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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白白地找了一整天。”
“好吧,我建议您跟我们一起走,如果您想看看这片荒野大得多么吓人!”
他转向我走的方向,并使他的马从缓慢的步伐渐渐飞驰起来。“闪电”轻松地跟着,虽然我们从天破晓时起上路。是的,这匹听话的牲口似乎注意到我面临着一个小小的考验,自愿以一种方式奔驰,使男孩最终不再能跟得上,他赞叹地叫喊着拉住了他的马缰绳。
“您骑得很好,先生。这匹马您不卖吗?”
“绝不,先生。”我否认道,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别说先生吧!”
“完全随您的意。这匹黑马把我从很多危险中驮了出来,我不止一次地把我的生命归功于它,因此我是不可能出售它的。”
“它受过印第安人的训练,”男孩以敏锐的行家眼光看着它说道,“您从哪里得到它的?”
“它是阿帕奇人酋长温内图的,我上一次在谢拉布兰卡同他在一块儿。”
这个小男孩显然是惊讶地看着我。
“从温内围那里?他可是索诺拉和哥伦布之间最有名的印第安人!您看起来根本不像认识他,先生!”
“为什么呢?”我开心地问道。
“我认为您是一个勘测员或者类似的人,这些人虽然通常很勇敢和机敏,但冒险闯入阿帕奇人、尼犹拉人和纳瓦霍人中间,就已经需要多一点东西了。您闪闪发光的左轮手枪,腰带里小巧的刀子,圣诞节卡宾枪以及那里皮带上可发射四磅重炮弹的炮,同人们惯常在一个货真价实的捕兽人身上注意到的很不相符。”
“我很愿意问您承认,我真的只是这样一种悠闲的猎人,”我微笑道,“但武器不是完全不好。我从圣路易斯的前街得到它们,而如果你们住在这片原野上,那你们就会知道在哪里会得到好货。”
“噢,我以为,在正确使用时商品才表现它的质量。您对这把手枪怎么看?”
他向鞍囊中抓去,掏出一枝生锈的老枪,它看起来更像一杆用过多次的步枪,而不是一件可靠的火器。
“啊!这玩意儿无论如何还是有年代的,”我回答说,“但它对于练过它的人还是能相当不错的。我见过捕兽人经常令人惊异地摆弄极其蹩脚的枪。”
“那就告诉我,他们是否也收拾了它。”
他把马拽向一边,以急速的小跑绕着我转了一圈,迅速抬起胳膊并向我扣动了扳机。我感到我可怜的饱受折磨的帽子轻轻地猛一动,同时看到我插在帽子上的向日葵在我面前飞落了下去。
我觉得完全是这样,这位射得很准的射手想确证要怎样看我的三脚猫功夫,因此我就他的问题冷静地说:
“我想,这种玩意儿每个人都能完成!”
“为什么?”在我身后有人问道。男孩的陪同者骑一匹高大笨拙的马,它不能跟我们的马保持同步,因此在枪响的时候才又跟上了我们。
这个干瘦、脖子又长又细的人有一张真正的板着的美国佬的脸。顾及到他的同伴,我没有斥责他的粗鲁,虽然我觉得,男孩好像用一种错误的原因解释了我的沉默,因为我看到在他脸上有一种表情闪过,从里面可以看出他对我的缺乏应对不那么认同。
整个相遇使我感到奇怪。无论如何这是清楚的,附近一定有一个定居点,连一个男孩也敢于从那里向平地中去骑一小段。
我觉得其实我从男孩身上知道的并不那么清楚。他显露出一种对西部的了解和受到过在这里所必需的技能的训练,使我也许有理由推论出特别的情况。因此,我的眼睛极为注意地停在他身上就毫不奇怪了。
男孩现在骑在前面,领先半个马身长,落日余辉的金色光芒环绕着他。他独特的面貌尽管还带有年轻人的柔弱,却已表现出一种坚定,使人推断出他精神的早熟和意志力,他的每个动作中都显露出自主自信,使得人们不能把这个年轻人作为孩子来对待,虽然男孩几乎不会超过十三岁。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从前读过的各种讲述,想起果敢和自主的故事,它们在这遥远的西部中是连孩子们也都具有的。
突然他拉住了马缰绳。
“您本来是想到哪里去,先生?”
“到新韦南戈。”
“您来自大平原?”
“像您能从我身上看出来的,是的。”
“但您不是一个西部人!”
“您的眼光锐利得马上就能断定吗?”
“您是一个德国人?”
“是。我说英语带一种那么糟的次重音,使您认出我是外国人?”
“倒不很糟,不过还是使人猜出您的出身。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用我们的母语吧!”
“怎么,您的家乡和我相同?”
“我父亲是一个德国人,但我是在奎考特河边出生的。我母亲生前是阿西尼博音人部落的一个印第安人。”
现在对我来说他面部独特的线条和他发暗的肤色一下子可以解释了。那么说他的母亲死了,父亲却还活着。看来我是碰上了非同寻常的情况,现在我对男孩所感到的不仅仅是纯粹的好奇了。
“您愿意向那边看一看吗?”他举起胳膊要求我,“您看到烟了吗?它在那里像从地面上升起的。”
“啊,那我们终于到断崖了,我正是要找它,新韦南戈就在它的低地中!您认识埃默里·福斯特,那个石油大亨吗?”
“略知一二。他是我哥哥的妻子的父亲,他同我哥哥住在奥马哈。我从那里做客回来并要在这里投宿。您找福斯特有事吗,先生?”
“不。我想到商店去买几样东西,我问起福斯特只是因为,他作为最有权势的石油大亨之一,对每个来这个地区的人一定是有意义的。”
“您已经见到他了,因为他就骑在您的旁边!我们的介绍是有缺陷,但却是可以原谅的,草原不懂什么客套。”
“这种看法我不想苟同,”我回答说,对那个美国佬——他是一个石油大亨呢——看都没看一眼,“我甚至认为,草原有一种很深刻的价值观,不过它的标准不是钱袋,而是人的能力。给您狂妄的石油大亨一把手枪,把他打发到西部去,尽管他有几百万的财产,还是会毁灭的。而与此相反,随便问一问我们著名的西部人中的一个,他们像不受限制的王侯一样用他们的卡宾枪统治广阔的草原,问问他们有多少钱!他们会当面嘲笑您的。在人的价值完全按他克服荒野危险的能力而决定的地方,财富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草原不是通过家庭教师,而是用长弯猎刀规定它的法律和规矩,但它也要求对人的尊重。”
男孩的眼光迅速从福斯特身上向我闪过来。我注意到,我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尽管如此他仍不能不做一个更正:
“总的看来您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先生,但在一点上您错了。您曾听说过老枪手吗?”
“当然。他是闯荡森林的人中最有声望的人之一。”
“那看吧,他和温内图,这个人您也认识的,就是说一个白人和一个红种人,属于我所指的人之列。这两个人知道山的每种特性并能将您领到金和银的矿床那里去,对于矿床的存在和富足其他人都无从知道。我不相信,他们中的一个会同一个采油的人交换!”
“嘿,哈里,”福斯特插话道,“我不希望你是想挖苦人!”
男孩避而不答,我冷静地说:
“一个采油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发现这些宝藏,而且他也会避免冒着失去宝贵生命的危险敢于对矿藏进行开发。此外您也许承认,我年轻的先生,您的对答只包含一种对我的断言的证实。真正的猎人可能发现了一处矿脉,但他不会为此而出卖对他来说高于一切的宝贵的自由。——不过,这里就已经是断崖,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我们停在峡谷的边上向小小的定居点看下去,房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我们面前的山谷是一个狭长的盆地,四周被陡峭地向上突起的岩石环绕,在盆地的中部有一条相当大的河流流过。整个地区布满了设备装置,都是开采和加工石油所必需的。在离河流十分近的地方,是一座忙碌的钻塔。河的另一边的上游,在本来的厂区前面立着一座雄伟的住宅大楼,目力所及,我们只能看到桶板、底板和做好的桶,一部分是空的,但大部分装满了石油。
“是的,这就是断崖,先生,”哈里点头,“在那边您看得见那家商店,同时还有客栈、膳宿公寓和其它东西,这里的路通到下面,虽然有点陡,我们不得不下马,但总还是不必冒生命危险。您愿意一块儿来吗?”
我迅速下了马鞍。男孩也跳了下来并且说:
“牵着您的牲口!”
“我的牡马会自己跟着。向前走吧!”
哈里抓住了他的马的缰绳,我的黑牡马没被特意要求就跟着我们。在福斯特同他的老马慢腾腾地犹疑着从后面爬过来时,我有机会赞赏走在前面的男孩步伐的机敏和自信。这种本事他肯定不可能是在东部学到的。我对他的兴趣一分钟一分钟地增长。在谷底我们又上了马骑过了河,我想告别了,因为我想这两个人会立即骑向住宅大楼,而我必须去商店。但这时福斯特打断了我的话:
“别这样,伙计!我们一起到商店去,因为我还要同您解决一件小事!”
为了男孩的缘故,我是乐意还能和他们走一段,然而我没有兴致向福斯特提出一个有关他的“小事”的问题。可是我不需要等很长的时间来得到解释,“商店和膳宿公寓”,简陋的木屋是这样用粉笔字在它的门上标识的,我刚一离开马鞍,石油大亨也从他的马上下来并抓住了“闪电”的缰绳。
“我想买您的马。要多少钱?”
“我不卖它!”
“我出二百美元。”
我笑着摇摇头。
“二百五!”
“别费劲了,先生!”
“三百!”
“这匹牲口我不卖!”
“三百,此外您从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