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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道,为何不来投奔?你我虽只同门五年,总是师兄弟一场,愚兄还会亏待你么?
去做人家的长随,岂不蒙羞师门?”
郎戈听了,也十分轻视东野焜,哼了一声道:“就是嘛,到秦师兄这儿来,混出个人模人样,哪一点不好?你也真是的!”
秦玉雄笑道:“二师弟一向老实,当年跟了废了武功的和尚去,武功也未学成,这样吧,从今日起你留在我这里,做我的总管吧!”
东野焜道:“多谢师兄。我今日来见师兄,是想和师兄师弟一起去雁湖探望师傅。”
“不成,师兄公务在身,哪里走得了?你和师弟去吧,替我带上一份厚礼问候师傅。”
“师兄,听小弟说,师傅为创风火刀法,殚精竭虑,元气受损,加之年岁已高,日渐体弱,我们若能够一起返回雁湖,师傅定然高兴。大师兄是师傅继承衣钵的弟子,更是师傅想见的人,师兄不回山,岂不令师傅失望!”
“这道理愚师兄岂能不知?师傅对愚兄恩重如山,愚兄何尝不愿回山探望,无奈愚兄公务在身,不比你们想走就走,自古忠孝难两全,愚兄尽忠朝廷,就只能慢待了师傅。”
“大师兄,小弟有几句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说吧,师兄听着呢。”
“师兄做了金龙会仁勇堂堂主,而金龙会行事如同黑道帮派,杭州府首富张家血案,集贤庄群雄遭灭,秦师兄都亲自参与,这样下去越陷越深,金龙会图霸江湖,多行不义,秦师兄一身好武艺,本该行道江湖,扶危济贫……”
“咦,你知道得不少呀!”
“师兄,师傅多年的教诲言犹在耳,望师兄及时省悟、悬崖勒马,不辜负师傅一番苦心。”
“东野焜,你受何人指使,来劝诱于我?”秦玉雄双目炯炯,声色疾厉。
郎戈忙道:“大师兄,二师兄说得可对?”
秦玉雄冷笑一声:“小师弟,你只管一旁坐着听,孰是孰非不就清楚了么?”略一顿,道:“二师弟,你并未做人家长随,愚师兄小瞧你啦!你究竟与哪些人在一起,快说!”
东野焜道:“小弟所说,江湖上人人尽知,小弟在京师岂会不知?”
“嘿嘿,二师弟,我想起来了,有个和尚叫如澄的,当年与师傅一道斗两个魔头失去功力,如今不知怎么弄的治愈了伤,公然与金龙会作对,你好像就是跟着他去的,对么?”
“不错,小弟当年就是跟一位自称如澄的大师走的,如澄大师为集贤庄鸣不平,要金龙会还个公道,这也是江湖尽人皆知的,小弟以为大师宏扬道义,无可非议!”
“好、好、好!这就清楚了,二师弟跟着令师如澄贼秃,处处为元奸鸣不平……”
“师兄,请勿辱及如澄大师!”
秦玉雄冷笑道:“辱及算什么?我还要取他首级,为社稷江山除害呢!”略一顿,两眼注视着郎戈道:“小师弟,你大师兄是相爷义子,这你已经知晓,而金龙会是奉相爷令谕创立的。你知道堂堂相国,何以要创武林帮会么?”
郎戈道:“不知道,我正觉得奇怪呢!”
“大明立国未久,旧元残渣余孽复辟之心不死,他们散在各地潜伏,蠢蠢欲动。一些武林高手为重金所诱,表面上是江湖帮派,暗地里助元奸结纳人才、广招人马。杭州府首富张家,以巨资助元奸,集贤庄群丑,是元奸窝点,我问你小师弟,这些人该不该剪除?”
“师兄,这是官府的事……”
“错了,小师弟,元奸中有许多武林高手,府县捕快岂是他们的对手?若是动用兵卒,还未赶到元奸早就闻风而遁。是以胡相国忧国忧民,不欲使百姓再陷刀兵之灾,便请来江湖侠义之士,创建金龙会,旨在铲除元奸,安民保国。金龙会会主冲天剑奚老前辈,总护法东岳三君子,无一不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愚师兄在相爷手下效劳,有哪一点是错了?……”
郎戈敬服地看着大师兄,不由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一点都不错的。”
这些话,昨日就听秦玉雄说过,但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想和大师兄回山。现在他认真听两位师兄的话以明是非,所以句句往心里去,而且偏着大师兄,越听越有理。
东野焜见秦玉雄颠倒是非,说谎言滔滔不绝,心里不禁深深叹息,师兄已病入膏肓矣!
因道:“秦师兄,小弟本不想说这些话的,只想和师兄一道去雁湖探访师傅……”
秦玉雄打断他的话道:“你其实不算风火刀法的传人,不是师门弟子,师傅连风火刀法都未传你,你该算是如澄秃驴的徒弟。我问你,你既不是师门中人,为何要去探望师傅老人家呢?你在京师年余,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莫非奢望学到风火刀法么?我看你居心不良!”
“秦师兄,说话放尊重些,师傅育我教我五载,大恩大德岂敢相忘……”
秦玉雄不理睬他,对郎戈道:“小师弟,师傅传了你风火刀法没有?”
郎戈骄傲地昂起头:“当然传了,非但如此,连最后创出的绝招也……”他忽然发觉说漏了嘴,连忙住了口。
“小师弟,你说的是狂风烈焰一招么?”
“对不住,师傅不让我说。”
秦玉雄对“创出绝招”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以为说的是“狂风烈焰”那八刀,所以顺口说了出来。
郎戈在他走后陪伴师傅六年,师傅将这一绝招传给他也在意料之中,没想到郎戈竟然说,师傅不让他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是“狂风烈焰”,郎戈只需回答说是的就了事,可他却不这么回答。
因此,郎戈定是别有所指。难道这一年半以来,师傅又创出了新招?
这可能么?难说,师傅是个武学迷,自入雁湖,整个心思全放在琢磨风火刀法上,他为何不能再创出更绝的绝招?
念头几转,他有了主意,装着没听懂郎戈的话,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对啊,我就知道师傅会把风火刀法传给你,因此风火门只有两个嫡传弟子,就是我和师弟。至于这位东野焜,连风火刀法也不会。怎配称风火门弟子?小师弟,你记住了?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最亲,师傅只有你我两个弟子,小师弟应与愚师兄共担道义、为国为民才对,小师弟你说对么?”
郎戈从在山上起就喜欢大师兄、崇拜大师兄,加上师傅嘴上常常念叨的也是大师兄,所以大师兄在他心目中乃世上最聪明最能干的人。六年来他时时思念师兄,日夜盼望有见到师兄的一天……”
此刻他听师兄说得这般恳切、这般深情,心中一激动,竟然流出了泪,哽咽着道:“是的,大师兄,这世上只有我们更亲……”
“好师弟,你聪明伶俐,深明大义,愚师兄蒙相爷垂青,委以重任,这都是师傅教诲的结果。大丈夫以国事为重,愚师兄将恩师传授的武功用于保国保民,这同那些在江湖闯荡谋个侠名的小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秦玉雄越说越有劲,他要把小师弟降住,掏出他心中的秘密,如果当真师傅又创了新招,这对他来说就像逢到及时雨。不对,该说是保命符。径山一战,青衫客打掉了他的锐气。他的绝招“狂风烈焰”根本伤不了人家一根毫毛,他自以为天下第一的绝招也不过如此!
他不仅伤了颜面,心灵也遭到重创。
他凭着风火刀法无往不利,因而对自己信心百倍。现在,他才体会“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话。
他需要绝招!需要无人能破解的绝招!
郎戈的心中,八成就装着这种绝招!
要是好言好语问不出来,严刑逼供也要逼出来,为绝招他不择手段,无毒不丈夫!
此刻,他突然记起还有个东野焜在旁边,便收了口,对东野焜冷冷道:“本该把你拿下治罪,但念及五年之谊,放你走吧!记住,你不是风火门的弟子,别去打扰我师傅,更不许你心怀叵测,骗学武功,否则定不饶你!”
东野焜火了,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略一顿,道:“小师弟,你休听他一派胡言,他不去看望师傅,我二人去……”
郎戈又想起此行目的,便道:“秦师兄,你最好和小弟回山,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这又是话中有话,秦玉雄听懂了含义。
他装出痛心的样子,长叹一声:“师弟,愚兄也恨不得插翅飞回雁湖,恩师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在愚兄心中,不瞒你说,师兄连老家都未回过,二老双亲拳拳盼子之心愚兄难道不知?可忠孝难两全,你说,叫愚兄如何做呢?”
郎戈见他难受,不禁又流出了泪,道:“师兄,并非小弟逼你回山,乃是师傅盼你回去继承衣钵,将年来呕心沥血创制出的狂风烈焰十二刀传与你,在雁湖开立风火刀派。若你不回山,贪恋荣华富贵,就不传给你!这话师傅本不准我说的,我不忍见大师兄错过了机缘,合盘托出,师傅知道会怪罪小弟的……”
秦玉雄大喜,东野焜叹息。
秦玉雄心想,狂风烈焰八刀,少有人能抵挡,如今再加四刀,那真是所向披靡!
东野焜忍不住道:“小师弟,师傅不让说的话,你不该说出来的!”
“咦,与你何干?这是风火刀派的机密,你这个外人才是不该知道的,你知趣些走吧!”
秦玉雄没把心中的狂喜表露出来,只板着脸。
东野焜道:“我自然是要走的,临走前我要忠告小师弟,师傅不传的功夫,小师弟可别自作主张,否则将后悔莫及!”
秦玉雄大怒:“东野焜,当年你没学到风火刀法,对我怀嫉恨之心,如今听到我要继承师傅衣钵,你更是望尘莫及,因而又妒又恨,蓄意挑拨我师兄弟之间的情谊。风火门中私事,与你半点关系都无,你还不快滚出去,要等我把你拿下治罪才心甘么?”
东野焜也火道:“我来此本为劝你悬崖勒马,莫辜负师傅十多年栽培的心血,也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