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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追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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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是。我不追捕任何人,今天或一周之后到奥斯汀对我是无所谓的。但这还是令人气恼,尤其是因为那个愚蠢的无赖取笑我。他比我早到,当我不得不跟我的马鞍留在岸上的时候,他从甲板上向这边逗弄我。我若再在哪儿遇到这个家伙,他还会得到一记完全不同的耳光,比他在我们轮船的甲板上不得不忍受的还要厉害。”
  “您打人了,先生?”
  “打人?您什么意思?老死神从不打架。但那是在‘海豚’上,我乘它来这儿的,一个家伙一见到我就取笑我的样子。我就问他,什么使他如此可乐,当他回答我说,我的骨骼使他如此高兴,他就得到了一记耳光。于是他想用手枪对我动手,但船长过来了并命令他赶快走开。他活该,他侮辱了我。因此当我去木排去晚了时,这无赖就取笑我。真为跟他一起旅行的同伴可惜!他看起来像一位绅士,只是忧伤阴郁,总是像一个精神错乱的人一样呆呆地出神。”
  这些话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可是知道,那两个被我追踪的人也在“海豚”上。
  “一个精神错乱的人?”我问,“您也许听到过他的名字?”
  “船长称他为奥勒特先生。”
  “啊!他的陪同呢?”
  “叫克林顿,如果我记得对的话。——不过先生,您脸色怎么啦?这两个人也许跟您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太有关系了!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种友好的冷笑,我已多次在他那里见到过了,又浮上了他的脸。
  “好!”他点点头,“您终于承认了,您要找两个人?就是这两个?嗯!您的确是一个新手,先生!您自己失去了美丽的猎物!”
  “何以见得?”
  “就通过您在新奥尔良对我不坦率。”
  “我是不能。”
  “人可以做一切将他引向好的目的的事,只要它不是恰恰触犯了诚实和法律。如果您向我公开了您的事情,那这两个人现在就在您的手里了。他们一上轮船的甲板,我就会认出他们,立刻将他们抓住或让人抓住他们。您看不出来吗?”
  “谁又能知道,您会在那里与他们相遇!此外他们不想去马塔戈达,而是想去金塔纳。”
  “他们只是这样说。他们在那里根本没有上岸。如果您聪明点儿,那就详细告诉我您的故事!也许我能做点儿什么,使您还是逮得住这两个要找的人的。”
  这个人对我确系好意。他并没有想要指责我,但我还是感到羞愧。几天前我拒绝他打听,现在我为情势所迫要告诉他实情。我的自尊心向我小声嘀咕,什么都不告诉他,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掏出那两张照片给他看。
  “在我给您讲之前,看看这些面孔!这是您说的人吗?”
  “是的,就是他们。不可能有假。”
  现在我坦率地告诉他实情。老死神注意地听我说,当我讲完后,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刚才听您说的都清楚明白。只有一点我不明白,难道这个威廉·奥勒待真的疯了?”
  “也许不是!因为奥勒特除去一点,完全是他精神的主人。”
  “使我更不可理解的是,他同意吉布森对自己施加一种如此不加限制的影响。他看起来在一切事情上听命于这个人。无论如何吉布森狡猾地研究了病人的思路并为他的目的而利用它们。现在,但愿我们识破他所有的诡计。”
  “那您确信他们是在去奥斯汀的路上?或者他们透露了中途下船的想法?”
  “不,奥勒特对‘海豚’的船长说明,他想去奥斯汀。”
  “我要觉得奇怪了。他不会说,他想要旅行到哪里去吧。”
  “为什么不呢?奥勒特也许根本不知道他被追踪,他误入歧途。他也许很相信自己做得对,他只生活在他的幻想中,其它的是吉布森的事。这疯子并没有认为说明奥斯汀是他旅行的目的地有什么不聪明。船长又把这告诉了我。您想怎么做?”
  “我得追他们,并且是尽快。”
  “在明早以前您再急也得等。在这之前没有船开出。”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达那里?”
  “目前的水情要到后天。”
  “一段长得令人讨厌的时间。”
  “您得考虑,尽管河流的水位现在有利,这两个人也不会向前走得更快。船有时搁浅是不可避免的,在它又可以航行之前,总是有好长时间。”
  “要是知道吉布森究竟想干什么,他想把奥勒特拖到哪儿去就好了。”
  “是的,这当然是一个谜。显然他有某种确定的意图。迄今为止已取出的钱足够使他成为富有的人,他只需将它们据为己有,将奥勒特干脆地扔下不管。他没那样做是一个可靠的信号,说明他还想继续利用奥勒特。我想对这件事查根究底,因为我们至少是暂时走同一条路,我愿为您效劳。如果您需要我,就会得到我的帮助。”
  “您的建议被很感激地接受了,先生。我对您真诚信任,您的名字就已担保,您的帮助将对我有益。”
  我们握了握手,干了杯里的酒。要是我在新奥尔良就已信任这个人该多好啊!
  我们的杯子刚一重新倒满,就听见外面一阵混乱的嘈杂声。叫嚷的人声和嗥叫的犬吠越来越近了。门被猛地推开,六个男人闯进来,他们可能都已经喝了不少酒,看起来没有一个是清醒的。粗野的外表,南方轻便的衣服和华丽的武器在这些人身上很引人注目。他们中的每个人都配着步枪、刀子、左轮手枪或手枪,此外每个人身旁都挂着一条沉甸甸的黑人鞭子,每人都用结实的皮带牵着一条狗。所有那些大狗都是那种精心饲养的品种,在南方州人们用它们捕获逃跑的黑人,把它们叫做血狗。
  这几个无赖放肆地盯着我们,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椅子发出劈啪声。他们将脚放到桌子上,用鞋跟在上面敲来敲去,以此向店主提出请求,请他到他们那里去一下。
  “你有啤酒吗?”一个人冲他嚷,“德国啤酒?”
  受到惊吓的店主说有。
  “这酒我们想喝。”这个无赖继续说,“不过先说说,是不是你自己也是一个德国人!”
  “不是。”
  “这是你的运气。德国人的酒我们想喝,他们自己却应该在地狱里受火刑,那些奴隶制的反对者们,他们帮助北方,我们丢了职位都怪他们!”
  店主忙不迭地退回去,好尽可能迅速地招待他“高贵的”客人们。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想看看说话者,他注意到了。我确信我的目光中没有任何侮辱性的东西,但他也许很有兴致同人打架,冲我嚷道:
  “你干嘛盯着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我转过身,没有答话。
  “您要小心!”老死神小声对我说,“这是那种最坏的无赖。肯定是被解雇的奴隶监工,他们因为奴隶制被废除而丢了饭碗。现在他们聚集起来,想要干种种胡作非为的事。我们最好不理他们,赶快喝完就走吧。”
  但正是这种耳语使这个人,别人叫他布莱思,很不高兴。他又向我们这边叫嚷:
  “你有什么秘密的事要说的,老骨头?如果你在说我们,就大声点儿,否则我们就会叫你张开嘴!”
  老死神沉默了,将他的杯子放到唇边喝酒。那些人的酒来了,他们品尝起来。酒确实很好,但无赖却将洒洒在屋子里。刚才说过话的,还将他满杯酒端在手中。
  “不要倒到地上!那里坐着两个人,这玩意儿看起来对他们的身体很有好处!”他讥讽说,“他们应该得到它。”
  他一挥手,将他的酒隔着桌子向我们俩泼过来。老死神从容不迫地用袖子在湿漉漉的脸上擦了擦,我却做不到像他那样平静地忍受厚颜无耻的侮辱。我的帽子,我的领子,我的上衣,都在滴着水,因为大部分酒击中了我。我气愤地转过身去。
  “先生,我请求您不要做第二次!您同您的伙伴们开玩笑,我们一点儿都不反对。但请让我们安静!”
  “噢?”布莱思打出王牌,“如果我有兴趣再浇您一次,您会怎么做呢?”
  “那我会不客气的。”
  “不客气?那好,我们倒是得看一看会发生什么。店主,再拿一杯酒!”
  其他人笑起来,向他们的头目乱嚷喝彩。显然,他想重复他的无耻行径。
  “天哪,先生,不要跟这些家伙打架!”老死神警告说。
  “您怕吗?”我问。
  “我没想到怕。但他们有武器,出手快,对着一颗阴险的子弹连最勇敢的人都无能为力。您也要想到,他们有狗!”
  那些无赖将他们的血狗拴在桌腿上。为了不再次被从后面打着,我离开了我的座位,将我的正面转向那些无赖坐了下来。
  “啊!他坐好了!”布莱思笑道,“他想反抗。注意!只要他动一动,我就放普路托咬他。它是训练了对付人的。”
  他把狗解开,抓着它的绳子。店主还没有将酒送来,我们还有时间把一枚钱币放在桌上走开。但我不信这伙人会轻易放我们走,而且在这些放荡的人面前逃走又使我反感。因为这样的吹牛大王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大多是胆小鬼。
  我把手伸进口袋中,扳上了我的左轮手枪。在搏斗中我经受过考验,这我知道。我只是怀疑,我会不会成功地将狗制服。但我很早就已领教过训练了对付人的畜牲,至少在一只猎犬前不用害怕。
  店主出现了,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转向他好斗的客人们,礼貌地请求:
  “绅士们,你们的来访使我很高兴,但我请求你们,让那边的两个人安静。他们也是我的客人。”
  “混蛋!”一个无赖向他吼叫,“你想好好教训我们吗?等着吧,我们会马上使你的热情冷却!”
  说话间,两三个杯子里的酒已经泼到店主身上去了,于是他明智地赶快离开了屋子。
  “现在那里那个大言不惭的人!”我的对手叫道,“他该得到它!”
  布莱思用左手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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