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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喝道:“你再不走开,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浮月庄主在武林中声名何甚隆盛?青衣女蛮横辱骂已激起摩云庭的杀机,只见他笑容一敛,杀气直透华盖,冷冷道:“中原武林道上还没有人敢对我兄弟这般说话,今晚你们便是跪地求饶也难讨得活命。”
话落口,长剑一挥,锋芒翔动,奇正相生,连发“七星剑法”中的二招绝技“金星波罗”,“计都入冥”,星耀月涌,快如电掣,二招之间,已刺戮砍劈了十几剑之多。
青衣女陡觉一片寒芒涌过来,心中微微一凛,双掌交叉拍出,闪封之间,连退二步才化开。
蓦然一声娇叱,青衣女排空劈出一股强猛掌风,把对方剑势逼得微微一挫,紧接着飘身疾退四尺,左手奇速从身上撤出一枝似剑非剑,似尺非尺,一端圆薄如瓢,另一端尖方,推涌疾攻而至。
青衣女失去先机,一时被名震中原武林的疾剑,攻得只有招架之能,而无还手之力。
苑兰公主看得微微动容,似是想不到中原武林道上,居然有这等厉害的剑客。
青衣女是“海天别墅”,顶尖高手之一,天生膂力超人,二十几招后,凭其诡异的招术,及双臂天生神力,几招硬碰硬接之后,已将失去的先机扳回。
于是二人各出生平绝学,互抢先机,但见剑气波光直冲斗牛,劲风旋激,震得树叶簌簌有声,威势之凌厉,鬼泣神惊,风云变色。
这时一旁观战的浮月庄主,大愚禅师及中州玉蝶等人,脸上都浮现出惊异沉重之色,要知南天一剑已是五大剑派中使剑的顶尖高手之一,但这位来历不明的青衣女竟能同他拼成平手而不逊色,单凭这一点,就足以震动武林。
林琪芳心更是忐忑不安,她情知大愚禅师,中州玉蝶及浮月庄二位庄主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很显然的,今晚无人能抵得住苑兰公主。
她心里急着,口中不禁低低对浮月庄主说道:“摩老前辈,那苑兰公主更扎手。”
摩云生“哦”了一声,脸上满是沉郁之色。
苑兰公主瞥了场中情势一眼,又抬头仰望那月明星稀的苍穹暮色,沉思了片刻,才冰冷冷地说道:“我今晚不杀你,只问你一件事。”
林琪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而发,突然胆子一壮,说道:“能告诉公主的话,我绝不隐瞒。”
她知道苑兰公主言出如山,说一是一,绝不会反复无常,她既说不杀自己,今晚可保绝对安全。
苑兰公主短简地问一句,道:“尹公子现在何处?”
林琪芳心一震,遂道:“他……他被困在‘九嶷绝壑’。”
她直觉中认为尹靖一定情势危险。
苑兰公主陡然娇躯一震,猛地转过身来,冷冷道:“‘九嶷绝壑’在什么地方?”她虽然内心激动,但因神色一片冷漠,因此外表也看不出来。
林琪被她那冷电寒芒似的目光,看得头垂下去,低声道:“浮月庄主晓得。”伸手指着她身边的摩云生。
苑兰公主冷冷催促道:“说呀!在什么地方?”
摩云生听得心中大怒,哼了一声,道:“老夫是什么人,你竟敢和我这样说话,哼,老夫不把你……”突然被那两道秋水冷电般的星目,逼得把底下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苑兰公主美眸一转,凝视酣战中的二人一眼,冷冷问道:“你的武功比你弟弟如何?”
摩云生暗感纳闷,只觉苑兰公主不但语气神态异常冰冷,而且凤目顾盼之间,威峻十足,具有慑人心弦的气魄,当下亦冷冷答道:“公主接老夫几招试试就知道。”举步缓缓跨出。
但见他走到六尺开外陡然欺身直上,掌劈“天外来云”但见他举手当头劈落。
苑兰公主冰冷冷的语气神态,已激起浮月庄主的杀机,他这一掌足足用上了九成的功力。
陡见苑兰公主有意无意地举手轻轻一理秀发,姿态轻盈妙曼,雪明肌艳,观者断魂。
浮月庄主出手奇快,但退得更快,突然提气缩腹,掌化“云锁庐山”易攻为守,疾退三步。
林琪与江湖三书生看得满腹孤疑,茫然不解,搞不清浮月庄主为什么骤然飘退。
大愚神师与中州玉蝶神色齐齐一变,目光深注着苑兰公主,只觉她刚才轻抬玉臂的动作,玄奥莫测,不但将摩云生的掌势封住,而且将以下所有的变化完全封死,如果不及时撒手抽退,将遭到一阵诡谲奇猛的反攻。
摩云生疾退三步后,惊讶地望着苑兰公主,只听她冷声说道:“你的武功不会比你弟弟高到哪里?”
凌风秀士吴文昌接道:“‘七星剑法’名震武林,浮月山庄二位庄主的武功,当在伯仲之间。”
苑兰公主没有理会他,又向摩云生问道:“你看他们二人胜负谁属?”
摩云生已知今晚又遇上了武林罕凶的扎手人物,转目瞥了酣斗中的二人一眼,说道:
“生死之机,各占一半,胜负难料。”
苑兰公主冷冷道:“我要梁姑十招之内,把你弟弟打败,你相信吗?”
浮月庄主闻言心中甚为不服,哈哈朗笑,道:“诚如公主所言,能在十招之内把舍弟打败,不但愚兄弟口服心服,五体投地,中原武林道上亦将刮目相看。”
凌风秀士觉得拼斗二人势均力敌,谁也别想赢谁,因此微笑接道:“不管公主用什么方法,别说十招,只要能将摩二庄主打败,就足以震动中原武林,大师与李兄以为如何?”
中原武林道上,能与浮月庄主二位庄主战成平手的人,只不过老一辈中有数人而已。要想赢得他们,可就寥寥无几了,因此大愚禅师与李青川、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苑兰公主以轻蔑的语气说道:“武学一道譬如青莲白藕,殊途同归,哼,中原武林何足道哉?……”
说着缓缓转过身子,凝望着梁姑与南天一剑。
他两人专心对敌,丝毫不敢松懈,对四外一切置若惘闻,拼斗迄今至少也有二百回合以上,依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这时南天一剑摩云庭,健臂一抡,剑演“七星拱月”,撒出一片寒芒,向梁姑罩落。
苑兰公主低喝一声:“沧海明月。”
梁姑陡然左臂一翻,手中怪兵器幻起一轮圆圈,挥击过去。
那轮圆圈晃动之间,正好把摩云庭长剑的寒芒裹住。
南天一剑微微一凛,长剑左削右劈,朵朵银花,宛如风抛柳絮。向四周圆圈飘去。
苑兰公主冷喝道:“蓝田日暖,玉殿虚无。”只听一声怒叫,南天一剑被震飞一丈外。
摩云生飞身上前,扶着南天一剑。
南天一剑惨然一笑,道:“兄弟这一点伤,大概还死不了……”话犹未了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这一勉强提气说话,顿使伤势恶化。摩云生心头大急,忙运掌贴在乃弟“命门穴”
上,帮他提住一口丹田真气,关切道:“老二别说话,否则伤势恶化,可就棘手了。”
天南一剑只觉左肩一阵酸疼,痛彻心腑,因此不敢再行逞强,依言运功调息。
苑兰公主凤目冷冷地瞥了他兄弟二人一眼,道:“‘九嶷绝壑’在什么地方,你们到底说是不说了?”
浮月庄主听她语气含有威胁的意味,气得胡须直喷,但他正以本身真气助乃弟疗伤,是以只好强忍怒火,沉声道:“敝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此刻没有兴致答复你的问题。”
苑兰公主突然秀眉轩剔,目中英气湛湛逼人,冷冷地说道:“圣威所至,难赦抗命之徒。”
凌风秀士疾步走出林外,装着察看天南一剑的伤势,悄声说道:“摩庄主,此刻四面楚歌,情势极为不利,‘九嶷绝壑’回谷千纾百转,岐路错踪杂陈,荆棘载道,艰险异常,我方之人已在该处布下天罗地网,愚意不若将她们引进绝壑中,藉地利之便,除去强敌?”
浮月庄主颇觉有理,暗想目下处境,除此之外,别无善策,凌风秀士见他颔首示意,转身正待对林中发话,忽见众人相继走出林外。
苑兰公主秋波电闪,似乎以看穿心事,凌风秀士不禁微微一怔,迟疑道:“‘九嶷绝壑’回谷歧路,纵横其间,是天生的险道绝径,距此南面五十里外……”
说话之时,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方一入耳,大路一端已出现一匹通体白色的健马,背驮着一人,如闪电飘风,掠面而过。
由于那马奔行奇快,“踢哒”声中,众人只见一道白烟晃过眼帘,根本无法看清那骑士的面目,转眼就被树林遮住。
玉面书生急道:“苏兄那是不是家父,这匹马我认得,是我家的雪龙驹。”
苏慧中点头道:“除了雪龙驹之外,再也找不到有这么快脚力的马了,马上人是不是你爹,我也没看清楚。”
李青川望着一骑绝尘而去,赞佩一声,道:“雪龙驹享誉武林十数载,今晚一见神驹,依然不减当年。”
苑兰公主冷然接道:“马上人身穿短袍,虎头燕额,胡须满腮,手执一条长鞭。”
玉面书生喜叫道:“啊呀!那是家叔。”
大愚禅师颔首感慨道:“公主神目如电,明察秋毫,马上人正是翻天手吕重阳。”敢情大师也认出那人。
苑兰公主道:“那人神色匆匆,似有急事。”
玉面书生吃了一惊,诧异道:“什么事急得二叔不及下马?”
苏慧中目光一转,向玉面书生问道:“吕兄虬龙堡最近发生过什么事了。”
玉面书生怔一下,剑眉微蹙,说道:“小弟离家时,堡中一切安逸如昔,不过我已离家月余,近况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蹄声大作,又有两骑绝尘而来,这两匹坐骑虽然均属长程良马,奔行迅速,但比起那雪龙驹,这两匹可就逊色不少了。
这此人都是武林高手,目力异于常人,只见那两匹马上,各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蓝衣少年。
马行如风,眨眼已到眼前,马上人突然迅速收手勒缰,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齐齐高扬。
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