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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同时参加文榜会试,老夫三年来养精蓄锐,这次亲自回国,如果无人参加文榜,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我正为此事伤透脑筋。
今日得遇尹公子,老夫斗胆请公子助一臂之力,代敝族参加文榜会试。”
尹靖听了怔了一怔,缓声道:“大人对我有再造之恩,就是赴汤蹈火也不足为报,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惟恐有误所望。”
耿大人耸怀大笑,道:“尹公子勿庸客谦,老夫深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宿学之士,每每虚怀若谷,谦恭为尚,益见素养之高,不像练武之人争强好胜,骄矜凌傲。”
武林中人恩怨最是分明,尹靖受人活命大德,虽明知参加文榜会试没有把握,也不便再推辞,但他却惟恐耽误回中原的行程,因此,不禁剑眉微皱道:“不知文榜会试在何时举行,需时多久?”
耿大人见他已有答应之意,但似乎有什么急事牵挂,不由诧异道:“明日午后可抵‘无极岛’后天寅辰黄道吉日,秋祭完毕,即行会榜,如无特殊情形,当日可赛完,尹公子有什么急事?”
“没有什么急事,在下打算还要去见一位朋友。”
耿琦嫣然一笑,接道:“公子要见哪一位贵友,我们可派人去接来呀。”
“哦!不用了,那人我得亲自去见她。”他觉得香玉公主之事,不便在他们面前提起,因此吱唔着说道:“请问大人不知文榜会试考些什么学问?”
耿大人道:“文榜考的是书题、经题、策略、诗赋。”
“想不到贵国文榜会试,所考学问与中原科举一模一样。”
“敝国向慕中原文化,数百年前一位天竺和尚,假道中原到东夷传教,他带来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精荟之学。玉宛神君乃传令国中大臣研究经书,其后又有数位贤明君主亲临华夏带回更多书藉,从此奠定文学根基,嗣经一代帝圣‘沧海神君’,颁令于秋祭举行文武会榜,中原文化由是在东夷开花结实。”
尹靖想起苑兰公主与香玉公主的的文才武学造诣,在中原数来,均属出类拔萃之流,不禁由衷生出敬佩之心,脱口赞道:“贵国文武并介,大有青出于蓝之势,只不知武榜所考何种技艺?”
“干戈论剑有伤大雅,不屑一提。”
尹靖微微一笑道:“文章小道不足以救国济世,武韬经略却可安邦定国,在下经常列鉴豪侠剑客,武林传奇,甚愿听听贵国武榜所考何种技艺?”
耿大人眼睛一亮,道:“想不到公子文才武力均有所涉,敝国武榜会试分二个阶段,首先由出赛者以轻功、暗器、内力、兵刃综合较量,选出最后胜利者,此人复需接下‘天岳台主’与‘地岳台主’各百招,才算夺得武榜魁首。”
“哦!那天‘天岳台主’与‘地岳台主’一定是武功最强之士了?”
“这个自然,通常‘天岳台主’由国中公认武功最高之士充当,‘地岳台主’敦请海外声望最高的名家担任。”
“那要夺魁真不容易。贵国英才济济,想必有不少人得过文武双榜?”
耿大人突然脸上显出无限尊敬的神情,道:“皇族苑兰公主得过乙丑年文武双魁,被誉为‘东夷第一剑’,此后便年年膺任‘天岳台主’,丙寅年香玉公主文榜得魁翌年复抉取武榜魁首,此外就未有跃登文武双榜的人。”
耿瑛琦微笑道:“爹爹得过甲子年武榜及文榜探花。”
“琦儿别往你爹面上贴金,那次得来真是侥幸。”
尹靖举起酒杯,淡淡一笑,道:“虎父无犬女,在下预祝耿姑娘今年高中武榜魁首。”
说着敬了父女二人一杯。
耿瑛琦秋波斜斜地瞅了他一眼,姿态甚是娇媚,倩笑道:“预祝公子文榜高登,请饮此杯。”
她手中玉杯,突然向尹靖凌空飞去。
尹靖心中确实吃了一惊,想不到耿瑛琦的内力这等精湛,实出意料之外。
耿大人见他惊愕的神情,不禁捋须笑道:“琦儿就是这顽皮。”说话之时,尹靖已伸手接过酒杯。他有心要试试耿瑛琦的造诣,但又不便稍露形迹。
手触酒杯只觉重于泰山,蓦然惊“噫”一声,向前栽落,左手却早已按在桌上,把重心撑稳,杯中酒液晃了几晃,差点儿没溢出来。
这些动作异常自然,一点儿也看不出在做作,敢情尹靖是运起“点犀通灵”的无上内功,这种功夫可随外力强弱而生出自然反应。
耿瑛琦只是想在尹靖面前显露几手,酒杯暗含柔和之力,并无为难的意思,孰料听尹靖一叫,急忙伸手扶他。猛然间,只觉全身力量好像被夺去似的,人已不由自主地向前颠扑。
尹靖按在桌上的左手突然抬起来,正好接住她的香肩,她的玉臂也及时扶住了尹靖,看起来好像相互扶持似的。
耿瑛琦忽觉心神一震,秀脸飞霞,曼声道:“小妹差占儿把公子弄脏了,溅了酒滴没有?”
“还好!还好!姑娘酒杯好重呀!”
耿大人突然心中奇怪,他看尹靖的运转似乎很慢,但却在他们伸手去扶他之前已完成,这些动作能在他意念之先,显然已不算缓慢,缓慢仅是一种心灵上的感觉。
当一个物体在远距离以超速度运动时,远望之下,常常误为运行迟缓,这种道理用之武学,已是由表返虚的上乘妙诀,耿大人直觉中认为尹靖不像身怀武功的人,就算看出他身怀武功,也不敢相信他有此造诣,但心中已不免诧异,问道:“尹公子可曾习过拳掌武学?”
“在下年幼身体虚弱,跟过一位师父学了几年拳,以壮健身体,只是难登大雅之堂。”
耿大人这回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阵,只觉尹靖虽然英气灵秀集于一身,但对武学显然没有什么惊人的造诣,当下微微颔首道:“蓬莱仙岛与中原福建府一衣带水,近在咫尺,老夫素闻中原武学首推万教十三要员,公子师门可是十三要员中人?”
“家师不属万教十三要员,但我却听他老人家提起过。”
“练武的人看重资历,以公子天赋,若得名师授于上乘武学,未来成就难以限量,公子如不嫌弃海岛荒芜,秋祭过后,请拔驾‘蓬莱仙岛’,盘桓盘桓如何?”言下之意,大有相授秘技之意。
尹靖轻轻一叹道:“秋祭过后,在下身有急事,需立刻赶返中原,他日有机缘,当上蓬莱仙岛拜唔。”
耿氏父女都感到很失望,耿大人感慨道:“老夫所食民脂民膏,当克尽职守,忠于君国,多年来向慕华夏风光,然因政务缠身未得远游,憾甚。”
耿瑛琦突然想了一个主意,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彩,说道:“爹爹你可向皇上告老,退让贤路,‘蓬莱仙岛’的政务,委请族中人执掌,我们随同尹公子到中原去游历呀!”
“好主意!好主意!为父亦倦于宦海生涯,这次回国当向皇上请辞。”
尹靖自然深表欢迎,宴上飞觞数度,酒酣耳热,自不在话下。
翌日午后,已近“无极岛”但见海鸥翱翔,浪清沙白,许多船楫在近海停泊。
由于大船旁边有一条海鲸,顿时骚动起来,小船纷纷划来参观。
尹靖凭栏顾盼,只见那些船家衣着简朴,颇象秦汉服饰,具有古人之风。
小船的人不住地叫道:“好大的鲸鱼呀!”
“我的天呀!比那船还大!”
“噫!蓬莱海外岛的人回来了!”
“喂,你们这条大海鲸怎么捕到的?”
一个士兵神气十足地应道:“我们小姐一箭把它射死的。”
小船上的人纷纷竖起大拇指,道:“你们小姐要得,今年是不是参加武榜会试?”
“那当然了。”
站在尹靖身边的耿瑛琦,彩衣飘扬,格格娇笑,花枝招展。
突然锣鼓喧天,欢声大起,有四条中型红绫船只,破浪而来,那船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声呼喊道:“欢迎族长归国,欢迎族长归国!”
士兵们扬手呼应,海面立刻热闹非常。
耿瑛琦一面挥手,一面向尹靖道:“这是我们族中来欢迎的人。”
小船纷纷让避,四艘红绫船很快就到了大船边,一锦衣老人排众而出,道:“琦儿,我领族中人来迎接!”
耿瑛琦娇笑道:“二叔你好,族友们你们好!今晚请你们烹食新鲜海味。”
众人见了大海鲸都惊讶不已,船上士兵们道:“父老兄弟们,这大鲸鱼是小姐捕回来请客的!”
“好呀!小姐千岁!族长千岁!”
“蓬莱海外族千岁!”掌声呼唤声,交杂成一片欢迎热潮。
嘈声稍停,耿瑛琦提高嗓音,柔声道:“族长忙于整理档案,不能来与诸位见面,我特代表家父,感谢诸位盛意。”
锦衣老人哈哈一笑,登上大船,步入船舱,径自去见耿瀛洲。
族人们欢叫道:“小姐请上我们的船吧!”
耿瑛琦高兴之极,转向尹靖道:“尹公子我们一道上小船吧。”
尹靖含笑,轻轻点了点头,大船立刻放下扶梯,耿琦拉着他的手跃落。
船上的士兵们也纷纷坐了小船,与亲友们话旧,霎时之间只剩下几个掌舵的。
小船桨楫划破海浪,呼呼吆吆,乘风而去,尹靖与瑛琦并立船头,清风拂面,胸怀不禁大为开畅。
突然海上传出一声长笑,笑声震得波浪怒涌,海鸟不住飞窜,只见不远处一条盖着蒲棚的小船如飞而来,船头立着一位锦衣着帽,四十开外的汉子,两撇胡须上扬,甚是滑稽。
耿瑛琦看清那人后,高叫道:“上官二叔!上官二叔!”
那人胡子微微轩扬,冽嘴道:“淘气的姑娘,你真的回来了,好几年不见,你爹爹死了吗?”
“我爹爹说他的朋友没有死光之前,他不敢先死。”
“没有死总该生病吧!”
“他老人家听说国内许多老朋友病重,专程回来探病。”
这二人的对话不伦不类,尹靖听得甚为惊讶,但左右族人似乎习以为常,听耿小姐毫不输嘴,不住地拍手嘻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