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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以才能很快确认坠机现场,这次的目击者也不少。”
鹤见是一个性格爽快的人。
“可是……坠机的原因是什么?天气又这么好……”
中里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
“据说他报告发动机有了故障,在迫降时失败,是结了霜什么的。”
“哦?”
“后来他改为滑翔,但仍然无法顺利降落,这才……”
鹤见对中里大致说了一下他掌握的情况,但中里对飞行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三鹰市妇产医院的一名医生,是中里的高中同学,他自己就有一架私人飞机。在一次伊豆地区发生难产和急症时,就开着自己的飞机出诊,有时还把病人运到东京,因此挽救了不少生命,成为当地的美谈。
那名医生常常找中里聊天,中里也坐过一次他的飞机,他知道飞机遇到气流时的危隆状况。
“结霜是怎么回事儿?”
“也许在起飞之前他没有放干净机翼的积水吧?”
鹤见所在的搜查二科,负责处理包括飞机在内的各种交通工具的意外事仟,所以他多少也知道点儿航空方面的知识。
“可是,在起飞前放掉机翼的积水不是基本的淮备工作吗?”
“是的。不过听说有不少老飞行人员都懒得做这一步,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胆大的或满不在乎的。听说这个人就是只在飞行后加满汽油,从不上心检查积水什么的……”
飞机的油料储存在主翼下边的油箱里,如果没有装满的话,油箱内会有空隙;由于油箱内的温度高于箱外,所以里面就会积下露水,在高空低温状态下产生结霜现象。
结霜产生的水比油重,就会积在下面,因此在起飞前,必须打开油箱下面的活栓,将积水放掉;否则积水就会流入发动机内,使其打不着火,形成故障。
中里在一次搭乘那个同学的飞机,并遇上一次空气气流的危险后,曾问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明白这些。
“对白藤来说,他肯定会在起飞前看一下油箱是否是满的。”
“我想是的。”
“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只好等专家调查了。”
鹤见把目光移向了湖面。
“依我看,加油也是人工作业,即使仪表表示满了,也还会多少有些空隙,因此才造成了结霜现象。白藤也许是一时疏忽了。”
“噢。”鹤见点了点头。
“但他的意识中知道这一点,要不在发生故障时,为什么他首先想到的是结霜呢?”
“他不是习惯在飞行后加满油吗?那他最后一次飞行是什么时间?”
“这个我没有问;不过,起码有一个月没有飞了吧?自从白藤起人事件之后……”
“对,我也这样想。”
“芦高公司之所以有今天,白藤起人功不可没呀!他死后,白藤隆太不大有心思飞行,我认为这是第一次飞行吧。”
中里说道。
他的目光也转向湖面,那架残骸沐浴在强烈的阳光下。
法医在验尸,机体要等专家来检查。
万一是谋杀的话……
中里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怎么可能——
也许是他看到远处那一排排的旭丘别墅才触动了他那个记忆吧。
4
“透子……透子……”
站在教务科旁边的告示牌上看着告示的千野透子听到有人喊她,马上转过身来。
田久保晓那颀长的身影,正从昏暗的走廊那头奔过来。
阿晓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运动衫和一条牛仔裤,手中拿着两三本笔记本,气喘吁吁地来到透子身边。
“好久不见了,那件事很辛苦吧?”
阿晓说着皱着眉头,怜恤地说道。他指的是在放春假个,透子的亲戚白藤起人意外死亡一享。
“不要紧。”透子答道。
“开学后常来学校吗?”
“当然常来啦!好像见不着你了。”
“对……我在外面打工兼职。”
透子和阿晓都是东京千代田区富士见…所私立大学的三年级学生。透子是文学系法文专业,阿晓是商业系学生,不同的是透子是第一次考试就通过了,今年二十一岁;而阿晓则多读了一年补习班,今年二十二岁。
由于在二年级以前他们常在一起上课,感情融洽,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情侣。
“今天文学史休课呀!”
透子的目光又回到了告示牌上。
“是吗?”
阿晓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透子在他的这个动作影响下也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五十分。今天早上接到“大伯父”的电话后,她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十二点前离开了家。
“找个地方去兜兜风吧?”
“你不上课?”透子问道。
“算了,难得今天遇见你。”
两人边说边并肩走出了校门。
透子身高一米六○,阿晓比她高十厘米,身材高瘦,称得上潇洒美男子。
阿晓走路时有点外八字,重心又在后,所以看上去多少有点不顺眼似的。也许是他小时候在老家做农田活时造成的吧。
田久保晓的老家是山梨县农村。
透子没有把她对阿晓的这个印象说出来。
“午饭呢?”
“我在家吃过了。”阿晓说道。
他的黄色的小型Mimg型车停在校园外的停车场上。
车子相当旧了,到处漆斑累累。
平时他提出找个地方兜风时,都是去远离市区的地方。
他不喜欢都市的拥挤,比较喜欢田园风光。
这会儿透子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但阿晓提出翘课出去玩一玩正中她下怀。
“想去哪儿?”透子间道。
阿晓想了一下,“去迪尼斯乐园吧?”
他的提议十分意外。记得十个月前,他俩和别的同学一块儿去过。那天是周末,人非常多,阿晓玩得不痛快。而且以后再也不提去迪尼斯乐园的事了。
“好哇!”透子兴奋地点了点头。她对游乐园有特别的爱好和兴趣。
汽车驶到大街上,从西神田转上了五号国道,并很快进入环线,路上挤满了汽车,行驶的速度很慢,但今天阿晓显得一点儿也不烦躁。
“我给你家里打了几次电话,你都不在。”
沉默了一会儿,阿晓小心谨慎地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
“白藤起人先生去世后的第二天。我从报纸上知道的。”
“噢,那时我去了江古田的白藤家参加葬礼和守灵。”
因为白藤起人的尸体要解剖,所以葬礼推迟了一天。
顿时两个人噤口不语。平时两人无话不谈,可今天却默默不语,异常沉默。
透子也看了出来,阿晓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问她那次葬礼的情形。
“报上说是病逝的……我却认为是自杀……可是,我觉得为了对他表示最后的尊重……”
透子主动说了起来。
“自杀?”阿晓反问了一句。脸上并不十分惊奇,大概他早从报纸上得知了吧,“你是说服安眠药什么的?”
“对。听说他在后来心脏不太好,而且还大量地喝酒、吃安眠药。解剖时都无法确定到底吃了有多少……”
“有遗书吗?”
“没有。”
白藤起人是芦高公司的顾问。一个人住在练马区的江古田,三月二十六日早上被人发现他的死尸。那是一名隔天去他家做钟点工的女佣人报的警。
验尸结果证明。他已死亡三十个小时,推算是三月二十四日半夜死亡的。
并在体内验出了大量安眠药的反应。
最近他一直在练马区西大泉的研究所,还常去九之内的总公司。他身边的人说,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他常大量地喝酒,服用安眠药,也许这是他过于放纵自己的结果吧。
长期服用安眠药,可造成心脏衰弱,功能低下,警方在做出了这个结论后,便以白藤起人病逝结了案。
但新闻媒介并不同意这个观点,他们推测这是一起谋杀。而芦高公司的人也对此结论议论纷纷,一时成了社会上各新闻媒介的热门话题。
在六十年代的鼎盛时期,白藤起人一度被誉为天才发明家。因为他不仅精通电子工业学,还触类旁通,对医学、药学知识也有所研究。最近十年来,他因过于操劳,体质连年下降。
后来他为了解愁,不停地喝酒和靠服安眠药解除疲劳,结果造成了恶性循环。因此人们说他实际上采取了促使生命缩短的方式。他死得很孤独,虽然没有被判为自杀,实际上病死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我认识你后,看过一些关于芦高公司的事情和它的历史,虽然不太知道其中的奥秘,但我也认为芦高公司有今天,和白藤起人先生有重要的关系。”阿晓说道。
“我也这样认为。”
“他是个功臣,干嘛要选择自杀呢?”
汽车终于通过了拥挤的路段,驶入了首都高速路。路边填海建造的新兴住宅鳞次节比。
再往前就是大海。晴空下,东京湾闪烁着银光;对岸工厂里的烟囱冒着白烟。
透子把目光从车外移到自己的手指指尖上。
白藤起人的死,使她变得抑郁募欢。为了向阿晓做出解释,她慢慢抬起头来。
突然,在车窗前方看到了一股黑色的乱积云。
透子吓了一跳,她屏住呼吸,定眼一看,可黑云顿时消失了。
也许是错觉。那是幻影。
这时,她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来。和刚才的情景一样。起人叔叔就站在那股黑云当中。
起人是透子怀念的人。
“起人叔叔!”透子大声喊了起来。
起人在云中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看着吧,透子。我会给你们送一个大大的礼物。”
“礼物?”
“是的。”
这就是刚才透子没有对隆太说出的后半截话。
在梦中,起人最后是这样说的:“我要在云间给大家赠送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