜溜一转,改为野鸟旋窝,紧接着施出连环五笛。这五笛是他的煞着。他运注了八成功力到笛上,每挥动笛子一次,都有啸音发出,震人心魄,这啸声气声比一声尖锐,每尖啸一声,都似有人在内腑拽住你的心猛力拉扯一下,搅得你心绪不宁。
秦玉雄不禁大惊,上次与雷霄在江浦交手,他使的也是笛子,为何却没有这样的怪声?
此时忽听皮怀志喝道:“秦小子,你去年在杭州断我一臂,老夫今日也要取你一臂!”
秦玉雄冷笑道:“老匹夫,好大口气!那一次你溜得好快,要不秦大爷早取了你首级!”
话声一落,他施出了“风雷激荡”,他要尽快杀了对手,溜之大吉。
他刚刚砍出一刀,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大师兄,你果真干了昧心事!”
这不是郎戈么?他连忙向后一跳收了式。
眼前一花,郎戈满目怒容立在跟前。
“你来得正好,快助师兄诛除元奸!”
郎戈恨声道:“大师兄,相不到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你怎对得起师傅的大恩大德……’’
秦玉雄大怒,骂道:“你懂什么?快去对敌,要不我把你当叛贼,清理门户!”
“你!你……”郎戈气得说不出话。
蓦地,毕震山发出一声嚎叫,秦玉雄侧目看去,只见雷霄一笛砸在他左肩上,骨头尽碎,紧接着运笛往右一挥,敲在毕震山脑袋上,顿时脑浆进出,一命归阴。
秦玉雄又惊又怒,一下蹿了过去,大喝道:“姓雷的,你好歹毒,我要你的命!”
雷霄冷笑道:“只怕你无此能耐!”
秦玉雄一口气劈了五刀,雷霄挥笛挡架,奇怪的是笛子没有了那种慑魂夺魄的尖啸声。
在江浦,他曾刺了雷霄两刀,当时人多混乱,你打过来我打过去,他只感到雷霄武功不凡,比他使剑时高明了许多,但确信一对一比斗,定能将雷霄折在刀下。
二十招过去,雷霄只攻了八招。
秦玉雄正想施展绝招,郎戈又追了来,在一旁叫道:“师兄,我劝你迷途知返,否则只恐你后悔来不及!师兄,师傅一生心血都用在你身上,你万万不能辜负他老人家……”
秦玉雄被她搅得心烦,破口骂道:“你这个贼囚,胆敢帮助元奸来对付你师兄,你是什么人,配来教训我?我是大师兄,你只有听从我的吩咐,再不闭上你的狗嘴,我就砍死你!”
雷霄道:“金龙会大势已去,我劝你听从你师弟的话,悬崖勒马,否则为时晚矣!”
秦玉雄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先是巴结讨好你秦大爷,虚情假意,后则与敌勾结,出卖金龙会,继而公开反水,害我丢尽颜面,你是金龙会的大罪人,不将你劈了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你还有脸见我说这些无耻的话……”
雷霄怒道:“我报毁家之仇,上京师寻访仇家,与你结识本欲交友,没料你利欲熏心,置天下道义于不顾,卑鄙无耻之人正是你,背叛师长教导,助纣为虐。我念与你相识一场,处处让着你,江浦你伤我两刀我总算还了你的情,劝你悬崖勒马也出于好心,你休要这般张狂,我雷某人并不怕你!”
秦玉雄大叫道:“纳命来,叛贼!”
他怒火攻心,提起九成功力,施展出“风雷激荡”绝招,一心要对方的命。
哪知他刚攻出一刀,忽听那笛子尖啸声起,慑人心魄、心旌摇动,接着就见笛影迭现,似有十来只笛子同时向他攻到,不禁大吃一惊,顾不得施出第二刀第三刀就连忙采取守势,去格挡攻来的铁笛。
忽然,笛影一收,雷霄已从眼前消失,连忙运目一扫,他已蹿到了五丈外,正欲去追,被郎戈阻住,道:“大师兄,你真要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么?乘现在来得及……”
秦玉雄狠狠瞪着她:“这么说,你是站在敌人一方了?你要与我为敌是不是!”
“大师兄,我不与你为敌,但……”
“废话少说,快随我去杀这班叛贼!”
“我也不与他们为敌,我谁都不帮……”
秦玉雄懒得理她,连忙探视斗场。
此刻,全场激斗甚烈,但金龙会已处下风,就他所见,无不岌岌可危。他最忌惮的青衫客,依然蒙着面,正与四尊者之首程华龙对阵,看来两人一时难分上下,不由放下了心。这位程华龙居然有超凡的功力,不愧为四尊者之首。只要有人缠住青衫客,局势还能挽回。
他连忙一跃,去助副堂主张天龙。
从他知道张媚红、张天龙是断魂手张渊的小姐公子,慕容星耀是慕容石的独儿子之后,他就存有巴结之心。曾经找上门来做他后盾的七煞真人已呜呼哀哉,他在几位总爷中就没有了靠山。东岳三君子、奚家兄弟虽由霍东家牵线相交,但他们却从来不上门找他,他也无暇去拜访他们。那夜慕容石在他面前显露了功夫,他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老魔才是相爷最倚重的心腹。他未来的前程,完全操在老魔手中,因此他就该追随于左右。但平日无法接近他们,只有在斗场他才能聊表寸心。然而这也并不容易碰到时机。我强敌弱,用得着谁帮谁?金龙会一向出动都占上风。
今日由优势转劣势,机会难得。
那张天龙使一支连杆爪,此刻被虎威镖局张家父子三人困住,危急万分。
秦玉雄大喝一声,举刀攻向张老镖头。
“老贼,你这个叛徒,秦少爷取你狗命!”
张元顺骂道:“你才是逆贼,该活剐!”
张天龙被分去了一个最厉害的对手,心中一宽,打起精神猛攻张劲风张劲竹。
就在这时,冯二狗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叫道:“张老镖头,我二狗来也!”
他自从习了青煞刀法,迭经格斗,此次再经杨忍老人指点,武功大进,胆子也壮了。
“秦玉雄,你这杀千刀的小人,与你那同门五年的师弟东野大侠相比一个是乌鸦,一个是凤凰。你就是那人见人厌的乌鸦,东野大侠是人见人爱的凤凰。你违背师训,充当贵人鹰犬,见利忘义,损人缺德,羞辱祖宗十八代,亏你还有脸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小人……”
冯二狗唾沫横飞,站在一边大骂,声音又尖又响,不时指手跺脚,直似泼妇骂街。
秦玉雄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抽冷子向冯二狗直扑过去:“狗小子,你找死!”
冯二狗连忙朝旁边一跳,叫道:“臭乌鸦,你发什么狠,二狗爷爷可不怕你!”
话声中他攻出一刀,张元顺也赶了过来,十字拐呼呼风响,使了个力扫千军。
秦玉雄咬牙避过,与两人战在一起。
东野焜等人为何在万松婆婆危急时赶到,说起来归功于他的一句话。
袁勋、史锦莲与陈剑书夫妇交好,对凌晓玉忠心耿耿,闻陈剑书夫妇说晓玉遭难,便赞同去找东野焜设法施救。
四人遂来到柏庐,将情形告知大家。东野焜等人大急,遂子夜间前往救人。
前夜凌晓玉等顺利逃出,一起回到柏庐。
凌晓玉谢了大家,叫宣琼玉、陈剑书、袁勋、史锦莲留下,免被万松婆婆追究。
凌晓玉又道:“柏庐江湖四杰知晓,婆婆明日便会找到这里来,这便如何是好?”
冯二狗道:“我们这许多人,还怕了她?”
凌晓玉道:“我们对付的是金龙会,若与钦探对阵,岂不搅乱了?还是避一避好。”
东野焜道:“这许多人,一时无处可去。
张元顺道:“无妨,到虎威镖局住吧,我那儿有三进院子,再多些人也住得下。”
如澄等前辈均赞同,于是大家连夜收拾,天一亮就分批出门。
虎威镖局离三山门不远,朝北一条街叫武阳街,镖局在街中段,凤凰镖局在街尾。这条街共有八家镖局,也是个热闹地方。
张家父子出走后,镖局只留下几个忠心的镖伙守护,许多镖师镖伙转到别家干去了。武功最高的镖师娄刚、高泰、胡康禾、骆大忠则带着十来个镖师镖伙跟着张家父子出走,几次拼斗,只剩下娄刚等六七人了。
张元顺父子和娄刚等人先赶到镖局,此时天亮不久,门还紧闭着,骆大忠便敲门。
里面无人应声,大概还没起床。骆大忠边敲边喊:“丁二,快开门!”
这一喊,里面有了动静,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大概瞧实了是谁来了,连忙一下扯开门,丁二和三个伙计迎了出来。
“骆爷、胡爷……啊哟,张老镖主也回来……”丁二激动万分,竟掉出了眼泪。
来到第一进院子,过去接谈商家的客室较宽敞,众人便到里面坐下。
张劲风道:“丁二,快打扫房屋,要来许多客人住宿,这回不走啦!”
丁二和三个伙计立即兴奋起来,都说好了,不怕再有人来占房子了。
张元顺听他们话中有话,但此时不及细问,先招回些仆妇要紧,便道:“丁二,你们分头去把那些厨娘马夫仆役找回来,不愿来的不必勉强,愿来的就赶快来。”
丁二道:“天,有谁不愿来,老镖头待人宽厚,这武阳街上谁人不知,小的只要说老东家回来了,包管他们及时赶来!”
张元顺道:“好、好、快去吧。”
丁二又道:“小的们这些日子并未怠惰,三进院中日日打扫,客人来了便可以住得。”
张元顺道:“好,我自会去查看。”
丁二等人火匆匆走了,张元顺留娄刚、高泰等守门,自己和两个儿子进二院三院查看,果然是一尘不染,便放下了心。
不一会,如澄、东野焜等人陆续来到,丁二去招唤的仆妇,也一个个欢天喜地赶来。这冷落了许久的三重院落,顿时热闹起来。
张元顺将女侠都安到第三进小院,如澄如愚等几位前辈也住这里,其余诸侠住第二进院,镖局的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