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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人缝里往外挤,一时间人们又乱了起来,你推我挤,争着离开内宅。
鲁方大怒喝道:“相爷平安无事,快把那嚼舌的小子拿下!”
吴小东杂在人群中,谁知道谁是“那嚼舌的小子”?是以吴小东安然无恙,绕过几条小径,摆脱了那一大堆人,直朝来时方向蹿去,迎面还有不少人往这里跑,有的直奔起火方向。
他顺顺当当出了围墙,守在外边的是如愚大师等人,他把捣乱的情形说了,如澄松了口气,命同来的人撤出十丈外,等候东野焜等人。
冯二狗把柴房浇了油,一把火烧得挺大,又到厨房把六个厨丁拖到屋外,再点燃厨房,然后钻进狗套出门。此时到处是人,乱成一团,他选准了方向直奔,也没人理会他。
在锣声响起时,白艳红等人大惊,连忙叫大家往草地上撤,没想到碰上了两名侍卫,不过被东野焜、雷霄一下治住了穴道。几人便到围墙边蹲着,听到有人鸣锣叫喊,却像吴小东的声音,不禁十分奇怪。
白艳红道:“整个相府都被惊动,冯吴二位只怕被围住了,这便如何是好?”
东野焜道:“那叫喊相爷被杀的人,听声音正是吴小东,他这是在干什么?”
雷霄笑道:“只他和冯兄二人,能杀掉狗官么?分明是他二人在故意捣乱,我们不必慌张,再等一会看吧。”
凌晓玉道:“只好如此,暂时不动为好。”
又过了盏茶时分,忽见一只黑狗奔了过来,宣如玉怕它咬出声,纤手一抖,如意珠打出。
那狗竟然一个滚翻避过,看得众人甚是惊奇。东野焜道:“我拿黄豆打它吧,大家不必动手!”
那黑狗一下直立起来道:“打不得打不得,是你的二狗兄台,别犯上!”
众人一愣,遂见狗头一歪,露出个人头,三下五除二取下狗皮,恢复原形,果然是冯二狗,宣如玉、白艳红忍不住笑了起来。
宣如玉叫道:“哟,怎么真变了狗啦!”
东野焜等也没料到他有这一招,也一个个笑了起来,连凌晓玉也忍不住笑,把手捂住嘴。
冯二狗道:“快走,回去说话!小东这猴子只怕已经走了。”
众人遂越墙而出,与接应的严壮行等人会合,东野焜、雷霄又分别去叫其余人,大家相继回到柏庐,点点人,一个不少,遂听冯二狗吴小东说了经过,凭证拿不到,未免使人失望,二人又把古玩珍宝拿出摆了一地,众人一一传看,都是上好珍宝玉器。
时候不早,凌晓玉宣如玉白艳红各自回府,东野焜、严仁君、雷霄免不了相送,其他人各自回屋就寝。
第二天清早,众侠饱餐一顿,按原计划各走各的,劫夺相府的聘礼。
东野焜、张彦礼、张逸鹏书生打扮,手中持着纸扇,直奔正阳门。送聘礼的人出洪武门必经过此地,三人来到正阳门后,看了看这一带的街道,发现有间茶铺正临街道,便径自上楼,倚窗而坐,居高临下,凭窗看街。
三人要了茶,还要了些零食,品茶聊天。
张彦礼对着街道看了一阵,道:“怎么不见冯吴二兄,他们也该来了。”
张逸鹏笑道:“这两位梁上君子神出鬼没,不必操心,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成了!”
张彦礼想起昨夜冯二狗装狗的事,不禁吃吃笑了起来,道:“二狗兄真绝,嘿嘿嘿……”
三人笑了一阵,忽听锣鼓声远远传来,探头窗外,不见什么喜庆行列出现,便不以为意,嗑瓜子说闲话。
渐渐锣鼓声越来越近,还听到了唢呐的吹奏声,三人又探头查看,见有一队人走来。
东野焜看得清楚,打头的是十多名士卒,吹鼓手紧跟其后,再就是挑夫和手捧彩盒、漆盘的仆役,不下三十来人,押队的是三名五旬左右的壮汉,骑着三匹骏马,带着十名护卫。
张彦礼兴奋地叫道:“来了来了,逸鹏兄我们下去吧!”
东野焜笑道:“二位自管去,我在楼上最好不过,管叫他们一个个成了木雕菩萨。”
二张答应着走了,他把黄豆摸出一把准备着,只见队伍越走越近。
鼓乐声惊动了街上的行人和住户,纷纷聚拢在街道两边看热闹,指点着那些诱人的聘礼,议论纷纷,不知是哪位官家下聘。
东野焜任由十二名兵卒走了过去,然后两指抬起黄豆,一颗颗从袖中弹出。
排头的两名士卒忽觉背上风门穴一麻,全身僵直动弹不得,吓得正要张口呼叫,紧接着上颈部哑门穴被击,嘴张着却没有声音。
头排两人停下,后面的人也跟着站下,十二名士卒依次.被东野焜治了穴。
吹鼓手不知前面为何停下,照样卖力地吹吹打打,耐心等候。他们刚走过茶馆,后颈后背都在东野焜视线中,于是每人赏两粒黄豆。人们忽然发现鼓乐声停了,吹唢呐的还把唢呐含在嘴里,敲鼓敲锣的有的把鼓槌举着,也不知玩的什么花哨,就是不肯把鼓槌敲下去,两只眼珠则睃来睃去逗人好笑。
此刻东野焜急忙下楼,挤进人堆里,又把那些挑夫和仆役治了穴,依然是每人两粒黄豆。
他们本来奇怪前头为何不走了,正翘首探看,结果一个个僵立不动,诸多怪相。
那骑在马上的三位五旬壮汉,正是大总管司徒天鹏和二总管追魂刀鲁方、总教习雌雄鞭麻雄。司徒天鹏在马上看得清楚,前头并无人阻路,士卒们却呆站着不动,便高声喝道:
“叫前面的快走,为何停下!”
可是,没人替他传话,街道两旁的人正指指戳戳,一片嘈杂,大概听不见。
鲁方极不耐烦地喝道:“前头快走!”
忽然,人群中挤出些人来,他们径自走到挑夫行列中,把担子移到自己肩上,从两列士卒中穿过,走到最前面站着,正好一辆马车倒退着过来,这些人把挑子一挑挑扔进了车厢,旁观人众大奇,纷纷议论起来。
司徒天鹏等三人初见旁观人众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明目张胆卸下挑担,而挑夫士卒一个个木然不动,听之任之,不禁大惊,知道着了道儿了,立即双掌一按马背,正欲腾身而起……靠近左边的麻雄腿上被人一戳,在中间的司徒天鹏和右边的鲁方被两粒黄豆击中,三人同时大叫一声,却是全身僵直动弹不得。东野焜又把后边十个侍卫治住,他们惊得大喊大叫,请三位爷救命,有人暗算。
围观人众见骑马的官人吼吼叫叫,听他们中有的喊救命,不禁惊得都拿眼去看。
此时,东野焜听见冯二狗的声音尖叫:“啊哟,不得了啦,大家快看哪,这些人缺德事干多了,一个个大白天中了邪啦,动也不会动了,只有眼珠子在转啦,好怕人哟!”
他运气传声,是以嘈杂声中许多人都听见了,他们仔细一看,果真如此,直叫邪门。
有那胆大的走了过来,摸摸挑夫的手,又去摸脸,依然是不言不动,只有两个眼珠子狠瞪着他,不禁叫起来道:“真的呀,不会动也不会说哩!”
有更大胆的,去摸那些士卒,他们只恶狠狠睨着他,却动也不动。
这一下,轰动了所有的人众,纷纷挤上来要亲自摸摸这些大白天中邪的人。
鲁方气得大骂:“滚开!你们通统滚开!”
麻雄也吼了起来,把人众吓得退向两边。
冯二狗不知在什么地方叫道:“嘿,这老小子还威风得很哩,动都不会动,还吓唬人!”
鲁方吼道:“再敢乱动,宰了你小子!”
冯二狗从他身后的人丛中挤出,笑嘻嘻在他身后打了一掌,叫道:“爷爷打你,有本事的转过身来,瞧瞧爷爷长得什么样!”
鲁方大怒:“臭小子,大爷饶不了你!”
冯二狗朝他腰背上打了一拳,使出了四分力道,鲁方痛得“哎哟”一声大叫起来。
人众见他只能张嘴骂人,当真挨了打也不能转动,你看他凶眉恶眼,满面怒色,却奈何不得人家,那样子实在是滑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冯二狗又把司徒天鹏、麻雄每人赏了一老拳,这才钻进人丛中溜之大吉。
此时无论是挑的、手捧着的,凡聘礼都被装进了马车,一声鞭响,马车径自走了。
可是送聘礼的行伍仍在呆立着,好奇的人们把他们看了又看,惊骇无比。
有人道:“天啊,大白天怎会中邪呀!”
一人道:“当官的刮地皮,财物得来不义,这叫遭天报应!”
东野焜越看越好笑,但可怜挑夫和吹鼓手,便以黄豆替他们解穴,他们一下子便活了。
最先解穴的挑夫见许多人贴近了看他,便破口骂道:“瞧什么?认你老子是不是?”说着用手一推,把人推开了一步。
围着瞧的人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连连往后退,一个个又大叫稀罕。
可是,兵爷和骑在马上的官爷仍僵直不动,只有挑夫和吹鼓手在相互问询,又去看呆立不动的士卒,个个吓得心神不定,可又不敢走开。
有个吹鼓手灵机一动,忙跪下合掌,祈求菩萨保佑,祛邪免灾,引得挑夫也跪下了,一些善良百姓也跟着向天祷告。
这条路已无法通行了,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东野焜估计群侠已走远,便以黄豆为士卒为司徒天鹏等解了穴,然后运起罡气挤出人丛走了。身后传来士卒和司徒等人的叱喝声、百姓的惊叫声,真是乱得一蹋糊涂。
他一路都在笑着,越想越好笑。
回到柏庐,大家正在天井里观赏那些聘礼,穿的戴的无所不有,一个个谈起今日的情形,都十分兴奋。
东野焜把冯二狗的行为说了说,引得大家捧腹,女的都笑出了眼泪,那杨忍老儿更是笑个不住,开心万分。
冯二狗道:“我们这些人心不狠,要不今天就要了鲁老儿等人性命,哪会才捣他一拳。”
杨忍道:“那有什么,等下次光明正大与他们交手,老朽定把他们脖颈骨扭断就是了!”
大家又议论一阵,人人兴高采烈。
晚饭后,冯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