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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真人道:“护卫堂主与总执刑使一路,三个总护法与会主一路,而忠武堂掌在护卫堂主手中,会主上任必先插手仁勇堂,若无本座与司徒大总管庇护,你这个堂主就当不了几天!”略一顿,续道:“如今你已明了金龙会中三足鼎力的大势,切勿为外人道!”
秦玉雄出了一身冷汗,喏喏称是。
司徒天鹏道:“奚玄机决不甘心做个没有实权的会主,必然想方设法要驾驭忠武堂和仁勇堂,你不妨虚与委蛇,表面上服从,骨子里自作主张。只要仁勇堂实力大增,相爷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堂主这把交椅就坐得稳了!”
七煞真人道:“本座与司徒大总管会设法招来高手到仁勇堂效力,此外你与关钰等人休要疏远,不妨结成一伙,在总坛才有耳目。”
司徒天鹏道:“为使金龙会上下一致,相爷十分看重奚玄机,所以总坛令谕,尊驾不能公开抗拒。另外今夜见总爷与老夫之事勿外泄,也不要向霍东家提起,望尊驾务必记住。”
秦玉雄道:“蒙两位前辈开导,晚辈顿开茅塞,今后当聆听二位教诲是幸!”
七煞真人点头道:“以后有事相商,你可到相府找大总管,大总管自会告知本座。今夜暂别,望好自为之!”
话声一落,遂见七煞真人一个身子坐姿不变,往后窗飞去,一晃不见。
司徒天鹏站起道:“老夫告辞!”双肩一晃,由前窗飞出,轻功之高,令秦玉雄咋舌。
他怔怔地独自坐着,玩味两人的话语,原来相爷竟有这么多义子,他秦玉雄并非相爷优宠有加的第一人。慕容星耀、张媚红兄妹有护卫堂主和总执刑使庇护,东岳三少君和奚家兄弟有会主和三位总护法关照,只有自己背无靠山,实在是糟糕已极。如今只好仰仗总监察使七煞真人、大总管司徒天鹏,才能成为三足鼎立中的一足了。只是他二人究竟靠不靠得住,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语。
他左思右想,心中惶然。一个金龙会,竟有着三股势力,自己稍一不慎,便会堕入深渊。
但现在已走到这一步,只有往前,并无退路。
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张媚红,她对自己甚为友善,不像张天龙对自己有恶感,以后见了她,不妨试探试探。此外,若是会主和三位总护法对自己垂青,自己又该如何处置?试想金龙会中三足,以他们和护卫堂主权势最大,若能投靠两方中的一方,都比投靠七煞真人和大总管司徒天鹏强,自己何必只存一个死心眼,跟定了七煞真人一方?
渐渐,他从消沉中挣扎出来,一时又十分兴奋。不管会中情势如何复杂,他总算占了一个重要位置,也算得上是极有权势的人物,不管他哪一方,谁都不能轻贱于他。只要以后多用点心思,不难在三足鼎立中应付自如。
天已快亮,他便打坐调息。
几天后,总坛护法关钰、黄武杰来家访他,要出动仁勇堂的人去除掉几名钦探。
关、黄二人说完就走,并不涉及会主易人之事,他也就不好开口。是夜按总坛调派,到洁香楼除钦探,不料消息走漏,对方已有准备。他与玄灵老道交手时被老道戏弄,毕震山便下令群攻,正打得起劲,忽然又命撤退,等到回来,方知张劲竹受伤,由伏正霆护送回镖局。
第二天,他和司徒俊被召到了总坛。
奚玄机、张媚红、慕容星耀、毕震山、张天龙和奚剑雄、奚剑堂夫妇在座。不一会,关钰、黄武杰也来到。
奚玄机板着面孔道:“昨夜忠武堂、仁勇堂合歼几个跳梁小丑,但风声竟然走漏,对方设了伏兵,两堂数十高手铩羽而归,实在令本座惊讶!今日特召两堂正副堂主前来问个明白,是哪一堂泄漏了消息。”
毕震山道:“忠武堂在动手的半个时辰前,才说出动手的地点和要诛除的对手,因此绝无泄密之可能,望会主朋鉴!”
秦玉雄道:“仁勇堂个个忠心,与对手素不相识,更无通敌之嫌,望会主明察!”
奚玄机冷笑道:“两堂无人泄漏机密,难道是对手未卜先知不成?这且不说,两堂数十名高手,为何中途撤回了?”
秦玉雄道:“此次围歼钦探,仁勇堂出人最多,为何中途撤回,属下至今不明缘由。”
关钰道:“两堂高手由属下和黄护法指挥,正当围住钦探欲加斩杀之际,属下发现对方有数十人援手,属下等人已陷于对方所张之网,为避免人员损伤,故下令撤回。”
奚玄机道:“关护法既这般说,本座就不再追究。但两堂有人泄漏机密之事,限三天内查清,不得有误!”
毕震山道:“忠武堂高手在部外出公干,留在京师只有少数几人而已。下次总坛若有派遣,望将两堂分开,各负其责,以免代人受过!”
秦玉雄大怒,道:“如此甚好,再无瓜葛,职责分明,若有过失,无法推诿!”
奚玄机道:“该如何调遣,本座自有主张,不必由两位堂主代谋。下次若再有失误,定要追究,决不姑息!”
张媚红道:“泄密之事,望两位堂主认真追查,不得掉心轻心,要是查出有人卧底,尽早清除,以免误事!且莫不当回事,回去后高枕无忧,一俟总坛查出奸细,堂主难辞其咎。”
从总坛回来,却见张元顺、张劲风在客室等候,因问道:“张护法,有事么?”
张元顺叹口气道:“不错,有事见堂主,昨日凤凰镖局韩老镖头因失镖之事找老夫……”
他把事因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晚,韩兴邦和独生女儿韩飞燕到虎威镖局来拜访。张劲竹与韩飞燕有情,只因兄长张劲风尚未议婚,两家便未提及此事,但都心照不宣。张元顺自误入金龙会后一直懊恼不已,终日烦闷不乐,便少去韩家走动,一听韩氏父女双双登门,便和劲风劲竹迎了出来。
韩飞燕一见张劲竹走路瘸着腿。十分惊讶,张劲竹便撒个谎支吾了过去。
张家父子也发觉韩家父女神色不对,不禁心生纳闷。
坐下后,韩老镖头道:“前月凤凰镖局送十万两银子到江西,不料在皖境螂琊山附近被一伙蒙面人劫了镖去,所有镖师趟子手被押解随车走,只有一名镖伙潜在草丛中侥幸逃脱,连夜回来报信……”
张元顺失声道:“啊呀,再无一个镖师脱身么?可知那伙强贼的来路?”
“据镖伙说,强贼武功高强,其中一人使两只套手铁爪,极像是魔手秀士应天华,镖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到三五回合便被治了穴!”
“呀,又是他们干的!”张劲风愤然叫道。
韩兴邦叹道:“不错,老夫也推断是他们那一伙所为,这金龙令也找上了凤凰镖局,这便如何是好?”
张元顺一时没了主意,道:“韩兄不必着急,这事虽然棘手,但也不是无望。”
韩兴邦道:“老夫自知无力与金龙令抗衡,但也不能束手待毙,明日率镖师前往螂琊山探查,追踪镖车……”
张元顺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事非同小可,还须从长计议。”
韩飞燕道:“十万两银子若不追回,家父必将身陷囹圄,韩家也就从此败亡……”说着掉下了泪,语不成声。
张劲竹一伤心,也差点流泪,他深吸一口气道:“燕妹放心,凤凰镖局失镖如同虎威镖局失镖一般,愚兄定陪同前往查找……”
飞燕拭去泪水,道:“多谢张兄。”
张元顺道:“寻镖之事不能过急,待明日晚,老夫上风凰镖局商议行期如何?”
韩兴邦道:“只恐太迟,难以寻觅踪迹。”
张元顺道:“明日老夫找人协助,后日起程,决不耽搁如何?”
韩兴邦想了想,道:“如此多谢张兄!”
父女俩心神不定,当即告辞回家。
送走客人,父子三人坐下商议。
张劲风道:“若是忠武堂那伙人所为,这镖如何找得回来?”
张劲竹道:“拼了命也得找,不然……”
张元顺道:“为父想出了个主意,虎威镖局既是金龙会中人,不妨去找秦玉雄,请他出面与毕震山交涉,索回镖银。”
张劲风道:“只怕毕震山不肯,除非秦玉雄去找会主,但会主是否应允难以预料。”
张劲竹道:“金龙会乃相爷所创,居然听由这些人胡作非为,不如请秦玉雄去相爷面前告状,只要相爷开口,还怕镖银要不回来?”
张元顺点头道:“这话不错,明日一早去见秦玉雄,想来他不会拒绝。”
张劲风道:“要是秦玉雄不肯相助呢?”
张劲竹道:“去找东野焜,请他们报禀紫星红梅,请她助一臂之力。”
张元顺道:“说得是,一招不行就再施一招,韩家的事不能不管。”
就此议定,第二天一早来见秦玉雄,没料他被招到总坛去了,只好坐在客室里等。
秦玉雄听完失镖经过,道:“若真是应天华他们干的,待我找毕震山……”
言未了,司徒俊插言道:“堂主,找了也没用,金龙会这么多人需要开销,银两从哪儿来?奚会主下令两堂自筹饷银,忠武堂这么干就是为了筹措银两,仁勇堂马上也得这么干!”
张劲风恼道:“什么?仁勇堂也要劫镖?”
张元顺道:“韩老镖头与老夫情同手足,老夫岂能坐视韩家遭难而不顾?”
司徒俊道:“金龙会敛财备用,并非自今日始,杭州张仁富的家财不是全部藉没了么?
凤凰镖局的事,只怕管不了。”
秦玉雄沉吟道:“待我试试看,不过张老镖头最好让韩镖头入会,入了会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总不能抢自己人的镖银吧?”
张劲风道:“怪事,金龙会既为相爷创立,怎容得毕震山等人为非作歹,这不成了黑道帮会了么?这金龙会……”
司徒俊把脸一沉:“张执事,这话最好别说,小心祸从口出!”
张劲风冷笑道:“既然敢这么干,又何须怕人说?相爷总不会纵容这么干吧?”
秦玉雄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