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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赵完蛋了!”同伴惊叫一声说道。
小赵家里比他家还要清贫,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在住院,这份兼职虽然辛苦了点,但是薪水很高,没了它恐怕会让小赵家里更紧张一些。
傅家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出了状况,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撞人的女宾客吓了一大跳,慌慌忙忙的把过错都推到小赵身上,小赵怕的瑟瑟发抖,本就苍白的脸上越发的惨白起来,但是又不愿意失去这份工作,跪坐在地上磕磕碰碰慌慌忙忙的解释,经理一脸惊吓的赶过来,场面紧张又一阵兵荒马乱。
“吵死了。”他在人群后面听到女孩清脆稚嫩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透着一股任性和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身体不适还敢出入这种场合工作,你有没有脑子?我这条裙子你在这里打工两年都赔不起。”
真是不讨喜的女孩,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势利?她也只是因为出身好才能坐在这里冷眼旁观他们这些为了生活奔波劳累的底层人员的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快走吧,碍眼。”
就像传闻中的,傅家大小姐傅倾流是个骄傲、任性、脾气大、拒人千里的女孩,她才10岁,就这么成熟和不讨喜。
他以为小赵那事后马上就会被炒掉的,却不料在第二个星期六他又见到她了,她身体已经好了,满面红光手脚麻利,同样兼职人员的同事无不惊讶,他也感到惊讶,随后听一个跟经理关系很好的同事说:“据说是因为那位傅大小姐。她说不追究,让酒店别炒了小赵。”
梨安辛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谣言,他还记得那天在那么多人面前她对小赵说的那两句显得刻薄冷酷的话,这样的女孩子会是刀子嘴豆腐心吗?她有可能在背后偷偷跟经理说让他别炒了小赵?她的裙子被泼湿了她不生气?
大概是因为过于惊讶,他开始有些好奇,忍不住听说更多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总是会想起她骄傲的坐在沙发上,就像一个年幼的终究但一定会成为女王的小公主,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大人没有一个敢去叨扰她,然而下一秒脑海里又冒出那句不追究,让酒店别炒了她。
高考结束后他听到了傅家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听说了那个女孩对未来继母做的事,听说她被独自一人送到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听说了更多关于她的糟糕传言,可那么奇怪的,他就是记住了那简单又并不含有深刻意义的一句话,她说不追究,别让酒店炒了她。
夜深人静之时,他忍不住想,为什么她是个天才呢?天才都是早熟的,越聪明的越早熟,越能体会很多的情感,越能看懂很多小孩不该懂得的事,越会痛苦,可她在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这样的不平衡的状态,会不会逼疯她?
大概是日思夜想形成了某种执念,就像去想念她思考她关注她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看到水清流的画的时候,他就知道水清流一定是傅倾流了,只有她能画出这样的画,也只有她的画里表达出来的情绪能让他感到心疼难过。
而现在……
看到她似乎过的很好,他忽然就觉得安心了。
------题外话------
付付:那个该死的男人的手剁掉!剁掉!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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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24 她想要的彻底.
傅倾流看着他眼里的沉痛与欣慰,一时有些怔住。
直到一道冷冰冰的视线几乎凝结成实质般的落在身上,傅倾流侧头,葡萄般黑的眼眸里倒映出那光滑明亮的几何图形地板上的矜贵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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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旬站在两人不远处,面无表情神色压抑的看着仿佛在旁若无人四目传情的两人。
空气忽然有些压抑了起来。
梨安辛侧过头,看到付一旬的时候微微怔住,还未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就被他那双深邃锋利的眼眸扼住,就像一片平静阴郁的海,深处汹涌的翻涌着某些危险的东西,叫他呼吸倏地一窒。
同为一个男人,梨安辛怔住之后,快速的瞥向傅倾流,很快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付一旬动了,他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走来,脚步声在寂静中一下下的,仿佛是踏在人心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傅倾流,一直走到傅倾流跟前。
傅倾流手心微微的冒汗,袖子下的手悄然握紧自己的大拇指,才让自己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恭喜你。”付一旬冷冷的道。
傅倾流迟钝了两秒才明白付一旬是什么意思,大拇指被自己握得生疼,她却神色平静的朝他勾了勾唇角,露出慵懒又妩媚的笑容,“谢谢。”
付一旬看看梨安辛再看看傅倾流脸上的笑,目光阴郁的仿佛要杀人。
“走吧。”傅倾流收起笑容,对梨安辛淡淡的说道,就要绕过他,却不料猛地被握住手臂。
他步伐又快又疾的将她拖回休息室,猛地关上门,将她压在门后。
傅倾流呼吸微微有些不稳的瞪着他。
付一旬同样瞪着她,目光压抑的可怕,声音冷的快结冰,“你的速度倒是有够快的,可惜眼光不怎么好,看上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老男人。”
傅倾流低头一瞬,抬起头时笑容散漫无所谓,就像一只没心没肺又摄人心魂的妖,“中不中用,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不行到时候再换一个年轻力壮的,还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傅倾流!”听她扭曲他的意思,把话说的暧昧低俗,他的眼神更加阴郁起来,就像密布的乌云,有什么在里面危险的翻涌。
“怎么?你不是一直就想听这个吗?我满足你了吗?还是你需要亲身体验一下?”傅倾流笑着道,一只手忽然抚上他的胸口,一路滑到他的小腹。
付一旬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触电般的猛然后退几步。
傅倾流笑了笑,转身拉开门,面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就像倒塌的楼,消失的无影无踪。
梨安辛站在前方走廊靠着墙,手上夹着一支烟,看着傅倾流一步步的走来,她的背脊僵硬紧绷,不见丝毫弯曲。
回到大厅的时候茱莉亚又过来道歉,可她对茱莉亚的道歉相当不屑,这种不屑她很明显的表现的脸上,看起来骄傲冷漠的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让茱莉亚和其他人都尴尬了一阵,她却一脸无所谓。
接下去的时间傅倾流并没有什么兴致跟那些画家交流增进感情,当她不想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她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会表现的特别明显,那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比当年梨安辛感觉到的还要强烈,以至于哪怕是一些比较热情脸皮比较厚比较自来熟的单身男士都不敢轻易越过雷池,茱莉亚也不敢再靠过去。
周雨欣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高高兴兴的履行了之前跟傅倾流许下的承诺,介绍了一个非常奇妙的人给她认识,只是傅倾流在这之前就已经和沐如岚认识了,还收到了对方送的礼物呢。
在斯柏森画廊跟一群画家一起绕了画廊一圈,看画听听各自对各自和其他人的画的理解和感悟,中午的聚餐傅倾流不打算去,周雨欣没敢勉强,就随她去了,本来给傅倾流安排了车子送她回酒店的,傅倾流拒绝了。
天空依旧乌云密布,灰鸦鸦的颜色,蒙蒙细雨被风吹的斜斜的飘着,就像被细密的雪,就像浓稠的雾。
梨安辛站在傅倾流身边,替她把伞撑开递给她,声音低沉,就像大提琴在沉静的夜里缓缓的拉响,“我知道你是一个骄傲的人,但是有时候,在感情上,别那么骄傲。”
过刚易折,感情这种事不能处处针锋相对,两个骄傲的人在一起,如果没有人退让一步,针锋对麦芒,除了伤人伤己导致错过还能如何?
傅倾流看了他一眼,接过伞没有说话的迈入朦朦雨雾之中。
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骄傲,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她的骄傲,那么接下来失去的,会不会是她的尊严和自我?
付一旬大概还喜欢她,可是那个骄傲的追求完美的男人似乎没有办法接受她复杂的过去和孩子,那是不是说明,他喜欢的,其实是没有过去不知未来的,曾经那个单纯的和他愉快相处的傅倾流?可是那不是完整的她,完整的傅倾流就是有一个复杂难堪的他难以接受的过去。
他们两个人的喜欢来的又快又热烈,分明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特别是付一旬,他在感情上的单纯青涩是如此明显,就像一个还不成熟支撑不起另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的大男孩,他对她的喜欢,或许也没有多深吧。她用仅有的那点情商猜想。
既然如此,既然早已知道无法接受,那么就彻底断了吧,不管是她还是他,都快点了断吧,彻彻底底的,不要再有纠缠和幻想了,她没有功夫去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再或撕心裂肺或平静无波的结束。
付一旬坐在车里,看着梨安辛送她出门,替她把伞撑开交给她,笑容温和,他站在阶梯上看着她走进那片雾中,一步步的迈进,一步步的走远,眼神分明是一个已经沦陷了的男人才会露出来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骨节泛着森森的白。
大概是傅倾流的神情和独自一人在潮湿空旷的公路上走的模样显得狼狈无助,几辆机车发着刺耳的噪音飞快从她身边驶过,不一会儿又倒退了回来。
“嘿,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小姐?”几辆车子将傅倾流包围起来,一个年近中年满下巴没有刮干净胡子的男人坐在黑色的机车上笑容暧昧的问道。
傅倾流淡淡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打算绕过他们走人,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臂。
傅倾流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捏住那男人的手,疼得他哇哇叫。
“滚开。”傅倾流扔开那男人的手说道。
结果很显然,傅倾流一下子没吓住他们,反而激到了这群男人,一个个摘下头盔从车上下来,朝她包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