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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等,这在物价飞涨的东京来说,能节约不少开销。
上星期五回家的阿晓,住到星期二,星期三一大早就开始返回东京。车厢里照例装满了家里给他带的各种食物和蔬菜。
刚刚种过的水田里一片翠绿,路边的电线杆一根根在眼前闪过,远方的大菩萨岭的北峰上披上了一层迷雾。
阿晓的车子来到了一三九号国道,然后转向高速公路的都留入口处。这条公路从大月而来,途经都留市和富士吉田市,再绕过河口等四个湖,在南边的富士市和一号国道合为一股。
不知今天透子去没去学校?
阿晓看着前方的云雨心中暗想。六月十日早上发生的爆炸事件,是他中午在学校餐厅里的电视上看到的。
他马上到文学系找透子,但她却早一步回家了。一直到十二日星期五也没有在学校里看到她。
星期五傍晚他回家前,试着给透子的家打了个电话,当时是透子的母亲接的,说透子感冒了,正躺在床上。最近佐知子的声音也十分低沉,于是阿晓只好说了一句“好好保重”便挂了电话。
终于白藤兴二也遇到了暗算,他才刚刚当上新经理,可以想像到芦高公司上上下下会发生多么大的恐慌!
尤其是透子的父亲,他可是芦高公司里最后一位高级负责人了,大概刑警和新闻记者全都拥到家门口去了吧!
又要接受采访,又要接受调查、询问,她的一家人恐怕全都疲惫不堪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更应当去看看透子、鼓励鼓励她吗?
要是从前,阿晓会毫不犹豫地行动,可今天——
阿晓的第六感官告诉他:还是少管为妙。
如果透子需要他帮忙,自己当然会尽心尽力的。但现在为了她,还是不去的好。
在他的脑海里,还出现了一部黑色的“保士杰”跑车。
当时是在“爱丽加”的咖啡屋门前,坐在驾驶席上有一位具有艺术家气质的青年,就好像把透子抢去似地驾车而去……
不过,今晚从公寓里再打一次电话问问透子吧!不知她感冒好了没有?
阿晓想着想着,用脚踩了一下油门。
突然,他吓了一跳,马上踩了一下?车。
他的头一下子碰到了挡风玻璃上,他仔细朝前方看了一下。
黑色的“保士杰”?对!刚才想的那辆车,不正在自己眼前,而且开到前面的加油站去了吗?!
这里离开往富士市的列车快车线的十日市车站很近,公路也和火车线并行。汽车加油站的对面是木材厂,堆积如山的原木被雨水淋湿了。
阿晓把车开过了加油站,驶入了木材厂的空地上。
今天天气不太好,因此木材厂里也没有人来来往往。
阿晓又转了一个方向,把车头朝向公路。奇妙的紧张感使他的心跳十分剧烈。刚才经过时,看到那辆“保士杰”是东京品川的车脾,驾驶席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保士杰”也朝着公路,停在了加油站的对面。好像刚刚加完了油。但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
阿晓忍不住从车窗探出头去仔细观察那辆车。
自己和那辆车隔着一堆木材小“山”,有二十来米的样子,只能看到那辆车的驾驶席。
阿晓的心跳更加剧烈了。那个年轻人一头长发,长得一副欧洲人的脸庞。阿晓的眼睛有点近视,他着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很像那个“抢”走透子的人。
阿晓不禁在心中叫了起来:那个人的手伸出了窗外,用手在车窗框上拍打着,像是给人打什么暗号。
出许是他的习惯?那一天在咖啡屋外面,死死地盯着透子,也是手指在车窗框上拍打着……
正在这时,从河口湖方面开来了一辆计程车,在加油站对面停了下来。
一位穿着米色的雨衣、用深蓝色的围巾围在头上的女人从后座上走了下来。
这时,“保士杰”里的那个男人打开车的前门,那个女人迅速钻了进去,和那天的透子一样迅速地钻进了车前座。
“对不起,阿晓。”
当时透子好像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像风一样离他而去……
这时,那辆“保士杰”立刻开动,从阿晓车旁飞快地驶过。这一下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个男人的侧脸,是白藤秋人!
阿晓只看见了秋人的脸,仿佛又听到了透子的话:
“对不起,阿晓。”
于是,他也马上开动了车。
又和刚才一样,他的车开上了一三九号国道,穿过了都留市车站。“保士杰”朝都留高速公路入口处驶去。
他和秋人的车之间有两三辆相隔,到了高速公路入口时,只剩下一部白色的私人汽车了。
秋人继续向前开。
开进了向大月、东京方面的车线。
高速公路畅通无阻,如果“保士杰”全速行驶,阿晓的车绝对追不上。
追着追着,阿晓中途便放弃追车了,反正他们要回东京,没有必要跟着他们走。
但也许是雨雾太大,“保士杰”似乎放慢了速度。
他们之间仍然隔着那部白车,三部车并排着行驶。
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大月出人口。这里和冈谷来的车线合流,车辆也多了一些。
当穿过五个短程的隧道后,到了谈合扳顶上。阿晓毕竟是无意识地追踪着秋人的车。而且自己的车后还跟着一部灰色的小型车,之间有一定的间隔。
这是一条阿晓走惯了的路线。
过了藤野町,阿晓看到“保士杰”换到了“相模湖出口”的车线,不禁有点疑惑。
看来那两个人不是直接回东京,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
于是,阿晓加快了速度,趔过了那部白色的车,直接跟在了“保士杰”的后面。
当阿晓意识到前面的两个人将要去别的地方时,立刻注意不要跟得太紧。他不想让他们发觉,在跟踪着他们。
对了,“她”从哪儿上的计程车?
等会儿想吧,要集中精神追踪。
“保士杰”从相模湖出口出去了。
阿晓继续跟在后面。身后那部灰色的车子也在跟着。
公路的前方,有指着相模湖的箭头。
前方就是绕湖一周的公路了。
天继续下着小雨,湖面上散发着磷磷波光。
湖对岸的小海角有好几处白色的建筑,阿晓知道,那些建筑几乎都是“情侣旅店”。
宛如城里一样的大型“情侣旅店”建在树林之间,陡增了神秘感。
前面的“保士杰”过了一座铁吊桥,到了下坡的小道时,终于出现了一座十分隐蔽的砖墙建筑物。
这是一间具有古典式的小旅店,但看上去不是“情侣旅店”。阿晓不由松了一口气。
黑色的“保士杰”停在了停车场上。
不太大的停车场上还有另外三辆汽车停在那里。阿晓把车停在了一棵大喜马拉雅杉树的背后,注视着两个人的行动。
那两个人下了车,穿过前庭,来到小旅店的大门。秋人的手轻轻地扶在那个女人的肩膀上,然后走进了旅店。
阿晓慢慢地把车开进了停车场,停在离“保士杰”稍迟一些的地方。
他在车上想了一下,然后才从车上走下来。
他来到这家小旅店门前,果断地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是一个很宽大的店堂,地上是暗红色的地毯,正面是一座楼梯。但店堂内没有客人。
阿晓径直走了进来。右边的服务台有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在对电话里说着什么。他无意中扫了整个店堂的大厅一眼,发现在楼梯边上的电梯马上就要关上,米色的雨衣和蓝色围巾从阿晓的眼前一掠而过,而且电梯门马上关上了。
“欢迎光临。住宿吗?”
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服务员放下了听筒,对阿晓说道。
阿晓没有回答,他转身出了旅店。
那两个人要在这儿住上一夜了。
阿晓有点神不守舍,怔怔地走进雨中,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一部灰色的小型车就停在他的那辆Mirage旁边,有两个男人正冲他走过来。那辆灰车的确是一直跟在自己后边的车,当他驶过大月时就察觉到了。难道这两个男人也是凑巧在这儿投宿的吗?
这两个男人从阿晓的身边走过去。他们身上的西服很一般,其中一个年轻的人戴着眼镜。另一位身材魁梧、结实,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在和阿晓擦身而过时,这个年龄稍大的男人有点惊异地盯了一下他的脸,然后从容地走了过去。
阿晓继续向自己的车那儿走去,但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在一家周刊杂志中见过这个男人。那是在白藤隆太的飞机坠毁现场的中山湖边,一名警官带着沉重的表情看着飞机残骸的照片。
图片的说明:
最先批达现场的是富士五湖警蔡署署长。
对了,他是中里右京署长!五年前在山中湖畔的别墅里发生的杀人案件中,他是破案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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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启程
1
“六月十九日,星期五。”
透子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墙上的日历喃喃自语。
熬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终于到了。
上个星期六,在天麻布的咖啡屋里和秋人约会后,透子每天都数着日期度日。
六月十日的早上,芦高公司发生了爆炸事件。从十一日起,父亲千野宏每天被丸之内员警署接去谈话。
透子的心绪很坏,一点食欲也没有,又得了感冒,每天病病歪歪地躺在家里,只等着星期六快点来,好再见到秋人。
自从上次约会后,透子觉得心神不宁,整天恍恍惚惚的样子,异常的紧张和激动,使她平生第一次失了眠,好几天都眼睁睁到第二天天亮。
爸爸正处在艰难的困境中,怎么自己还会有这样的心情……
透子一边责备