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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握的双拳放在消瘦的膝盖上,仿佛在支撑着尚未复原的身体。
“那么……”
等等力警官轻声催促他说出被绑架之后的经过。
石川宏此刻的眼睛不像早上那样蒙上一层薄膜,他扬起眼睛看着等等力警官说:“早苗失去知觉之后,他们就把我的眼睛蒙起来,他们没有对我注射药物,不过却威胁我说如果你敢随便出声的话,小心枪杆儿不长眼睛。就这样,车子继续开了五分钟左右才停下来,其中一名男子抱着早苗下车……”
石川宏在说话的当中不时停顿下来,用力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地说下去,似乎想让瘦扁的胸腔装满空气。
他继续以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说着:“三分钟之后,那个男人又再度回到车上。虽然我的眼睛被蒙住,不过我却闻得出来是刚才那个男人的体臭。大概是因为眼睛被蒙住的缘故,嗅觉才变得比较敏感吧!总之,那是一股类似牛袖的浓烈体臭。”
在床边迅速记录石川宏述说遇险经过的水上三太,心中暗自揣想那个人一定是黑田龟吉。
水上三太曾经在望月蜡像馆里被黑田龟吉抱个正着,所以他可以体会石川宏说的那种味道——类似牛油的浓烈体臭。
“嗯、嗯,然后呢?”
“车子又再度行驶……”
石川宏呆滞的眼神这会儿移到金田一耕助的脸上,他看着金田一耕助那头有如杂草丛生般的乱发,继续以没有高低起伏的平板音调说:“车子大概又开了三十分钟……在这当中,车上的一男一女都没有开口交谈。”
“一男一女?”
坂崎警官觉得这句话有语病,所以特别提出来问道:“这么说,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是女的?”
“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开车的人是个女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这并不是从声音上来识别,因为开车的人声音经过口罩的阻隔,听不出最原始的声音。可是……”
石川宏歪着脑袋说:“我就觉得那个人是女的。是体味的关系吗?不,不是体味……那是女人本身特有的……我就是这么觉得。就是这样了,或许是因为我眼睛被蒙住的关系……”
早苗坐在房间的角落,整张脸都埋在手掌中,有时她的肩膀还会莫名地颤抖起来。
金田一耕助神情茫然地望着早苗。
“嗯,接下来呢?”
等等力警官不时皱紧眉头,觉得这个案件真是相当复杂、棘手。
另一方面,当他催促石川宏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又得非常注意自己说话的声调,以免让他有被强迫的感觉。
“你刚才说那一男一女彼此都没有交谈,接下来呢?”
石川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说:“半个钟头之后,车子好象到达目的地,那个有牛油体臭的男人抓着我的手,把我拉下车……当然,那个男人还是用手枪抵住我的腹部……”
“然后呢?”
“他们停车的地方好象是在一户住家的玄关前面,我觉得大门离玄关非常近。有牛油体臭的男人架着我的右手,带我走上玄关前面的台阶,台阶有三层,一进玄关,他要我脱鞋,女司机并没有跟来,大概是先把车子开到什么地方去吧!因为我听到引擎声越来越远……”
“嗯。”
“我们从玄关进大一条狭窄的走廊,在走廊上并肩走的话会很拥挤,所以我们必须稍微侧身才方便走。没一会儿,我们便往右转,接着又朝左转,接下来的走廊就比较宽敞,我们可以并肩一起走……”
这个时候,在水上三太的脑海里浮现出望月蜡像馆的室内图,看来石川宏描述的大致无误。
金田一耕助也低头思索着,他想的大概和水上三太是同一件事吧!
一旁的早苗仍然将脸埋在双手手掌中。
“接下来呢?”
石川宏只要一停下来,便无法接续下去,因此必须有人不时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走廊好象比较长,我们又往右转,但是我们两人必须侧身……很快的,我们来到走廊的尽头,走在一处没有铺木板的地面上,由于袜底凉凉的,所以我觉得地面应该没有铺木板。一走过那处没有铺木板的地面,我立刻被门槛绊倒,那里的空气有些混浊,而且非常湿冷。”
石川宏又做了几次深呼吸。
“楼梯下面有门,我们走进门内,空气越来越混浊,我也觉得越来越冷……我被绊倒了好儿次,最后一次我的小腿撞到床……”
石川宏说到这里突然流下泪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受尽委屈,一时悲从中来。
他没有拭去泪水,任由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
“接下来……接下来……”
早苗看到哥哥流泪,立刻跑到床边将手帕塞到石川宏的手里,此时她自己也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了。
石川宏抓着手帕,再度握紧拳头放在膝盖上,他的泪水不断溢出眼眶。
“有牛油体臭的男人命令我脱掉身上的雨衣和上衣,仰躺在床上,这个时候,我的眼睛还是被蒙住的。接着,那个男人便用一条铁链绑住我的身体,铁链深深嵌入我的肌肤里,让我有痛不欲生的感觉。之后那男人把我的左袖袖子卷起来,在我的左手臂上注射药物……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石川宏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了起来,他哽咽的哭声仿佛在控诉警方的无能。
“今天就到这里吧!”
Y医生喃喃地说出这句话,为今天的侦讯画下句号。
3 燕麦粥有毒?
望月种子看起来是真的发疯了!
她目前被收容在R大附属医院精神大楼里面,嘴里不断喃喃自语着,同时还一直在房里来回踱步。
房里有床、椅子,可是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昨天晚上她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在椅子上睡觉,由于她一直不停地来回踱步,最后走累了,便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今天早上一醒来,她又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并且一直盯着某一点看,反应出她内心的不安。
下午六点,护士为她送来燕麦粥加火腿蛋的晚餐。
望月种子早上和中午都没有进食,早上送来的是面包、水煮蛋、生菜炒沙拉和牛奶,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午餐则是白饭、味嘈汤、烤鱼和烫青菜,这样的食物,她同样不感兴趣。
“夫人,你多少还是要吃一点,不吃东西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来,你坐在这边吧!”
护士牵着望月种子的手叫她坐下来,她便乖乖地坐着。只不过当护士把装满晚餐的小桌子摆到她的面前时,她又重新站起身来,不停地在房里踱步。
护士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伤脑筋,再这样下去的话……”
护士又拉着望月种子的手叫她坐下来,她还是乖乖地照护士的指示去做。
但是在护士把手放到小桌子上的时候,她又立刻站起来。不论护士试了多少次,结果都差不多。
护士再度叹了一口气说:“夫人,我把晚餐放在这里,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吧!”
护士出去之后,从外面把门锁起来。
望月种子对周围的变化一点也不关心,她依旧在房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她突然站在小桌子前面,眼睛直盯着这顿丰盛的晚餐看,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不久,她端起盛着火腿蛋的盘子,一边走,一边吃。
望月种子大概真的饿了,只见她吃的速度非常快。一吃完,她把盘了放回托盘里,然后又继续踱步。
当她再度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又停下脚步,这回她拿起盛着燕麦粥的盘子在房里走来走去。
只见她左手拿着盘子,右手拿着汤匙,一边走,一边吃着燕麦粥。
同一时间,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正在R大附属医院解剖学教室,和法医学的权威——前田博士谈论事情。
这间解剖室里放置着准备进行解剖的黑田龟吉和宫武益枝的尸体,从半掩的门缝可以看见不少穿着白色手术衣的医护人员,刺鼻的消毒药水味也一阵阵扑鼻而来。
前田博士整个人坐进安乐椅中,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
“遇害的女子叫……宫武益枝是吗?我们从阴道采集到的精液,并不是遇害男子——黑田龟吉的。”
前田博士的长相与黏上眼睛、鼻子的汽球很像,整张脸显得红润有光泽,尽管他的体格结实、健壮,皮肤却像刚出生的小婴儿一般细致,而且声音尖锐、高亢,咬字十分清晰。
“凶手是什么血型?”
“我们采集到的是0型,不过黑田龟吉的血型是B型。”
“这么说,遇害女人——宫武益枝是遭O型男子玷辱、勒毙之后,黑田龟吉……”
“这个部分就有待你们去查证、判断了,我只是负责告诉你们血型鉴定的结果。”
“那么医生……”
金田一耕助和前田博士是旧识。
“宫武益枝是不是曾经服用过药物?”
“金田一先生。”
前田博士眯着眼睛说:“这个部分必须等解剖结果出来之后才知道,不过倒是有这个可能性。对了,等等力警官……”
“是。”
“黑田龟吉患了相当严重的梅毒呢?”
金田一耕助不禁回头看着等等力警官,只见等等力警官惊讶得张大嘴巴。
霎时,他们两人的脑中同时闪过望月种子突然发疯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她发疯的原因所在?)
“医生,你知道被害人感染梅毒大概有多久了?是从很久以前就……”
“大概是最近两、三年或四、五年的事,但是患者本身好象没有治疔的打算。”
(如果说是最近两、三年或四、五年的事,那时黑田龟吉已经和望月种子在一起了。望月种子如果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