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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突听院中暗桩喝声,有人来了。
“我要见秦堂主,你们闪开!”有个女子声音叫道:“误了事唯你们是问!”
口气不小,莫非是总坛什么人来了?
只有秦玉雄听出,是俞秀娥的声音。
暗桩没能阻止她,片刻已到楼前,几名女剑手随后追到,秦玉雄喝退了她们,然后笑道:
“是俞姑娘呀,请进请进!”
俞秀娥脸色苍白,手执三尺青锋站在门外:“秦堂主,你把我父兄带来了么?”
秦玉雄讶然道:“姑娘此话怎讲?”
“今晚父兄被人以毒香迷倒带走,这定然是金龙会所为,秦兄你不会不知吧?”
众人听她“秦堂主”的称谓忽然就换成了“秦兄”,这其中的关系耐人寻味。
秦玉雄道:“俞姑娘,有话进来说吧,令尊令兄的下落,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三番五次威逼飞龙堂入金龙会,我曾求过你高抬贵手,想不到你……”俞秀娥眼眶一红,流出了泪,“你竟然还是下了毒手!”
“俞姑娘,金龙令无人敢抗拒,令尊不识时务,怪得谁来?但我今晚在家会友,连门都未出,令尊令兄想是自己远走高飞……”
“胡说,飞龙堂弟子被迷倒……这些不必再说,我只求你高抬贵手,放了父兄,等慢慢劝他们回心转意……”
“我的确不知令尊令兄下落……”
“秦兄,看在小妹薄面上,高抬贵手……”
管翠玉道:“各位,秦堂主见客,我们也各自歇息去吧,时候不早了呢!”
众人均知趣,纷纷离去。
秦玉雄十分高兴,让俞秀娥进来坐下。
俞秀娥被情势所逼,当着许多人也顾不了面子,有意把自己和秦玉雄的关系拉进。
“你究竟把我父兄怎样了?”她低声问:
“他们对抗金龙令,咎由自取!”
“什么?你害死了我父兄?!”她跳了起来。
“怎么是我害死他们?你听清楚了,是他们害了自己!我一再宽限入会日期,这其间我又外出离京,回来后你父兄仍执迷不悟,我问你,这么长的时候,你怎不劝说他们?”
“我说了,劝了,被骂得……”
“你看,他们这般固执,不是自己害自己?”
“不管怎么说,我求你放过父兄,我愿侍候在你身侧,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父兄要如何恨我,这是我的命,我自作自受……”
“你早是我的人了,所以不让人伤你。”
“雄哥,我求你放了父兄,让他们离开京师,我愿一生一世做牛马侍候你,雄哥……”
“那好,从今夜起,你就留在雅庐。”
“你答应放了我父兄?”
“他们在何处我都不知,等上总坛打听吧。”
“什么?不是你抓走的?”
“自然不是,明日我去总坛求情,成了么?”
“雄哥,父兄的性命全靠你啦!”
“好说好说,你是我的人,我岂能不管?”
俞秀娥稍稍感到一丝慰藉,只要秦玉雄出面,也许能救父兄性命。
“多谢雄哥,小妹明天再来等候消息。”
“什么?你要走?不是说留下侍候我么?”
“飞龙堂乱成一片,小妹若不回去,只怕闹腾得四邻不安,只要明日能见到父兄,小妹定不食言,从此留在雅庐。”
秦玉雄不由火冒,非把她留下不可,但转念一想,她不回去明天就会传遍全城,惊动官府,反正她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明天留下她也不迟。便压了压火气,道:“那好,你走吧。”
俞秀娥遂离去,秦玉雄自上楼去睡觉。
此时雷霄与梁公柏在福居第三进院子的住屋里密商,两人半分睡意全无。
梁公柏道:“他戏耍了我们,分明视我俩为内奸,我看再留此无益。”
雷霄心情沉重,叹气道:“被金龙会残害的又何止俞堂主父子,今日我们吃一壑长一智,今后要更小心……”
“什么?伏兄之意,仍要留下卧底?须知秦玉雄已对我们起疑,留在此已无用。”
“不对,他虽起疑,但终究并无凭证,我们在他周围,总可以探知些内情。依我之见,相府护卫堂迟早要与秦玉雄交往,因为秦玉雄的行为已使他们放心,所以护卫堂的秘密,我们迟早也会知晓,若此时反水,未免过早。”
“秦玉雄心狠手辣,你不怕他对我二人下毒手么?到时逃也逃不掉,白丢了性命!”
“他一时不会对我们下手,情势危急时,我们再设法脱身。对了,明日应将此事密报凌姑娘,并提请张老镖头等人小心。”
梁公柏长叹一声:“我好恨也!”
雷霄道:“睡吧,忍辱负重,定有收效!”
他回到隔壁房里,打坐练气。
第二天二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雷霄告诉梁公柏,从秦玉雄的雅庐出门,不会引起注意。要是碰见秦玉雄,就和他胡混一阵,若碰不见就更好。
两人遂从侧门进入雅庐,正好看见秦玉雄乘马车出门,便径直往前门去。
来到街上,二人十分注意有无人蹑踪,走了一段路,仍无法确定,便加快了脚步,往人多处钻。大功坊和三山街一样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要盯稍并不容易。
当二人来到兴元酒楼时,出了身大汗。
鱼素珍原在大中桥南面的洁香楼,那夜风尘二怪等人被金龙会袭击后,凌晓玉便将两个酒店的人相互调换,因此她来到了这里。
一见是他二人,便笑盈盈招呼:“二位爷来了,今日不宴客么?”
雷霄笑道:“后日有两位朋友从外地来,到时少不了要叨扰掌柜的。”
“啊,二位爷惠顾小店,照顾生意……”
闲扯中雷霄已把写好的书信压在帐本下,鱼素珍也迅速将一个纸条儿递给他。
上楼后,雷霄看了条子,上面说东野焜等人已搬到三山门外靠码头的五柳庄,有急事可以上那儿找他们。”
梁公柏看了后舒了口气:“这下好了,万一情形不对,有个投奔处。”
吃完饭,二人匆匆回到雅庐。
秦玉雄正大发脾气,司徒俊等人也在座。
“杀千刀的,竟也招惹到我头上来了,周兄,你地头上熟,快命人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周涛道:“遵命。不过,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窃贼干的,京师地面的帮派、地痞全被收入我金龙会,决不会是他们所为,八成是外地黑道上的朋友……”
司徒俊插言道:“黑道上的朋友只取钱财,又何必冲着秦老弟来?”
雷霄梁公柏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出了什么事,秦玉雄愤愤然又说了一遍。
原来,他被霍瑞祥东家叫了去,然后带他到钱庄后院银库,只见墙上用炭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大字:“盗银者,风火刀王秦玉雄也。”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指着墙呐呐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霍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瑞祥带他到客室坐下,道:“昨夜失盗,白银丢失了二千两,金锭丢失了五百两,银票就多了,不下五万两!”
“啊哟,丢失了这么多!这银库无人看守么?院中有无人值更?”
“贤侄,银库重地,岂能无人看守?每夜二十人分两班巡守,此外还有五名高手坐镇,六七年来,从未有人盗走过一钱银子,所有来这里光顾的盗贼,也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那……昨夜又是怎样一个情形?”
“据巡守说,昨夜并无盗贼光顾。”
“那就奇了,银两自己飞走不成?”
“据查,库房后墙被凿了个洞,盗贼从洞钻入,因此在院子里的守卫并未发觉。”
“库房后墙通何处?”
“离库房不远是围墙。”
“要在库房后墙打洞,不是要进院才成么?”
“不,库房与围墙相距不足一尺,贼人在围墙上开了个洞,然后凿开库房后墙。”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实情并非如此,贤侄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玉雄随霍东家再此进入银库,霍东家命侍卫把一个麻包挪开,只见靠墙根处,有个脸盆大小的洞,弯下腰朝外看,围墙上的洞也只有这么大,不禁使他瞠目结舌。
霍东家又带他回客室坐下,道:“贤侄看见了,这么小的洞人能钻进来么?”
秦玉雄摇头:“除非孩童。”
霍东家道:“还有,二千两银子、五百两黄金又是怎么搬走的?那围墙外是小巷,如果盗贼只是一两人,能很快搬走一堆银子么?”
秦玉雄沉吟道:“会不会先让小孩进来搬……”话未完自己也摇头:“五六岁的小童也搬不动呀,这事当真奇怪。”
“盗走银两也罢,江湖人谁不爱财?但他却把贤侄大名书于墙上,这又为了什么?”
“对呀!这不是陷害小侄么?”
“并非陷害,这一招并不管用,窃贼心里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是取笑贤侄而已。从这点上说,盗贼并不只为银两而来,分明是向你我挑战。贤侄,这可不是一般的盗贼,要立即下令查访,务必活捉以查明来路。”秦玉雄回来后立即叫来众人,大家听后也十分震惊,这不正议论着么?
雷梁二人听完经过,也十分惊奇。
正说着,下人报,应天华、彭桂兰要见秦堂主,这是他们首次登门,秦玉雄亲自到门前石阶上迎接,彼此免不了寒喧客套一番。
应天华道:“秦堂主,元亨钱庄盗案想已知悉,不知对盗贼可有了线索?”
秦玉雄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刚从霍爷处来,大家正商议呢,哪有线索。”
彭桂兰笑道:“秦堂主,我们知道是谁干的,所以特来知照,大家好全力查找。”
秦玉雄讶然道:“谁干的?请说。”
应天华道:“这世上的窃贼不少,但高明的并不很多,梁上鼠冯二狗、三臂猴吴小东便是其中的两个,何况他们又在一起,有什么东西两人联手盗不走的?”
“你是说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